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生之年
其實,祝氏猜得不錯,薛大成一方麵是來送柴火的不假,另一方麵則是帶著任務來的。無他,無論是他爹還是艾氏,都讓他沒事便多帶著薛丹轉轉。
拿艾氏的原話來說就是“那孩子我瞧著悶悶的,許是在寺裏悶壞了,沒啥小子的派頭。你又是做哥哥的,多出力幫幫他。”
想到艾氏的吩咐,又見薛丹果如艾氏所言靜靜地站在祝氏身後,自己來了這麽久卻並不發一言,薛大成便說道:“弟弟,走,跟我去河邊玩去吧!我跟你說,最近有些旱了,雨也少,外麵那條河竟有些涸了。依我說,我們找個網抓魚去。”
祝氏巴不得薛丹跟著大成出去玩,她一直都覺得薛丹太過安靜了。也許跟著男人出去抓抓,沒準能激發他的天性也說不準。
天天跟著一群和尚,自然是念經了。
薛大成這麽一說,祝氏便一把將薛丹拉到身前說道:“快去吧,和你哥去河邊玩去。”
薛丹根本就不反對,或者說他現在還沒有學會如何拒絕人。見祝氏這樣急切和熱情,於是便跟著薛大成出去了。
見狀,祝氏鬆了口氣,對薛老漢說道:“這下好了,兒子終於願意出去玩了。你不知道,我剛剛多怕他不願意。”
聞言,薛老漢卻笑著說道:“我早就說了,就你瞎操心。現在看來,可不是好多了?兒子不過是剛回來,對這裏陌生得緊。等再過上幾個月,等他熟悉了這裏,還不是一樣的生龍活虎,隻怕到時候你又嫌他淘氣了。”
“嫌棄?我巴不得他淘一點呢。就這樣悶悶的,看著也不像回事啊!”
對此,薛老漢卻不覺得那是呆,“要我說,兒子這樣文文靜靜的也挺好的,整天上躥下跳的不見得是好事。就像那二狗子,你覺得那樣的就好麽?等過上一段時間,咱就問問他的意思,是想念書還是想做一門生意。”
聞言,祝氏便道:“當家的你說的對,我這不是害怕他悶壞了嘛。這段時間就讓他好好玩玩吧,過段時間咱們再商議他往後的事。對了,要不咱們依舊做燒餅生意?丹兒今年也十一歲了,過了年就十二了。說起來,也該定親了。”
她自然是知道薛老漢這是護短,見不得別人說薛丹的不是。
薛老漢便道:“你說得不錯,家裏現在啥都沒有,咱們得努力一把才是。隻是,隔了這十多年,也不知道手藝生疏了沒有。”
“生疏啥啊,我閉著眼睛都能做。一想到能賺銀子,我就渾身都是勁。如果不想做燒餅,做豆腐也是使得的。不過買些豆子回來,立即就能開始做。”
說到這裏,滿心滿眼裏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期望,“他爹,你想啊,隻要咱們恢複了生意,積攢些銀子。再過上幾年,等兒子一成親,到時候再添個孫子,也就完滿了。”
她可是羨慕人家能抱孫子很久了。這下好了,她的兒子也找回來了,隻要一成親,還怕沒孫子抱嘛。
祝氏這樣一說,激得薛老漢頓時也來了勁,仿佛已經看到了日後的好日子在向自己招手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事情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這樣美好。畢竟,這場認親從一開始便是錯的。
晚上,回到家的薛丹似乎有些開心。雖然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但是這已經讓祝氏很意外了,這不禁更加堅定了讓薛丹多出去玩的想法。
而另一邊,薛大成則沒那麽高興了。當然,也說不上傷心什麽的,而是有些古怪。到底是當過和尚的人,和他們就是不一樣。
見薛大成一臉便秘的樣子,薛艾氏便說道:“你這是怎麽了!都當爹的人了,也不知道穩重一些。我讓你帶丹兒去玩,可沒讓你帶他下河去抓魚。就這樣的天氣,這樣冷,水又深,你是怎麽想到這個餿主意的。丹兒可是你二娘的命根子,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聞言,薛大成悶悶地說道:“啥,還有以後啊?娘,我跟你說,可沒有以後了。”
艾氏聽了,便以為薛大成跟自己頂嘴,正要說上兩句,跟他念叨念叨祝氏一家的不容易,哪知趙氏卻“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啥?嫌我說的不對?”斜著眼,薛艾氏開始挑理了。薛大成她都敢罵,趙氏這個兒媳她自然敢教訓。
哪知趙氏卻並不生氣,依舊笑著說道:“娘,這次你卻是誤會大成了。我剛剛不是笑你老人家,我是笑大成。你道他為何說沒有以後嗎,那是因為他以後真的不敢了。”
