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辛其物的真實身份
“大人，為什麽要請辛其物？”
王啟年對此不解，愣愣地看向範閑。
他摸不準自家大人的心思，辛其物是太子的人，而且太子才派了死士來刺殺自己大人，自家大人怎麽轉眼就要請請辛其物來？
範閑見王啟年一臉狐疑，開口解釋道：“我需要了解一番，搞明白西胡刺客是否是真的，如果真是二皇子設的局……”
後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範閑眼裏讓王啟年心驚的殺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啟年連忙拱手道：“大人稍等，王某立刻去請辛大人。”
說罷，王啟年就像是逃跑一樣的出了院子。
範閑見王啟年這般模樣，不禁失笑。
自己不過是想弄清楚是誰想要自己的命，他那麽害怕幹嘛？
在新年裏感歎了一句後，返現就在躺椅上，看著匠人修葺著院牆。
等回來的卻不是王啟年。
高達與葉仁一起走進了小院，麵色並不好看。
“大人，來人是不知何方的死士，見到我就動手，我在打鬥中未來得及收手，死士已被我擊殺。”
葉仁一見到範閑就抱拳，麵帶羞愧地道。
高達隨後也冷聲道：“宮裏確實發生了虎衛自戕，但死的是太後宮中的人，按照虎衛律例，我本來可以不用去。”
很顯然，二人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沒關係，這件事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範閑在寬慰了二人幾句後，問道：“都聽說莊園的事了吧？”
高達與葉仁點點頭。
在二人走進來時，就看到前院還在處理那些死士的屍體，路上也聽範府護院講述了大概。
隻不過，眾人隻知道全殲了死士，並不知曉洪公公的到來，範閑也早就對六處的刺客們下了封口令，確保不會透露。
畢竟這件事是範閑和慶帝的一場合作，事情關係到慶帝，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人，太子殿下這件事做的實在是太過……”
高達皺著眉想要說什麽，卻被範閑伸手打斷。
範閑輕笑道：“等老王把辛其物帶來，就能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
高達聽聞，在一旁不再說話，葉仁眼神閃爍了一下，也暫時將心裏的疑問壓了下去。
大概一個時辰後，王啟年帶著辛其物回來了。
他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是這次他的笑容下，透出了一絲擔憂和陰沉。
範閑早在他們來之前擺好了一桌麻將，由範閑做東，葉仁與高達各坐上下家。
範閑見到辛其物，便熱情地招呼：“辛大人，麻將會玩吧，要不要來兩把。”
“小範大人還請見諒，下官對此是一竅不通。”
辛其物連忙擺擺手，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個情況。
範閑見狀，也就作罷，點頭道：“那行吧，老王你來玩，辛大人就在我旁邊看看吧，這東西很簡單，看幾把就會了。”
說罷，他朝著王啟年使了個眼色，王啟年會意，立刻坐在了對家的位置上，開始搓牌，完全不給辛其物再說話的機會。
辛其物此時在範閑身邊坐立難安，笑容都有些勉強。
範閑一邊碼牌一邊開口道：“辛大人是怎麽知道範某會遇刺，而且還是西胡刺客？”
辛其物聽到範閑的問話，笑容當即就凝固在了臉上。
許久，久到範閑打完了兩張牌，他才苦笑著開了口：“下官聽不懂小範大人在說什麽，下官又怎麽會和那些刺客攪在一起？”
“你剛才的反應，已經出賣你了。”範閑淡笑著回道：“而且，如果辛大人並不知情，那日又為何在宮門口邀約範某？”
範閑又繼續說道：“範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辛大人不是向來在太子手下韜光養晦，從來不管閑事的嗎？”
辛其物聽到範閑的分析，呼吸急促了起來，連袖袍下的雙手都緊緊攥在了一起。
範閑繼續打著牌，等待著辛其物的回答。
良久，辛其物搖搖頭，歎了口氣道：“算了，還是瞞不過小範大人！”
“小範大人你是知道的，鴻臚寺管著外來的事務，下官身為鴻臚寺少卿，自然對異邦尤為關注，也知曉最近京都城的西胡人有些動作，還有……近日二皇子的人接觸過下官，暗示下官投靠二皇子。”
“下官覺得，二皇子若與西胡人打交道，可能會對太子殿下不利，所以才鬥膽在宮門口邀約小範大人，目的是想要幫太子殿下與小範大人和解，以便全力應對二皇子。”
“其他的，像小範大人提到的西胡刺客、刺殺小範大人等等，辛某是真的不清楚。”
辛其物一臉坦誠的說完這些話，臉上終於又恢複了笑容。
“杠！”
範閑拿過葉仁剛打的一張牌，轉頭看向辛其物：“辛大人撒謊的時候莫非是忘了，對京都各方動向最清楚的，是監察院。”
辛其物聞言，笑容再次垮了下來。
的確，監察院一處負責收集京都情報，自己方才說的與二皇子的人接觸過，監察院又怎麽會不清楚真假？
就算監察院沒有發覺，可西胡人在京都的動向，監察院一定知道。
想到這，辛其物垂下了頭，認了命一樣，悶聲道：“小範大人說得對，辛某方才確實是在撒謊。”
“辛某……其實是二皇子殿下的人。”
“嘩啦……”
王啟年被這個消息驚到了，手下的麻將都垮掉了。
範閑看向訕笑的王啟年，對他擺了擺手，而後皺眉看向辛其物，等著他的解釋。
如果真如辛其物自己所說，那他就是二皇子的臥底！
範閑不明白，自己和二皇子的關係並不好，按道理，辛其物應該緊咬牙關，斷不會將自己是二皇子臥底一事說出來。
“告訴小範大人，是因為下官已經無路可走了。”
辛其物對上範閑的目光，出了口濁氣，道：“西胡刺客的事，的確是二皇子殿下的安排。”
“二皇子得知西胡人的計劃後，便直接把這件事的密折遞送給陛下，但是卻沒有說明太子不聽西胡人勸告一事，隨後二皇子便將計就計，派我把這件事告知太子，更是安排我宮門邀約、當麵向太子陳述利弊，以此來堅定太子殺小範大人的心。”
“這件事根本瞞不住人，一旦長公主幫助太子，就能發現下官在其中起的作用。”
“下官本來想求助二皇子，可是從東宮回來後，我就再也聯係不上二皇子了！”
聽到辛其物一連串的講述，範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