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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章 靈動

  靈動是萬物的初始,有靈始動之後才逐漸演化成這個豐富多彩的生機世界。而前行越久,這種讓生命無限感動的靈動,卻被磨損的不成樣子,而唐玄此時的狀態,就是在天地之門的幫助下,零距離接觸大宇初始的那股靈動的氣息,同時在這純質的狀態下,逐漸將所有的情緒、情感、感悟一絲絲剝離出來,反複浸潤、剖析、錘煉,然後在細致的融合在一起,成了一絲最純質的情感,簡單的如同單細胞那種思考狀態。


  他的精神純淨的如同一縷太初之光,對周圍存在的萬事萬物充滿好奇、憐惜,不管一束花還是一捧水,似乎都能讓唐玄感動的流淚,並將之視之為同類。所以無論是花還是水,都甘心為這樣一個精神去追逐,去改變,去奉獻,這不是交換,隻因為他和它們在精神上成為了一體,原始的、淳樸的、不為任何厲害關係所左右的互相依存、信賴的狀態。這種狀態極其美好,唐玄沉浸其中,所有過去的美好、不美好的回憶都恰當的放置在如此的思維世界裏,都成為了美好。


  在這種狀態下,唐玄那普普通通,渣的要命的玄玄氣,絲絲縷縷的純淨著,雖然沒有強大的攻擊力和毀滅力,卻具有了穿越時間,鋪展空間,柔和歲月的力量,它們形成一片交織的大網,悠然的擴散出去,彌散著,彌散著,沒有始終,眨眼間,潔白的溫柔直達大宇之極的角落,忽隱忽現起來,隨即又在瞬間回縮到唐玄的體內,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跨越了語言已難以描述的距離。


  它們秋毫無犯,既不因為自己的意誌改變什麽,也沒有凜冽、高貴不可侵犯的霸氣,隻有好奇、柔和的一瞥,似乎隻是為了探尋什麽。


  “這是啥玩意兒,”房天敵一改嬉皮笑臉、衣冠楚楚卻老不正經的表情,指著眼前不到一米處唐玄那若隱若現,放射著無盡柔光的身軀,顫抖的勉強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這小子在幹嘛?”海皇激動的胡須直顫抖,對於唐玄這個“海族的朋友”,他是很認可的,唐玄失蹤之後那朵蓮花也曾讓他心力憔悴了好一段時間,目前雖然淡忘了些,但此時還是被刺激的所有回憶盡數複活了。


  “練功?”公冶山長鏽刀掉落腳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在此靜謐的環境下,嚇了自己一跳,跳完之後他才發現腳下不知什麽時候已不再狂暴虛空,而是鋪展了一塊巨大的,環形的五色地板,似乎很堅硬的樣子。


  “鬼見愁那兔崽子,兔崽子的“主人”?”鬼帝伸出長而血紅的舌頭,差點因為過度的驚詫將之咬斷,若是那樣,恐怕它將成為鬼族第一個因自己不慎,咬舌自盡的鬼之帝王。


  他們自說自話,對別人的表情、動作、言語全無反應,似乎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消失了十多年的唐玄,會在這個無盡狂暴的碎滅區域,以這樣一種百思不得其解的狀態,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在公冶山長等人的眼中,此時的唐玄的姿勢如同一個嬰兒,整個人被淡淡的白光籠罩。他蜷縮著,伴隨著朦朧的白光身軀微旋,絲絲縷縷的霧氣緩慢溢出,渾身更是散發出一種異香,聞之令人精神大振。


  他是怎麽到這的?他在練什麽功?共同武庫似乎沒有類似的功法啊?

  他怎麽以這麽怪異的姿勢在這裏,在這裏?轉著圈???


  雖然幾個人對唐玄的狀態一無所知,但以他們老道的經驗可以做如下幾個判斷:第一,唐玄此時不宜被打擾;第二,他似乎快醒了;第三,唉!等他醒了在解釋解釋吧······

  白光既不強也不烈,隻有唐玄這個大嬰兒身體周圍薄薄一層,可目之所及,周圍回旋千萬年的狂暴卻如潮水退潮般,空白靜謐的空間不斷的擴大著,可空白之外的狂暴卻越發劇烈,劇烈中彷佛有著末日來臨之前的顫抖。不多時,遠處傳來一縷藍色的微光。


  “那是,那是,那他媽的是滄海之光嗎?”海皇彷佛牙疼般的指向左前方,麻木的身軀勉強蹦了蹦,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萬分震驚的心情以及即將崩潰的精神。


  “這是在向無界生命進化麽?”公冶山長向海皇的指向望了望,隨後望著唐玄,忽然笑了,隻是這話語卻讓所有人的一切狀態為之凝滯。


  生命無界、元氣無界、能力無界······從此便是與大宇本源規則同樣不朽的存在,永不磨滅!


