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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還俗

  哭似乎永遠是失聯親人之間再次重逢時永不變的儀式。


  不管你哭得被眼淚模糊了雙眼,還是被鼻涕纏在了嘴巴,這哭聲裏沒有尷尬,沒有算計,更不會考慮旁觀者的想法。他們是那麽的投入,那麽的忘我,有的,全部是重逢時的喜極而泣。


  想來,也隻有哭,才能將那麽多年裏為了重逢而經曆的苦難和不易發泄出來。


  望著平靜但明顯起了波瀾的薛丹以及激動到無以複加的祝氏夫妻倆,智慧和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動作。說什麽四大皆空,其實,說穿了和尚也是人。


  肉體凡胎,成佛之前,跟普通人相比其實並無差別,隻是更加善於克製罷了。


  而有些東西,越是克製,便越是會在特定的時間裏爆發出來,例如情感。


  他為何會冒著被天下寺廟唾棄的危險努力創收?他為何會要求大佛寺嚴格管理,並出台相應措施,按階級服務?隻因這樣做他才能最大限度地聚集財富,接收更多來自貧困家庭的孩子。


  他若不是無父無母,也不至於會來這寺裏。


  所以,見了祝氏和薛老漢這種毫不掩飾的熱情,智慧和尚心裏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來。他以為自己早就將感情拋到了一邊,忘得差不多了,哪知卻依舊這樣纏繞於心中。


  難道,自己也要下山去尋親?


  想到這裏,慧緣和尚又趕緊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隻是,幾人都以為他是在為他們而念,卻哪裏知道,他不過是在為自己而念。


  哭過之後,幾人的情緒都穩定了不少,祝氏又拉著薛老漢對智慧和尚道謝:“感謝住持大人收留我兒。若不是你,此刻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智慧和尚原本想說,不管是誰,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他都會收留。隻是,轉念一想,便說道:“那也是因為我們有緣。隻是,今日看來,這緣分卻是要斷了。罷了,你們一家家去吧。”


  說著便起了身,出門而去了。隻有這樣,他才能先行離開。後麵的事,他不想再參與了。


  要是有人見他痛哭流涕什麽的,不消幾日便能傳遍整個縣城。到時候,別人不會說他有惻隱之心,隻會罵他六根未淨,是當不得住持的。


  那種局麵,想想都可怕。


  見智慧和尚離開,薛丹趕忙恭敬地行了一禮。隻是,半響才反應過來,今日之後,怕是很難再這樣行禮了吧。隻是,他真的要還俗了嗎?


  艾氏和薛學義雖然也激動,但畢竟是旁觀者,所以比祝氏夫妻更加冷靜。


  見此刻屋裏隻剩下幾人,都是自己人,艾氏便道:“這孩子看著真瘦啊,可憐見的,來大娘這裏。”說著,艾氏便趁機查看了薛丹的頭頂。


  她記得可清楚了,薛丹自打出生頭頂便有兩個旋。


  結果,這一看,艾氏有些愣住了,薛丹頭頂隻有一個旋,完全不是她預期的那樣。原本,看見薛丹的長相,艾氏便有些懷疑,畢竟除了那個錦囊,實在是沒有任何細節能夠證明他的身份。


  於是,他懷著一絲僥幸,總覺得人長大是會變的,長得不像也沒什麽,隻要其他特征還在就行。


  可是,現在連頭頂的旋都不見了,這怎麽解釋?難道這是認錯人了?要說頭頂的旋渦,她的兒子女兒都有,卻是一直到現在都沒變的。


  這個想法讓艾氏不由得在心中打了個冷戰。


  真要是這樣,那又該怎麽辦?

