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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章 大威德咒

  誰說愛情亙古?誰說愛情長久?誰說愛情永恒?


  當然,亙古、長久、永恒傳說中的愛情有,但那需要特定的人文背景、社會風氣、道德要求、生存狀態複雜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社會普遍現象。


  當大多數人的愛情久一點的時候,便會出現更加可歌可泣的傳說中的唯美愛情。


  這種愛情,絕非無病呻吟,絕非無謂堅持以求立個牌坊,更不是所謂的什麽理想。


  其實說白了,也就是現狀,更是生活,同樣也是社會的要求。


  而當舉國上下,以利為先,見高則拜,見低則鄙,貧者恒貧,富者驕橫,唯利是圖,以金錢來衡量一切的時候,再談愛情,再拍愛情題材的劇,除非玄幻,否則便成了無病呻*吟,淪為時代的笑柄。更無論五洲憲章也好,五洲公約也罷,已經不再對幾夫幾妻有著明確要求的時候,社會便出現這樣一個怪現狀。


  雖然末日,但感情卻是純真,雖然落寞,但一旦思念起一個人來,便是永久、永久的牽腸掛肚。


  因為自由,因為不允許強橫霸道,又或者因為未來已沒,所以這個時代的感情,很純,很真。


  很少有勾心鬥角、引人發笑,狂秀智商到最後終會死的鬧劇,而絕大多數人活成了一副水墨畫,簡單直白,敢愛、敢恨。


  每個人都很茫然;


  每個人都很努力,也不得不努力;

  每個人特別忙碌:創造財富,運輸財富,分配財富。


  每個人都很踏實:因為不利於生存的東西都已經不存在了,或者被時代拋棄,或者被再難毀滅,或者再也吸引不了眼球;

  生的痛苦,死的讓人羨慕······


  幸好還有龍呈均這一群人,從未迷失,一代一代的堅持著;幸好天地有靈,總會在絕望的時候,不經意的尿出一線生機。


  孔仙仙愛,愛的很茫然,很糾結,很痛苦。


  這時候,她已不再帶那個讓她窒息的紗巾。


  絕品膠珠麵膜,不光讓她恢複了美貌,容顏還更勝往昔。尤其是生了唐思玄之後的身材,豐滿透著雍容,再加上儒道聖人的頂級元氣修為,舉手投足之間,才氣縱橫。


  可能與唐玄分開久了,也可能是因為分開的借口太過決絕,如今孔仙仙絕口不提唐玄。


  隻有在大雪山日落的時候,才會抱著唐思玄,坐在山巔,背靠紅日,遙望中洲,母女倆就這麽默默的坐著,默默的望著。


  不知不覺間,孔仙仙的心裏,與唐玄之間,隔上了一層紗,且日漸厚重。


  雪山之巔,早已沒了什麽龍遊粉玉蝶,似乎自從思玄小活佛誕生以來,就與這粉紅色的可愛植物不共戴天一般,不時的飛上來揪一揪,扯一扯,再加上吃了膠珠已達人家絕品神級動物的獨角狼王的幫襯,雍濤老佛爺的龍遊粉玉蝶,勢必沒有生存土壤。


  好了,寒風狂吼,雪線四烈,滴冰成玉溫度幾達零下百度的天山絕巔諾大平台,成了思玄小活佛靜坐練功之處。


  五洲皆雪,倒是這天山群峰豔陽高照。


  可豔陽並沒有給這片終年白色的大地帶來什麽暖意,反而更增寒冷。


  桑吉、丹傑、雍濤,大雪山龍岩寺三大在世老佛爺,如今正在這雪峰絕巔,幹著樂此不疲的苦差事。


  多吉、奶秀兩個小喇嘛,小臉通紅,但笑嘻嘻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手中捧著托盤,托盤上有壺、有杯、有點心,那裏麵有給小活佛準備的下午茶。他們躲在孔希言的大袖之下,在純正溫和的浩然正氣下,倒也沒覺得有多寒冷。


  孔仙仙虎視眈眈的望著盤膝坐在空中的唐思玄,瞪著眼,虎著臉,誰也不敢當惡人,而她卻也當習慣了。


  孔希言老爺子一邊照顧著多吉、奶秀,免得他們給凍斃,一邊一臉不忍的瞅瞅三個光頭,再瞅瞅可憐巴巴的思玄,最後望著臉色酷酷的孫女,暗自歎息著,不說話了。


  這麽多人,把唐思玄圍在當中,而她正盤膝坐在半空中,似乎有張看不到的椅子,一直承托著她一樣。


  這樣的場景,在這一年中,發生了無數次,無數次!

  如今的唐思玄,像個三四歲的大孩子一般,身高竄了了一米左右。


  在這滴冰成玉的環境下,寒風呼嘯中,並沒有受到什麽特殊保護,依然露出半個膀子以及白嫩小腿,舒暢的很。


  就像風雪之中的一個神奇玉娃娃。


  寸許長毛茸茸的短發在寒風中哆嗦著,兩隻小胖手捧著那柄“大光明真如寶象降魔金剛杵”,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老娘,直欲流淚。


  若是陌生人乍一見到,簡直會被這可愛而無辜的表情弄的融化掉,就算天底下最惡的惡魔,都會立刻心軟,大叫吃不消。


  “少給我來這套,今日,大論明王不動威臨金剛咒,你要不念上十萬遍,休想下山”,孔仙仙雙手叉腰,兩手間絲帶狂舞,聲音卻似比這風還勁,比雪還冷。


  “思玄,你看,你念上一遍,你的寶物便漂亮幾分,多好玩兒”,桑吉嘉措,皺紋舒展,心情格外的好。吃了膠珠,大雪山一脈,儼然高手無數,若是小活佛能夠在爭氣點,那麽在這末日,無疑多了許多自保的力量。


