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誅心
有了那太監的幫助,戶部尚書自然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畢竟,皇帝的心事他可以假裝不知道,但是,像這種馬上就要在全國都發布的消息,他卻不得不知道。因為,若是等全國都知道了,他卻還不知道的話,那他也真的可以稱得上窩囊廢了。
連皇帝都知道自己身邊有朝臣的眼線,大臣們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過分,根本不會吭聲就是了。
不過是公開的秘密罷了。
不過戶部尚書卻一點都不著急,因為皇帝這樣做無非是想捧一些有真才實幹的人上來做事,而不是為了打壓他。既然這個白知縣這樣能幹,那就讓他繼續能幹下去好了。
反正再能幹,他也是在戶部的領導下做事,事事都瞞不了自己。而做出的成績,自然也少不了自己的一份。所以,關鍵時刻,他不但不會打壓白知縣,還會幫助他。
很多時候,作為上司,除了要有容人之量外,還必須知人善用。因為手下的人幹了事情得了獎賞,自己一樣跑不了的。更何況,這個白知縣的背景他早就調查清楚了。
作為顧老爺的女婿,他的背後自然是顧家。
隻是,他和顧老爺幾十年的交情了,和顧家也算得上是世交。至於秦家,那更是熟悉。
說起來,當年他還曾熱烈追求過秦氏呢。
所以,他怕什麽?
他隻怕白知縣上來之後不認真幹活。
由於今年的長生果種植采用的是錯開種植,因此,從九月一直延續到十一月初,幾乎每個月都有新鮮的長生果吃,大大滿足了因為有事不能參加陳家村全國第一屆尋親大會的人,以及一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和商人。
經過發展和不斷完善,此時的陳家村早就今非昔比,任是任何人來,都要讚歎一聲好繁華。
最高興的,自然是陳家村的村民們。除了自己努力賺的額外的銀子外,可以預見的是,他們年底的分紅也會特別的豐厚。
當然,陳家村村民得的不過是銀錢上的實惠,而他們的父母官白知縣得到的,卻是名利兼收。
原本,今年的大考是定在了十月二十一日這天開始,由京城派出幾個工作組,下往各個州縣開始考核。考核優秀且期滿的官員,自然是要往上升一級的。
但是,不早不晚的,皇帝陛下的賞賜旨意,就在十月二十日這天來到了青山縣。
俗話說得好,來的好不如來得巧,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就在所有人包括白知縣自己都準備好了接受上麵的考核的時候,一道聖旨打破了這片寧靜。
而在這之前,有些眼紅白知縣卻不知道內幕的人,眼看著大考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卻未見朝廷有其他旨意,便在心裏覺得白知縣再厲害,還不是和他們一樣要經曆大考。
即便他最後是內定的,一定會升遷,但是,那又怎麽樣?皇帝陛下並沒有優待於他,這才是他們真正介意的。
大夥都知道,現在是逢進必考的,也就是說,除了參加大考,別無他法。但是,能夠得到皇帝陛下欽點的又另當別論,自然不在此列的。
戶部尚書早就收到消息了,因此,早就給顧府修書一封,告知了還在路上的消息。接到老友的書信,顧老爺滿懷欣慰,覺得自己的女婿終於給他長了一回臉了。
要知道,自從他與顧惜惜成婚後,這一路走來,一直都是顧家在背後扶持他,無論大小的事,都是他們出麵搞定的。
現在好了,年輕人羽翼漸豐,慢慢地便往天上飛。他們終於可以放心地含飴弄孫了。
隻是,他和秦氏的意見出奇地一致,那便是不打算提前告知白知縣這一切。反正消息還在路上,那就讓它在路上吧,甚至慢一點都是沒事的,正好磨煉磨煉他的性子。
不怕三級跳,就怕得意忘形。
京城可不比青山縣,在那裏生活,潛規則多得多,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更多。白知縣若是不改改自己天下唯我獨尊的性子,再這樣恃才傲物,哪怕去了京城也難混下去。
就這樣,在白知縣等到有些發狂到失望再到絕望並徹底平靜下來準備大考的時候,傳旨太監進了城門。
白知縣自然是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的,因此親自騎著馬去迎接。到了此刻,他才相信葉楓的話,那就是朝廷肯定會有封賞的旨意下來,隻是不知道哪一天罷了。