  祝氏見艾氏發呆,還以為她是歡喜壞了,於是也拉過薛丹在懷裏撫摸,一邊說道:“兒啊,娘終於找到你了。瘦也沒事的,回家娘給你好好補補就是了。”


  說著,她又摸了摸薛丹的臉,一臉慈愛。


  薛老漢也有些激動又有些局促地上前拉了拉薛丹的手,見薛丹木木的沒有反抗,這才像受了什麽鼓勵一樣,又靠近了緊挨著薛丹。


  三人就這樣緊緊地挨著,讓艾氏心裏越來越不安。隻是,她到底是沒有說什麽。不管對錯,隻要祝氏認為是對的,那就行了。


  她再也不希望夫妻倆繼續奔波下去。


  想到這裏,便將一肚子的話生生忍了下來。


  就這樣,幾人慢慢地往回走。原本三人是牽手而行的,但有些地方狹窄,卻是不容三人同行的。於是薛老漢主動放了手,讓祝氏牽著兒子的手繼續前行,自己則跟在後麵,一步也不肯落下。


  幾人又尋了車,歡歡喜喜地回家去了。


  隻是,來時的那種忐忑和傷悲一掃而空,有的,隻是重逢的喜悅。當然,除了艾氏。


  回家後,祝氏歡歡喜喜地做飯去了。


  她先是去艾氏家拿了些米和麵,又支使著薛老漢去鎮上買肉。薛老漢應了,卻見薛丹一個人坐在屋裏發呆。


  於是上前拉了薛丹的手說道“兒子,走,跟爹一起去鎮上買肉,咱們中午做肉吃,你說好不好?”


  聽到吃肉,薛丹心裏本能地便有些反感。這十多年來,哪怕是他和陰平在外流浪的那段時間,他都沒有吃葷破戒。現在他是離開寺廟了,倒是可以吃了。


  可是,這就是一種本能,一種抵觸,他覺得自己不愛吃肉,也不想吃肉。


  但是,他也不想拒絕薛老漢,因為他看著自己,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


  於是,薛丹便順從地站了起來,跟著薛老漢出門買肉去了。祝氏見這樣的情景,心裏更是歡喜的無以複加。


  薛老漢的脾氣她再了解不過,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悶騷。雖然不怎麽愛說話,其實心裏再清楚不過的。


  雖然兒子看著呆呆的木木的,但那也是因為他長期住在寺裏的緣故,回家來生活一段時間就好了。


  祝氏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奔頭,那種可以很安心生活下去的感覺。而過去的十多年都是不踏實的,像是漂浮在空中,沒有根,沒處安生。


  現在想想,薛丹就是他們的根。


  同樣的麵粉,同樣的菜蔬,祝氏飛快地料理著,卻感覺出了不一樣的情懷,那就是幸福。


  但是,另一邊,艾氏家裏,情況卻又是大大的不同。怎麽說呢,自從大佛寺回來,艾氏一直都是呆呆的,木木的,全然不知道怎麽辦。


  說,還是不說呢!

  說了吧,祝氏一家肯定難受,說不定又會繼續外出尋找,繼續流浪。不說吧,血脈又是不能弄混的。


  倒是薛學義發現了艾氏的不對勁,於是坐到了她對麵,認真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從大佛寺開始你就呆呆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艾氏這才醒過來,隻是有些驚訝地說道:“有這麽明顯嗎?我不過是在想事情。”


  她覺得沒有薛學義說的這麽明顯。


  聞言,薛學義便道:“當然有啊,你我夫妻多少年了,你這習慣我清楚地很。每每有事,你便是這個樣子。你這個人啊,心裏根本藏不住事的。”


  薛學義說得不錯,艾氏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她高不高興,看表情就知道了,一目了然,“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吧,說出來咱倆商量商量。”


  在薛學義看來,艾氏這樣的遲鈍是有些怪異的,畢竟今天這樣的情景應該高興,或者說狂喜。第一次去寺裏找人還是她提出來的,現在人找到了,不論怎麽高興都不為過的,至少不應該是她現在這副樣子。


  聞言,艾氏便有些猶豫地說道:“當家的,真要說?”其實她也真的是不敢肯定,且這個想法太過驚世駭俗,她怕自己說出來,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薛學義便道:“你且說吧,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見艾氏這樣,他的心越發不安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麽事發生。


  得了薛學義的鼓勵,艾氏這才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但是,我覺得今天這場認親,弟妹和二弟卻是有些過於草率了。你想啊,到目前為止,除了那個錦囊,就再沒有什麽能證明那孩子身份的東西了。我隻問你一句,你覺得那孩子長得跟二弟和弟妹像嗎?”


