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殺雞儆猴
王末倒也沒什麽惡意,隻是多年來懶散慣了,因一開始摸不清褚南歡的來路,不敢造次,硬撐了三日身體也倍感疲乏。
一路走來又見褚南歡沒做什麽威脅到他們的事,反而還幫他們其中一人脫了泥沼的困境,又為他們尋來了治病的草藥。
聊了幾句之後漸漸便感覺熟絡了不少。
這王末平日裏嘴就碎,在宗澄麵前也一向如此,此刻填飽了肚子,剛剛說故事又未盡興,一時忘形便又犯起了老毛病。
看褚南歡並未生氣,更是涎皮賴臉地說:“是啊,姑娘,你說我們這身子也不是鐵打的,昨晚摸黑揀那枯樹裏的爛木頭,這手臂都被劃出了好幾個血口,你看你看!這會兒還滲著血呢!”
王末把袖子挽起來,露出前臂給褚南歡看,還故意用手摳掉凝結好的血痂,讓傷口再次滲出血來,再裝模作樣地哼唧兩聲。
褚南歡本來沒打算下狠手的,可看見王末這一通操作之後,想不惱都難。
故意擺出關心地模樣仔細瞧了瞧王末的手臂說:“這麽嚴重啊!疼吧!快來,我給你上點兒藥。”
王末見狀越發得意,真以為褚南歡是在關心他,把胳膊伸得直直的,晃著腦袋等著褚南歡給他塗藥。
心想這小妮子也沒什麽大不了嘛!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
褚南歡看著王末一副作死的模樣,在心裏冷笑了兩聲,默默掏出從餘仁霄身上找到的紅瓶,倒了一隻紅蠊在手中。
然後將其放在王末的傷口上,看著紅蠊快速伸展開觸足,瞬間便鑽進了傷口。
褚南歡輕輕摸了摸傷口,露出傾城的笑容:“王末,雖然你嘴碎,可我還是挺欣賞你的,畢竟敢‘舌舔刀刃’的男人也不多。”
“那是自然——”王末想都沒想便順嘴說道。
剛說完就覺得肩膀的骨頭被人敲碎一般,大叫一聲栽倒在地,緊接著便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疼,心髒像被人用鐵錐鑿穿了似的劇痛無比。
其餘的人原本還看著熱鬧,見王末突然臉色煞白地縮成一團,皆是一驚,慌忙起身去看他究竟是怎麽了。
宗澄急忙走過來,想看看褚南歡到底對王末做了什麽,為何能讓他痛苦成這樣!
可剛一碰到王末,王末就像殺豬一樣叫喊起來:“疼!疼!啊——”
嚇得宗澄再不敢觸碰他,扭頭看向褚南歡,“姑娘,他這是怎麽了?”
“放心吧!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看他有點兒蹬鼻子上臉,連自己姓啥都快忘了,就給他體內放了隻小蟲子,幫他長長記性。”
褚南歡都快忘了紅蠊的噬骨啄心之痛了,看著王末痛不欲生的樣子,心想她當時也沒疼成這樣啊!
果然男人對疼痛的耐受力比女人要差得多。
宗澄聞言大驚失色,瞬間明白了褚南歡為何不懼這密林,原來她也會縱蠱!
他雖然沒見過別人縱蠱,卻也聽說過蠱蟲的恐怖之處,據說有些縱蠱高手不但能殺人於千裏之外,還能操縱別人的身體為自己做事。
剛剛也沒見褚南歡怎樣,王末登時便成了這樣,要是認真起來,那他們幾個可能都不夠她練手的。
宗澄急忙衝著褚南歡躬身俯首,焦急不安地懇求說:“求姑娘饒他一命,今後我一定嚴加管束他們,不會再對姑娘無禮了!”
褚南歡漫不經心地將胳膊環在胸前,慵懶地站在一旁,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放心吧!這玩意兒我自己試過,就是痛一點,別的也沒什麽,待會兒把蟲子咳出來就好了。”
宗澄聽後稍微安心了一點兒,可看著王末如此痛苦,心裏確實很不是滋味。
都怪他平日裏太縱容手底下的人了,沒有對他們多加管束,隻因他就不是一個自律的人,不曾想作為首領,也帶壞了手下。
難怪他們連做強盜都做不好,原來世間行當不同,道理卻是相通的,一事不成便萬事不成。
如今王末自己不知好歹惹毛了褚南歡,也隻能自己承擔這後果了,好在褚南歡並未打算傷他性命。
可褚南歡並不知道,她當時之所以能安然無恙,還自己把紅蠊給咳了出來,是因為她體內有楊蜘蠱護住心脈。
而王末一個普通人,哪裏能受得住這種極刑之苦,沒一會兒就開始渾身抽搐、瞳孔上翻了。
除了宗澄,其餘的人都驚恐地躲在一邊,看著王末的慘狀瑟瑟發抖。
宗澄蹲在王末身旁,雙手緊握,看看王末又看看褚南歡,焦心地直冒汗,卻什麽也做不了。
“姑娘,他當真沒事嗎?”
褚南歡也發覺到了異常,想著當時自己也未有這般強烈的反應,難道是因為王末自身有什麽舊疾?
低下身看了看王末嘴裏,摸了摸他的胸口,再探探鼻息,不想氣息竟如此微弱!
褚南歡一時也有些慌了,她當初是自己把紅蠊吐出來的,現在王末都快沒氣了,這紅蠊還怎麽吐得出?
好在還有一瓶藥汁,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紅蠊的解蠱藥。
褚南歡從腰間取出綠瓶,剛想喂給王末,突然想到了徐喵教給她的解蠱原則。
思索片刻,用手指沾了些藥汁摸在了王末的傷口邊緣。
“這樣就可以了嗎?”宗澄緊盯著褚南歡,心裏越發緊張起來。
褚南歡不發一言,拖著王末的手臂靜靜等待。
也就不到二十秒的工夫,隻見王末皮下湧過一個小顆粒,漸漸靠近傷口,然後就見一隻紅豆般的小蟲從傷口處冒了出來。
褚南歡快速接住紅蠊,將之放回紅瓶,然後看向王末,隻見他的瞳仁漸漸回轉,也停止了抽搐,逐漸恢複了氣息,隻是意識還不清醒,整個人像是癱了一樣。
宗澄為王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和口水,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問褚南歡王末是否還能恢複如常。
褚南歡知道蠱已經解了,至於王末能不能恢複如常,她也說不上。
梁斐桓的手段之狠她是知道的,她甚至有些懷疑這瓶紅蠊和當初用在她身上的紅蠊是不是一樣的。
原本她還想著用這瓶紅蠊來對付楊梟呢!如今看這情況也是不敢用了,畢竟她也沒想著要楊梟的命。
褚南歡心裏突然起了個衝動,她好想親自試一試這瓶紅蠊,若是還和以前一樣便罷了,可真若如她所想的那樣,是不是說明梁斐桓這次是真的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