他當然是希望賞賜的旨意能夠在大考前來,也好在其他人麵前得意得意。哪知,這旨意的確是在大考前,隻是這也太晚了些。
不過晚歸晚,到底是趕在大考前來了。
傳旨太監姓林,多年混跡於宮中,自然是將白知縣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他們這些當公公的,做到這一點很重要。要是情報工作沒做好,一腳踢到鋼板上,那就真的是完了。
因此,見白知縣親自來接他,自然是高興萬分,覺得這人會做懂做,前途不可限量。
傳完旨意,林公公拿著白知縣早就準備好的大額銀票,心裏樂開了花。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這種已經名滿天下的吃食,長生果。
而且,還不是一種,什麽鹵的煮的秘製的,炒的生的帶泥的,他一樣拿了些,就等著拿回皇宮去獻寶。
在白知縣的刻意安排下,原本說沒有時間的林公公又特意抽出了一天時間,去了一趟陳家村,當然,為了不引起注意,自然是微服私訪的。
要說這林公公這些年也去了不少地方,又常年在皇宮內,見識自然是有的。隻是,到了陳家村,還是被小小地震驚了一回。就這樣的,居然還是個村子,說起來,比他一路上路過的有些州縣都要好。
看來,回去之後得和皇帝好好說道才是。
忽然轉頭看見一直微笑著看著自己的白知縣,林公公心裏便明了了。這白知縣,簡直全身都是心眼,明裏說是帶自己遊玩,其實還不是要自己在皇帝麵前說道。
不過,這樣的算計他是樂意的。
陳家村的風景尚可,山清水秀的,美食又多,走得時候還有得拿,何樂而不為。關鍵是到時候皇上高興了,那賞賜自然是不會少的。
簡直是一舉多得,皆大歡喜。
就這樣,順利送走了林公公,白知縣這才徹底放鬆下來,複又開始狂喜。一眾官員不管是嫉妒的還是眼紅的抑或內心不滿的,全部朝他都湧了上來,各種恭維和溢美之詞弄得白知縣飄飄欲仙。
哈哈,這旨意比他想像的還要好!他想著不過是跳過大考提前任職,哪裏會想到會連升三級這麽好!
知道了這個消息,顧惜惜自然也是高興的,當然,更多的是應酬和繁忙。男人們忙著在白知縣麵前恭維,那麽女人們則自然來找顧惜惜了。當然,有直接的也有含蓄的,顧惜惜都一一接待了。
誰讓她是麗群會的主席呢。
同時,白知縣又來到陳家村,親自代表皇帝陛下轉達了他對誌願者們的賞識和誇讚,又把皇帝的賞賜一一分發了,感動的眾人一塌糊塗。
拿到那套內造的筆墨紙硯,有些誌願者當場就哭了。說實話,當初他們來報名的時候,很多人不過是因為自己本身便是被拐的,又或者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才起了這樣的心思。
又哪裏知道,自己還有今天呢?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的確很累,又是培訓又是助人尋親的。但是,卻過得前所未有的充實。更重要的是,他們幫助到了很多人。
那種經過努力幫尋親者找到親人,看著對方抱頭痛哭的情景,想想都令人激動。
此外,最意外的還是康氏還被皇帝陛下破例給了一個“夫人”的封號。要知道,在當朝,夫人可不是人人都能當得起的,這是一個五品的誥命。
隻是,陰麗仁是沒有封號的,陰家老太太也沒有,就更別提陰家那些小妾們了。這樣一來,以後康氏在陰家哪怕是橫著走也沒有人敢說什麽的。單單是這個誥命的稱號,就足以嚇跑他們。
當然,康氏這個封號是個閑封,沒有封地也沒有俸祿,不過是享有尊榮罷了。但是,即便如此,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
看大家高興,白知縣又道:“皇帝陛下已經恩準了各位回籍貫所在地幫助工作的請求。所以從即日起,為了保證你們走後縣裏的尋親工作正常運轉,我們又招募了一批誌願者。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十五天以內,盡最大努力去教會這些誌願者工作。”
原本,他們立刻走也是沒問題的,大不了讓葉楓再次出馬,重新培訓就是了。但是葉楓總是喊累,又說這樣的工作最好是提前做好交接,搞好什麽“傳幫帶”。
白知縣一聽,雖然明明知道葉楓這是想偷懶,卻又覺得他講得在理,便應允了。
自從這些誌願者被皇帝陛下表彰的事情傳出來後,又聽白知縣要新招一批誌願者,很多人湧了上來搶著報名。白知縣讓葉楓當招聘官,問了一些問題,選出了其中比較優秀的五十個人。
