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青白瓷香薰(2)
費葉平看到這個鄉下漢子,被二百兩銀子都嚇癱到了,不由得笑出來聲了。
雷碾子趕緊把李家田扶起來,然後指著桌子上的青白瓷香薰問道:“師父,這又是個什麽東西啊?”
“這是青白瓷香薰,應該是宋朝時期的器物,價值不比一尊素麵的青銅鼎低啊。”
費葉平雙眼不離開青白瓷香薰,仔仔細細的觀看著它的品相,嘴裏簡單的回答著雷碾子的問題。
楊樹根也圍到了桌子跟前,看著這個青白瓷香薰說到:“青白瓷香薰,嗨,這個器物的用途我知道,是古人用來熏蚊子的東西。”
費葉平看著楊樹根說到:“瞎講,這東西和民間熏蚊子的熏具可不一樣,它是古代頗有成就的有錢人,用來除去家中異味,以及放上香草用來熏自己家中的衣服被褥,”
楊樹根聽費葉平這麽一說,馬上雙眼放出了藍光,雙手輕輕拿起青白瓷香薰,嘴裏念著:“我的乖乖啊,還是有錢人用過的,我可要好好看看。”
隻見手中的青白瓷香薰,為子母扣合的球狀,香薰蓋子上布滿了南瓜籽狀的鏤孔,香薰腹部有一道凹下去的弦紋,
平底高圈足,器內無釉,豐腴飽滿的器身施滿了青白釉,釉色晶瑩剔透,溫潤如玉,器型造型別致,清秀典雅,給人一種端莊,恬靜,淡雅之美,著實讓人愛不釋手。
楊樹根一邊看著一邊問費葉平:“師父,您說這東西比素麵鼎都值錢是嗎?”
費葉平對楊樹根解釋道:“這是必然的,好的瓷器什麽時候都比素麵的青銅器值錢啊,”
(素麵的意思就是,青銅器物上沒有銘文或者圖案,這個前麵已經交代過了,)
“這個香薰叫什麽呢,白瓷香薰?”雷碾子又問到,
“這不叫白瓷,叫青白瓷,又叫做影青瓷,隱青瓷和映青瓷,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其釉白中微微泛閃著青色,這種青白瓷在南北宋時代,可以說是風靡一時,
當時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為了這些胎質精良,胎骨超薄,造型輕巧,透光見影的器物,而一擲千金,如今讓它們重見天日,你就可想它值不值錢呢?”
費葉平一口氣解說完,馬上端起麵前的水碗,揚起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後苦著臉問道:“你們誰幹的?”
離得最近的楊樹根疑惑的問道:“咋啦?師父?”
費葉平苦笑著說:“這碗裏不是水,是酒,害得我喝了一大口,嗆著我了。”
楊樹根莫名其妙的揉揉自己的臉頰,不知道這碗酒是那個倒得。
這時候,雷碾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師父,是我倒得,我想著楊樹根幹活幹累了,他就喝了,準備整他一下,誰知道你喝了,對不起啊師父!”
費葉平看著雷碾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微微一笑,揮揮手表示不用解釋了,這事揭過去了。
楊樹根看看師父沒生氣,壯著膽子問道:“師父,你說的這青白瓷它能透光見影,我咋沒感覺到它有這麽神奇呢。”
費葉平拿起青白瓷香薰,站起身來對楊樹根說:“走,到窯洞外邊去看,讓你們見識一下青白瓷的神奇之處。”
師徒幾人來到了窯洞外,這時候正是日如中天,火紅的太陽當空照著,
隻見費葉平打開香薰的蓋子,拿著香薰的器身,把蓋子遞給了李家田,
然後衝著舉起青白瓷香薰的器身,把兩根指頭放到香薰的腹腔內,招呼楊樹根和雷碾子看。
隻見青白瓷香薰,在太陽的照射下,瑩潤如玉的釉色,在太陽下變得透明如水,器身上的花紋,襯托的胎體更加顯得質薄輕巧,
胎體上的花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色彩美輪美奐,向一塊美玉一樣,在費葉平手裏綻放著它的雍容華貴之美。
雷碾子看呆了,他指著青白瓷香薰問道:“師父,這玩意兒不會是玉石雕刻的吧。”
楊樹根也跟著說道:“我看也不像瓷器,越看越像玉器。”
李家田被師徒幾人說蒙了,像一隻吃了少量耗子藥的老鼠,懵逼的看著他們三個人在那裏說道著。
費葉平輕聲對兩個徒弟解說到:“這青白瓷香薰不是玉器,但勝是玉器,因為它在宋朝時就有“假玉石”的叫法,這種青中見白,白裏泛青的釉色,加上它精湛的工藝,輕薄的胎體,清秀典雅的器型,
迎合了當時許多文人雅士,官宦人家的審美觀,使其風靡一時,所以傳世的器物比較多,陪葬的器物就比較少。”
李家田欣喜若狂的看著費葉平問道:“費老爺,這麽說我這東西可以換好多銀子了,是嗎?”