  聞言,薛學義心裏一緊,心道果然是這個事情,但是嘴裏說的卻是:“他那麽小,自然是不記事的,但說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對的。至於長相嘛,的確是不怎麽像,可是這也不奇怪啊,人長大了,相貌是會發生改變的。”


  聞言,艾氏立刻反駁道:“那你看看咱們大成和青兒,甚至是兩個外孫子,你看哪一個不是像你的。說起來咱大成比丹兒還要大上幾歲,他的模樣跟你不像嗎?”


  聞言,薛學義便有些莫名的煩躁。


  艾氏說得對,大成那孩子自打出生就和他長得像,現在年齡大了些,不但沒有長變,反而是越來越像。哪怕是薛丹,他也記得很清楚的,剛出生的時候,可不就像是祝氏麽!


  現在卻不像了,難道……


  哪知,事情還沒完,艾氏又道:“還有一件事,我也覺得奇怪。剛剛我不是摟著那孩子麽,其實就是為了看看他頭頂的旋。”


  “結果呢?”薛學義緊張地問道。


  薛丹頭頂上有兩個旋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因為清水鎮這一帶流行著一個說法,那就是頭頂的旋越多,代表一個人的脾氣越爆,也越淘氣。


  為此,他還打趣過祝氏,說以後這孩子怕是淘得很,隻怕是不好管教。


  “隻有一個。”艾氏平靜地說道。


  有了薛學義和她分享這個秘密,她忽然平靜了許多。


  聞言,薛學義更加煩躁。就算是一個人的長相變了,但頭頂的旋應該是不會變的。想到這裏,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薛學義大聲喊道:“大成,大成啊,你進來一下。”


  艾氏自然知道薛學義想做什麽,其實她也想證明這個問題,便期待著兒子進屋來。


  像這種事情,還是眼見為實的。


  薛大成正在院子裏劈柴呢。


  剛剛他也見到了薛丹,正為二娘一家團圓感到高興,又想著他們一家人剛團圓,二娘一家又離開了很久,屋子裏啥都沒有,他便想劈些柴送過去。


  這也是自己唯一能夠幫著做的了。


  聽見薛學義叫自己,大成應了一聲,拿布巾抹了把汗,這才進屋去了。


  “爹,你叫我做什麽。我正在劈柴呢,一會兒就給二娘他們送過去……”


  “好孩子。好了,你過來,蹲下,我看看你的頭。”薛學義突然說道。


  雖然薛大成覺得這個要求非常奇葩,但還是順從地蹲了下來,蹲在薛學義的腿邊。


  他也很好奇,自己的爹到底要幹什麽。


  都說人老了就會變得很奇怪,像小孩子似的。現在看來,這句話倒是真的。


  見薛大成蹲好了,薛學義趕緊將身子前傾,用手扒著兒子的頭開始查看,這一看,心裏隨即釋然了。艾氏在一旁也看著,隻是撇了撇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把大寶那孩子抱來吧。”薛學義還沒死心。


  艾氏見薛學義還沒死心,便道:“算了,你出去幹活吧。大寶在睡覺呢,不要去吵醒他。”


  薛大成一頭霧水的出去了。


  見兒子出門去了,艾氏便道:“看清楚了吧。”


  半響,薛學義隻說了一個字,“嗯”,便再也不說話了。


  又過了半日,方才道:“不管怎麽樣,二弟和弟妹是認定了那孩子的,要不,咱就裝作不知道吧。不管是不是親生的,總歸是個精神寄托。他倆那高興的樣子,你也看見了吧。所以,你千萬不能去給他們說這個事情。”