說著便將下午河邊的事複述了一番,聽著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又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薛艾氏更是直歎氣,在心裏想到,到底不是一家人,自然是玩不到一起的。要知道,真正的薛丹,小時候可喜歡與大成玩了。
但是這話卻又不方便與幾人說,隻能悶在心裏。
原來,薛大成和幾個平時玩得好的漢子合力找了一個大網,準備好了各式樣的工具,帶著薛丹來到了河邊。眾人見薛丹不言不語,隻道是他沒見過這樣的場麵,故而都沒注意到他眼中古怪的神色。
這河河麵寬,水極深,幾人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水位低到這個程度,於是撒網的時候便信心滿滿的。
果不其然,一網下去,除了小魚小蝦的不說,拖上來的時候光是大魚都有好幾條,弄得往亂動,這可把幾人給樂的。
捉住了便往桶裏放,讓薛丹守著,又繼續下網去了。
就這樣,幾網之後,收獲頗豐。
哪知,等他們再次歸來、準備把魚分了,拿回家做菜的時候,卻見桶裏空空如也,卻是一條魚都不見了。見狀,一個個的便不幹了,問薛丹魚去哪裏了。
忙活了這大半天的,魚卻一條都不見了。
聞言,薛丹認真地說道:“不奇怪啊,我將魚全部放回河裏去了。”說完,不管幾人見了鬼似的眼神,繼續給幾人普及殺生的罪惡以及下十八層地獄的經過和痛苦。
別看薛丹平時沉默不語的,但一說起佛經來拿簡直就是滔滔不絕的。一個個不殺生的佛經故事,一段段殺生的慘烈後果,聽著幾人一愣一愣的。
特別是那些十八層地獄什麽的,種種殘忍的懲罰,有那膽小的,已經被嚇得直接哭了起來。
自然,這魚也是捕不成了。
倒是有兩個膽子大的和大成一樣已經當了爹的漢子也不顧忌諱,直接對薛大成說道:“大成,你這弟弟不會是個傻子吧!捕魚會下地獄!笑話,天大的笑話!照他這樣說,我們全村的人都得下地獄。我跟你說,以後你出來的時候可別帶著他,要不然,我見你就繞道走。”
對此,薛大成一臉的無奈,忙著給幾人陪不是。
出了青山縣的葉掌櫃一路北上,直奔京城而去。
按照他的計劃,等到了京城後,再從京城開始找起,慢慢地往青山縣靠近,基本上差不多需要三年時間。
他打算走康氏的路子,每個一州縣,便先租一住處住下來,然後再以這個州縣為核心,向四周輻射。之所以有信心在三年之內走完,是因為他有發傳單這個康氏所沒有的利器,自然要快捷得多。
而且,好些縣城的慈幼局,康氏都極熟,又說自己當時還做了一些工作,例如,將孩童的信息登記造冊什麽的。這樣一來,他隻需去看看便可。
經過十來天的跋涉,終於在第十三天的傍晚到達了京城。交了稅,成功進了城的葉掌櫃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有些感慨,這京城的繁華實在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難怪那麽多商人想來京城做生意,因為這裏的商機的確是無限。也難怪那麽多的讀書人包括年輕時的葉掌櫃那麽想來京城見識下,畢竟這裏是天子腳下,非富即貴的人太多了。
找了一處住下,葉掌櫃便開始計劃起來。
等歇上半日,明日就得去找住處了。要說這京城的物價就是高,單單從住宿費就看出來了。並不比一路上好的住宿條件,要價卻足足是其他地方的兩倍多。
他既然打算在京城附近待一段時間,自然是要租一個住處的。這酒樓的房價也實在是太誇張了點,這樣住下去可不是辦法。
第二日一早,休息好的葉掌櫃便趁著精神足又寫了一些尋子的信息,裝在袋子裏後這才結賬離開了。不過是走了幾條街,便在路人的指導下順利找到了一個專門替人買賣租賃房屋的牙行。
聽清了葉掌櫃的來意,那人牙子頗為精明的說道:“要說你找到我還真找對了。全京城就數我手上的資源最多,又便宜。你要的這種短期租賃的房源我有,但是大致有兩種,一種是就在這附近的,做什麽都方便,但要價較貴。另一種是比較便宜的,但離這裏就比較遠了。你先考慮下需要哪一種,我再給你選。”
聞言,葉掌櫃心知這裏是京城的中心,相當於現在的市中心。雖然繁華,辦事方便,但他其實隻需要一個住處而已,畢竟白日裏基本上都在外麵跑,打聽消息。
可是,萬一有人有線索,還要跑到郊區去找自己,那麽那人會不會因此而打消跑遠路的念頭?
