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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詭異的巧合(二合一)

  君菀抱著宴盛司。

  他們都在害怕。

  這本該是一個埋下的雷。

  誰都不敢率先引爆它,所以宴盛司選擇了瞞著,他不敢提。

  而君菀,不敢問。

  誰都怕雷爆之後,滿盤皆輸。

  君菀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幸福,只有我過的那麼艱難。」

  君菀第一次抱怨世道不公,第一次傾訴自己的苦楚。

  帝王寧流千次血,不流一滴淚。

  這就是君菀一直以來的信念。

  「那時候我就安慰自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是我沒有那個福氣。」君菀看著天空,「所以第一次知道我是書中人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崩潰。」

  「原來我的命不是我的命,是作者想要我的命。」

  「我的求生掙扎,我每一次煎熬,每一次滿懷希冀的覺得我能將人生翻盤的錯誤希望,不過都是有人安排好的,虛晃一槍的假象。」

  「我從不曾真正掌控過自己的命運。」

  君菀越說,便越覺得心口舒暢。

  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尤其不擅長說自己的心裡話。

  沒有這個習慣。

  她沒有人傾訴,她一直都是坐在頂端的人,千千萬萬的人依靠著她,她卻靠無可靠。

  「但是那時候,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我真的很高興。」君菀聲音又輕又溫柔,「宴盛司,你救了我一次。」

  「那時候我就在想。」

  「太好了,我還有你。」

  「哪怕我的世界是假的世界,我也還有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正因為產生了這樣的依賴感。

  所以當她看見手稿的時候。

  難得的失控了。

  君菀的失控讓她極怒之下打包了行李。

  可那又怎麼樣?

  她最終還是離不開他。

  到最後只能自己強迫自己冷靜,她向自己妥協了。

  可正是因為這樣,宴盛司才覺得要了命一樣的難受。

  他不敢想象那一晚,君菀一個人坐在大廳里都想了什麼。

  像是撕裂傷口,又被她強行壓著癒合。

  最後只剩下一句『你想說的時候再說,我等你自己告訴我』,給他留足了喘息的空間。

  卻也在此刻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痛不欲生。

  「不是我。」宴盛司痛到只能重複這句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怎麼捨得……」

  「我捨不得的……」

  「我最愛的就是你。」

  君菀深吸了一口氣。

  一直壓在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來之後,她反倒是有種重生般的舒暢感。

  連發燒帶來的頭痛感都好多了。

  「沒關係,這件事情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她抱著宴盛司看向四周,「我們先解決現在的問題。」

  宴盛司抬起頭。

  風雨中登山讓他的體力基本已經告罄。

  又在水中拚命將君菀往上托,這會兒其實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竭。

  宴盛司冷靜下來之後,很快就發現君菀身體滾燙。

  她發燒了。

  宴盛頓時心底一沉。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宴盛司蹲下來,「我背你出去。」

  還不知道雨雲會不會回來。

  高燒狀態下人是挺不住多久的,更何況他們現在身上衣服都濕著。

  君菀也沒和宴盛司客氣。

  兩個人說開之後,那點微妙的氣氛也都沒有了。

  她趴在宴盛司的背上,後知後覺湧上來的疲憊感灼燒著她的大腦皮層,讓她整個人想暈又睡不著。

  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

  宴盛司背著她走的很快。

  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一開始不瞞著,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君菀不止一次問過他作者的事情,可他一直沒說。

  他曾有數不清的坦白機會。

  但都沒有坦白。

  而且也是他腳滑兩人才跌入水中的。

  但是現在不是停下來自責的時候,他要先找到能幫他們的人,再不濟,也要找一個能休息的地方。

  宴盛司其實已經沒有力氣了。

  可他背上還有君菀。

  他咬著牙一步步往外面走。

  山腳是一片連綿的山脈,能看見公路,卻看不見一戶住戶,絕望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

  「咔嚓」

  一聲樹枝被弄斷的聲音在此刻的死寂里特別清晰。

  宴盛司猛地轉過身,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小女孩正撐著雨傘掰著樹枝玩。

  「小朋友。」宴盛司立刻走了過去,有孩子!

