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張叔夜傳信訓徒
試問以李清照的絕代,就是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又有幾個抵擋得了呢。
可是,這麽好的一顆白菜,卻讓趙明誠那個不懂情調的家夥給拱了,楊鋒再次感歎,老天爺你真的不長眼啊。
相見恨晚又能如何,就算楊司鋒不在意她的年齡,可他不能不在乎這世界上的芸芸重口啊。
倒不如,相見不如懷念,至少還留有份美好的念想。
李清照走了之後,楊司鋒也似乎被掏走了什麽似的,心裏覺得空落落的。
楊司鋒也走下閣樓,此時,樓裏的牌局已經進入尾聲,隻有最後兩桌的賭客,在進行掃尾的工作。
秋娘正帶著婦人們在整理著淩亂的牌桌,見到楊司鋒過來,也隻是甜甜的一笑,然後繼續忙碌去了。
幾個正要離場的紈絝,看到楊司鋒送來,也隻是複雜的笑笑,並不作聲。
汴京城裏的紈絝們,有幾個不了解李清照的德性?
這女子雖然看似大大咧咧,荒涎不經,卻是極其眼高於頂的奇女子,等閑的男兒,根本不會入得了她的法眼。
楊司鋒能和她共謀一醉,他們也隻有羨慕嫉妒的份,不敢有恨。更何況,他們也知道,以李清照的家世,心裏也隻有個食古不化的趙明誠,不可能再和其它人有什麽緋聞。
可他們哪裏知道,此時的李清明,已經不再是古井不波的年代,要不然她為何會和楊司鋒說出相見不如懷念的話來?
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秋娘才領著眾人將淩亂的桌椅麻將、剩酒殘菜收拾停當。
“公子,這麽晚了,你還不去休息麽?”秋娘風情萬種的攏了一下頭發問道,
盡管隻是隨意的一攏頭發,卻讓楊司鋒差點就身心蕩漾起來。
“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楊司鋒努力的收回心神。
“要不,”秋娘鼓起勇氣,一臉期待地望著楊司鋒,“要不公子就留在樓裏了,立秋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公子。”
“還是不了,”楊司鋒艱難地搖了搖頭,“你那麽風情萬種的樣子,我怕我會把持不住自己,唐突了佳人。”
“公子啊,奴家本來就是你的人,有什麽唐突的呢,”秋娘輕笑著,隨即又有些傷感地說道,“我知道,公子還是嫌棄奴家的不堪過往。”
“別,不是你想的那樣,立秋你怎麽能那樣想呢,”楊司鋒趕忙解釋道,“就算你有些過去,可誰沒有點過去的故事呢,就說我楊司鋒,據說我以前也不是什麽好人?錯了就錯了,錯了改正就好,立秋你不是要重新做人麽,你放心吧,我相信你的,你自己也要加油哦。”
“好吧,”秋娘緩緩籲了一口氣,“不管公子如何想,總之立秋會一直等著公子回來的,以前的立秋隻後悔沒能早點認識公子,但以後的立秋,將永遠隻是公子一個人的。”
這算是一份承諾或者說誓言不?不管秋娘說的是不是真的,楊司鋒也必須當作是真的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楊司鋒擺擺手,故意不去看秋娘有些哀怨的眼神,背轉身走了。
明明已經很晚了,香香居然都還亮著燈,就等著楊司鋒回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少爺,蔡家小娘子退了您的親,據說馬上就和那石家定好親了,年內就要完婚,少爺你如今也不少了,也不知道以後找的是哪家的姑娘,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嫌棄香香粗笨。”緩過氣來之後,香香突然有些緊張地說。
“管他呢,本少爺我玉樹臨風,一表人材,還怕找不到人家麽。至於那蔡家的姑娘,愛嫁誰嫁誰吧,咱們不要去理會。”
莫說楊司鋒對那蔡家姑娘沒有一點印象,再說他一聽到這蔡字,就會聯想到蔡京那個大奸臣,退不退親,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傷害。
