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驚羽（1）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就到了一個月之後，秦問暖和夏寒楓的離去，的確給大家帶來了不小的衝擊，但是斯人已逝，活著的人更應該堅強。


  宋羽每每回頭，望著那兩張空蕩蕩的桌子，心底就像是被挖去了一塊，說不出的難受，在經曆了身邊人的生離死別後，往往會讓人對於生命有著更加崇高的敬意，對他也是如此。


  宋羽不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盲目樂觀，他開始思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自己的病不遜於秦問暖的病，也是不知道何時就會揚長而去。


  同學們對此議論很多：“秦問暖和夏寒楓的去世，貌似對他們的影響挺大的，尤其是宋羽，都不像以前那樣愛笑了。”


  “別說宋羽了，就連明望軒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看來真的是對他們打擊蠻大的。”


  “那還用說，知道了他們兩個的死訊，咱們這些外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他們可是那麽好的朋友，短短時間怎麽可能緩得過來。”


  “唉……”


  靳七七坐在人群的後麵，表麵上完全沒有融入也毫不在乎，可是耳朵始終豎著，恨不得把每一條八卦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在腦子裏，他想要去安慰他們，可是一直沒什麽好的借口。


  教學樓外，體育館的籃球場上……


  籃球咚的一聲落在地麵上，明望軒呆滯地杵在那裏，兩眼無神地茫然看著地麵，籃球掉在地上後慢慢滾到他的腳下，一起打籃球的同學們見他這副樣子，麵麵相覷。


  “阿軒，你怎麽了！”


  明望軒聽著他們的呼喚，僵硬地彎腰拿起籃球，然後原地拍了起來，可是拿起球的他依舊心不在焉，球都被拍飛了，還在那裏拍空氣。


  “行行行，咱們休息一下吧！”同學們招呼著，扶著明望軒坐到了一邊的休息區。


  “阿軒，你不能這樣啊，人死不能複生，你這麽消極下去有什麽意義，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有人去世，可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明望軒喘著沉重地鼻息：“沒有，我沒有消極……”


  “你還說沒有！”同學們勸慰著：“事情都過去一個月了，也該放下了，我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這種情緒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沒錯，明望軒，你不能再這樣消極下去了！”


  眾人循聲望去，靳七七從外麵走進來，透過籃球場的大網向裏麵看著他，大家一起招呼著明望軒：“阿軒，有人找你了，好像是靳七七。”


  明望軒疑惑地看過去，靳七七一本正經地盯著他，眼神裏透露出一點凝重。


  明望軒也不好不過去，隻能緩緩湊到靳七七對麵，故作笑容：“七七，你這是？”


  靳七七哼了一聲：“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你打算就這麽喪下去嗎，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明望軒聽了她的話，垂著頭摸摸鼻子：“既然你都知道，我也沒什麽好裝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也不知道這種情緒會維持到什麽時候，我心裏是真的難受，他們兩個突然在我的人生軌跡裏消失了，我怎麽可能毫不在乎。”


  “做人是不能那麽冷血，可是也得有個尺度吧，你想沒想過，如果連你都變成了這樣，讓他們兩個怎麽辦？”靳七七皺著眉頭，嘴角狠狠地耷拉著。


  明望軒倒是清醒：“你說羽哥和墨言？”


  “宋羽哥哥自打那天開始，就悶悶不樂，人也變得孤寂，簡直變成了當初的夏寒楓，他不與人說話，不與人接觸，整天沉浸在一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裏。還有唐墨言，她本來就是個愛哭鬼，自從那件事之後，一天到晚都悲悲戚戚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好的，說不定下一秒就哭了起來。這兩個人，現在都是神經緊繃的炸彈，如果連你都崩潰了，讓他們兩個怎麽辦呢，誰來給他們開解呢，難道也要靠我嗎？”


  靳七七用很長的一大段話，給明望軒擺事實講道理，陳述了他現在必須振作起來的種種原因，明望軒聽著她給的建議，倒也無法反駁。


  明望軒靠在牆邊，心虛地擺弄著手指：“你是說，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自己想想吧！”靳七七把自己該囑咐的都囑咐完了，頭也沒回地離開了，明望軒望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因為一個月時間過去，現在正處於12月末，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同學們都在為這件事情各種議論。宋羽自然也聽到了，這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他都沒感覺到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之久。


  唐墨言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兩隻眼睛哭得紅紅的腫腫的，這一個月來她沒有一天不是這樣悲悲戚戚，整日以淚洗麵，對於唐墨言那種脆弱的心靈，秦問暖和夏寒楓雙雙離世對她造成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宋羽抬起手，輕輕地把她的碎發攏在一起，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幾個女生看到，她們本來是想來找宋羽詢問聖誕節的安排的，竟然意外發現了她們自以為的這個驚天秘密。


  “咳咳……”


  宋羽聽到輕咳聲，很自然地收回手，轉過來看著她們：“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


  “羽哥，你這個聖誕節，有什麽安排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不可以邀請你……”


  “我有約了！”宋羽直言不諱。


  “那我們能不能冒昧地猜測一下，你的約會對象，該不會是唐墨言吧……”


  幾個女生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唐墨言，宋羽麵如寒霜，沉聲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個人秘密，我不想跟別人透露。”


  幾個女生吃了啞虧，不過也基本可以斷定是怎麽回事了：“好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如果你臨時改主意了，可以來找我們啊。”說完急匆匆地撤出去了。


  宋羽看著自己趴在自己身邊的唐墨言，連睫毛上都還沾著淚水，無法預料她的夢中，會是什麽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