費葉平看著這個一臉忠厚的男人,用安慰的口氣說:“是的,就憑你說買了這件器物,給你父母造窯洞,我費葉平也要竭盡全力。讓它買出個好價錢,好讓你為二老盡孝啊!”
一席話說的李家田手足無措,結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費老爺,你是個好人,家田我謝謝您了,”
說完深深地給費葉平鞠了一個躬,表示他對費葉平的敬仰。
雷碾子看到李家田的樣子,就陰陽怪氣的說:“咋啦,我師父答應給你買個好價錢,我師父就是好人了?那要是賣不出好價錢呢?豈不是又成壞人了嗎?”
楊樹根聽著這話有點刺耳,趕緊拉了雷碾子一把,不讓他說了。
李家田被雷碾子懟的臉一紅,難為情的對費葉平說:“費老爺,要不把這香薰買的銀子,分成兩份,我那一份給你,也略表我的一點心意如何?”
費葉平微怒到:“不行的,你就別聽他瞎嚷嚷了,他一天就是狗帶嚼子瞎胡懟,沒一點正經的,我看你是個孝子,才竭盡全力幫助你,若是再拿你的銀子,讓我這張老臉如何在江湖上混呢?”
楊樹根也低聲勸說李家田:“收起你的想法吧,我師父是個耿直人,幫你看你是個孝子,不是貪圖你的銀子,再說了,我師父是缺銀子的人嘛。”
這時候,景鐵鎖回來了,雇了一輛馬車拉了十二個大木箱,
打開窯洞的門,景鐵鎖讓趕車的車夫,把木箱卸下來放到窯洞裏麵,
費葉平趕緊讓雷碾子攔住趕車的,不讓他進窯洞,以免他看見地上的三彩陶俑。
雷碾子來到馬車跟前,推了一把趕車的,粗暴的嗬到:“去去去,卸到那邊牆角去,別到窯洞裏麵去,聽見了嗎?”
誰知道趕車的也是個暴脾氣,被雷碾子一推就火冒三丈:“馬拉巴子,你說話就說話,推我幹什麽,是不是皮癢癢了,想挨揍呀?”
李家田趕緊跑出窯洞勸趕車的:“老哥,算了吧,消消氣,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這樣吧,你不用管了,我來卸這些木箱吧,”
趕車的人看著李家田說話和氣,就不吭聲了,和李家田兩人彎腰鬆解車上綁著的繩子,
雷碾子又開始咋呼到:“操,一個臭趕車的還這麽橫,真是吃過飽飯沒挨過飽打的玩意,撒野也不看看在誰的地盤上。”
趕車的人一聽說,馬上直起腰,看著懟到:“在你的地盤上還咋了,怕你了不成,你仗著人多你就打啊,”
景鐵鎖急忙轉身抱住趕車的人,低聲在他耳邊說:“老哥算了吧,和那個二愣子叫啥勁呢,那是了傻子,我們平時都讓著他呢,”
趕車的人不聽勸的叫嚷到:“他是二愣子還咋了,我雖然不是二愣子,可我也有把力氣不是嗎,他要是敢動我,我就讓他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雷碾子也不示弱的叫喊到:“來來來,讓我看看你這隻兔子是如何咬我的,草泥馬的,還說兔子急了也咬人,告訴你,老子就是吃兔子長大的,看你這隻兔子是今天咬我,還是我咬你………”
這時候,費葉平拿著煙袋從窯洞裏麵出來了,一言不發走到雷碾子跟前,照著他頭上“啪啪啪”的打了幾下嗬到:“回屋裏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雷碾子摸摸打得不太疼的腦袋,一身舌頭回窯洞去了。
趕車的人這才和景鐵鎖把十二個大木箱卸了,趕著驢車揚長而去。
幾個人回到窯洞裏麵,景鐵鎖把從外麵買來的酒菜,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師徒幾人圍著桌子準備開始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