想到這裏,葉掌櫃便道:“我就要這附近的。”
“客官你可真有眼光”那人牙子誇到,“住在這附近雖然貴了些,但是勝在辦事方便。要是住在那郊外,每天光是來回跑就夠折騰了。”
說著便拿出了一個賬簿般的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地記載著他所掌握的房源,又細細地給葉掌櫃介紹起來。
這人倒不是自誇,講得極為細致,連每處房子的優點和缺點都一一講了,方便葉掌櫃做出選擇。
斟酌了半天,葉掌櫃選了一處價格還算公道又靠近一家麵館的地方。他不會做飯,且租房也不方便做,索性靠近麵館得了。
這樣一來,一日三餐便有著落了。
就這樣,葉掌櫃白天發傳單,晚上在出租房裏寫傳單,就這樣過了三天。等他覺得京城的人他能夠接觸的基本上差不多了,便騎著馬去了更遠的地方。隻是,晚上卻是依舊回來住的。
他在傳單上寫的聯係地址就是這個地方,生怕自己會錯過任何線索。
就這樣,前前後後差不多一個月時間,葉掌櫃將京城附近的村落跑了個遍,沒有任何收獲,也沒有接到任何線索,隻好結賬後離開了,朝瓜州奔去。
同樣的在繁華的位置找到住處,葉掌櫃又開始了同樣的動作。有時候,有些路人好說話,會客氣滴接過葉掌櫃遞過去的傳單,認真地看上麵的內容。
有些心軟的,還會說上幾句諸如“早日團圓”的話。當然,也有些人是不屑的,不管葉掌櫃如何謙卑,他們隻當是沒看見,徑直走過去,根本不理人。
從剛開始的有些不好意思到現在的處之泰然,葉掌櫃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他不能要求路人做什麽,但他能要求自己堅持下去。康氏一個女人都能堅持十多年,他不過才堅持了兩個月,又算什麽呢。
葉掌櫃在幫自己的時候,也會將青山縣慈幼局的孤兒信息張貼在他所在城市的中心位置。他希望自己在找兒子的同時,也能順便幫助其他人。
隻是,這樣一來,他的工作量便大了許多。不但要寫葉楓的信息,還要把青山縣慈幼局的那些孩童的信息寫一遍,很是費事。
這日,葉掌櫃騎著馬來到了一處叫裏興的地方。
此時,春節已過,已經是三月初了。雖然瓜州的春天出了名的來得晚,比通州還晚,但這不並不妨礙現在已經是春天的事實。這裏興地處瓜州南郊,地理位置不錯,且村子裏有一條河流過。
也許是因為河水的滋潤,這裏比他處的草更綠,連樹都早就發芽了,其他地方卻還沒有什麽動靜。
見著這滿山坡的小黃花,葉掌櫃忽然就記起那一夜他在縣衙大牢裏,他隔壁的“鄰居”所說的話。
“我是七歲那年被拐子拐了,強行帶著一路南下的。關於我的家鄉,我隻知道那裏有一條大河。春天的時候,不知名的小黃花開的滿山坡都是。這花雖然好看,卻是不能吃的,隻是,它的根卻是白白的,甜甜的,我那時很愛挖一些出來吃。”
想到這裏,葉掌櫃便下了馬,將馬栓好後,蹲了下來,拔了一棵小黃花起來,果見下麵的根是白白的。想了想,用手將根上的泥土刮幹淨了,這才放進嘴裏試了試,果然是有些甜味。
隻是,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說那人的家就是這一帶?
不管是不是,既然路過了,他就得試一試。也許這種花到處都是,但既然來了,權當作是試試運氣罷了,畢竟自己曾經答應過他的。
因此,葉掌櫃複又牽著馬,朝村子裏走去。
走著走著,這路便越來越窄,但路麵卻越來越光滑,說明這路的盡頭應該是有人居住的。
果然,又走了一段路,葉掌櫃便看見有村民陸續的進進出出的了。
村民見了葉掌櫃,心裏有些警覺,覺得他的身份有些可疑。這也不能怪村民們胡思亂想,隻因葉掌櫃現在的確看著不那麽讓人放心。
一臉的大胡子,眼睛通紅。手裏牽著的馬也像是極其疲倦,瘦瘦的。
因此,在他張口想問問情況之前,村民們便自動避開了,這讓他很是無奈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打聽情況最好的辦法便是問這些當地人。
但是很顯然,這些當地人對他好像有成見似的。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他便走到了這個村子的聚居區。這裏的屋子修得密密麻麻的,比其他地方更多。想來人也是更多的。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老婆婆,且眼神中沒有明顯嫌棄的意味,葉掌櫃便趕忙上前作揖道:“這位婆婆,我是從外麵來的,途徑此地,有些情況想向你打聽打聽,還望婆婆能夠告知。”
那老太婆上上下下看了葉掌櫃一番,這才開口道:“你是從哪裏來的,到這裏做什麽?”