  艾氏倒是覺得薛學義的話挺有道理的。不管是真是假,隻要祝氏夫妻倆承認就行。關於這一點,夫妻倆的想法倒是出奇地一致。


  這日子畢竟是人家的。


  薛學明帶著薛丹走在路上,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不是村裏的鄉親,便是鎮上的生意人。他們昨天便聽說了薛老漢一家歸來的消息,隻是,對於薛丹的事,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此刻,見薛學明牽著一個半大小子的手,且那孩子木木的,眾人的好奇心便瞬間被帶了起來。當然,大部分的人隻是和薛學明打招呼,卻並不主動問起薛丹是誰。


  難不成是抱養的?

  真要是,那就太虧了些。就這樣大的孩子,早就記事了,根本養不家的。


  不過,他們也不著急問。因為他們有預感,滿麵春風的薛學明會忍不住自己先介紹這個孩子的。


  果不其然,在和薛二狗打過招呼後,薛學明便道:“二狗,這是我兒子,剛找回家,這不,我帶著去鎮上買點肉打牙祭。”


  說著又對薛丹道:“兒啊,這是你二……學成叔。”


  聞言,薛丹便乖巧地叫了聲“學成叔”。


  二狗有些驚訝地問道:“你說這是丹娃子?天啊!何時找到的,咋就沒聽你說過呢?”


  二狗的話代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他們都想問這個問題來著。一邊在心裏給二狗點讚,一邊期待著薛學明的回答。


  薛老漢等的就是這句話。


  聞言,薛學明便道:“對的,就是我丹兒,我兒子,今天剛找回來的。以後還請各位叔叔伯伯多多照顧這孩子。”


  二狗壓下心裏的驚訝說道:“這是自然,你就是不說我們也會這樣做的。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想當初,祝大嫂抱著這孩子出來曬太陽的時候才這麽一丁點大呢。”


  這話既有感慨,又有好奇。


  隻是他們心裏清楚,薛老漢這是不準備交待來龍去脈了。不過也沒事,這種事根本就不是秘密,慢慢地就會傳出來。有範氏在,這事根本不難打聽出來。


  倒是有些人非常感動,覺得薛老漢一家實在是不容易,夫妻倆成婚多年一直無所成,原本大家都覺得祝氏這輩子是生不出孩子了,卻不期人家一索得男。


  哪知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孩子便被花子拐了,夫妻倆日日忙著找孩子,連原本的燒餅生意都不做了。


  這下好了,一家人總算是團圓了。


  等父子倆離開了,二狗這才說道:“那孩子看著倒是長變了,說起來跟薛學明兩口子一點都不像。而且看著呆呆的,也不知道被拐到哪裏去了,想來是受了不少罪的。”


  “是啊,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的。”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你沒看見嗎,那孩子的頭發那樣短,指不定是從寺裏出來的。”另一個人接到。


  “和尚就和尚吧,還俗就是了,這還不是極簡單的事,隻要人找到就行了。等頭發蓄起來,慢慢地也就好了。”


  等父子倆帶著肉回到家的時候,祝氏的素菜已經做好了,就等著做肉了。


  見薛丹空著手,祝氏便說道:“你說你怎麽沒給兒子買點零嘴啊,你忘了,他最喜歡吃那個梅子幹了。那時,我買了好多呢,他一口氣就吃完了……”


  聞言,薛學明便道:“是啊,我倒是忘了。下次去再買吧。我還記得那時他還沒長牙呢,就將梅子放在嘴裏嚼。那樣子,別提多有趣了……”


  聽著祝氏和薛老漢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薛丹從未覺得自己這樣孤獨過。如果說剛剛他就像移動的木偶被薛老漢拉著到處展覽的話,那麽現在他便有些像一個局外人。


  聽著祝氏兩個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但他卻是一點都不記得的,仿佛說的隻是一個故事。隻是這故事,遠遠比不上佛經裏的那些有趣。


