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漢傭和唐傭的區別
幾個人都端起酒在那裏敬著師父呢,雷碾子沒大沒小的拿起筷子,朝著那盤刀切羊肉夾了過去,
景鐵鎖拿起筷子,把雷碾子的筷子朝一邊一撥說到:“這肉你可不能吃,你去吃你的好吃的去吧。”
雷碾子詫異的看看大家問道:“我不吃這個吃什麽啊?瞎搞什麽啊?”
楊樹根調侃著說到:“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吃兔子肉長大的嗎,你去吃你的兔子肉好了。”
“哈哈……”
“哈哈哈哈………”
一席話把大家嘴裏的酒菜都笑的噴了出來。
就這樣邊吃邊聊邊打鬧著,直到師徒幾人都吃飽了,才開始把包裝好的陶俑裝進木箱封好,然後又緊鑼密鼓地開始包裝地上的三彩陶俑。
大家一邊幹活,一邊聽費葉平給大家講一些江湖上的規矩,順便再給大家講一些古玩常識。
李家田也手忙腳亂的拿稻草包起陶俑來,雷碾子就訓斥他:“輕一點,這可是唐三彩啊,要是弄壞幾件,就把你那個香薰賠給我了。”
李家田聽了雷碾子的話,理都沒理他,反而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看著費葉平問道:“費老爺,您說這些泥土捏的陶俑,您咋就知道它是唐朝的呢?為什麽不能說是漢朝的呢?”
費葉平看了看這位樸實的漢子,會心的一笑問道:“想不想知道呀?”
“想,非常想知道,”李家田眸子裏散發出堅定的目光,一臉期待的望著費葉平。
費葉平拿起水煙袋,點燃了一鍋子煙,抽了一口說到:“我之所以斷定這是唐朝的陶俑,依據隻有兩點,第一就是陶俑上的三色彩,唐朝以前是沒有三彩這種色料的,有也是單色陶俑,
其二就是從這些女俑的造型來判斷,就能分辯出是不是唐朝的陶俑了。”
費葉平說完後,叼著煙袋猛抽了一口煙,
李家田趁機又問到:“從女俑的造型上如何分辨呢?不會是看服飾吧。”
李家田有點自作聰明的猜著答案。
費葉平吐出一口煙霧說到:“那能從服飾上判斷呢?都是從體態上分辨,漢朝時人們喜歡苗條,清臒的女人,所以工匠做出的陶俑,一般都是形體苗條,端莊秀麗,女俑麵部表情多是含蓄,文雅的樣子,
唐朝的三彩陶俑就不一樣了,它在這一點上和漢朝形成了顯明的對比,唐朝時女人以胖為美,那個時代做出的陶俑,形體都是豐腴,飽滿的身材,大髻寬衣,雍容華貴,
人物表情刻畫也是大膽潑辣,熱情奔放,毫無掩飾,大大顛覆了漢代陶俑那種文雅,含蓄的美感。”
費葉平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抽了口煙,
雷碾子急忙插話道:“師父,師父,我明白了,你所說的這些話,就是人們常說的“環肥燕瘦”吧,”
費葉平點了點頭說:“長出息了碾子,你說的完全正確,環肥燕瘦這個詞語,就是說唐朝的楊玉環的胖,以及漢朝趙飛燕的苗條,這個詞語,在描寫兩位女人的形體之外,也在暗示著兩個朝代不同的審美觀點。”
費葉平說完之後,端起水煙袋,開始騰雲駕霧。
李家田聽的如醉如癡,臉上露出崇拜之色,畢恭畢敬的看著費葉平,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李家田問道:“費老爺,這塊忙完了,咱們就有空閑時間了,反正史大夯還沒有回來,咱們不妨到我當初,挖出這隻香薰的地方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些收獲呢!”
