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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藏寶窖的來曆

  史大夯和雷碾子,把四口大水缸裏麵的東西取完,

  史大夯伸著脖子問費葉平:“師父,這幾口普通的大水缸還要不要?要是不要,我們就上來了。”


  費葉平扭頭問州府大人:“大人,下麵那幾口大水缸還要吧,不要了我就招呼他們上來啊。”


  州府大人聽完以後,心裏正在犯愁,思索著要還是不要,


  正在舉棋不定時,慶康大人搭話了:“要,要,有大用處,能派大用場呢。”


  費葉平看到慶康大人神秘莫測的樣子,不知道他葫蘆裏買的什麽藥,又不便細問,


  隻能彎腰吩咐史大夯:“要,是慶康大人點名要的,你們可不要打碎了,完整的弄上來,慶康大人請你們喝酒啊。”


  慶康大人聽費葉平說完,扭頭對州府大人說:“我哥哥會算計,無形中又套路我一桌酒菜,來犒勞他那些寶貝徒弟。”


  州府大人順水推舟說到:“嘿嘿,四口大水缸換一桌酒菜,大人你賺大發了呀,”


  慶康大人笑著說:“大人啊,下次遇到這種隻賺不賠的生意,我讓給你做啊,”


  州府大人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同慶康大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四口大水缸弄上來,已經過了子時了,


  州府大人問慶康大人:“你看這些東西放到哪裏去啊,”


  語氣中帶著巴結的味道。


  慶康大人果斷的說:“裝車,連夜送回平陽,放到我的府上,我給大貝勒和娘娘挑幾件好玩的送過去,順便讓大貝勒提拔提拔你。”


  州府大人急忙彎腰說到:“那就提前謝謝你了,提前謝謝你了。”


  慶康大人又對州府大人說:“我們走後,你安排人把這幾口大水缸拉回府衙去,以後上麵要是追問,就能應付差事,知道嗎?”


  隨後又看看正蹲在藤條筐邊上查看的費葉平,走到跟前悄聲問道:“哥哥,這些東西估摸著能值多少錢?”


  費葉平欣喜的出了一口長氣說:“值多少銀子?這四缸器物,可不是用銀子能估量的,就說那兩筐哥窯的器物吧,你沒個三五百兩黃金是買不走的,


  更別說這些白底黑花的磁州貨,再加上這些耀州瓷,你說能值多少錢?”


  慶康大人思量了一番,摸出一遝銀票遞給州府大人說:“天快亮了,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吃頓飯,看看時間不允許了,就給你和你的那些親信,留些酒菜錢,


  你們自己將就著吃點吧,改天我再請你,哦,對了,是你高升了應該請我才對吧,”


  州府大人一聽高升有望,推辭著,說什麽都不要銀票,

  費葉平接過那一遝銀票,塞到州府大人手裏說:“本來是過來給你府衙幫忙的,可是慶康大人喜歡這些東西,沒辦法,這些銀票你拿著,


  就權當是慶康大人買的這樣東西,你拿這些銀子打點一下這些親信,都不容易,忙活了一個晚上,應該給發些銀兩,這樣也就堵住他們的嘴了,”


  州府大人一聽滿心喜歡,可是轉念一想問道:“費大人,那幾口水缸還有用嗎?”


  費葉平神秘的笑了笑說:“你還沒明白慶康大人的意思?他留著這些東西,為的是對付上麵,要是有人捅上去,他從上麵動動關係壓一壓,你就拿這些水缸去頂缸就行了,不然誰都下不來台,”


  (各朝各代對於掘墳盜墓的,都是處以極刑,大清律法對於掘墳盜墓更是嚴懲不貸,甚至於株連九族,所以慶康大人這個八旗子弟,對於當朝律法也心存忌憚,生怕一不小心,落個於庶民同罪的下場。)

  州府大人一聽豁朗的一笑說:“下官明白了,就是用這四口大水缸頂缸唄,嘿,活了這麽多年,今天才明白,頂缸頂缸是這麽來的。”


  說完從哪一遝銀票中,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一個衙役說:“這一千兩銀子,是慶康大人給你們的酒錢,我們走後,你們五個負責把這地方填平,銀子分做五份去喝酒吧。”


  衙役拿著銀票,激動的說到:“大人您放心,我們五個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先把這坑平了,然後把這裏打掃幹淨再去休息。”


