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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範閑舊傷複發

  此時的京都西郊。


  言冰雲走在其中,夏末的風柔和的吹著人的麵龐,而他隻是粗略地掃過,目光沒有因為此處的山清水秀有絲毫的變化。


  但不得不說,返家此處的莊園因為建在半山腰上,一路上隻見屋舍鱗次櫛比,險險地多出山崖一截,再配上刪減的霧靄和偶爾的霞光,可謂是人間仙境。


  沒多久,言冰雲就來到了最幽靜的一間院子裏,此處的確適合養傷。


  隻見範閑此時正閉目,靠在舒適的躺椅上,吹著夏末的微風。


  知道感覺到院子裏的溫度降了幾分,他才睜開眼睛,見來人是言冰雲,便開口調笑道:“我認識的人裏,能當空調使用的,也就隻有你了。”


  言冰雲聽到範閑口裏的“空調”一詞,也並沒有理會,仔細看向範閑時,眉頭才皺了起來。


  範閑雖然話說得輕鬆,但他還是能看出來範閑周身氣息紊亂,再加上範閑此時嘴唇發白,雙眼無神,分明就是重傷的樣子。


  範閑抬眼就迎上了言冰雲的目光,自覺撩開了衣衫:“不用再看了,真的複發了。”


  於是言冰雲看到,在衣衫下麵,是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雖然撒著藥粉,但是仍然可以看到血肉。


  那些傷口,都是範閑這些年南下北上,受的舊傷,大概是因為真氣肆虐,衝擊經脈導致。


  “為何不包紮?”


  言冰雲將目光移到範閑臉上。


  範閑聞言,隻是笑了笑,而後衝著門口:“老王!”


  “誒,大人!”


  王啟年趕忙應聲,一路小跑著進來。


  範閑指了指屋子那邊,王啟年隨即會意,點頭就跑了進去。


  沒過多久,王啟年就帶著一個大包袱走了出來,言冰雲注意到那裏麵散發出血水臭味和藥味。


  王啟年把包袱攤開在言冰雲腳下,裏麵全是沾著藥液和血水的肮髒繃帶。


  範閑開口,笑著解釋道:“前後一共包紮了三次,但真氣還是不能平複,傷口每次都會重新裂開,索性不管它了。”


  說著,範閑身上的真氣又是猛地彈動了一下,緊接著,言冰雲就看到範閑胸前的一道傷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來,血水瞬間滲出。


  王啟年見狀,馬上熟練的回屋拿了藥粉,熱帕,幫範閑止住了血,再上藥。


  範閑向言冰雲指了指新添的傷口,臉上寫滿了無奈。


  “既然傷得這麽重,為何不找名醫來看看?”言冰雲再次開口。


  範閑回道:“小言公子,我自己什麽毛病我能不知道?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費老的得意弟子。”


  隨後範閑突然皺了皺眉,改口道:“不過俗話說得好,醫者不能自醫,其他人看看,說不定能發現我沒能發現的。”


  說罷,範閑艱難的抬手,拍了拍王啟年的肩膀:“老王,跑一趟太醫院,找先生過來給我瞧瞧。”


  “好嘞,大人您等著。”


  王啟年點頭回答,抓緊處理好範閑的傷口後,立刻出了莊園,朝京都而去。


  言冰雲見範閑傷成這樣,也不好再拿自查紀錄的事麻煩他。


  不過他也是奉了苑長的吩咐而來,想著還是等王啟年請太醫過來,弄清楚範閑的傷勢如何,也好回稟苑長。


  言冰雲在等待的過程中,想起範閑剛才的舉動,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又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索性就坐在範閑身邊,等著王啟年歸來。


  言冰雲才坐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看見王啟年帶著幾個老太醫到了院子。


  想著是因為範家莊園就在西郊不遠處,和京都之間也有一條筆直的管道相連,所以交通便利。


  老太醫們禮節周到,進了門就朝著範閑與言冰雲行禮。


  “見過平北侯,見過小言主辦。”


  言冰雲一向冷漠的慣了,範閑隻是瞥了一眼言冰雲,隨後朝著幾個老太醫笑道:“各位大人不必客氣,還是先幫範某看病吧。”