香香還想說什麽,楊司鋒打了個哈欠之後,卻是再也支持不住,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次日自然是神清氣爽的起來,香香早已經起身,見到他醒來,香香趕快放下手中的活兒,過來伺候他起床穿衣。
都來了這裏一個多月了,對於這些複雜的衣服,他還是有些不勝其煩。在軍中倒還好辦,穿著都極為簡單。可身為一介紈絝,身上的穿戴自然就複雜起來,沒有香香照顧著,他還真的懶得費那個神。
不好絕了香香的好意,在家裏吃了香香做的飯菜,走出門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楊兄,你來得正好,走,跟我一塊去,”才走出沒多遠,便見著高強急匆匆的領著狗腿子富安過來,一見到楊司鋒,不由分說拉起他就走。
待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高強領著他來到了人市之中。
到了這裏之後,看了那些插了草根、麵黃肌瘦的小男孩或小女孩,楊司鋒才發覺,這大宋朝並沒有他平時看到的那般美好。或許真的如楊福所說的那樣,他們平常看到的,或就是官府希望他們看到的一幕:歌舞升平,舉國齊歡。
趙佶本來就是個好大喜功的皇帝,這也符合他的稟性。
“咦,我聽說今天有批西域來的美麗女子,一早就叫你過來,就想買幾個回家玩玩,怎麽不見有賣了呢。”高強帶著楊司鋒走了一圈之後,嘟囔道。
大北宋雖然嚴厲禁止人口買賣,但那些過不下日子的貧苦人家,將自己家的兒女插上草標賣給富人家為奴為仆,似乎是一個心照不宣的事情。
買賣宋人還不算,有錢的富人家們,還喜歡買上幾個漂亮的西域女子放在家裏,或為奴或為仆的,官府對此也隻睜隻眼閉隻眼。
便有商人看到了商機,會特意的從西域各地擄來些金發碧眼的女子過來賣給這些富人家,還隱然還成了一個產業。高強此來,便是聽說了消息,一早的就把楊司鋒叫了過來。
可顯然,他們還是來得晚了。
高強似乎是轉到了一家熟悉的店家門口,不耐煩的問道:“老板,不是說今天有西域的女子出賣麽,怎麽都不見人影了。”
“喲,這不是高衙內麽,好叫衙內知道,您來得晚了,都賣得差不多了啊,就隻有這麽一個黑黑的女子,估計您也看不上眼吧。”
楊司鋒這才瞥見,一角的地上,蹲著個一身太陽色的女子,瞥見楊司鋒望過來,還故意的將身子縮了起來。
不過,這女子皮膚雖然黑了些,卻顯得身高臂長,明顯的比漢人女子高出一大截。
楊司鋒突然想到,秋娘和他說起,樓裏缺少力氣大的使喚女子,有的活又不方便讓男人去做,於是抬起頭道:“這個女子多少錢,我買下了。”
“楊兄,你不是吧?”高強不可思議的望著楊司鋒。
“公子,隻要十兩,十兩你就可以帶走了,”店家眼看終於找到問價了,一邊喲喝著女子起身,一邊迎了上來,討好的說道。
“這是十兩,這是你的了,那誰,你過來,跟我回去吧,”楊司鋒走過去,將女子的草標抽出來扔在一邊,女子默不作聲的站起來,緩緩的跟了過來。
出了坊市,高強未免有些垂頭喪氣,好在店家向他保證過,下次有好看的西域女子,一定會給他留著,他才舒服了點。
半途告別了高強,楊司鋒領著這個女子回到了樓裏,大家此時都已經各自忙開,秋娘正伏案認真的寫寫畫畫。
楊司鋒想到,自己應該要抽個空將那借貸的記賬辦法告訴她才行,看到秋娘望過來,指了指身後的女子對她說:“買了個奴仆,瞧著應該力氣不小,你帶她去換身衣服,留著在身後聽用吧。”
“姑娘,你跟我來吧,”秋娘愣了一下,沒再吭聲,走到女子身邊,帶著她去了後院。
“少爺,少爺,總算找到你了,”楊實氣喘籲籲的跑來。
“你不是在梁山麽,怎麽跑這裏來了。”楊司鋒奇怪地問道。
“信,張老爺子的信,”楊實喘過氣來,遞給楊司鋒一個信劄。
“楊紈絝,老夫就知道你是個荒涎的性子,你要如何經營青樓,老夫也不會說你什麽,你說你好好的發什麽‘商女不知亡國恨’的論調,故意給咱們官家添堵呢?你這是公然的和咱們的主旋律唱反調,你讓老夫怎麽說你好呢。”張叔夜的信裏,直白的教訓楊司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