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何詩琴也有初心
初心一詞,據說最初還來源於佛經。
在《大般若經》中曾經有言道:非用初心證得無上正等菩提,非離初心證得無上正等菩提…
這裏的初心,指的是發心修行之前的那顆心,又如《華嚴經》中雲:如菩薩初心,不與後心俱,智無智亦然。特別需要注意的是,從初發心修行直到成佛,此心是不變的,隻有這顆不變的初心,才能讓人在修行中達臻最高境界,所以說,佛勸修行人,不要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自佛經之後,後人也對此進行了多番引用。比如白居易就曾經在《畫彌勒上生幀記》中言及:“所以表不忘初心,而必果本願也。”
蘇軾也曾經蹭了初心的熱度,在《杭州召還乞郡狀》中說:“臣若守期初心,始終不變,”也算是表達了自己對皇帝對朝廷的忠貞之心。
諸般種種,雖然沒有道明,但無庸置疑的就是,初心,或如孩童的那顆稚正之心,或如同人最初的那顆善良之心。就算不說,這顆心也一定是陽光的、善良的,質樸的,諸般種種。
可不是說,什麽人都可以說自己有一顆初心了,流氓們不配,地痞們不屁,貪官汙吏們也不配,他們也亂嚷嚷什麽初心,若是讓菩薩們知道了,一定會大喝一聲,哪裏來的妖孽,別玷汙了我佛慈悲的聖潔。
不是什麽人光喊喊初心,就真的有一顆初心了,許多人,幹的是坑蒙拐騙的勾當,行的是欺世盜名的行徑,若是佛祖知道他們也在喊著初心,大概會活活氣死吧。
蔡京也說自己有一顆初心,他的初心是升官、發財,然後滿朝的臣子們都聽他的安排,都是他的徒子徒孫。當然,如果在實現個人顛峰的同時,讓自己賺個盆滿缽滿的同時,也讓天下太平,讓百姓們有點餘財,他大概也是樂觀其成的。
但他有一個前提,首先是他自己得賺夠錢,至於老百姓們的福祉自然在其後了。所以,哪怕江南的百姓們的日子過得再苦,他也要利用花石綱大肆斂財。
童貫大概也有自己的初心,他的初心,大概是在取悅官家的同時,也能實現男兒的夢想,馳騁疆場吧,雖然他並沒那個能力,雖然他的男人功能並不健全,可並不能讓他沒有這個夢想。
而高俅的初心,大概除了發財、踢球之外,也就是哄官家開開心吧。
可是,他們的初心,用張叔夜的話說就是:“他們那幫宵小也配稱初心?初心可沒有這麽不值錢的。”
“初心,它應該是一顆良善之心,還應該是一顆質樸之心,更應該是一顆包容、博愛、仁義之心,什麽心都能稱之為初心,那麽,是不是黑心者也可以稱之為初心了?這樣的初心,我輩不要也罷。”張叔夜霸氣側漏地說道。
“喊那些為國為民的口號,可能有些空洞了,老夫自己也不是什麽道德聖人,當然更加不能這樣無恥的要求你們。”張叔夜沉聲說道,“老夫隻是希望,假若有一天你們能成為主政一方的父母官的時候,不要忘記了你們現在的心情,不要忘記了,你們想方設法讓老百姓過好日子,讓治下的百姓們不要流離失所,更不要讓他們受到外人欺負,這就夠了,這就算守住你們的初心了。”
“至於說那些讓大宋更高更強,讓大宋無敵於東方,或者讓大宋朝威加海內,八方稱臣,嗯,這個想想就好,真的不能稱之為初心。天下這麽大,咱們連個大宋都費了那麽大的勁,北方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西夏國,憑什麽咱們就自認為自己就是大哥了,別人就一定要聽咱們的了?”
眾人會心一笑,是的,這話喊出來,隻怕他們自己都不信。他們現在所希望的,隻要遼國金國西夏國不要來找他們麻煩就好了。至於當別人的大哥,還是省省吧,等現在不要給人家當小弟,不要被人家虐得不要不要的時候,再去夢想吧。
一場酒喝到很晚才散場。
還好,香香早讓人鋪好床被,張叔夜就不需要連夜趕回了。雖然如今濟寧境內在武鬆那幫糙人的打壓下,已經再無土匪的蹤跡,可這麽晚了讓老師回去,楊司鋒還沒有那麽狠心。
眾同窗們也沒有多說,各自道別離去。有的話雖然沒有說,但自這次酒宴之後,大家也都明白,他們已經捆在了一條船上,以後,他們的仕途將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楊司鋒在其中最為年輕,可是,人家本來就是皇帝的女婿,本來就比他們能幹,他們可不會認為有什麽不甘心。
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楊司鋒打了個哈欠,也打算要睡覺了。
飯桌上的殘汁剩酒,自然有廚娘和仆人們去收拾了。
走向後院,卻發現各自的房間裏都還亮著燈,幾個女人都還沒有睡,正坐在月色下不知說著什麽呢。
“楊司鋒,你過來一下,”李清照招招手,楊司鋒趕快走上前去,搬了張椅子坐下。
“我們剛才聽到了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在說各自的初心,不妨和我們說說,你的初心是什麽呢。”
“如果天下太平的話,我的初心,應該是升官發財娶公主吧,這應該是人生的巔峰了。”楊司鋒的酒已經喝了十分了,當即脫口而出道。
“果然是壞人,果然早就不安好心,”何詩琪聽罷,忍不住啐罵道。
“如今你不是遂了心願了麽,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李清照似笑非笑地望著楊司鋒。
楊司鋒此時被冷風一吹,才發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想了想道:“咱們生在大宋,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不幸,就算我想這樣安穩無憂的把日子過下去,就象現在這樣,陪著你們在月色下談談心,也是一種滿滿的幸福。可是,就算是這樣的日子,人家會讓我們如願麽?”
“你想得美?”何詩琪不知想到了什麽,紅著臉啐罵道。
“何妹子,你不要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樣,若他真的那樣想,你應該高興才是啊。”李清照瞥了何詩琪一眼道,“楊司鋒,事情真的有你說的那麽糟糕麽,咱們現在能不能做點什麽是好?”
楊司鋒有一種被人理解和關懷的感動,搖搖頭道:“其實楊某真的更願意當一個不理世事的紈絝的,那些家國情懷太過沉重,不是我這樣的小老百姓背負得起來的,我也不想看到那一幕發生,可是,有的東西不由我們的本性決定的,我們隻怕是避無可避。”
“好吧,希望咱們現在所有的努力都是有意義的。”李清照歎了口氣,突然盯著何詩琪道,“何妹子,咋不和我們說說,你的初心是什麽呢?”
“我的初心?”何詩琪稍有遲疑,隨即臉紅了一下道,“我的初心,我還沒有想好,想好了也不告訴你們,總之,你們以後會明白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