  幾個老太醫聽聞,連連點頭,先後上前為範閑看傷、把脈,隻不過每個人看過後都是一臉的愁緒,搖著頭,長籲短歎的。


  言冰雲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眼底的情緒更加凝重。一在旁的言冰雲看到這一幕,眼底的情緒愈加凝重。


  “幾位老大人,有話大可直說,範某對自己的傷勢還是有所了解的。”還是範閑最先開口道聞到。


  幾個老太醫相互對視了幾眼,最後還是由官職最高的一個上前,老太醫向範閑拱了拱手,而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既然平北侯吩咐,老夫就直說了。”


  “侯爺是習武之人,體內真氣原本是充沛如江海,隻可惜有幾次負傷,才會經脈不堪重負,隻能勉強支撐……”


  這時,老太醫看了一眼範閑,見對方沒什麽反應,才繼續陳述道。


  “隻不過近日來,侯爺勞神於案件,使得經脈臉之前的勉強支撐都做不倒了,最終會千裏江海,潰於一旦……”


  “你的意思是,提司大人經脈盡毀了?”言冰雲當即打斷了老太醫的話,眼中充斥著寒氣。


  範閑要是經脈盡毀,對監察院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慶國的魑魅魍魎那麽多,到時候,一個廢人提司可壓不住,再說,也不會讓監察院的一眾能人臣服。


  老太醫見言冰雲一臉寒氣,趕忙解釋道:“小言主辦誤會了,侯爺並沒有這麽嚴重!”


  “侯爺底子雄厚,如今不過是有了些許疏漏,隻要好生調理一段日子,便可無礙,隻不過紊亂的真氣肆虐,侯爺恐怕會受些罪。”


  範閑聽聞,就像不在意將來自己要受的罪一樣,笑著問道:“就是說,這段日子我就隻能這麽躺著,讓傷口好了再裂開?”


  老太醫小心的看了一眼言冰雲,才敢衝著範閑點頭道:“是,侯爺原本的真氣太過霸道,就算是大宗師來了也沒辦法幫忙平複,隻能靠自身機理,破而後立。”


  “範某知道了,多謝諸位大人,老王,去給諸位大人送上診金,代我送諸位大人回去。”


  範閑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歎氣道。


  王啟年領命,從屋中取出一盤金子,端到幾個老太醫麵前。


  老太醫有心想要拿,卻又提心吊膽地看向了言冰雲。


  言冰雲一副看不到的樣子,起身走到了院外,老太醫們這才放心,拿了金子,隨王啟年下了山。


  言冰雲隨後重新進了院子。


  範閑一臉無奈,對著言冰雲攤了攤手:“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做事,最近院裏的事,隻得拜托你了。”


  “你當真舊傷複發?”言冰雲還是疑惑,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範閑一番。


  範閑聽聞,哭笑不得:“言大主辦,我才不會把自己弄成這樣,來騙你好嗎?”


  言冰雲著實是看不出有什麽破綻,隻好點頭,而後轉身離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範閑看著言冰雲離開後,獨自坐在小院裏,看著天空,幽幽道:“我這舊傷一複發,不知京都又要發生什麽變故……”


  小院裏安靜得很,隻有簌簌的風聲,像是在回應著範閑。


  隻不過半日過去,此時京都裏的有心人,都經由了幾個老太醫的口,得知了範閑舊病複發的消息。


  這個消息,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傳進了各位大人物的宅子裏。


  林府,林若甫從負責情報的袁宏道口中聽說了這個消息。


  袁宏道此時也是苦思無果,隻好皺著眉頭向林若甫請教:“相爺,您說小範大人怎麽在這時候倒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門道?”


  他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範閑要是倒了,京察一事可能就會換人,這對他們來說可就大不利了。


  林若甫聽聞,依舊在院中散著步,臉上是看穿範閑後的冷笑,不屑的說道:“哪裏有什麽門道,這小子難道是屬烏龜的,那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病倒,還被所有人知道,這分明就是挖了坑等人跳呢。”


  袁宏道聽到相爺的話,才感到稍微安心些,隨即又笑道:“倒不知這次這位姑爺,又會坑多少人?”


  “他這次是衝著太子去的。”林若甫望向東宮的方向,雙眼之間盡是深邃之意。


  接著又開口說道:“此次,二殿下在西境立了大功,馬上就要挾勢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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