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楊紈絝的三原則
張叔夜和呂好問,其實還曾經同朝為官過。
隻不過,呂好問在朝中的時候,張叔夜經常被流放在了外地,而等到張叔夜入朝的時候,呂學問又外放了。
好不容易等到二人都同在朝中了,這時候金兵南下,把汴京城給破了。
然後,二人就步入了不同的人生際遇之中。
張叔夜淪為了金人的階下囚,若不是因緣際會,他差點就自己尋死了。
而呂好學問,雖然也被金兵所捉了,卻不是和張叔夜一夥的。
後來又因為金國需要一個人物來主持大局,便把張邦昌找了出來,而呂學問因為和張邦昌在一起,便也被張邦昌當作了可以為臂援的人。
甚至可以說,呂好問還是張邦昌稱帝的主要功臣之一。
可是,呂好問到底是怎麽想的,甚至,包括張邦昌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們究竟是真的痛改前非,想要重新做大宋的臣子了,還隻是想和大宋朝廷虛與委蛇呢,楊司鋒一無所知。
可是,這位老師也真的是坑人,瞧他料理他的妻妾來的時候,一點都不顯老,怎麽讓他談判的時候,卻又稱他老了,精力不濟了?還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自己?
其實,楊司鋒真的誤會了張叔夜了。
哪怕張叔夜現在才五十多歲的年紀,他現在也在籌謀慢慢的淡出前台,將舞台留給楊司鋒這些年輕人了。
雖然張叔夜也承認,楊司鋒經常會有許多看似離經叛道,不走尋常路的想法,那真的是和張叔夜所感知到的傳統理念背道而馳的。可最後的事實卻都一一證明,楊司鋒他是對的。
就比如楊司鋒當初說要在這個空地上修建都城,張叔夜覺得那是不可能的。可現在呢,這都一年的時間不到,這裏不隻已經有了一座城市的模樣,甚至,幾個部堂都已經能過來辦公了。
隻要再努一把力,把皇宮先修出幾棟房子出來,讓皇帝一家子也能搬過來辦公,就意味著,這裏真正的成為了大宋的新都城了。
而且,張叔夜也不得不承認,楊司鋒的這次神來之筆,那真的是將大宋的那些積屙沉澱都一掃而光了。如今的朝廷,雖然小,卻顯得特別的有活力。如果仍然在汴京的話,那些以前的官員則大部分都要保留了,那他們若要想進行現在的這種種的新的嚐試,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如果汴京的那幫朝官在這裏的話,那幹脆別做事了,天天陪他們扯皮就夠了。
但在燕山這裏,當然要按燕山的規矩辦了,隻要汴京的原來那些老臣子還想當大宋的臣子,就得按這裏的規矩來,這也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但如果楊司鋒去到汴京的話,則就隻有按他們的那一套來了,因為他們是多數,楊司鋒也沒有什麽辦法。
張叔夜和呂好問攀談了一會,才知道他是呂公著的後人,更是肅然起敬道:“既然是呂公的後人,那就更加信得過了,你們去談就好,老夫我確實有些體力不支了,張福,你去叫一下楊司鋒過來,就說這是老夫交待給他的任務。”
楊福一邊應了聲,心中暗道,老爺也真是的了,你這體力不支,估計是在那個風韻猶存的少婦身上使多了力氣了吧。也不看看自己啥年輕了。
不過,作為張府的老仆,能看到張叔夜老當益壯,再度煥發青春活力,張福當然是樂聞其見的。
張叔夜前麵四十多年才隻生得一個女兒,如今過了五十歲後以後,一下了就有了兩個兒子了,看來,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
張福也一度認為,楊司鋒就是張叔夜的福星,張家的小公了就是楊司鋒帶來的,所以,張福連帶著對楊司鋒也頗有好感。
隻不過可惜的是,楊司鋒已經有了妻妾幾個了,正妻還是當朝公主,要不然的話,張家大小姐張麗嫁給他當妻還算不錯。做妾就算了,那小丫頭的脾氣,根本就不是當小的的料。
想到這裏,張福不免又對楊司鋒有些腹誹,你說張家小姐那麽好,你不來討好人家,招惹那些莫名其妙的女子幹什麽,尤其是,最近據說還和一個金發的胡人搞在了一塊,真的氣死老夫了。張家大小姐,如果不是楊司鋒這樣的紈絝的話,天知道有哪個男子才能降得服她。
當然,讓楊司鋒來主持談判的事,張叔夜早就和楊司鋒通過氣的,如今隻不過走個流程,張叔夜先出個麵,算是給對方一個尊重。
“呂大人,不要客氣,喝茶,繼續喝茶,我那劣徒要過來的話,估計還有一些時間,”張叔夜勸道。
呂好問的臉不自然的抽了抽。
張叔夜雖然看起來蠻有禮數的樣子,還親自給他倒茶了,可是,仔細去想,這擺明是在欺負自己啊。
自己也是大楚的宰相,他大宋的副相不來主持談判倒也罷了,還派一個小年輕來陪自己,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麽?
這根本不是國與國之間對等的談判嘛。
可就算人家欺負他了,他還隻能認了。
因為,就算他是個宰相,可人家不認他這個大楚國的宰相啊,若是人家較起真來,他們還算是叛徒,是叛出大宋朝的叛徒。現在人家願意來和自己談判,這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待遇了。
又想起剛才經過大會堂的震撼的場麵,呂好問雖然離開大宋朝堂才一年的時間,陡然間已經發現,如今的大宋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就他路過邊境的時候看到的大宋的禁軍的士氣,他甚至想到,說不定現在的大宋還真的可以和金國扳一扳手腕了。
“老師,”楊司鋒得了楊福的傳喚,立即過來,首先欠身給張叔夜行了個禮。
師徒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自然隨意一點的好,但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還是不要讓人說他不懂得尊重老師了。其實他覺得,尊重老師放在心裏就好,不要玩那些虛的。
都說學生不能忤逆老師的,可是他楊司鋒忤逆老師的還少了麽。但就是這次次的忤逆,越來越讓張老師認同他的不同出來。若是他和別的學生一樣,大宋怎麽有可能象現在這樣子起死回生了?
“這不是那汴京城裏的楊…麽,”呂好問脫口說道,紈絝兩個字差點就說出口了。
“正是他,”張叔夜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瞪了楊司鋒一眼道,“司鋒,呂大人是前輩,你和人家好好的談,不能欺負人家了。”
呂好問的臉色更加不自然起來了。
讓你的學生和我談,還是曾經的汴京城裏有名的紈絝子弟,這擺明就是欺負人了嘛。
可是,誰讓他人在屋簷下,他還不得不低頭了。想到這裏,不由得擠出幾絲笑容道:“張相爺既然體力不支,把握大局也好,我就和令徒先談談。”
“既如此,那我就告退了。”張叔夜欠欠身,立即遁去。
“呂公好,那接下來,就由我們開始談了,”楊司鋒也欠了下身道。
人家瞧年紀都比自己大了不少,胡子一大把了,就算他是敵對方,給人家行個禮,也不算為過。
“既如此,便請楊大人先說吧。”呂好問謙卑的點點頭道。
“偽楚重歸大宋朝廷,必須得堅持三項基本原則,要不然,咱們就沒得談。”楊司鋒堅決地伸出三個手指頭。
呂好問愕然地望著楊司鋒,良久才艱難地說道:“楊大人請說。”
“第一,堅持一個大宋的基本原則堅決不能動搖…”楊司鋒搖頭晃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