  永不磨滅麽?所有生命體永恒的追求。


  可這,隻是依據高度集中的共同武庫,經過無數超級電腦推算的修者境界呀······

  ······

  廣袤而黑暗的宇宙空間深處,不時劃過一縷光,那是小行星體,脫離既定軌道後,綻放生命中最炫美也是最後的芳華。


  廣袤,是形容近似沒疆界般的大,而這裏,沒有空氣,沒有光,沒有生命,死寂到沒有一絲聲音,若能靜聽,似乎在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聽到宇宙那宏大而永恒的脈搏,恢弘而永動的律動著。


  可這樣的環境對於幾個脫離了大群體單獨行動的小家夥門來說,絕對是種無法忍受的折磨,更何況她們迷路了。


  唐思玄趴在這顆長約百丈,厚千丈,不規則呈青黑色的隕石邊緣處,目光閃爍,一隻手抓著那把大號降魔杵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身下的堅硬,發出沉悶而不規則的金屬撞擊聲,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要知道宇宙空間如此無聊,似乎留在長風星係虐待風小帝王的生活,更有意思一些。


  她的身體周圍閃爍著複雜而玄奧的金色符文,隔絕一切宇宙輻射,並在身體與空間內創造出一層適於活動和說話的小夾層。她們似乎流浪了許久,而這種無聊也持續了很久,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誰他麽的提議到外太空玩玩兒的······嗷,這個不能罵,好像,好像是自己!

  唐可昕一臉幽怨,怯怯的坐在姐姐旁邊,身上籠罩一層灰蒙蒙的光,這層光所蘊含的能量,本質上是純於意當初留下的至聖元胎-至尊元氣的一部分,層次上幾乎在整個大世界都是無敵的存在,如今用來當作防護罩,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她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想埋怨唐思玄幾句,但一看到姐姐那亂轉的眼珠子便嚇得不敢開口。長時間的相處是她知道,若是唐思玄眼珠這麽轉,那就是要找“發泄”對象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唐可昕的幽怨,唐思玄目光轉了過來,望著唐可昕躲避的目光,她不由得舔舔唇,深入思考了一下,然後分析出妹妹如此灰光罩體的狀態下,實在是有些不好惹,於是果斷將目光在穿雲箭、鬼見愁身上大量起來。


  “你,站起來!”唐思玄驀然坐起,激烈的大步走到肥雁和鬼見愁麵前,最後把目光投注到穿雲箭的身上,厲聲斷喝。


  清脆的童音響起,穿雲箭病怏怏半閉眼睛的狀態被打斷,隨即猛然向後一跳,咚的一聲,雙足因用力過猛插在隕石中,隨後雙翅護胸,渾身細密的絨毛根根直立,一雙豆眼驚恐的望著凶神惡煞般的唐思玄,雙目漸漸泛白。


  “嗬嗬,還敢毀壞公物!”唐思玄狡猾一笑,本打算胡攪蠻纏指斥穿雲箭不勸阻自己行為的話語吞了進去,眼前有現成的,更符合邏輯的指責了。


  “嘎~嘎嘎~”若是唐玄在此,一聽能夠聽出穿雲箭想表達的意思是“不是我”。可這到了唐思玄的耳朵裏,立馬成了服輸認罪的“就是我”。


  唐思玄嗬嗬笑著步步逼近,肥雁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驚嚇過度,在自己頭頂上空飄來蕩去的鬼見愁,可鬼見愁瞬間扭轉脖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又向遠處飄了段距離,這才吐出長舌,嗚嗚的輕聲叫了幾聲,一副逃出生天的樣子。


  沒選擇唐可昕不光因為她是自己的妹妹,更因為“灰氣”不好惹;沒選擇鬼見愁也不是因為它長得帥,火苗尖端,僅僅是因為鬼見愁太難抓的緣故······而肥雁不光腿短,笨拙,還不會飛,虛空飄行的隕石上,還能上了天?皮糙肉厚,耐折磨······這麽好的出氣筒,就是你了。


  唐可昕大樂,糟糕的心情在舉起降魔杵的瞬間變得好了起來,下手也溫柔了不少,可即便這樣,巨大的合金製成的降魔杵錘擊在穿雲箭身上,還是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砰砰”聲響,給沉寂的宇宙空間帶來了幾許生動的氣息。