  在無名寺的時候,雖然全寺上下統共不過四個人,但他卻從未感受到過孤獨。現在,靜坐不語的他終於明白了,現在的他表麵上幸福著,但內心卻是孤獨的。


  如果此刻葉楓在這裏,他會完全理解薛丹的感受。畢竟,被重新找回的孩子要適應家庭生活,那真的是需要時間,需要很多很多。


  說起來,電視裏的尋親節目為何隻敢隻會播放親人們重逢的畫麵,卻從不播放後續的生活?隻因重逢的片段永遠是最感人的,但是,哭過之後,他們需要麵對的其實更多。


  而大部分人,其實是適應不了的。


  當薛學明熄了灶裏的火,祝氏便快速地將土豆燉肉盛了出來,端上了桌子。不得不說,這一頓飯實在是有些豐盛,有葷有素,還有湯。


  見薛丹拿著饅頭隻夾素菜吃,祝氏便夾了一塊肉放進他的碗裏,慈愛地說道:“兒啊,你怎麽隻吃菜啊,來,吃點肉,你現在太瘦了,吃了肉長得壯壯的才好。”


  聞著肉味,薛丹本能地覺得一陣惡心。


  可是,見祝氏期待的目光,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拒絕,便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夾起肉塊放進了嘴裏嚼。


  頓時,胃裏一陣陣的不適,在他強行咽了下去後,隻覺得翻江倒海,於是趕緊捂著嘴到了門邊,“哇”地一聲便吐了出來。


  有些事情不是勉強就可以接受的,畢竟,身體是最誠實的。心可以勉強,但本能卻是勉強不來的。


  祝氏兩人見薛丹一陣大吐,慌得不行,還以為肉出了問題,於是自己也夾了一塊細細嚼了起來。但是,隻有香味,沒有任何問題。


  “肉沒有問題,是我的問題。”薛丹說道,“這十多年我從未吃過一塊肉,所以還有些不適應。”


  祝氏兩人這才反應過來,一邊心疼兒子一邊又開始難過。如果薛丹連肉都不能吃,那麽怎麽長身體。


  甚至,他會不會也一輩子不近女色?


  想到這裏,祝氏的心開始抽搐,她心裏又恨起那個花子來。若不是他,她的兒子怎麽會這樣,連吃一塊肉都覺得惡心無比?

  薛老漢倒是比較樂觀,隻聽他安慰薛丹道:“兒啊,你暫時不習慣也沒事的,咱們慢慢來。這次你就不要吃肉了,我們以後頓頓都做一點,你一點一點的吃就是了,想來吃上一段時間就習慣了。”


  這話祝氏愛聽,覺得就是這個道理。


  這世上哪有人不愛吃肉的呢,不過是一時不習慣罷了。


  想到這裏,心情到底是好了一些,對薛丹道:“你爹說的不錯,我們慢慢來,剛剛是娘太著急了。來,你吃這個,這叫竹筍,可好吃呢。”


  就這樣,薛丹回家後的第一頓飯便這樣過去了。


  午飯後,薛大成挑著一大膽劈好的柴火走了進來。一邊喊“二娘,你們在家嗎?”一邊將擔子放了下來。


  祝氏三人正在屋裏說話呢,祝氏想為薛丹做幾身新衣服,便開始給他量尺寸。


  聽見有人喊,祝氏便道:“定是大成那孩子來了,走,咱們出去看看。”她心裏想著,大成指不定是來找薛丹出去玩的。要說兒子也*靜了,如果你不主動找他說話,他是可以半天都不不吭聲的。


  想來都是男孩子,應該玩得到一起。


  見院子裏放著一擔柴火,祝氏便道:“成兒,你也太客氣了,現在我們回來了,以後你叔會弄這些的。聽二娘的話,以後就不要再拿了。”


  聞言,大成便道:“都是一家人,大娘你別客氣,我這不是瞧著弟弟剛回來嗎,你們肯定有許多話要講,我閑著也是閑著,很快就弄好了的。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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