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盛宴(三)
剛走出幾步,卻見劉大廚滿頭大汗地走了上來,在趙大耳邊耳語了幾句。趙大一聽,簡直喜出望外,趕忙上到三樓。
又見眾小姐都在欣賞盆景,似乎並不著急用餐,趙大這才輕聲對王老板說道:“放心,飯菜均已做好了,馬上就可以上菜了。”
聞言,王老板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就算這些盆景再好看,這些人也有餓的時候。再過一會兒,若是還不能上菜,那就徹底麻煩了。
再說了,今日的主題,卻還是長生果,可不能被這些花啊草的掩蓋了光芒。想到這裏,王老板便笑著說道:“各位夫人,小姐。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馬上就可以用餐了。長生果馬上就上來。”
眾人一聽,倒也不是很在意。顧惜惜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長生果,長生果,這名字怎麽聽著那麽熟悉呢。隻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秦夫人也來了,眾人見過禮,她便找盧夫人說話去了,根本沒注意到王老板說的長生果。
若是她聽見了,絕對會大驚失色。
慢慢地,便有人上來上菜了。
隻見清一色的十二個丫頭,穿著同樣的衣服,每個人手裏都端著一個大陶盆,裏麵裝著美味的菜肴。等十二個陶盆放好,最後又來了一個大廚,手裏拿著一個大陶盆,裏麵裝的卻看出來是什麽。
見狀,王老板便上前道:“這些菜都是本店精心炮製的,望各位小姐夫人隨意挑選,撿自己喜歡吃的撿就是了。至於這個大陶盆裏裝的,便是這次宴會的主角,長生果。請各位慢用,有什麽事隨時吩咐,小的就在樓梯處。”
說完,便退到了樓梯口站著,既看不到裏麵用餐的情況,也不會聽不到大家的呼喊。
眾人便饒有興趣地拿著盤子朝那些食物走了過去,看到自己喜歡的,便拿公筷夾了。連秦氏都覺得有趣,對盧夫人說道:“這倒是有點意思,特別是這個筷子,你看,每個盆裏都有,這樣多幹淨啊。”
盧夫人便道:“可不是麽!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吃飯呢。隻是不知道那長生果是什麽?”
其實眾人都有丫鬟,但這樣有趣的事,她們還是寧願自己動手。有時候,當貴婦人也挺枯燥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時間久了,她們都有些厭煩。
一聽“長生果”三個字,秦夫人便不可避免地想到十一年前的事,心中微微跳了一下,但她極力穩住心神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左右不過是吃食罷了。隻是怎麽會有長生果?我見這滿屋子的花啊草的,還以為是以花為題的。”
盧夫人便道:“怎地夫人竟是沒聽說嗎,這次的宴會,便是長生果宴。”
聽到這裏,秦氏徹底有些慌亂了。隻怪她原本以為這就是一場普通的宴會,不過是流雲軒想攀龍附鳳,借大夥的勢想發財罷了。
她和白知縣也想借此拉攏眾人,為他造勢。
現在看來,竟是以長生果為主題的。
想到這裏,她的內心便有不好的預感。隻是趕緊又自我安慰,那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並無人知曉。也許是這種吃食從什麽地方傳了過來吧。
等眾人都撿了自己喜歡吃的菜回到座位,有人便對著那長生果道:“這樣黑漆漆的,會好吃嗎?”另一個便道:“我看著也覺得太普通了,還以為是什麽珍貴的物事。”
“是啊,之前聽了那宣傳,還以為是什麽珍饈美味。”
兩人剛說完,就聽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說道:“娘,這長生果真好吃,我還要。”
眾人見她吃得香甜,便也有樣學樣,剝了一顆放進嘴裏。這一吃,便徹底愛上了。就如那小女孩說的一般,這長生果也太好吃了些。
一時間,眾人便開始狂吃這些鹵煮花生。
隻可惜,剛開始見這長生果黑漆漆的,眾人都隻象征性地拿了幾個,一眨眼的功夫便吃完了。年輕的小姐不好意思再起身去取,但是夫人們卻是不怕這些的。在家裏,她們既要伺候丈夫,還要孝順公婆,動不動就是三從四德的信條壓下來。
