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做夢!

  第9章 你做夢!

  言述見過的,上到商界大佬,下到平民百姓,窮凶極惡、淒涼悲慘,應有盡有。傅聿宴這人,言述沒有辦法將他簡單粗暴的歸為任何一類,真的對峙起來,難免落了下風。


  “您可別這麽看我,明阮怎麽也是我朋友,您這一身怒火,出於道義,我怎麽也不能放著不管不是?”


  言述輕輕一笑,三言兩語化去空氣中的無聲硝煙。


  傅聿宴沒怎麽跟言述打過交道,這會兒倒是高看他一眼。


  隻可惜,這位爺如今正在氣頭上,眼中隻有明阮一人,言述是哪個甲乙丙丁,他還真不放在眼裏,故而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認出來這位律師朋友。


  明阮被言述護在身後,嗤笑一聲。


  笑聲劃破空氣中的寧靜,成功點燃了那人的怒火。


  “明阮。” 傅聿宴壓低聲音,沉沉叫到。


  明阮推開言述擋在身前的手,笑著說:“我沒事,明天見。”


  言述偏過頭看了明阮一眼,沒說什麽,徑直離開了包廂。


  走出去之前,言述勾頭,笑著說:“傅先生,在下不才,最擅長的事情便是打官司,尤其是離婚官司。以後若有需要盡管聯係我,看在明阮的麵子上,給你打八折。”


  言語雖算得上客氣,可字裏行間卻透著股威脅的味道。


  傅聿宴是個人精,哪裏聽不懂言述話裏的意思,擺明了,他是要護著明阮。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想我大概永遠不需要。”


  傅聿宴輕輕一笑,帶著些幽冷:“您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比較好,小心陰溝裏翻了船”


  被傅聿宴這麽一噎,言述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痛感。


  “嘖,得,您忙。”言述輕輕一點頭,帶上門離開了這裏。


  包廂的空氣再一次安靜下來,暗波湧動,誰也沒有先開口。


  明阮拿起兩個紅酒杯,遞給傅聿宴一杯。


  那人不接,明阮也不惱,輕輕擱在他麵前的茶幾上,端著自己的那杯輕輕晃晃。


  “你掛了溫憶的電話。”傅聿宴淡淡的說。


  明阮晃杯子的手一頓,勾勾嘴角,笑著說:“溫憶?真是個好名字。”


  傅聿宴對她的嘲諷充耳不聞,一雙眸子還是緊鎖著明阮的臉頰。


  抿了一口紅酒,明阮笑開來。


  “傅聿宴,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琉璃般的眸子輕輕看過去。


  或許明阮自己都沒發現,她語氣裏那抹不易察覺的希冀。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沒接到這通電話,小深可能就沒命了?!”


  怒火衝上傅聿宴漆黑的雙瞳。


  明阮從沒見過那個男人這樣子過。


  曾經的他或許冷漠,或許淡然,又或者漫不經心,明阮將這個男人看了個遍。


  始終不曾見過他這樣惱怒的時候。


  就像是要失去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惱怒,明阮自嘲一笑。


  紅唇漾出點點光亮,她站起身,一襲鮮紅讓她看上去更加嬌豔,也更加富有攻擊力。


  像一支沾了血的紅玫瑰,危險又迷人。


  “傅聿宴,如果你是來興師問罪的,我不覺得我何罪之有。但你若是來秀恩愛的,請你滾出去。”


  明阮知道自己和傅聿宴之間沒什麽感情,可這麽長時間,哪怕是個陌生人,傅聿宴對於自己多少也該有點了解。


  奈何,自己終歸不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傅聿宴站在那裏一言不發,明阮還等著他說些什麽。


  這些日子的怒火壓在心口,明阮也不是個機器,總歸是要發泄出去的。


  頭頂的琉璃球折射出一束漂亮的燈光打在明阮臉上,被光亮一照 ,明阮恍然蘇醒。


  這裏是皇庭,傅聿宴最不屑來的地方,他覺得惡心的地方。


  那個溫憶,當真如此重要?


  想到這裏,明阮忽的沒了興致,她斂起眸子。


  “傅聿宴,隨你怎麽想,離婚協議簽了吧,我們之間沒必要拖著了。”


  說完,明阮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傅聿宴一把抄起明阮,將人打橫抱在懷裏,大步流星向外走了出去。


  直到被扔進卡宴的後座上,明阮也沒搞明白傅聿宴這是要幹什麽。


  車子急速向前開去,窗外景色由繁華漸漸轉為僻靜。


  直到第一中心醫院的字眼出現在明阮眼前,她才恍然。


  車門打開,傅聿宴站在黑暗裏,一雙眼睛盯著明阮,不容置疑。


  “怎麽?要我道歉嗎?”


  明阮看著那人,好笑的走下去。


  傅聿宴帶著明阮一路向醫生辦公室走去,明阮一頭霧水聽著醫生滔滔不絕的名詞解釋。


  直到,父母臍帶血這五個字眼鑽進明阮耳中。


  “停。”明阮皺起眉頭。


  “父母臍帶血?救人?”


  得到醫生肯定的回答,明阮猛地扭過頭,看著傅聿宴。


  琉璃般的眸子早已被滔天怒火取代。


  “傅聿宴,你把我當成什麽?!”


  “救治人的工具?還是什麽阿貓阿狗?!”


  “嗬,為了你的小情人和你的孩子?”


  一雙手狠狠攥著,指甲深深嵌進肉裏,鮮血緩緩滲了出來。明阮蒼白著雙唇,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


  “這是你應該做的,小深那麽小,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傅聿宴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好一句應該!傅聿宴,別忘了,你,和我,隻有利益關係。”明阮猛地站起身,嗤笑一聲。


  明阮深吸一口氣,想要壓下怒火,可那句應該就像魔咒一般一直縈繞心頭。


  她實在怒火中燒,便接著說:“想讓我救他?你做夢!”


  “你這麽愛溫憶,大可以去找她,反正你和她之間已經有了一個孩子,想必也不在乎多一個。”


  “總之,別找我。”


  明阮進一步靠近傅聿宴,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鑽進明阮鼻尖。


  男人身上素有的木質香氣混雜著一絲絲女士清甜的味道鑽進明阮鼻尖,那不是明阮會用的香水味道。


  冷了半截的心忽的就像是掉進冰窟一般,明阮說出來的字眼愈發冰冷。


  “我們之間除了那張廢紙,什麽都不算。”


  明阮拉開醫生辦公室的門,接著所:“哦,我倒是忘了,那張廢紙也快要失效了。”


  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走廊深處。


  傅聿宴揉揉眉心,壓下怒火,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向著小深的病房走了過去。


  明阮出了醫院大門,便卸掉了全身的力氣,她有些無力的靠在一顆大樹旁,掏出手機撥了言述的電話。


  冷風一吹。明阮忽然覺得有些冷,也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傅聿宴是個什麽人,怎麽會真的在乎自己。


  她明阮怕不是傅聿宴一時興起的玩物吧。


  “嗬。”明阮輕輕一笑,站直身子,將滿心的疲憊和些許脆弱扔在身後。


  再抬頭,她還是那個明豔又帶著點驕傲的明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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