  “唉,要不念上······五萬遍”?丹傑望著唐思玄被眾人圍攏,宛如受傷的小綿羊一般,小嘴一癟一癟,十分可憐的小活佛,心中萬般不忍。所以把目光投向孔仙仙。


  “不行”,孔仙仙沒轉頭,沉聲道。


  “念吧”,孔希言搓著手,晃著頭,差點子曰詩雲,最後化成兩個字。


  唐思玄癟的嘴撅了起來,索性與老娘堅強對視,雙手捧著金剛杵,宛如變臉一般。


  “少得瑟,快點修煉,要不然,三天不給你飯吃”,孔仙仙笑了笑,從牙縫中擠出這段話。


  隨之,誦咒聲響起,漸漸的,嗡嗡一片:“嗡藍者寶光降世無限大威能怒目金剛持寶幢金輪大智慧刀掃滅一切三世惡······”


  漸漸的,聽不清唐思玄在叨咕什麽,漸漸的,一股朦朦而莊嚴的光,更有一道小小的彩虹,在唐思玄的頭頂浮現,朝陽下,一切唯美。無數光絲,漸漸從唐思玄的口中,燎繞上手中的金剛杵,金剛杵彷佛活了一般,充滿了色彩,通透晶瑩。


  此時,眾人方長出一口氣:這隻不過是與思玄小活佛鬥爭的一個縮影。


  “孔施主,一年以來,思玄小活佛修煉了:不動明王印,金剛印,獅子印,寶塔印,伏魔印······還有“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字真言法印,如今已練成千餘佛道密的真言、手印、法咒,雖說小活佛天賦驚人,也太難為這孩子了”,雍濤小聲開口。


  “丫頭,你,唉”,孔希言想要說些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把心血、激情、愛,都投注到小思玄身上,能少些相思苦?


  恐怕夜深人靜,隻有更悲,更苦!

  孔老聖人暗下決心,安排好儒門之事,便趕赴首望山,與唐玄說明一切,都他媽的這樣了,還鬧哪樣呢?……

   …… ……

  風鈴峽穀,絕美!

  黃葉止不住的落,夾雜瑞雪,不光有香,還有涼。


  唐玄穿行峽穀中,眼中卻隻有前方。


  “得得得,啪啪啪”,急驟的馬蹄聲,驚起無數寂靜,卻讓這風鈴峽穀展現出一種更食人間煙火的美。


  這是個圍著雪毛巾的冰人,這是個趕路人的,這是一個在冰天雪地,圍著雪毛巾,急著趕路的人。


  唐玄因長時間在風雪中趕路而變得有些麻木的神經,稍微活泛了些。


  峽穀的道路不寬,但也足以容納五騎並轡。


  狂飛的黃葉,夾帶著冰雪與濺起的黑泥,驟然凜冽的風,馬上騎士催馬與唐玄擦肩而過。


  二人匆匆護望一眼,都沒有回頭,隻能看出對方,是個雪人。


  斂息凝視,似乎天地間就這麽兩個過客。他們都被雪染透,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白,各有各的起點,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心事,各自上路。


  穿過風鈴峽穀,唐玄加速行走,整個人在雪地裏像是一道淡淡的雪線。


  五個小時後,終於,白色斑駁褐色的擎天巨手已然再望。


  五嶽山,三麵懸崖,隻有尾指部分才是山門,才有上山的路。


  雪更猛,風更急,唐玄腳下的雪最深處已經超過了三尺。


  他不得不全程運轉著玄玄氣,保持著雪麵滑行的狀態。


  “十二元辰宗”,迷蒙狂暴的天氣,並不妨礙牌坊上這幾個金色的大字,展露光彩。


  牌坊下,二十名已成雪人的十二元辰宗執事弟子筆直站立。


  似乎風是風,雪是雪,他們是他們,誰也沒有影響到誰一般。


  唐玄繼續向前走,登上兩個台階便被兩名雪人攔住:“什麽人”?

  “唐玄,拜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這二十名弟子分外緊張。


  “你,你,你就是打傷宗主的唐玄?你還敢來”?為首的一名弟子震驚之下,聲音有些斷續。


  “元辰宗,無由而侵我首望山,攻擊監洲府,傷害我中洲衛士,我打傷誰,似乎都是正當防衛······來來往往,孰是孰非,先別論了,叫你們當家的來見我”,唐玄聲音淡淡,語氣淡淡,隔著風雪,清晰的傳出老遠,而他的身軀也隨著話語聲,站的筆直。


  “你等著,我去通報”,為首弟子轉身低聲吩咐幾句,便有二人一溜煙的跑上山去。而他則招呼著其他人,半拽兵刃,小心的將唐玄包成一圈。


  這似乎是人家的正常反應,卻讓唐玄倍感無聊。


  好在他也不是刻薄的人,非要說些什麽不好聽的話,索性就由著他們圍著。


  “當,當,當······”,五嶽山中指戳天峰,拇指頂天峰,以及其他三指上的鍾聲,整齊響起。


  “請”,聽到鍾聲,包圍的眾元辰宗弟子唰的一身,分成兩列,做了個請的姿勢。


  唐玄點頭,緩步登山。


  山高遼闊,美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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