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成事在人
這下褚南歡可頭疼了，內憂外患進退兩難！
“小歡姑娘，隻要咱們挾持著楊梟，我想雲龍軍應當是不敢妄動的。”
聽沈鉦說的輕鬆，可褚南歡現在最頭疼的就是手上握著楊梟。
走到草席上坐了下來，感覺腦子像水一樣正滴答滴答地往外漏，越來越空白，越來越難以集中精神。
抱著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一下一下嗑著門牙，此刻的褚南歡真想求沈鉦解決了她和趙煜晗。
畢竟以後他二人能不能死在一起就很難說了。
“小歡姑娘，我和少主正在確定明日的回城路線，請你過來是想讓你幫忙看看這樣定是否可行。”沈鉦把圖冊拿到褚南歡麵前。
褚南歡卻連連擺手，“別！你們定就行！千萬別問我！”
她再也不想在這種大事上做決定了，無論她怎麽謀算都算不過梁斐桓，從前是，現在也是。
她以為離開了汶昌府，離開了碧虛城，也就擺脫了梁斐桓。
她以為是她經驗不足，磨礪得不夠多，所以才沒有梁斐桓那般老謀深算。
今時今日她才看清，她其實就是腦子不夠好！
楊梟說的對，有些事確實不用梁斐桓親自動手。
他就像在她腦子裏安裝了監視器一樣，隨時隨地都能讀取她的想法，進行遠程操作。
所以她做什麽都是錯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啥都不做！
沈鉦見褚南歡無緣無故地就撂挑子不幹了，也是百思不解。明明還是她，卻和三日前那個迎著朝陽策馬奔騰而來的女子判若兩人。
隻能一臉茫然地看向趙煜晗，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趙煜晗也不知道褚南歡是怎麽了，看她和那個姓楊的待了一會兒回來就變得垂頭喪氣，一點兒幹勁兒都沒有，明明她才是得勝歸來的那一方啊！
走到褚南歡身邊將她拉起來，“是不是那個姓楊的對你說了什麽？這都是他們的詭計，你怎麽能信呢？他們就是故意要讓你灰心喪氣才好抓住你的弱點一舉攻破。你都不知道那些赤羽軍的將士們現在有多崇拜你！把我這個少主都比下去了呢！”
可趙煜晗越是吹捧她，褚南歡就越是害怕。
以前她信奉‘小心駛得萬年船’，被人當成軟包子捏來捏去。
後來遇到了趙煜晗，羨慕他恣意飛揚、膽大心細的性格，於是主動做出改變。
到了現在她這副軀體都快被折騰散架了，也沒能成為自己理想中的模樣。
不禁開始懷疑老天爺讓她穿越過來是不是就為了玩個逃亡遊戲？
“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氣！”褚南歡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著就打算出去，繼續待在這個閉塞的營帳裏隻怕她會瘋掉的。
趙煜晗見狀急忙跟上：“你幹嘛去啊？這兒還有很多事兒沒安排好呢！”
褚南歡猛地回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怎麽這些事兒還落到她頭上了呢？
如果現在什麽都要她拍板定案的話，那還不如直接舉旗投降算了，還能讓她少受點兒刺激！
褚南歡轉過身用力戳著趙煜晗的胸口，怒目而視：“少主大人！你這幾天吃軟飯吃得挺香哈！這些是我應該考慮的事嗎？”
趙煜晗被嚇得一怔，像是做錯了事被老婆逮個正著的小男人，怯生生地躲閃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這幾日辛苦還受了傷，我就是想陪著你，可這.……”
趙煜晗麵露難色，回頭看了看案上的圖紙，他想陪著褚南歡，可是又分不開身。
雖然雲龍軍撤出了棉橋，可是過了棉橋還有獵蒼河，過了獵蒼河還有椄簦山，隻有翻過椄簦山才能到達翼望邊境。
之後的路並不好走，他和沈鉦的想法也有出入，一時半刻也定奪不下，便想聽聽褚南歡的意見。
可褚南歡此時正心煩意亂，別說讓她出主意了，就是有想法她也不敢說出來，生怕又被梁斐桓猜中，間接害了所有人。
於是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倆定就行了，反正大不了就一個死，我不在乎！好了，別煩我了，再在這兒待下去我就要窒息了！”
褚南歡像說快板似的一口氣把話說完，趁著趙煜晗沒反應過來的空當，一溜煙就跑出了營帳。
騎上馬出了營地，也沒看方向，一口氣竟奔到了棉橋南北的相連的那座石橋附近。
藏在樹後，遙望城牆，城門緊閉，雲龍軍的戰旗尚在。
現在若是有人埋伏在周圍，她一定跑不掉。
可雲龍軍的那位將領此刻定是忙著拔營起寨，準備撤軍事宜;又或是在悄悄進行他們早已製定好的計劃，就等著明早赤羽軍進城後一舉殲滅。
總之他是沒想到，她會在此刻出現在他們附近，否則她早就被抓走了。
很多機會就是這樣白白錯失的吧！
你算，別人也在算，陰差陽錯就促成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
褚南歡突然好想讓他們知道她此刻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悠，好想囂張地衝雲龍軍的將領比個中指，好想朝那麵戰旗射上一箭。
她好想真真正正地贏一次。
烈日西移，褚南歡勒過韁繩策馬而去。
謀事在人，成事……雖也在人，卻不在己。
……
日頭都要落山了趙煜晗和沈鉦才定好回城路線和相關的事宜，然後趙煜晗就急著要去找褚南歡。
在營地裏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問了守衛才知道褚南歡騎著馬跑了出去。
這可急壞了趙煜晗，低聲暗罵了一句，剛要去通知沈鉦派人去尋，可巧廖杭樞的一位部下從西營趕了過來。
因昨日宮裏派人來傳信，說廖辰正身體染恙，病情危重，於是廖杭樞帶著葛菖火急火燎地趕了回去，命柴桁軍的幾名將領聽從趙煜晗和沈鉦的安排。
所以趙煜晗看到此人後還以為是找他來商議柴桁軍的後續部署計劃的。
於是走過去對那人說：“我和沈鉦已經商議定了，你們暫時按兵不動，視情況而定，若雲龍軍繼續北上，你們就在原地駐留，若是延東撤回，你們也就撤回原駐地，隻留部分兵力在此巡視即可，等夜間我和沈鉦再過去給你做詳細安排。”
誰知那名部下並非是為了此事而來的，而是廖箐榕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