做完這些,白知縣這才對葉楓道:“走吧,去縣裏,我得好好感謝你才是。說起來啊,這次義父能夠升遷,你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到底還知道感謝,卻不是白眼狼。
對此,葉楓趕忙謙虛地道謝了,又拍了白知縣的馬屁,說自己不過是略盡綿力,主要還是靠白知縣的驚世大才,弄得白知縣十分開心。
哪知,葉楓前腳剛走,葉掌櫃便駕著馬車來了。
經過兩三個月的休養,姚無雙的胎像已經徹底穩固了。昨日去大夫那裏一瞧,那大夫看了半日,打包票說這胎脈息搏動有力,十有八九是個男胎。
姚無雙一高興,全家人自然都高興,姚家甚至派人送了不少補品來問候,還有一些禮物,簡直是人人都有份。葉掌櫃這次來,也是想接葉楓回城裏慶祝一下。
這也難怪姚夫人舍得大出血給銀子買禮物,實在是姚家這一代和顧惜惜家很相似,隻是生了兩個女兒。
秦氏和姚無雙的娘林氏原本就是情敵,以前兩人共同喜歡顧老爺,哪知顧老爺最終選了秦氏,感情上,林氏暫時居於下風。
後來,兩人都生了女兒,沒有兒子,算是打平了。
隻是,顧惜惜後來出了事,林氏是隱約知道的,加上秦氏和大女兒不睦,林氏便漸漸居了上風。
再到後來,兩人的大女兒都嫁了人,都是世家,生的又都是女兒,倒是沒什麽好比的。待到顧惜惜嫁了白知縣,得了一兒一女,前段時間又得了兒子。
而姚無雙熬到老姑娘的年紀,不過是嫁了顧惜惜鋪子裏的一個小小的掌櫃,且一直無所出,林氏便輸的透透的。
哪知,姚無雙前段時間懷孕了,現在還被證明懷的是兒子,林氏便重新燃起了鬥誌。
哼,路還長著呢,她才不會認輸。
沒接到葉楓,倒是有許多熱心的村民圍了上來,向葉掌櫃說道:“掌櫃的,你來晚了。葉楓被知縣接走了,剛走一會兒,想必你來的時候應該看見過。”
葉掌櫃道了謝,心裏有些悶悶不樂的。
自從姚無雙暗示他白知縣不是好人,明明知道葉楓是他的兒子,還要搶先一步做義父,且將他瞞在鼓裏,他便有些不待見對方了。
現在倒好,他們一家人想吃個團圓飯還要看白知縣的恩典,這是什麽事啊。
想到這裏,葉掌櫃便立即上了馬,徑直往城裏走去。等進了城,他便直接去了縣衙,在門外候著。衙役們大多是認識葉掌櫃的,便任由他在外麵等著。
這次白知縣叫葉楓來,不過是一時興起,原先想的是要給葉楓獎勵一些銀子和書籍。
這些書籍可不是一般的書,都是關於農事方麵的,好些還是孤本,都是他好不容易托人淘到的。結果,一路上和葉楓相談甚歡,在給了葉楓後,便帶著葉楓從縣衙後門走了,去外麵吃飯慶祝去了。
葉掌櫃等了半日,還不見葉楓出來,便托人進去問了。哪知,那衙役道:“掌櫃的,卻真是不巧,大人帶著你家公子吃飯去了,隻是他們走的是後門,所以我們都沒注意到。這樣吧,等公子回來,我們轉告他就是了。要不你先回去?”
聞言,葉掌櫃謝了對方,這才鬱悶地回家去了。這個白知縣真的是個“壞人”,和顧惜惜一樣,專門搶他的“東西”。想一想,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回到家裏,一切都準備好了,葉家人見葉掌櫃一個人回來了,吳氏便率先問道:“咦,大哥葉楓人呢?”
對於在陳家村的那幾天的款待,吳氏對葉楓的印象不錯。
葉楓爺爺奶奶也問道:“是啊,我大孫子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啊,是不是病了呀?”
上次葉楓帶一家人在村裏轉了轉,住了十天,玩的吃的喝的照顧的十分周到,所以大家對葉楓的印象都十分好,特別是吳氏,她向來喜歡葉楓這種未婚青年,又有銀子長相也不差,簡直是她娘家親自聯姻的不二人選。
葉掌櫃隻好悶悶地道:“也實在是巧了,我剛去,哪知知縣大人將他叫了過去,據說是有事相商。”
葉楓爺爺奶奶聽了,複又歡喜起來,開心地道:“我這孫子就是厲害,小小年紀便得了知縣大人的青睞。”
姚無雙聽了,隻是輕蔑地笑了笑。
這有什麽,以前啊,也是她鬼迷了心竅,哪日不往縣衙跑的。現在麽,嗬嗬,她才懶得去。
一家人吃了飯,按理說缺了個葉楓也沒什麽影響。但是,葉掌櫃一直悶悶不樂的。姚無雙心裏大概知道原因,不但不勸解,反而在一旁煽風點火,弄得葉掌櫃更加不開心。
所以,當葉楓和白知縣吃了飯,又被衙役告知自己的爹找了自己一早上時,便帶著酒味去了姚無雙的宅子。
見葉楓回來,還帶著一大堆和銀子,又聞到一身的酒味,葉掌櫃便更加不喜,說道:“怎麽,今日還飲酒了?他逼你的?我記得你向來是不飲酒的。”
