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火車票
不管在什麽年代，人販子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不管婦女如何撒潑打滑最後還是被帶走了。
婦女被帶走之後，一名男乘務員看了一眼左巍：“出示一下車票。”
完了。
懵逼了。
剛才還一副大氣凜然的樣子。
現在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這位乘客，請出示一下車票。”乘務員又問了一遍。
左巍做做樣子掏掏兜，全身上下翻找一遍，皺著眉疑惑：“我車票呢？”明知故問道。
“好好找找，是不是忘在哪了？”乘務員提醒說。
左巍一臉的困惑：“沒有啊，我就放在兜裏，咋就沒了呢，不可能啊，剛才我還在廁所掏兜的時候看到過呢。”
“會不會掉廁所裏了？”猥瑣男幫著搭話。
左巍撓撓後腦勺：“不能吧，我去找找。”
“掉廁所了還能找著？順著屎不知道掉哪個火車道上了。”猥瑣男笑道。
“那跟我去補張票吧。”乘務員轉身說道。
“我是去城裏投奔親戚的，身上所有的錢都買了車票，現在兜裏沒錢了，要不下一站讓我下車吧，我沿著鐵道走過去。”左巍寒酸的掏掏兜，兜裏隻有幾毛錢。
其他乘客看了，表示同情：“要我說就算了，看他也挺不容易的，都上了火車，肯定是有票的。”
“對啊，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是他，剛才那娃娃的命說不定就沒了。”
……
火車上的乘客你一言我一語，乘務員看了左巍一眼，全身上下的透著窮：“下回拿好車票別再丟了。”
乘務員說完轉身離開了。
左巍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會被趕下車。
左巍雙手合十，道謝車廂裏為他求情的乘客。
人販子被帶走了，左巍順勢坐了下去，那名猥瑣男就站在左巍身邊嘿嘿笑。
人家剛剛畢竟還幫過自己，雖然人長的不像是個好人。
“謝謝。”左巍對猥瑣男也道了聲謝。
猥瑣男笑的更加猥瑣了，盯著左巍笑：“沒事，都是小事。”
左巍幹咳了一聲，抱著自己的包不再去看猥瑣男。
“你這麽要緊自己的包，不會裏麵也裝了啥見不得人的東西吧。”猥瑣男突然的開口，讓車廂內的所有乘客再次將目光匯集到了一點。
“我可沒沒有，我都是很正常的東西。”左巍拉開手提包，露出裏麵的散碎物件。
在火車上坐了一路，猥瑣男站累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左巍，這讓左巍渾身不痛快，頭一次被一個猥瑣男人盯這麽久。
好不容易挨到了華茂市，左巍夾著尾巴下了車。
誰成想，猥瑣男跟著左巍下了車，明目張膽的跟在左巍身後，左巍走到哪他跟到哪。
“大哥，你跟著我幹嘛？”左巍無奈問道。
“我沒跟著你，我順路啊。”
……
左巍在華茂市轉了一個多小時，猥瑣男像個狗皮膏藥似的就跟在左巍身後。
左巍此行目的地，郊區平房，富強租住的小平房。
再見到左巍的那一刻，富強跟看見了親人似的：“兄弟你終於又來了，上回從我這進的貨銷路咋樣啊？”
“還能咋樣，好東西不愁賣，這不又來進貨了。”左巍同樣豪爽道。
“先不急，咱先去吃個飯。”富強笑起來憨憨的，一看就是老實人的那種，與跟在左巍身後的猥瑣男形成兩個反比。
“先說好了，這回我請客啊。”
“沒問題，眼瞅著年根下了，吃頓餃子去。”富強招呼道。
左巍點點頭，想起上次一同吃飯的那幾個兄弟：“把上回那幾個兄弟一塊叫上啊。”
說起上次那幾個兄弟，富強麵露難色：“他們估計沒心情吃飯了，明天他們就回去了。”
“咋回事，我聽那個倒騰磁帶的說不是挺賺錢的嘛？”左巍不解道。
“磁帶那東西都是高檔貨，一個能賺錢，也不代表著個個能賺錢，那哥倆自打幹起來到現在，就沒賺過錢，生活費還是倒貼的，都是莊稼人，都沒幾個錢，哪那麽容易。”富強說道。
左巍點點頭，表示同情：“是這個理，但是他們那些貨咋處理？”
“便宜處理了唄，連回去的路費都快沒了，還能咋辦？”
“他們不是跟著他哥出來的嘛？”左巍如果沒記錯的話，帶他們兩個人出來是個本家哥哥。
說起這個哥哥，富強冷哼一聲：“要是不出這事，我還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把人家帶出來了，現在人家沒賺到錢，連問都不問一句一句，連幫襯都不幫襯一下，哪個本家兄弟能幹出這種事，當初一口一個弟弟叫的那才叫親呢。”
“唉，隻有在最難的時候才知道誰好誰賴。”左巍跟著歎息，隨後眼珠子一轉：“兄弟，我看他們挺不容易的，我幫著他們銷售了咋樣？不過利潤對半分給我，我也不能白幹不是。”
富強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我提醒你，磁帶這種東西需要老顧客，當初他哥幹的時候和他們一樣不好賣，磁帶不比我這些小東西，買的人謹慎著呢。”
“我試試，就讓他們晚一天走，實在不行，他們的路費我包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富強看左巍隨口說兩句就把事定下來了，無奈的搖搖頭：“我帶你去找他們，跟他們說說，應該不會反對。”富強看到左巍身後跟著的猥瑣男，疑惑：“他是你朋友嗎？”
“跟了我一道了，說事順路，不用管他。”左巍說道。
兩個人去了賣磁帶的兄弟倆的出租屋，出租屋裏哥倆的行李已經打包好了，正圍著一把椅子吃晚飯，鹹菜就黃麵餅，再加一碗清水。
說要請他們去吃飯，兩人還不願意去，拿他們的小生意做要挾才肯去。
飯桌上，兩個小兄弟見了餃子跟多少年沒吃過飯似的，可著勁的往嘴裏扒拉。
對於左巍的提議，兄弟倆沒反對，反正晚一天走，回家的路費還有人報銷，他們還能白撈個路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