  費葉平看著州府大人給衙役了一千兩銀票,心裏莫名其妙的泛出一種惡心感,他感到州府大人有點黑,

  可是轉眼一想,慶康大人何嚐不黑啊,可能這就是官場的潛規則吧。


  又想想五個衙役拿了一千兩銀子,就自己的身份來說也挺不錯了,跟著州府大人,在這裏忙個半宿,一人拿個二百兩銀子已經不錯了,那可是他們半年的薪水啊。


  這時候費葉平的四個徒弟,和慶康大人的心腹,已經把所有瓷器裝上了馬車,


  費葉平和州府大人惺惺相惜的道了別,坐著馬車揚長而去。


  州府大人急忙安排衙役,把四口大水缸小心翼翼的的送回了府衙,這可是以後頂缸的必須之物。


  然後眼看著五個衙役開始回填那個坑洞了,他這才捏著那一遝銀票,心裏憧憬著高升以後的場景,美滋滋的回府衙去了。


  話說慶康大人和費葉平師徒,一路快馬加鞭,到了中午時分到了平陽府慶康大人府上。


  一行人手忙腳亂的把幾大筐器物搬回去,放在了慶康大人的書房裏,


  慶康大人嗬退了自己的那些心腹,讓他們洗漱完了去休息。


  書房裏隻留下費葉平師徒和慶康大人。


  慶康大人看看室內光線有點暗,就吩咐景鐵鎖把燭台都點著了,再把書桌上的油燈也點著了,放在費葉平麵前,


  費葉平順手拿起一件瓷器端詳起來,

  慶康大人鎖著眉問道:“哥哥,這麽多珍稀瓷器,是什麽人埋到那裏的呢?不會是有人做的坑吧,”


  (做坑,騙人的意思,收藏界的行話,意思就是有些人,拿著仿品埋到地裏做舊,過段時間尋到賣家,就領到埋東西的地方,


  當著麵挖出來賣給這個賣家,一打消賣家的疑心,讓他認為這是地裏剛挖出來的,不會有假,這種行為就叫做坑,)

  費葉平轉過臉看著慶康大人說:“賢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麵吧,這可不是誰做的坑,根據水缸蓋子上麵刻的字來看,應該是宋代時汾州城裏的店鋪掌櫃,臨逃難時埋在這裏了。”


  慶康大人聞言眉頭鎖的更緊了,一言不發思索著費葉平說的話。


  景鐵鎖插話問道:“那個店鋪掌櫃為什麽要逃跑呢?惹著什麽仇家啦?”


  費葉平微微一笑解釋道:“不是惹著仇家了,是國難,我看了看你拿上來的那塊水缸蓋子,上麵寫著封於宋宣和元年,我算了算,宣和元年這裏正是宋金大戰的時候,

  戰火塗炭,民不聊生,有錢人都選擇了南逃,估計這個掌櫃的也是南逃了,這些東西帶不走,所以就埋在這裏了。”


  史大夯不解的問道:“那他為什麽不等戰爭過去了,再回來把這些東西挖出來呢,為什麽要一直埋在這裏呢?”


  慶康大人聽史大夯問道點子上了,也抬起頭,眼巴巴的等著費葉平解釋。


  費葉平抽了一口煙說:“不是他不想挖出來,而是他就沒那個機會,你想啊,他是宣和元年埋下的東西,當時京都設在汴梁(如今的開封),城池已經被金人攻破,大江以北基本上都是金人的軍隊統治著,

  到了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也就是八年以後,宋高宗才在南京稱帝,隨後遷都臨安(如今的杭州)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南宋朝,


  根據這個時間推斷,這個掌櫃在這八年時間裏,不是他不挖這些寶貝,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來挖這些寶貝呀。”


  雷碾子又裝傻充楞的問道:“那個掌櫃的不會偷偷的跑回去挖寶貝嗎?”


  費葉平還沒說話,史大夯懟到:“你是聾子啊,師傅都說了,大江以北都是金人統治著,掌櫃的跑到大江以南了,那時候是劃江而製,你要是偷偷跑到江北,打不死你才怪呢?你說是命要緊,還是這些瓷器要緊?”


  楊樹根給雷碾子解釋道:“大宋朝都沒打過金人,他一個小小的店鋪掌櫃的,跑到江北,豈不是茅坑裏麵翻跟頭,找死(屎)嗎?”


  一席話惹得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慶康大人一拍腦門說到:“哥哥,我明白了,這坑東西,自從那人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挖了,直到死了也沒能跨過江北一步,所以就留下這一坑無主之物,我說的對吧?”


  費葉平所問非所答的說:“說的對不對先放到一邊,你先安排下人,弄一點酒菜,讓我這些徒弟們,先填飽肚子再說,”


  費葉平這一提醒,慶康大人才懊笑著拍拍腦門說:“不好意思哥哥,被這些東西弄蒙圈了,忘了這一茬了,我這就吩咐弄些酒菜過來。”


  說完馬上吩咐老奴慶福,帶人前去買鞋酒菜和點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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