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有心放水
褚南歡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腿軟,且不說自己一天之內連殺三人,昨晚梁斐桓當著她的麵殺了廖杭傑一眾人時,也沒覺得有什麽啊!
可剛剛看到梁斐桓的眼神,突然就感到了畏懼。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洞外終於停止了打鬥。
結果不看便知。
梁斐桓一如往日那般從容優雅地走了進來,仿佛他剛剛不是在和人打鬥,而是在與人閑聊說笑。
走到那人跟前,揭下那人臉上的麵具,前後看了看,輕嗤道:“他雖有些花花腸子,到底也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貴公子,以為聯合了襄蕪和辛堯便可與我抗衡,真是可笑!”
褚南歡愈發不敢直視那張沒了麵具遮擋的臉,移開目光聽著梁斐桓嘲諷趙煜晗的不自量力,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為何感到懼怕。
因為此刻被梁斐桓所殺的這些人不是來害她的,而是來救她的!
暫且不論這些人的身份,但梁斐桓確實不問緣由便取了他們的性命,且手段殘忍,令人咋舌。
不由便想到了徐喵的殺父之仇。
當年,梁斐桓也是當著徐喵的麵取了她父親的首級吧!
褚南歡此時有些慶幸,還好剛剛來的不是趙煜晗,若是他來了,梁斐桓定會當著她的麵將趙煜晗碎屍萬段的!
梁斐桓看褚南歡坐在地上皺著眉發呆,便扔了麵具伸手想要將她扶起,“夫人。”
不想褚南歡卻被自己嚇得一抖,抬眼時有恐懼在她眼中一閃而過,但轉瞬又恢複如常。
“哦,我應該已經可以下山了,咱們快些走吧!”
褚南歡此刻還真有些拿不準,倘若自己以死相逼,梁斐桓會不會饒趙煜晗一命?他八成會先想辦法奪下刀然後更加殘忍地折磨趙煜晗吧!
梁斐桓又怎會不知褚南歡是怎麽想的,不過她體內的楊蜘在活躍的氣血中才能安靜下來,她心跳越快楊蜘也會越穩定。
所以適當讓她緊張一下對她的身體有好處。
既然傀魘司已經找到這兒來了,想必趙煜晗也離這兒不遠了。
“好。”
梁斐桓應聲,然後就要打橫抱起褚南歡,嚇得褚南歡趕忙擺手,“我,我,我自己就可以!不用你抱著!”
梁斐桓挑眉,她當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呢?
不作言語,就站在一旁看著褚南歡逞強。
褚南歡扶著山壁緩緩站起來,彎著腰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樣邁開步子,試著放開石壁,每走一步都覺得在撕扯腹部的刀口。
心裏奇怪自己剛剛也站起來走了幾步啊,也沒像現在這樣艱難啊!
果然人隻有在緊要關頭才能把自己的潛力激發出來。
結果還沒走出五步,就被梁斐桓抱了起來。
“若要讓你自己下山,怕是咱倆都成白骨了也還在這半山腰上。”
“我不是怕累著你麽!你不也受了傷嗎?”褚南歡小聲嘀咕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那為夫還要多謝夫人體恤了。”
梁斐桓抱著褚南歡,覺得她較以前輕了許多,是這裏的飯菜不合口味吧!
怪他走得匆忙,來不及吩咐人做些她愛吃的帶上,等回了家,再好好給她調理調理吧!
“把眼睛捂上。”梁斐桓叮囑了一句便抱著褚南歡出了山洞。
不急不緩地穿行在林中,感受到懷中人的身體有些僵硬,便隨意找了些話說:“你不在的這些時日,陸先生氣得再未與我說過話。等你回去後,記得先去給他賠個禮。”
褚南歡聽了心裏很是過意不去,若非關係到現世,她定然不會隨趙煜晗走的。
陸先生、李嬸兒、曉苓.……他們多多少少都有恩於她,也都是她在這裏最親近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這具軀體的影響,褚南歡由始至終都覺得自己就是碧虛城的人,無論在哪兒,無論和誰在一起,她覺得那裏就是她的故鄉。
可她卻不得不離開那裏。
“是嘛!老年人總愛較真兒可不好!這可得好好勸勸先生。”
“除了你,誰還能勸得動他?”
褚南歡聽得出梁斐桓話裏有話,所以也不搭腔,她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可不能被他一句話就動搖了信念。
於是主動岔開話題:“咱們現在就去荔江嗎?”
“今夜是不行了,得先找個地方讓你緩緩,你傷得太重了,這草藥藥性太猛,隻怕你今夜會比較難熬。”
梁斐桓從褚南歡的脈象上看,她這幾日氣血虧損得太過嚴重,最遲在今夜,楊蜘必會再次發作,所以他得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
正說著,梁斐桓忽覺身側有異,抬腳快速踏向前方樹幹,借力一瞪,身體便迅速向後移了兩米,穩穩地避開了飛過來的一枚竹葉鏢。
緊接著便看見前後左右出現了四個同樣戴著麵具的人。
隻聽後方一個男子沉聲說道:“閣下若是為了救人而來,便該知道懷中女子受傷不輕,若不及時醫治恐有性命之憂,不如將人早些交與我等,也好讓那姑娘少遭些罪。”
可梁斐桓似是沒有聽到一般,抱著褚南歡繼續往前走。
反倒是褚南歡有些心急,在她看來這四個人無疑是主動過來送人頭的。
她都有些懷疑剛剛山洞裏衝進來的那人是不是梁斐桓有心放水,故意放進來殺給她看的?
尋思了一回,悄聲問梁斐桓:“你抱著我怎麽出手啊?要不然你先把我放下來?反正我也跑不了。”
梁斐桓低頭看了看褚南歡狡黠的雙眸,深知她此刻定在心裏盤算著什麽,而且表現得很是明目張膽,似乎就是在挑釁他,看看他有沒有膽子陪她玩。
許久未和她玩鬧,愈發來了興致,輕輕勾起嘴角,那就玩玩吧!
梁斐桓將褚南歡放到一棵樹下,然後走到五米外的地方,將右手負於身後,靜靜地看著他四人要如何出手。
風吹葉落間,四人同時飛身而起,三人朝著梁斐桓的方向,而另一人則衝著褚南歡而去。
梁斐桓仍是嘴角帶笑的模樣,看著那人抱著褚南歡飛身下山,也不急於跟上,一隻手應對其餘三人已是綽綽有餘。
在心裏暗自琢磨著待會兒是先取那人左手好,還是先取右手好。
看著差不多是時候了,目光一凜,寥寥幾招便取了那三人性命。
回身望向山下,目光又似盛夏餘輝般溫柔和煦。
她的那些小伎倆,自己怎麽就百看不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