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冷冽（2）
空蕩蕩的教室，夏寒楓獨自一人，坐在窗邊遠遠望去，體育課這種環節，對於他來說就是奢望，那兩條動彈不得的腿，早就把他錘煉的冷如堅冰了。
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夏寒楓，活脫脫一個雕像一般，眼神中閃現著領悟不透的深意，霧蒙蒙的瞳子裏，又似乎飄忽著空洞和無神。
“請問，這裏是高二五班吧……”突然出現的一個甜蜜的女孩聲，環繞在夏寒楓的耳邊。
“……”
夏寒楓沒有回應，女孩抿著嘴，疑惑地歪著頭，她分明看見了夏寒楓坐在窗邊，但是當她提出問題的時候，也沒有搭理她。
“睡著了？”女孩仔細看了看班級門口的牌子：“應該就是這裏沒錯了，為什麽沒人呢？”
“同學你好！”女孩慢慢走到夏寒楓旁邊，整個教室裏隻有他一個人，要想問些什麽，也隻能去找他。
不過是看了夏寒楓一眼，便讓女孩嚇了一跳，夏寒楓那雙淒冷嚴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窗外，直接無視了女孩的存在和她說的每一句話。女孩不知道夏寒楓是個什麽樣的人，隻看見了他坐下的那架輪椅還有冰冷的眼神。
“你好……”
夏寒楓似乎是被頂到杠頭上，女孩已經湊到他身邊，再不說話就會顯得很沒禮貌，到了這種情況下，他才勉強願意開口。但是那雙充滿了防禦姿態的眼睛，還是讓這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感覺有點害怕。
“我叫秦問暖，是新來的轉校生，楊老師叫我先來教室，我就趕緊過來了，為什麽教室裏隻有你一個人啊……”
“體育課。”
“那你……”
“去不了。”
“對不起……”
“……”
二人的對話在突然的沉默中戛然而止，秦問暖從頭到腳看上去就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可夏寒楓就連眼睛裏的紅血絲都寫滿了滄桑。雖然二人同齡，但是背後的氣場都顯得相差十幾歲，如果一個是溫暖的小太陽，那另一個是寒冷的冰坨子。
秦問暖不敢再跟夏寒楓說話，隻能老老實實地遠離他，然後找到了全班最明顯的一個空座，毫不猶豫地坐了過去。夏寒楓到現在還在望著窗外，他沒看到秦問暖走去的那個位置，正是他的同桌。
宋羽在跟唐墨言胡扯了一段時間之後，也獨自離開了，唐墨言那裏什麽也問不出來，她根本不願意多說關於自己的過去，誰也不想揭開自己的傷疤讓別人往上麵撒鹽，宋羽也不想破壞唐墨言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隻能自己想辦法。
路樊那邊是有問題的，宋羽遲早是要問清楚的，不過在此之前，他首要的任務是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如何才能讓路樊和譚雪，老老實實地說實話。
他們兩個在沉浸式聊天的時候，並沒有注意旁邊的動靜，靳七七一個人躲在了牆後麵，從宋羽過來的時候就一直偷偷地跟著，宋羽和唐墨言坐在一起聊天的那段時間，她一直寸步不離地在後麵偷看。
看著宋羽跟唐墨言有說有笑，臉上的笑容始終掛著沒有卸下，還有他看向唐墨言的那個溫柔和寵溺的眼神，對於宋羽這樣的直男來說，簡直是千年難遇，靳七七越看越生氣，手指狠狠地抓著牆壁，幾乎要把牆都摳出來洞的感覺。
“唐墨言，你果然好手段！宋羽哥哥跟我認識了這麽久，從來沒有對我這麽溫柔地笑過，你個小妖精一來我們班就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到底是何居心！”靳七七躲在後麵自言自語，看見宋羽起身離開，趕緊撤退躲了起來。
宋羽走後，唐墨言一如既往地待在屬於她自己的悲傷世界，靳七七火急火燎地跑到籃球場去，明望軒剛剛打完籃球，拎起旁邊的礦泉水瓶一飲而盡，不忘向外麵圍觀的女同學們打著招呼。
靳七七衝了進去，一點不在乎旁邊眾多雙眼睛的注視，一把扯住明望軒的胳膊把他拎了出去。明望軒一邊喝水一邊被拖著跑，嗆得直咳嗽：“靳七七，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的。”
靳七七沒理會他，直言不諱地問道：“那個唐墨言，跟我宋羽哥哥是怎麽回事！他們兩個為什麽關係這麽好！”
明望軒不緊不慢地喘了口氣，舉起瓶子：“你，問這個幹嘛？”
靳七七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瓶子捏扁，明望軒瞬間驚掉下巴，眼睛瞪的老大：“那個……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很複雜，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你如果真想知道，還是直接問宋羽比較好。”
明望軒被靳七七的怒氣嚇到，隻想要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可靳七七偏不讓他走，還在扯住明望軒的胳膊逼問：“那你就幫我看著唐墨言，不要讓她跟我宋羽哥哥走得這麽近！”
明望軒攤開胳膊，一臉無辜道：“可是……為什麽啊，你管天管地，還管宋羽自己交朋友啊，你跟宋羽的關係有親近到限製人家的自由嘛！”
果然，明望軒是毫不猶豫選擇站在宋羽這邊的，靳七七不讓唐墨言跟宋羽走的近，可是她的確沒什麽資格和正當理由去限製宋羽，她跟宋羽也隻不過是同學關係。
靳七七一臉的不服不忿：“我可是沒有一點壞心思的，你既然是宋羽哥哥的好兄弟，就應該為他考慮吧。”
明望軒抿了抿嘴，夾緊籃球後流裏流氣地問：“此話怎講？”
“唐墨言風評有多差，宋羽哥哥不知道，你難道也不知道嗎，最近幾天宋羽哥哥天天在唐墨言身邊待著，已經被很多人暗地裏指指點點了，唐墨言什麽樣我管不著，但是她如果自己風評差，還把負麵新聞帶到宋羽哥哥身上，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喲喲喲，看你這大義凜然的樣子，宋羽比你懂事，他要什麽和幹什麽，他自己心裏都有分寸，你還當他三歲小孩呢？”
“你怎麽能這麽不上心呢！”
“你怎麽能這麽瞎操心呢！”
兩個人各自皺著眉頭看著彼此，對視了將近十秒，才各自嘁了一聲，不再理會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