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馬行無力皆因瘦
趙楷可能是認真的。
因為，就在送走了梁師成的同時，他已經給梁師成下了死命令了，一定要請示他爹趙佶的同意之後，盡快把他的妻妾們給送到揚州來。
瞧他這個意思，看樣子他是真打算在揚州紮根了。
這樣也好，楊司鋒正苦於這些作坊工廠們沒有一個能獨掌一麵的領軍人物呢。
那幫讀書人們，有的是沒有這個能力，有的根本就是不屑，有的人也是因為沒有啥職位，人微言輕，也沒有人聽他們的。
若是趙楷真的能放下姿態，來當這裏的領頭羊，楊司鋒覺得，這可能真的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當初官家給了我一個皇家將作監的監事的牌子的，隻是，那塊牌子現在留在梁山了，所以，我們現在在這裏做事，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意思，我的想法是，咱們跟官家申請一下，讓他給咱們一塊將作監揚州分局的牌子，咱們替皇家做事情，再做出許多讓官家開心的物事來，豈不是兩全其美麽？”楊司鋒眨眨眼道。
“你是說，要是咱們有了這塊牌子了，就算是公然的打造兵器，也不是事兒了麽？趙楷顯然想得更多，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道。
“這話我可沒有說，你要是不怕咱爹揍咱們的話，你就和他去說吧。“楊司鋒聳聳肩膀道。
“有什麽不能說的，禁軍本就是咱皇家的，咱皇家的將作監製作武器，讓咱自己的禁軍使用，有什麽不可以的。”趙楷不以為然地說，“你怕死不說也行，我給我爹寫信去。”
說罷，還真的立即興衝衝的去寫信去了，讓楊司鋒不得不以為，文青範兒的人有時候還真的好可愛，他們有的時候真的是一根筋，根本不考慮背後的諸多原因，隻是一門心思的把事情做好。
當然，看在某些老狐狸的眼裏，這當然是情商不夠，為人不夠圓滑的表現。可是，那些坑人的情商，真的是越高就越好麽，隻怕未必見得。
後世咱們的科技技術為何一直落後於外人？真的不是咱們太笨了？而是厚黑之學將世人毒害得太深，所以，哪怕他們有新奇的主意，也得提防會不會讓別人對自己反感了，會不會讓上級對自己加以防範，影響了自己的人緣，所以，就更加不敢大開腦洞了。
可是，科技創新的話，不開腦洞能行麽？
“有什麽不敢的，三哥，我這也寫信，我要請示官家，就讓你擔綱揚州分局的監事，那些知州知縣的，官家說的話不能算，咱皇家自己的事情，我瞧那幫壞人們還敢來指手劃腳。”楊司鋒也釋然起來，咋乎起來道。
是的，楊司鋒早就是皇家的人了吧，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最鬱悶的可能莫過於武鬆了。
他來揚州是聽說這邊可以剿匪的，可誰能想到，這揚州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匪徒啊。
許多老百姓們，一聽說楊司鋒就是他們新任的知州，自己就跑過來對楊司鋒說：“楊大人，快給你們派活兒吧，我們再也不當逃戶了。”
看樣子，楊司鋒寬容逃戶，那都已經是名聲在外了。若是在外的地方，逃戶們一聽說有官府的人過來，早逃得不見影子了。
畢竟，官兵們把他們當賊徒抓了砍了腦袋當作功勞，又不是沒有過的事情。大宋朝的軍隊，雖然打起蠻子來是怕得不要不要的，但讓他們砍逃戶的腦袋，隻要當官的敢下這個命令，他們可是誰都不怕的。
在梁山最初的時候，不是有人想過砍逃戶的腦袋來邀功的，然後，楊司鋒根本都沒有給他們任何解釋的理由，就把他們捉了砍了。
因為楊司鋒說了：“你們這群混蛋們，吃著老百姓們的供養，不能保護老百姓倒也罷了，居然比那匪徒們都不如，不砍了你們，老子念頭不通達。就算是宋江之流，也沒有你們這樣殘忍，他們當中大多數，也隻是劫財不殺人，你們倒好，為了一個人頭功，連自己的老百姓都殺，試問還有什麽你們不敢做的？老子殺了你們，不該麽？”
自此之後，所有梁山軍的兵士們，不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殺良冒功，甚至看到逃戶來了，還會主動的招攬：“來我們這裏打工吧，包吃包住還給工錢的。”
是的，楊司鋒給了他們一些回報的，每引薦一個逃戶落戶，無論是誰都能從官府那裏得到20文的獎賞，雖然不多，比殺良冒功低得多了，可這錢拿得安心不是？
所以，如今的武鬆，可算是最清閑的人了，象他這樣的武人來說，不和人打一架子，或者不砍幾個人，他就念頭不通達。可是，揚州這裏都是老百姓，沒有他想砍的壞人，他就隻好念頭更加不通達了。
更讓他鬱悶的是，蒼井在一個月前給他生下了個閨女，更是讓他哭笑不得。
因為有林衝這個女兒奴在前，他又不好說他重男輕女，因為他也看到了，楊司鋒帶著閨女楊燕的時候，那真的是把閨女當個寶貝來的。
於是，心情鬱悶之下，也隻好借酒澆愁了。可是，高家和楊家合夥釀出的酒，如今也隻在汴京附近有賣，賣到揚州的酒，那是奇貴無比，那酒錢都花得讓武鬆心疼不己了。
某一日，武鬆正在酒樓裏長籲短歎之際，卻遇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帶著醉意湊上去道：“你、你不是那誰麽，你怎麽會這般田地了？”
“這不是武都頭麽？早就聽說您高升了，可是某實在無顏去見你啊，”那人一臉苦澀地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啊，要說，怪還隻怪你那義兄弟，沒事搞那啥子的娛樂滅燈，這不，把某的老家底都快給掏光了。如今，我算是明白過來了，他們讀書人說的那句什麽，馬行無力皆因瘦什麽的，何其有道理啊。”
“還有就是啥人不風流隻為貧？不是啊，你小子當初可是陽穀一大害，和老子說道說道，那潘金蓮小娘子什麽的，是不是已經被你小子給禍害了？”武鬆咋咋乎乎地說道。
“武都頭，這話你可冤枉死人家了，某人雖然好色，怎麽可能會強搶人家的妻子？沒有的事，武都頭可別亂說。咱們大老爺們，還是沒有錢啊，要是有錢了，那齊東，什麽樣絕色的女子沒有啊，隻是可惜了，要不然，老子還想去玩上幾趟，看他們還敢滅老子的燈，一群嫌貧愛富的死老娘們，可氣死老子了。”此人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