但現在這裏數她們最大,因此便帶頭拿著盤子走了過去,拿的自然再也不是剛剛那小巧的碟子。有人帶頭,小姐們自然也不再矜持,自動排起了隊,去舀那長生果去了。
不一會兒,一鍋鹵煮長生果便見了底,一顆都沒剩下。
有那愛極了這個味道的,便喚了王老板前來,想讓他再去盛一些上來。
聞言,王老板滿臉遺憾道:“這位小姐,實在是抱歉,這長生果實在是太過稀罕,敝店日前千辛萬苦以二十兩銀子一斤的價格也不過買了幾十斤,今日卻是沒有了。若是還想吃,麻煩小姐明日再來。從明日起,流雲軒限量提供長生果,一日隻賣一盆。”
見那小姐一臉失望的嘟著嘴,王老板補充道:“對了,還有三盤炸相思,隨後就到。”
“炸相思?”聽到這個奇怪的名字,眾人都是一愣,本能地跟著念了一遍。
“是的,炸相思,也是用長生果做的,一會兒就端上來了,請各位再等等。”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眾人會喜歡長生果,但此刻親自見識了,王老板心裏止不住的高興。哈哈,從明日起,他就真的發了。
又過了一會兒,剛剛那個端鹵煮長生果的丫鬟又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她心裏端著兩盤炸花生米。一盤是紅紅的,上麵撒了鹽,另一盤則是白白的,上麵裹了層糖霜。
至於第三盤,實在是沒有辦法,她剛走到二樓,就被二樓的男人們生生搶了過去,說是下酒正好。在他們心目中,女人們吃些糕點就是了。
待炸花生米放好,眾人便沒有第一次吃花生那樣的猶豫,反而是有些迫不及待。一放進嘴裏,咬得“咯吱咯吱”的響,隨後便是滿口留香。
相比之下,夫人們更喜歡炸花生米,而小姐們則更喜歡那些裹了糖霜的花生米。
這還是葉楓臨時教給那個做糕點的師傅的。原以為會有難度,哪知,人家輕輕鬆鬆地就做了出來。
就這樣,眾人聊著天,喝著茶,吃得花生米,不知不覺中,兩盤花生米又被消滅光了。
剛剛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見花生米沒有了,又想到王老板剛剛說的話,想了想,便自顧自跑到了樓梯間,對著王老板說道:“掌櫃的,你剛剛說的可算數?”
剛剛說的?想到自己說的關於長生果限量供應的話,王老板點頭道:“自然是算數的。”至於掌櫃的什麽的,他是不在乎的。
聞言,那女孩便道:“好啊,明日的炸相思,我要預訂一盤,就要那種裹了糖的,就是白白的那種,不要記錯了哦。對了,做好就送到李府,就是蘆葦街。”
王老板一聽便樂了,但也拍著胸脯說道:“沒問題,蘆葦街是麽?小的記下了,明日做好了就給你送過去。”
聞言,小女孩這才開心地回到座位上去了,惹的一眾夫人小姐哄堂大笑。
其母方氏更是捧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說這丫頭咋就這麽大膽,依我說,卻是嘴饞害的。隻是,有本事自己到店裏來買,幹嘛要自報家門。這下好了,大夥該都知道了,咱們李府是好吃的!”
聞言,眾夫人便幫腔道:“夫人,依我看啊,這倒是好事。要說咱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從小便被拘著,這樣不能做,那樣不能吃的。整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小姐有這份魄力卻是好的,而且你道她像誰,哈哈嗎,可不是像你年輕的時候麽。”
這些夫人中有好些與方氏都是手帕之交,自然知道方氏年輕時候那殺伐決斷的風采。一時間,便都笑了起來。人家小女孩不過是要了一盤吃的,實在是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與三樓的溫馨雅致一比,二樓簡直的熱鬧的不像話。
吸取了三樓的教訓,王老板心裏清楚,若是二樓同這三樓一樣,一起將長生果和菜色上了,隻怕也會像三樓一樣,吃菜的少,吃長生果的多。二樓這些可都是酒鬼,離了花生便不能活。
要是知縣大人開口了,他能不加做一些嗎?哪怕是沒有,他也要顧著對方的麵子的。
所以,見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王老板才讓趙大將鹵煮長生果和炸相思端了上去。
當然,那一盤王老板口中“被二樓截胡了的炸花生米”,其實是他自己主動要求趙大端進去的。反正三樓這些小姐夫人都不喝酒,多吃些毛豆也是可以的。
所以,當三樓的人已經開始吃毛豆的時候,二樓才開始吃花生。
首先端上的,是鹵煮花生。