  “姐姐,”唐可昕不忍直視,上前拉架,鬼見愁想要上前,可看見與唐思玄拉扯成一團的姐妹兩個,不由得又變得舉足不前,頗有些將熱鬧一看到底的氣勢。


  孩子永遠都是孩子,不多時便氣喘籲籲的笑鬧到了一起,隻有在一旁不時發出氣憤大叫的肥雁,還有嗚嗚直樂的鬼見愁。


  “妹妹,你說這鳥是不是變樣子了。”唐思玄一把揪過肥雁,放在麵前仔細打量著。


  “好像是噢。”唐可昕表示讚同,又有些不確定,隨即又仔細看了肥雁幾眼,隨後倒黴的肥雁就被姐妹兩個,一個抓頭,一個揪爪,扒開毛仔細研究了起來。


  “毛多了,變長了。”這是結論。


  “嘎嘎!”我不容易啊!穿雲箭心中悲憤,不過好在此時姐妹兩個又到了隕石前端看宇宙去了,而鬼見愁一隻爪子正在頭頂來回摩擦著,頗有示好的誠意。


  嶙峋的隕石表麵,不乏閃爍著微光的平整如鏡麵一般的存在。肥雁仔細端詳著鏡麵上的自己,漆黑濃密的羽毛,在宇宙風的蕩漾下,威風凜凜的起伏著,雖有些淩亂,不過旋即就被吹的順滑了起來。


  修長的脖頸,起伏的身軀,矯健的雙翅······一改從前肌肉暴力鳥的形象,這還是自己麽?怎麽如此英姿颯爽,如此迷人?

  肥雁不由呆滯了,一時忘了自己剛遭受的霸淩,半晌之後,才感覺到頭頂那隻冰冷的爪子還在,於是它不耐煩的右翅膀揮舞,砰的一聲將鬼見愁砸出老遠,隨後給了它一個君王般凜然不可侵犯的眼神。


  鬼見愁嗚嗚叫著,掙紮著站了起來,差點被打散成一團黑霧,可身體的難受也難及肥雁眼神兒帶來的痛苦之萬一。就你還蔑視我的長相?霎那間,鬼見愁被氣的失語了。


  “嗚嗚嗚嗚!”你這個長毛帶翅膀的怪物,鬼見愁狂叫著撲了上去。


  “滾開,醜鬼!”穿雲箭舞動雙翅,劈裏啪啦的和鬼見愁鬥到一起,霎那間隕石中間地帶,陰氣翻滾,陽火飄忽,勁風呼嘯,碎石橫飛。


  “好看!”唐思玄,唐可昕對視一眼,四隻胖胖的小手互擊到了一起,隨後一邊鼓掌,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時不時大聲叫好。可惜沒有小板凳,更沒有瓜子、汽水、花生豆······

  ······

  幾個正在胡鬧中找尋快樂真諦的小家夥自然發覺不了身後萬裏的距離,正有幾個不懷好意的壞分子跟蹤著。


  “攔截?”介子危提議,目光悠遠,萬裏之外視物對於他們這一行而言,並不是太過困難的任務。


  “你確定她們和唐玄之間,有著密切的關係?”金甲望向他。


  “我確定!”對於金甲後來居上,成了這一行人的領隊,介子危是不服氣的,可李元真的神諭是一定要遵守的,他也隻能將這不服氣壓在心底,連神色都不帶半分,隻是這恭敬卻有些冷,更缺了些誠意。白衣飄飄,英俊而年輕的麵孔上,表情有些複雜,陰鬱。


  “你覺得呢?”金甲似乎能夠明白介子危的感受,不過這種對方的感受,他一向都是忽略的,這是帝王的本色。無論是稱霸冥土星係的冥二十七,還是此時神主眼前的紅人,他都有資格忽略別人的感受。他這句話是對微子修講的,至於那個紅衣服的,麵容憔悴,一路上一言不發,默默跟隨在隊伍最後的宮南起,他提不起半分問詢的念頭。他能覺察到,這個紅衣服,行屍走肉一般,似乎心已經死了,而對於這樣的人,他沒有惋惜,隻有放心。這種人,是執行命令最好的人選。


  “一切謹遵金甲大人之命!”微子修恭敬彎腰,而他回答正是金甲想要的。


  “先跟著!”金甲淡淡下令,目光一直沒有從介子危麵孔上離開過。嘴角咧了咧,他很有些得意,這種得意和以前領導冥土星係那種得意不一樣,他可知道,眼前這三人,任何一個都能夠輕易毀滅從前的冥土星係千萬次。而此刻,卻都成了乖乖聽話的下屬。


  之所以決定此時不攔截,僅僅是因為攔截這個提議是介子危提出的,沒有替他原因,僅此而已。


  於是,他們追隨者唐思玄等人乘坐的隕石,在大宇中,時快時慢的浪蕩著,慢慢的,時間又過去許久,不知不覺間,這塊隕石竟然追隨著星空引力,來到一個狂暴的大圓球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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