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日記所述
“1999年1月1日,星期五,小雨。”
“今天是元旦,我受邀出席一個慈善酒會,平時最不喜歡出席這種場合的阿玲,反常的主動要求陪我出席。”
“她能主動陪我出席,我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幾天前的爭吵過後,她每天都像審犯人一樣追問我去過那裏,見過什麽人。這多多少少也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帶她了解下我的交際圈,可能會緩解我們之間的緊張關係。”
“但是阿玲在酒會上的表現,很讓我尷尬,任何女性和我說上兩句,她都會拉長了臉站在一旁,就算對方的丈夫在場也是一樣。在這種場合,這樣的做法很失禮,不得已我隻有帶著阿玲早早的離開了酒會.……”
……
“1999年1月8日,星期五,陰。”
“.……清潔工人在打掃我辦公室事,發現了幾個針孔攝像機,詢問之下才知道前幾天阿玲帶著幾個人進過我辦公室……”
“.……阿玲並沒有否認在我辦公室裝攝像機的事,那麽多年的夫妻,她卻不信任我,到了要監視我的地步,我覺得被侮辱了.……”
……
“1999年1月17日,星期日,晴。”
“.……很多飯店的女性客人投訴,說被一個女瘋子騷擾……”
“.……阿玲越來越奇怪,做的事也越來越過分.……”
……
“1999年2月3日,星期三,陰。”
“.……幾個女員工集體找我辭職,卻不肯告訴我辭職的原因。這幾個都是比較資深的員工,在工作方麵很得力,我不想無緣無故流失飯店的資源。在我逼問下,這幾個員工才告訴我,這幾天她們經常收到可怕的包裹,裏麵裝著剝皮的死貓、死狗,還經常會接到恐嚇電話。有人聽出恐嚇電話裏,是阿玲的聲音.……”
“.……阿玲完全不掩飾她所做過的事,還理直氣壯的大罵那幾個員工是狐狸精.……”
“.……她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不管我如何證明,我對她的愛不會改變,她依然沒有停止做這些瘋狂的事……”
……
“1999年2月6日,星期六,雨。”
“.……阿玲在飯店裏用發臭的死雞攻擊了一名女客人……”
“.……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快受不了了,為了不影響飯店的生意,我隻能把她關在家裏,不讓她出門……”
……
98年末以後,宋國書幾乎每天都寫日記,而日記的內容,都是關於他妻子的。似乎這個叫阿玲的女人,精神上出了些問題,每天都在針對在宋國書身邊出現的女人,做一些奇怪的事,她做的事一天比一天奇怪,後來甚至已經有些變態了。
從日記的內容來看,宋國書每天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對妻子所做的一切,已經忍無可忍。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阿玲從一個賢良的妻子,變成了舉止癲狂的精神病人。這種劇變,會不會就是導致宋國書日後做出那些變態行為的導火索?孫聰靈琢磨著,繼續看了下去。
……
“1999年3月1日,星期一,陰。”
“.……飯店升級裝修,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丈人把裝修的所有工作都交給了阿玲全權負責。若不是丈人的支撐,根本沒有今天的我,所以我尊重他的決定。把所有工作交給阿玲主持,我不放心,我要求一起主持裝修工作,但是被拒絕了。阿玲這幾個月的種種奇怪行為,我沒有告她的娘家人,對外我也是盡量隱瞞此事,我不想世人用異樣眼光看我的妻子,所以不知實情的丈人希望自己的女兒來主事,也無可厚非……”
“.……今天接到醫生的回複,醫生懷疑阿玲得了一種叫妄想狂躁症的病.……”
……
宋國書的妻子有妄想狂躁症?那麽這些書是為了阿玲準備的嗎?孫聰靈撇了一眼桌上那幾本布滿厚厚灰塵,隱隱還散發著黴味的書。那麽這個隱蔽的地下室,是宋國書為妻子修建的精神病院嗎?……
“1999年5月6日,星期四,晴。”
“.……兩個月的裝修,還沒有接近尾聲的跡象,我想去看看進度,卻被阿玲罵了回來,說我對她的能力不信任。最近阿玲正常了很多,每天隻為裝修的事忙碌,雖然怕她累到,但我還是很高興,也許她病得不那麽嚴重,或者根本就是醫生誤診。阿玲不讓我插手裝修,也不讓我到工地上去,為了不讓她生氣,我都盡量依著她……”
……
“1999年7月5日,星期一,晴。”
“.……飯店的裝修還在進行,裝修的時間太長,我有些著急了,時間越長,無謂的開支就越大。阿玲卻隻對我說,想把飯店裝修得更好,她依然不讓我插手裝修的事。我偷偷去過飯店,這個裝修的工程量似乎非常大,很多人在忙碌,裏麵還不斷有土石磚塊運進運出,雖然我是個外行,但也看出這不像是裝修那麽簡單,倒更像是在改建.……”
……
“1999年12月2日,星期四,陰。”
“.……裝修終於完成了,下個星期準備重新開業。這幾個月阿玲和一個正常人,沒什麽兩樣,我真是太高興了.……”
……
“1999年12月7日,星期二,雨。”
“.……阿玲從昨天的開業慶典以後,就不見了。我找遍了所以她可能去的地方,打遍了所有親戚朋友的電話,都沒有阿玲的下落。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也在著手查找。阿玲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
……
“1999年12月20日,星期一,陰。”
“.……還是沒有阿玲的消息,兩個星期了,她就像人間蒸發,沒留下任何線索。我快崩潰了……”
……
“1999年12月30日,星期四,陰。”
“.……阿玲失蹤快一個月了,那些沒用的警察連半點消息都查不到。飯店進購的食材,數目不對,這些混蛋趁我忙著找阿玲,就開始占便宜,撈油水,明天一個不留,全開除.……”
……
孫聰靈越看越覺得不對,如果日記中所講的事,都是真實的,宋國書的妻子失蹤,不是他做的,那麽後麵那些女人的失蹤,又和宋國書有什麽關係?