雖然不知道葉掌櫃為何這般態度,但葉楓算是看出來了,他是很不高興的。於是趕忙道:“沒有人逼我,不過是高興,一時便喝了幾杯,不過不礙事的,我喝喝水,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雖然心裏不滿,但到底是親生兒子,葉掌櫃壓下心中不滿,給葉楓倒了水,又和他聊了一會兒,漸漸地氣就消了不少。哪知葉家人除了姚無雙外都還未睡,對白知縣找葉楓談了些什麽又都很好奇,便陸續找了進來。
見爺爺奶奶都來了,葉楓趕忙從床上起來,披著衣服和二老聊了一會兒。聽說白知縣對葉楓不過是感激,還送了些書和銀子,二老都十分開心,與有榮焉地笑著睡覺去了。
倒是吳氏,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堆書,她自然是不感興趣的,倒是那些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銀票,看得她兩眼冒光。
想了想,葉楓覺得自己不能這麽小氣,且自己的親爹還在這裏。吳氏作為他的弟媳,他自然是不會說什麽的。反正這些東西都是意外之財,想來是最近巴結送禮的人太多了,白知縣這才從牙縫裏拿了一點出來給他。
現在,他拿出一點轉送給吳氏,想來葉掌櫃是會高興的。想到這裏,葉楓便從中拿起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大方地遞給吳氏道:“二嬸,你可別嫌少,就拿去給大丫做幾套衣服吧。”
“不嫌少,不嫌少,最近的天的確是越來越冷了,我可不得給大丫做幾身厚實的衣服麽。”吳氏接過銀票,笑的見牙不見眼。
要說自己雖然隻生了個女兒,可是,最近得了的銀票也好飾物也罷,都是給大丫的。她昨夜數了數,已經夠在鄉間買上幾畝地了。
等再攢上一段時間,等夠買十畝地的時候,她便拿回去悄悄地將地買了,隻等著收租子就是了。
想到這裏,吳氏笑的更加開心,又在葉掌櫃跟前恭維了葉楓幾句,搞得葉掌櫃開心了不少。要說吳氏這人雖然粗鄙,但是勝在會說話,還是特別會說的那種,是以除了姚無雙外,家裏人倒沒有特別討厭她的。
晚上,姚無雙自然又是吹了一夜的枕頭風,總之讓葉掌櫃覺得心裏窩火。隻是,她不知道的是,葉掌櫃知道的秘密比她更多,因此,葉掌櫃已經想好了一個法子,一個讓顧惜惜痛苦不已的法子,而姚無雙卻是不知道的。
要是知道了,姚無雙隻怕又喜又悲。
第二日,用過早飯,葉掌櫃便以要謝恩的名頭將葉楓帶到了縣衙,恰好顧惜惜也在,一家人正在那裏圍著那個剛出生的嬰孩開心,葉掌櫃見了,嘴角含了一絲殘忍的笑,這才帶著葉楓進去了。
見葉楓和葉掌櫃一起來,白知縣毫無意外,這些日子他幾乎總是往陳家村跑,自然知道葉掌櫃和葉楓的關係。聽說是帶著葉楓來謝恩的,便沒有在意,不過說了幾句,便繼續逗自己的寶貝兒子玩。
而顧惜惜這段時間先是住了一個長長的月子。
按照秦氏的說法,必須坐夠四十天才行。而後來,即便是出了月子,也並未出門,加上刻意避嫌,而姚無雙又不知道為什麽刻意疏遠她,於是幾乎日日都在家裏。
此刻,見葉掌櫃帶著葉楓前來,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又聽葉掌櫃刻意說道:“此番犬子得了知縣大人的賞賜,家裏人都十分開心。這不,非要我帶著來道謝。隻是那賞到底是重了些,特別是那些書,都是孤本,想來是知縣大人費心費力尋來的,犬子真是擔不得啊。”
聞言,白知縣便笑著道:“哪裏哪裏,你這樣就是見外了。你呢先前幫著我們打理鋪子,現在你的兒子又給我提了不少好的建議,而且又是我自己認的義子,自然是擔得起的。所以啊,別再客套了哦,再客套我就要生氣了。”
犬子?兒子?義子?
顧惜惜聽了,仿佛糟了雷劈一般,這話是什麽意思?啊,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她感覺自己已經無法思考了,腦子裏簡直一片漿糊。
她看了看葉楓的小臉,忽然想到自己曾經對翠竹說過的話:“也合該和這孩子有緣,居然長得有那麽幾分像我爹,難怪我看著那樣親切呢。”
她還清楚地記得翠竹當時是這樣回複的:“是啊,長得像老大人,也算是他的造化吧。”
難道,難道,這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那個被花子拐了的孩子,那個,她的親生兒子?
看著顧惜惜一臉的痛苦,葉掌櫃勝利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