  那就證明這附近有住戶。

  而且距離肯定不遠。

  「能帶叔叔去你家嗎?叔叔想要打個電話。」必須聯繫救援隊才行。

  不過錢若雪那女人肯定報警了,不知道搜查隊能不能搜到他們這邊。

  宴盛司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那小女孩的回應。

  他背上的君菀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可那小女孩卻拿著一根樹枝自顧自的揮舞,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宴盛司的話一樣。

  「小朋友?」宴盛司又叫了好幾聲。

  女孩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她微微張開嘴,眼神獃滯。

  「啊!」她沖著宴盛司叫了一聲。

  看起來並不像一個正常的孩子。

  這孩子……很眼熟。

  但是宴盛司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現在跟擔心君菀的身體,想不起來乾脆就不想了。

  這孩子不正常!

  看起來像是智力有缺陷。

  宴盛司四處看,大人應該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他在原地站了兩分鐘后,一個中年女人就慌忙的找了出來。

  「小黎小姐,你怎麼能到處亂……你們是誰?」她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小女孩身邊的人。

  宴盛司將之前跌落水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愛人現在發著高燒,我能不能和你們買點葯和一身乾燥的衣服。」

  「可以可以。」女人連連點頭,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我這邊有備著退燒藥。」

  「很近的,你們跟我來。」

  跟著她往前走了一段之後,宴盛司就看見了一棟小洋樓。

  外面圍滿了籬笆,可籬笆比正常的籬笆高出不少。

  而且也不是用木頭做的。

  都是用精鐵做的。

  一根根聳立著連成一堵巨大的牆體。

  看著不像是一個夢幻的田園小洋樓。

  宴盛司不動聲色的看了那被女人牽在手中的小女孩一眼。

  看著倒像是一座用來關押這孩子的囚牢。

  「進房間吧?」女人打開門匆忙到。

  「我給你們找乾衣服。」

  女人像是這個家的保姆,急匆匆的就從旁邊的藥箱里拿出了一整盒的退燒藥。

  「你給她喂吧。」

  宴盛司接過葯道謝,「謝謝。」

  「還有衣服也是乾淨的。」保姆遞出兩套衣服,「既然是你愛人的話,那就你自己換吧。」

  宴盛司:「……」拿著的衣服突然就變得沉重起來。

  他耳尖悄悄紅了,和蒼白的臉色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連滿身的病氣都衝散了幾分。

  宴盛司帶著君菀進了房間,君菀的衣服貼在身上,宴盛司解開她的衣扣。

  露出裡面瑩白的肌膚。

  宴盛司只覺得那一整條河流的水都沒能給他的身體降溫。

  他指尖挨到君菀身上肌膚的時候,變得滾燙起來。

  可即便是這樣,宴盛司也垂著眸,一點不錯眼的看著。

  他沒有要閉眼的打算。

  他老婆!

  他能看!

  宴盛司呼吸都重了幾分。

  扣子已經解到君菀的小腹,宴盛司的臉也變得通紅,雙眼瀲灧,水珠還順著他的濕衣服的衣領,一顆顆的墜下來,正好沒入君菀的胸口。

  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就跟著水珠。

  一眼灼熱。

  宴盛司喉結輕動,正要繼續。

  一隻手卻摁住了他的手。

  宴盛司抬起眼睛,對上了君菀睜開的眼睛。

  「我自己來。」君菀抿唇,聲音乾澀。

  宴盛司:「……」

  君菀看著自己領口大開的模樣,發燒遲鈍的腦子緩慢的轉動了起來。

  等宴盛司拿著衣服進了廁所換了一半之後。

  君菀那比平常還要遲鈍好多倍的腦迴路終於接上了。

  宴盛司剛才在幹嘛呢?

  脫她衣服呢?