這個地下室,這牆裏的夾層,明顯他是知道的,否則鬼魂也不會駐足於此。後麵的幾篇日記,內容混雜淩亂,似乎宋國書在寫下這些時,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孫聰靈直接草草的翻閱了一遍。
……
“2000年3月12日,星期三,晴。”
“.……我幾乎要放棄對阿玲的尋找了,這幾個月沒有一丁點的消息。飯店的事我都沒好好的打理,有個女人在飯店裏失蹤了,飯店也經常丟東西,這些事讓我很頭痛。我不能再分心了,飯店是我和阿玲的,我要好好的維持下去.……”
……
日記中出現第二起失蹤案,不過隻是一筆帶過,似乎這起失蹤案也與宋國書無關。不是宋國書做的,那會是誰?孫聰靈心裏充滿了疑惑,開始著重翻看有關失蹤事件的日記。
他發現宋國書似乎至始至終都與這些事件無關,一直都是用旁觀者的角度在記敘這些事。如果他不是失蹤案的始作俑者,那麽為何他的鬼魂會襲擊並擄走胥袁媛?……
“2002年7月14日,星期日,晴。”
“.……我找到了阿玲,她一直都在飯店,從來沒有離開過!她還穿著我送她的裙子,頭發還是我喜歡的卷發,她還是那麽漂亮……”
“.……當我在地下室看到那些失蹤的女人們,我幾乎失控,都是阿玲做的!那失蹤的十個女人,都是阿玲綁架的,她們就被關在地下室裏,被活活的餓死。阿玲偷偷的在這裏修了個密室,不,應該說是地獄!地下室裏到處都是垃圾和排泄物,女人們屍體腐爛的味道和一些令人作嘔的異味充滿空氣,真不敢相信阿玲在這裏生活了快三年……”
“.……我不能讓阿玲再瘋下去,她隻是病了,我能治好她,隻需要把她關起來就行了,給我些時間,我就能治好她……”
……
“2002年12月12日,星期四,不知道什麽天氣。”
“.……阿玲瘋狂的大叫,用手抓撓鐵門,我不能離開她,她病了,她需要我。我找了幾本書,上麵有治療妄想狂躁症的方法.……”
……
“2003年2月1日,星期六,不知道什麽天氣。”
“.……早上我發現阿玲斷了氣……”
……
“2003年5月6日,星期二,晴。”
“.……又有女人失蹤了,阿玲還在,她還沒有離開。但我每次下到地下室,都隻能看到她腐爛的屍體。阿玲還不死心嗎?要怎麽樣她才能安心……”
……
“2003年7月14日,星期一,陰。”
“不能讓阿玲在繼續下去了,她是要我去陪她。”
最後一篇日記,隻有一句話,孫聰靈也猜到,接下來宋國書便在飯店最大的房間裏自殺了,或許是為了了結此事,他還留下了遺書,攬下了所有罪名。
日記裏麵提到阿玲死後沒有離開,那麽擄走胥袁媛的,不是宋國書,而是他的妻子阿玲?剛才在自己劍下化作青煙的鬼魂,不是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
那就是說,胥袁媛現在仍處在危險之中。孫聰靈拿起日記急忙起身,卻被頭頂上忽然閃了一下的白熾燈驚了一下,一個悉悉索索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在空氣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