“遠嗎,別走的時間太長,家裏放著這些值錢的玩意呢,要小心門戶啊,”費葉平一邊抽煙一邊問道。
“不礙事的,我去讓我爹過來看著門戶,咱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李家田貌似考慮的非常周到。
費葉平想了想,點點頭說:“行,那咱們就趁早,你就去請你爹過來,我們趕快把地上收拾收拾,你來了咱們就出發,”
李家田領命出去請他老爹去了,
費葉平對三個徒弟說:“手底下加把勁,擠出一點時間,好趁早去看看家田說的那個地方,我可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有這麽吸引您嘛,不至於吧師父,”景鐵鎖一邊幹活一邊說到,
“可不是嘛,咱師父啥陣勢沒見過,能讓這小子的話吸引住,”
“我真沒見過師父您這麽激動過,為什麽您特別注重李家田說的這個消息呢?”
費葉平看著你一言他一語的三個徒弟,語重心長的說:“是的,我是特別期待李家田說的這個地方,因為他所說的這些青白瓷,在陪葬品裏麵,我們是很少能接觸到宋瓷的,尤其是這種青白瓷,基本上都是傳世的實用器,能有一點線索,都會讓人欣喜若狂的,”
楊樹根聽師傅說完,若有所思的說:“聽師傅這麽一說,我也挺期待的,想在看看別的青白瓷的風采。”
“得了吧,就你那一對眼珠,長到那裏就和個擺設沒什麽區別,看了也是白看,還不如不看呢,”雷碾子嘲笑著楊樹根。
楊樹根站起身,用手指著雷碾子問道:“你說誰的眼珠是擺設?我看是你自己吧,你忘了第一年跟上師父時,你下坑裏清貨,清出來幾枚褲幣,你傻啦吧唧的,把哪幾枚褲幣都再坑洞裏掰斷了,
上來還跟師傅說,這個墓主人沒事幹了,在墓室裏麵陪葬了幾條小青銅褲子,真小氣,一看就是個窮鬼,要陪葬你就做大一點,也能顯得你生前的輝煌啊,你說你那眼珠子不是擺設是什麽?”
雷碾子一言不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說你的,我行我素。
等楊樹根說完了,他才慢條斯理的說:“有些人議論別人,就喜歡以點帶麵的概括,說話總是擺著一副窺一斑而知全豹的架勢,夾槍帶棒的打擊著別人,難不成你比別人優秀嗎?”
楊樹根剛想強辯,看見師傅給他使了個眼色,他用手指著雷碾子說:“你呀你,哎……”
雷碾子看看楊樹根不說話了,就得寸進尺的說到:“你什麽你?你說了那麽多,我還嘴了嗎?真是的,今天我心情不錯,就不跟你計較了,”
氣的楊樹根放下了手裏包好的陶俑,雙手叉腰問道:“你有種計較啊,誰怕誰呀,”
雷碾子看見楊樹根真的上計較了,就自找台階下的說:“算了,算了,好賴都是師兄弟一場了,何必呢,誰讓我這麽倒黴啊,”
楊樹根不服氣的問道:“你惹著我啦,你還說倒黴,你哪一點倒黴了。”
雷碾子被問的說不出話來,左右看看師父和景鐵鎖,撓了撓後腦勺,
這才強詞奪理的說:“哪一點倒黴了,自從和你杠上以後,我幹啥啥不順,放屁都砸壞自己腳後跟了,你說倒黴不。”
這時候,李家田進門了,探著腦袋問道:“費老爺,誰那麽大的屁呀,能把自己腳後跟砸壞,”
李家田這麽一問,費葉平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煙袋哈哈大笑不止。
景鐵鎖忍住笑,繃著臉對李家田說:“你想不想練砸腳後跟這門神功,如果想學,改天買壇好酒,我給你介紹介紹,保證讓你練的放屁能砸壞兩個腳後跟啊,”
李家田懵逼的問景鐵鎖:“為啥我要是練,就能砸壞兩個腳後跟呢?”
楊樹根搶著說到:“這你還不明白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話音一落,大家都笑了起來,就連李家田剛剛請來看門的老爹,都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誰知道雷碾子這時候插話說到:“那不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說完眼睛一閉,裝作了個死樣,朝桌子上一趴。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的費葉平,擦著眼淚急忙指揮徒弟們,抓緊時間收拾那些陶俑,趁著天色還早,出發去尋找那個埋青白瓷的地方。
幾個徒弟趕緊言歸正傳,把地上的陶俑都包好裝箱封好,
這才帶著工具,跟在李家田身後,朝著他挖香薰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