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義士
宗快馬說:“當初我在深山裏練劍,就下定決心改頭換麵,發誓不再愚忠,發誓要報仇雪恨,我就打了這副麵具,之後用內力把麵具吸緊,日長月久,麵具仿佛在皮膚上生了根似的,隻要一動就會讓麵部撕裂一樣的痛,無法忍受。所以,再也取不下來。”
瘋殺手無法說什麽,隻是心酸擁堵,良久他才說:“可是你還年青,你還需要找一個陪你一生的人。”
宗快馬的心裏升起一陣痛楚與悲哀:“像如今的世道,我們這樣的人,我們還有未來嗎?理想與願望對於現實來說隻不過是極奢侈的想法,奢望罷了!”
瘋殺手也長歎一口氣:“現在就隻有北望是我們的希望了,蒙古人如狼似虎,不滅大宋誓不罷休,賈似道更在背後放冷箭,北望的處境堪憂啊!”
宗快馬切齒地:“賈似道,我不殺他誓不為人,隻要這次幫北望把糧草送到潞安之後,我立即近身京城取他項上人頭!”
瘋殺手的目光中也露出了無限仇恨的殺氣:“好,把糧食保送到潞安之後我們就再返京,找賈似道老賊報仇雪恨!我幾番行刺他都未成功,他的萬蟲經雖然霸道,但我的顛峰劍也尚可力敵,隻是他身邊實在是高手甚多。不過,我們兩兄弟聯手的話,一定能將他碎屍萬段的!”
他又關心地問宗快馬的傷礙不礙事。
宗快馬便自行運氣調息了十數分鍾,兩人劈樹結板成筏,施展起輕功,那筏在急流之上,依然橫行如箭,眨眼之間便已到對岸。
…………
宗北望一行馬不停蹄,約摸四個時辰趕到了烏鎮黑山林。
他其實早已預料到黑山林定有埋伏的,隻不過那裏是必經之路,避免不了。
當糧車與人馬都有進入了黑山林的時候,一陣“嗖嗖”之聲,四下裏瞬間多出了許許多多的赤膊人,十分強壯,一看就知道是北方的蒙古人,何況那武士服上有著一匹“奔馬”標誌,那馬大有馳騁天下的雄風。
在正前方有好幾個打扮穿戴不一樣的人,臉上布滿凶狠之氣。
有兩個人宗北望認識,化成灰了也認識。
其中一個懷抱天魔劍的青年,一個則是“黑心鬼手”雲中霄,宗北望一見兩人便想起了關家血案,仇恨之火頓時熊熊燃燒,恨不能將兩人碎屍萬段。
關柔水對兩人特別的恐懼,不自主地靠緊了些宗北望,宗北望疼惜地握著她的手,雖是夏天,那手卻觸之冰冷,他安慰她:“柔水,別怕,北望哥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除了“小天魔”與雲中霄外,還有一個道士一個和尚和一個坎肩壯漢。
道士披頭散發,隻有一隻眼一隻手,那隻手細如幹柴,手指手背的骨頭上麵隻有紙一樣薄的皮覆蓋著似的,但手掌手指連同手臂卻奇長,手臂差不多有他的腿那麽長,而道士的身材瘦削偏高。
另一個和尚也很怪,光頭極大,頸極短,好像那頭是直接放在兩肩之間似的,眼睛很大,特別是兩隻眼珠,睜著像牛,鼓圓的,卻呈灰暗的顏色,毫無光芒,像蒙了一層灰一般,更像是死人,毫無生氣,甚至連轉動眨眼都不大會,而鼻子挺高,嘴巴挺大,下巴也極長,整張臉看上去真是無倫不類。
剩下的一個壯漢倒沒什麽奇怪,隻是身軀極為粗壯高大,像一個巨人,肌肉十分結實。滿臉橫肉,一臉凶相,居高臨下要吃人似的。
張有情歎了口氣:“看來蒙古人誌在必得了,除了那個還沒頭緒的門主以外,已是精英盡出了。
宗北望問:“這些人張大俠都認識嗎?”
張有情說:“那獨眼披發道人就是鐵蹄門副門主,當年傷殘鄭北風的殘僵道人,灰眼和尚叫鬼佛頭陀,也是副門主,另外一個巨人則是蒙古第一勇士紮百崛,天生神力,據說可以在一分鍾之內打死一百頭野牛,我與老柳聯手也隻能勉強與他敵平,包括小天魔與雲中霄,無一不是頂尖高手,看來今天這一關咱們確實是難過了。”
宗北望咬了咬牙:“可恨我宗北望沒有神通,眼看著邪惡猖獗,卻無法快劍恩仇,連累各位兄弟朋友。”
他看著身邊的眾人,心情十分沉重地說:“事已至此,恐怕我們已無法力換狂瀾,張柳兩位大俠、不歸、柔水,你們盡辦法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宗北望去拚了命先扛一陣!”
李不歸當場生氣:“你這是什麽話,不用說現在已經走不了,就算走得了,我們是貪生怕死之輩嗎?一忍再忍,得寸近尺,已忍無可忍了,今天就和這些狗日的拚了吧!”
宗北望橫目冷對,仗劍上前。
“貧富雙殺”,嶽飛雲,馬龍、海巨石以及無命教中人,眾丐幫弟子,殘存的士兵,個個都昂首挺胸,橫目冷對,毫無懼色!
“送他們上路!”雲中霄動了動手勢,四下的赤膊人便呐喊著,揮舞起手中的奇形怪刀發起攻擊。
宗北望等人也怒吼著衝上。
刀光劍影,鮮血飛賤。
“鐵蹄門”是由中原敗類與蒙古本土精英高手組成,俱是強中好手。
宗北望功力未曾恢複,對付一個赤膊人僅略占上風,嶽飛雲與馬龍合力也隻能對付一個,無命教的人倒可以各敵一個赤膊人占些上風,僅隻有“貧富雙殺”與海巨石在其中遊刃有餘,眾丐幫弟子與士兵都是好幾個合力才能對付一個赤膊人。
然而,交手的還隻是鐵蹄門的普通幫眾,旁邊還有幾個絕頂高手虎視眈眈,情形凶險可想而知。
當嶽飛雲與馬龍合力殺了一個赤膊人後,馬龍卻猝不及防被另一個赤膊人一刀正中頭部,應聲倒下。嶽飛雲想出手攔阻都已不及,那一刻,他隻覺胸中怒火陡然大盛,殺氣如虹,他突然覺得那赤膊人該死,也顧不了敵強己弱,挺劍直往對方咽喉而去。
沒想竟一劍刺中。
這一劍的確很快,當他隻在意念之間要剌敵人咽喉,便覺得身體內有著一股無形氣流催動身軀把手中的劍往敵人咽喉疾剌而去,那股氣不強,但卻讓他感覺內氣特別充沛。
過後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將對手一劍斃命,在愣住的刹那,一個赤膊人又一刀向他凶猛砍來,他來不及避讓,幸好柳無血在身旁,反手一劍替他擋了開去,然而旁邊有一刀砍向柳無血的時候,他卻回劍不及,被一刀正中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