見大家都在喝酒,說話更加放得開,氣氛出奇地好,趙大把花生放下後便學著王老板的,退到了樓梯間。官員們都在劉夕和白知縣麵前奉承,所以一時間並未去取鹵煮花生。
反而是那些想上前搭話、卻暫時沒有機會的學子們,聽趙大說今天宴會的主題來了,便端著盤子饒有興趣地上前準備取一些。
結果看了那黑黑的顏色,毫無美感,便有些不悅,將盤子換了,拿著小碟子取了一些回去。
這些學子中有名叫趙民的,因其長得憨厚,說話風趣,便被同門拉了過來。他自小便長在鄉裏,飯量一向大,因此,隻有他一人拿盤子取了滿滿一盤的鹵煮花生。
隻要是吃的,他就不會拒絕。
隻是,取回之後,到底是沒有第一時間便開吃,而是坐在一旁繼續吃剛剛撿的那些鮑參翅肚。平日裏,這些東西可是他吃不起的。今日若不是托了同門的福,他肯定不會來。
開玩笑,十五兩銀子一頓飯,打死他都不敢來。
眾學子見他麵前的盤子堆得極滿,又大口大口吃得香甜,覺得連自己都有胃口了。
這時,其中一個學子因無聊隨意拿起一顆長生果嚐了嚐,頓時眼睛一亮,覺得難以置信,這麽醜的東西,怎麽會有這種味道。一時間又嚐了一個,覺得更加美味,又喝了一口酒,覺得更舒爽了。
正要脫口而出讓大家都嚐嚐,想到那個陶盆也就那麽小一點,估計很快就會被吃光。
想到這裏,他也是個有心機的,於是,趁著眾人都不在意,拿著兩個盤子便走了過去,盛了滿滿兩大盤,一盤給了白知縣,一盤給了劉夕,這才對大夥說道:“各位大人,你們也嚐嚐這鹵煮長生果,真的十分味美。在我看來,竟是當得起人間美味這四個字。”
劉夕正在興頭上,無他,隻因他一向孤高自許,向來覺得官場黑暗,白知縣身在其中,難免被染黑。
可是,剛剛一聊,立即覺得白知縣這人實在是難得,學問和政務都是極通的。加上白知縣刻意逢迎,說得都是劉夕感興趣的話題,劉夕便越發對其高看一眼。
加之通過交談,又得知他竟然沒有通過上一次的大考,心裏便有些引為知己,覺得這樣的人才之所以沒有通過考核,完全是因為上麵的原因。白知縣又一臉委屈,劉夕便覺得他多半是不願意與大部分人同流合汙。
於是,兩人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因此,那學子開口叫他慢用,他便從善如流吃了一顆,也沒作多想。哪知,這一吃,也是大吃一驚,天下居然有這般美味的食物。
於是,也向一旁虛心請教的白知縣推薦。
白知縣自然也不例外,吃了一顆後,很快便被這味道折服,一連吃了好幾顆這才騰出嘴巴來說道:“嗯,長生果,果然名不虛傳啊,現在我還在納悶為何這宴叫長生果宴,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來來來,大夥都嚐嚐。”
一時間,眾人都開始吃花生,喝酒,氣氛熱烈至極。
於是,和三樓一樣,一盆鹵煮花生很快便見了底。
見白知縣麵前和劉夕麵前的花生都吃完了,盆裏也沒有了,那學子便喊道:“掌櫃的,你過來一下。”
趙大正在樓梯間掙紮,他自是聽見了那些人吃花生的速度和誇讚花生的聲音的,心裏明白立刻就會沒有了。這不,他還沒來得及溜走去叫王老板,便被人點名了。
好在,剛剛葉楓教了他一個說辭,也不知道糊弄的過去不,但至少是個說辭,能拖一下。
想到這裏,趙大便一邊走一邊組織語言。及至到了跟前,這才假裝問道:“不知這位兄台有何吩咐?”
那學子也不客氣,直接便道:“這鹵煮長生果沒有了,你再去做些送上來,我們喝酒要吃。”
說完,又悄悄指了指白知縣和劉夕的方向,“那,我看你服侍周到才說的。這兩位大人都是愛吃的,你們的速度可得快一點。”
聞言,趙大便一臉為難,謝過那人,這才越過他走到前麵說道:“各位大人,實在是對不住了!小的先在這裏給各位陪個不是。這長生果是本店新近得的,量非常少,且做起來非常不易。就這一盆鹵煮長生果,需要煮上大半天才行。我們也是沒有經驗,沒有事先準備。東家說了,從明日後,每日隻賣一盆,還請各位明日請早,今天實在是對不住了。”
聽了這話,劉夕和白知縣心知料理起來難是假,想限量銷售是真,但這也是別人的生財之道,沒有必要計較。
特別是劉夕,向來勤政愛民,於是便出言解圍道:“那便罷了,明日再來就是了。隻是有什麽適合佐酒的,再拿來上來便是。”
聞言,趙大鬆了口氣,趕緊道:“店裏還有些鹵煮毛豆,一樣的美味,我馬上就去端上來。”
說完,趕忙下樓去了。
此刻,他算是明白了,為何東家非要去三樓,他還以為他真的替他著想,要去伺候那些難纏的夫人小姐。其實,論起喝酒後的狀態,誰有二樓這些人難纏。
他是被東家“算計”了,卻還以為自己撿了肥差。現在想想,倒是葉楓為他解了圍。