  等宴盛司都光速換好了,君菀還在慢吞吞的扣著自己衣服的最後一顆扣子,手都在發抖。

  她這會兒才開始害羞。

  宴盛司還以為君菀是發燒沒力氣,立刻蹲下來幫她把扣子給弄好了。

  「你在這裡先睡一會兒,我打電話給錢老他們。」

  君菀乖乖點頭。

  她靠在床上,卻也不敢真的放心睡覺。

  人在外面,戒備心還是很重的。

  就在君菀閉著眼睛休息的時候,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君菀睜開眼睛,探進來了一顆腦袋。

  是小黎。

  君菀渾身一震。

  這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她反常的反應入了宴盛司的眼睛,宴盛司詫異的問:「怎麼了?」

  君菀壓低聲音小聲說:「這孩子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向日葵孤兒院的孩子,就是丁裊裊醫生的那個孩子的畫像,和她很像的那個。」

  「後來不是被孤兒院被靠譜的人接手之後,這孩子就消失了嗎?」

  宴盛司這才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孩子。

  在君菀拿著的那個畫像里見過。

  「這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君菀握緊手,「外面有人看著她嗎?」

  「有,喊她小黎小姐。」宴盛司點頭。

  君菀臉色一沉。

  那小黎就不是自己走出去走散了的。

  那天在孤兒院的窗戶外面,是有人沖她招手,將她給引走了?

  而且還是認識小黎的人。

  君菀頓時就想起了丁裊裊說的,孩子父親的那個家族,好像挺有錢的。

  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悄悄的把孩子接走了?在丁裊裊馬上就要找到這孩子的時候?故意?

  他們知道丁裊裊在找孩子?

  自己不養丟到孤兒院去,卻又不讓丁裊裊和孩子見面?

  這太噁心了。

  宴盛司看了君菀一眼,「你要帶這個孩子走嗎?」

  「這不是帶不帶走的事情。」君菀輕聲說:「這孩子原本是就是孤兒,那天她是失蹤,不是被人領養,沒有經過合法程序,這就和偷孩子沒有區別。」

  「我有充分的理由報警。」

  如果是誤會一場,小黎是被這些人救下來的,那她當面朝那些救了小黎的人道歉。

  但如果不是。

  君菀皺眉,丁裊裊費心費力的治療他哥哥。

  就算為了丁裊裊以後能對哥哥更加盡心,為了那個找孩子找的面黃肌瘦的母親,她也得讓小黎和丁裊裊見一面。

  「你先扶我坐起來,我不躺了。」君菀換了一身乾燥的衣服之後,人也舒服多了。

  雖然是高燒。

  但是她素來能忍病痛。

  「這裡不一定安全,也不知道養著小黎的人是怎麼回事,我們得隨時做好走的準備。」

  宴盛司雖然心疼。

  但君菀說的是對的。

  沒想到失蹤的小黎竟然會被養在這種荒涼的地方。

  小黎還趴在君菀的腿旁。

  「啊!」這孩子只能發出這樣一個音節,「姐!」

  「姐!」

  「吃!」

  「啊!」

  「玩!」

  她無意義的跳出幾個字。

  說話都很困難,和在孤兒院的時候一樣。

  君菀笑著低頭,用自己滾燙的手握住了小黎伸出來的手。

  結果這一握,君菀臉色就沉了下來。

  外套往上收,外套底下,小黎的手上,布滿了一道又一道的淤青,是被人用棍子一類的東西擊打出來的。

  君菀下意識的摸了摸那些淤青。

  小黎卻收回了手。

  她皺著眉頭將傷口對準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嘟起嘴給傷口輕輕吹氣。

  「呼。」

  這是一個無法用文字表達自己想法的孩子。

  唯一的表達方式了。

  宴盛司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想到了同樣在家裡被宴志遠欺負的肉包。

  「小黎小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那保姆女人見小黎靠在君菀身邊,立刻過來要拉扯她。

  「沒事的。」君菀摁住她的手,笑著說:「這孩子好像挺親近我的。」

  保姆皺緊了眉頭。

  「你現在能走了吧?」她見君菀清醒過來了,剛才的慌張也沒了,反倒是記起東家的囑託。

  不能讓小黎見陌生人。

  東家要是知道她讓外人進來這小洋樓,肯定要怪她的。

  「你既然好了,那要麼你們就出去等吧。」

  「或者回家。」

  保姆皺眉說:「我們小姐身體不好,是需要靜養的。」

  她突然變臉也沒讓君菀變臉色。

  「那讓我們打個電話可以嗎?」

  誰料剛才還說好的保姆這會兒突然反應了過來。

  「沒有電話!」

  「我們山裡是沒有信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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