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李雲睿的城府
此時的小院,格外的寂靜,隻留下風吹樹葉的聲音簌簌作響。
一旁沉默良久的範閑,看著眼前的袁嘉樹,疑惑地問道:“縣令三人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還沒到等到袁嘉樹回答,範閑又追問道:“那……這三人的死因,你是否了解?”
“與我無關!”
麵對範閑提出的問題,袁嘉樹解釋道:“我知道的消息有限,隻是知道他們的死因或許與黃先生有關!”
“還有關於馬典使,幕後之人也是黃先生!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對於這個黃先生的身份,範閑心中已經清晰,此人便是黃毅!
若不是因為掌握了袁嘉樹的家人,又知道家人便是袁嘉樹的軟肋,怕是範閑不會這般輕信與他,可是言冰雲早已將他的家人們控製,所以袁嘉樹所言著實可信。
念頭至此,範閑又緩緩說道:“依範某看,袁大人行事作風磊落,為何會……”
“唉!”
聽到範閑的言語,袁嘉樹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中略有閃爍。
隨後,袁嘉樹看了一眼麵前之人,便將一些塵封心底的事情講述出來。
說起來倒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可是在袁嘉樹仍是那般記憶猶新。
那時的袁嘉樹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捕頭,見義勇為之事也是沒少做,為人出頭總是會得罪與人,也是闖了不少禍端。
後來,又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得知同僚栽贓陷害與胡臻,以至於其入獄。
一向正直的袁嘉樹知道了其中的冤情,便想要為胡臻洗清冤屈,一番調查之後,竟有了出乎意料的線索。
這幕後的主謀,竟然是當時的縣令,官大壓死人,就算是袁嘉樹的手中留有證據,可是還是被縣令誣陷如牢,派人將他處死。
幸好在牢中的黃毅,由於長公主的庇佑,性命得以保全,而後縣令又沒有再繼續擔任,以至於自己得以保命。
“一切皆有命數!”
隻見範閑悠悠的說著,言詞之中皆是感慨。
言畢,範閑緩緩起身,關切的說道:“袁大人放心,家人們有範某照看!”
“多謝大人!”
袁嘉樹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可是知道自己的家人安好,自己就算是赴死,也算是無所牽掛了。
剛走幾步,範閑又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的說道:“袁大人口中所說,掩人耳目是……”
“這件事情,袁某實在不知!”
範閑點了點頭,又擺了擺手,最終消失在袁嘉樹的麵前。
“老王,讓兄弟們調查一下,袁嘉樹口中當年的縣令是誰?”
“得嘞!”
王啟年應聲之後,便轉頭又向著監察院走去。
此時的範閑倒是怔在原地,像是還在思索袁嘉樹所言之事。
“教諭,訓導已死!”
仍是這般冰冷的聲音,一襲白衣的言冰雲仍是那般麵無表情的說著。
“什麽?”
聽到了這個消息,範閑猛的一驚,旋即問道。
南慶以讀書為高,更是重視讀書之人,而言冰雲所言的這兩人,在南慶的文壇之上也算是占據了無比重要的地位。
這兩人的死訊一旦傳開,必定會引起極大地轟動,若是沒有當今陛下的指令,怕是這個萬年縣也是難以太平。
想了半天之後,範閑又問道:“死因是何?”
隻見言冰雲板著臉說道:“沒有見到屍體,不能妄下結論!”
“本來我是想一探究竟,可是為了避免事端,我還是沒有硬闖!”
範閑一邊聽著,又禁不住加緊了步子,這其中的事情,也是要靠自己一探究竟。
想到這裏,範閑一個翻身上馬,直向著學亭而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呼……”
此時的學亭前前後後早已經被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範閑看著此地,定了定心神,便徑直向學堂走去。
“範閑在此,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一聲令下,守衛們紛紛讓路,看起來倒是格外的順利,可這一切在範閑看來都像是一場局。
這其中的真相,範閑想一探究竟,便隨著仆人向著案發現場走去。
不過是茶盞功夫,範閑二人便一前一後到了廳房之處。
隻見仆人行禮之後,便又匆匆離去,隻留下範閑一人在此地思索。
“這……呼吸聲?”
憑借自身的武功,判斷氣息並不是難事,既然教諭死於此地,那又怎會傳來呼吸聲?
“砰!”
範閑剛一推開了房門,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隻見教諭還有訓導並非身亡,正慌慌張張的癱坐於地麵之上。
相比於二人的神色慌張,範閑的驚訝程度也不小,畢竟二人麵前躺著的人竟是——胡臻!
這其中的經過,範閑更是疑惑,本來正在養傷的胡臻,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並且已然身死!!
“大人,你可要為我們主持公道!”
還沒等到範閑說話,教諭便起身解釋道:“若非今日訓導大人及時前來,怕是老夫早已命喪黃泉!”
聽到了教諭的話,範閑微微蹙起眉頭,不解的問道:“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今日,我像往日一般,拜讀聖賢之書,可誰知胡大人竟要謀害與老夫,欲用毒藥加害!情急之下,我們二人才不得已將胡大人殺害!”
教諭委屈的訴說著今日的苦楚,一旁的訓導雖不言,可是也是連連點頭。
範閑定睛一看,才看到胡臻的脖頸之處有明顯的的肋痕,怕是是氣絕身亡,還有胸口處的那一把裁剪刀,更是讓胡臻沒有了任何生還的可能。
“二位,可否知道這其中緣由?”
教諭還有訓導,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等到將二人的情緒稍作安撫之後,範閑便帶著言冰雲直接去搜查胡臻的府邸。
若真是像教諭所說,那胡臻的府邸之中,必定留有蛛絲馬跡。
胡臻的府邸之中,被言冰雲還有監察院等人仔仔細細的搜查著,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檢查無誤之後再放回原處。
“大人!”
隻見一個監察院的官員將一遝書信遞給了言冰雲之後,便又投入了仔細的搜查之中。
等到言冰雲看清了信中的內容之後,臉色略有變化,將書信遞給了一旁陷入沉思的範閑。
“李雲睿!”
一遝宣紙之上,一條條皆是範閑父親範建所做的違背慶國條例之事,更多的是範建從糧草之中謀私利的事。
而這一切範閑心中倒是十分清楚,這幕後之人——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