等到毛豆端上桌,眾人一嚐,味道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實在是沒有炸長生果那種感覺。但是,也還算不錯了,聊勝於無。
有那覺得意猶未盡的,便想著明日早點來流雲軒,預定一份帶回家給家人吃。至於那趙民,則是趁人不注意將一碟子鹵煮花生全部倒進了書袋裏。
反正他今日出門忘了把書放進去,此刻這袋子正好拿來裝花生。
相較於二樓和三樓,其實最熱鬧的,是一樓。
一樓坐著都是農人,或者各行各業的人,在感情上更加親近,不過是三言兩語間便說開了。
且又沒那麽多講究,嗓門大,嘴裏包著食物一邊嚼一邊聊天,你吃吃我的,我嚐嚐你的,等等,總之整個大廳裏充滿了生活氣息。
黃氏更是不一會兒便和好幾個潑辣的小媳婦成了好朋友,簡直到了無話不說的程度。她這性子原本就是這樣,此刻遇到了一樣愛好的人,那簡直是開心極了。
雖然一樓的菜多是素菜,肉也是肥肉比瘦肉多,但他們也不在乎,能夠參加這樣的一次宴會,實在是值得回憶和誇耀。今天過後,他們便可以回去吹噓,自己是和白知縣一起吃過飯的。
等鹵煮花生端上桌的時候,並不是像二三樓那樣自助領取,而是由幾個大廚做主,一個人分到了五顆。
“這是啥玩意啊?黑漆漆的,誰要吃它。”一個淳樸的媳婦說道。
聞言,黃氏便得意道:“嗐,大妹子,話可不能這樣說啊。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就是長生果!我跟你們說,不是我騙人,這長生果真的非常好吃。你不想吃啊,那你把這幾顆全給我好了。”
那媳婦見黃氏真伸出手想要拿過去,立刻將之護在胸前道:“俺也就是說說,不過是因為不認識嘛。既然你說好吃,那我這就嚐嚐。”
說完便剝了吃了。
眾人見她不說話,隻知道狂吃,便知黃氏並未說謊,也拿起自己碗裏的吃了起來。一個小媳婦更是一邊吃一邊喊:“天啊,這是什麽啊,怎麽可以這麽好吃!我這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有那心裏裝著孩子和家人的,隻吃了一顆,餘下的四顆悄悄地放進了兜裏,準備拿回去分享。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少了。”
“是啊,這掌櫃的也太摳了,一人就給了五顆。”
這時,黃氏又出現了,大聲說道:“少?你這樣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它的價格。我告訴你們啊,這可是十兩銀子一斤,你還嫌少,有得吃就不錯了。”
“你沒哄我吧,這要十兩銀子一斤?”
“我騙你?”黃氏最討厭別人不信她的話,“實話告訴你吧,明年我們村就要種這長生果。”
一時間,眾人便將黃氏包圍了,忙著打聽細節。更有甚者,開始打聽種子的事情。
劉老太太一直看不慣黃氏在那裏賣弄,雖然她說的的確是實情,可是,若是將秘密傳了出去,陳家村便別想再有安穩日子過了。往後的日子,家家戶戶隻怕都會被自家親戚找上門,打聽長生果的事,甚至還想拿走一些種子。
如果說黃氏之前隻能算是炫耀和要麵子的話,那麽此刻便有些過了,必須得製止才行。
想到這裏,劉老太太便咳了幾聲,她一向是以這種方式警告和提醒黃氏的。
哪知,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說話的聲音也大,因此,黃氏便沒能有效識別出劉老太太的聲音。
隻聽她繼續吹噓道:“在村子裏,我有兩個好姐們,一個是我二弟妹,喏,就是她”黃氏指了指正在吃飯的朱氏,又繼續說道:“另一個就是樊家妹子。她倆聽了我的話,去地裏翻了半天,一個翻了一斤,一個翻了三斤,都換了不少銀子呢!”
查五嬸和樊氏都不在這裏,她隻好臨時拉了一個人來充當自己的姐妹。眾人要是不信,真要問起來,想來朱氏是會幫她圓過去的。
“天啊,要是十兩銀子一斤,那三斤豈不是三十兩銀!”
“是啊,這簡直就是天下掉銀子啊!”
“那地裏還有嗎?有的話我也去翻翻。”
“你覺得還有嗎?要是有,也早就被人翻走了。”
倒是有一個年紀大約四十上下,人稱二狗媳婦的婦人問道:“要說著十裏八鄉的,姓樊的可真的不多。你說的那樊家妹子,不會是張家村那個外姓戶吧?”
二狗媳婦一家出了名的好吃懶做,聽黃氏吹噓陳家村明年要種長生果,心裏便起了一些不好的主意。又聽黃氏提到樊氏,心裏便祈禱一定要是他們村那個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