一看他這個樣子,老婆婆心裏邊十分清楚,這個人肯定被拒絕了不少次。她倒是不怕的,畢竟人到了她這個年紀,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她真正的敵人是時間和疾病,而不是任何人。
葉掌櫃見老婆婆沒有拒絕,趕忙道:“我姓葉,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十一年前,我的兒子被人拐走了,所以我想到處找找。”
說著便將他兒子的特征一一說了。
老婆婆聽了,心裏倒是有些感慨,覺得葉掌櫃實在是有些不容易。對於大多數的家庭來說,孩子被拐走了,頭幾年也會傷心一陣子,但是,過後該怎麽過就怎麽過,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像葉掌櫃這樣,一大男人親自出來找的,說實話還是很少的。就衝這份情,她也不忍心拒絕。
想到這裏,老婆婆便說道:“老身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十裏八鄉的事情都清楚得很。要說這裏倒是沒有*的,不過,倒是有丟失孩子的。所以,我看你還是去其他地方再試試看吧。”
葉掌櫃正想說自己還想幫一個人尋親,便聽老婆婆說這裏有孩子被拐,頓時來了興趣道:“這次來,我主要是幫自己找兒子,同時也幫一個朋友尋家。這個人今年四十一歲左右,據他自己說,是在七歲的時候被花子拐走的。”
見老婆婆在認真聽,而不是敷衍,葉掌櫃繼續說道:“還有,他說自己大概姓金,村子裏有一條河,春天的時候山上會開滿小黃花。我剛剛見村子口有河也有花,這才走了進來。”
聞言,老婆婆認真思考起來,她總覺得葉掌櫃剛剛說的這些信息有些耳熟,但是,她一時又想不起來。
人老了就是這樣,記性差得很,不記事。
想了半天,依舊沒有眉目,這老婆婆便道:“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問問我一個老姐妹,她應該記得。要說你說的這些我倒是有點印象,卻又想不起來。”
葉掌櫃不期這老婆婆這樣熱情,一時間非常感動,便拴好了馬,站在原地等。
很快的,不過是一會兒時間,就見老婆婆帶著另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老婆婆顫顫巍巍地走來了。
隻是,走在前麵的老婆婆有些激動,卻又因為年紀大了實在是走不快。這樣看來,腳步倒是有些滑稽。
就在葉掌櫃還沒來得及驚訝的時候,兩個老婆婆身後突然又出現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
這是什麽情況?這些人該不會以為他是歹人吧?
好在這些人雖然看著激動,卻沒有憤怒的表情,這讓葉掌櫃一下子多了些信心。但手卻握著馬繩,同時悄悄地開始解繩子,想著萬一有什麽誤會,騎著馬便能跑。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證明,他是想多了。
剛剛與葉掌櫃對過話的那個老婆婆指著葉掌櫃便道:“剛剛那話就是這個後生說的,你問他吧。”
聞言,後來的那個穿著富貴、精神抖擻的老婆婆有些激動地朝葉掌櫃走了過去,討好地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沒錯,就是討好。
那種意味葉掌櫃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因為他在發傳單和詢問線索的時候也經常是這種語氣。
話剛說完,一直跟在老婆婆身後追趕的兩位年輕媳婦走了上來,一左一右攙扶著這老太太。
葉掌櫃便道:“千真萬確。”
得了肯定的答複,老太太更加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倒是右邊那個小媳婦問道:“那煩請大哥說說那人有什麽特征,我們也好判斷一二。要說我家是被拐了一個孩子,卻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聞言,老婆婆激動地說道:“對,對,你快說說,那人有什麽特征。”說完,她的手便緊緊抓住了剛剛發言那個小媳婦的手,顯得非常緊張。
小媳婦輕輕地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這麽緊張。越是這樣,越需要謹慎。找到了自然好,找錯了人,那他們可是不願意的。
聞言,葉掌櫃便道:“說起來我和他也是巧遇。因為我丟了兒子,所以才這樣上心,別無他意。他說自己大概姓金,然後左眉心裏有道疤,外人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因為這道疤,他的左眉就像是兩節一樣……對了,他的後腦勺還有個疤,因為這個疤,所以那裏不長頭發。”
說完,有些歉意地說道:“我隻記得這麽多了。”
他之所以說自己別無他意,為的就是不讓對方覺得他是在利用這個線索賺錢,訛詐銀子。
“天啊,他就是天兒,我的天兒啊。我剛剛就說是,你們隻不信,現在可是信了!我的天兒啊,我苦命的天兒。”老太太突然激動地自言自語,更是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