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衛姿清招呼他在自己旁邊坐下,然後將一天24小時都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幹人等趕了出去,然後才和平地坐下來和墨談話。
“孩子?”墨一上來就開口問道。他的目光也毫不避諱地落到衛姿清身上。
“呃……那個。”衛姿清笑笑:“忘了告訴你了,幾年前回家後我就成親了。”衛姿清才記起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告訴過墨自己的身份呢。
墨聽後,表情明顯十分震驚,不過看著衛姿清祥和的樣子,他臉上也漸漸恢複了平靜,因為在看見衛姿清幸福的樣子的時候,想著自己在她身邊扮演的或許隻是一個朋友的身份吧。她成親了都不告訴自己,是沒想到過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墨覺得自己隻能苦笑:“還好吧,三個月前,你失蹤後,其實師傅來過,不過沒過多久他就走了,在收到你很安全的消息後,他就離開了。”
衛姿清點點頭,她也能猜到,師傅走,是為了去保護雲懷玉吧,畢竟他比自己危險很多,而現在,已經三個月了,也不知道雲懷玉那邊到底怎麽樣了。而還有兩個月就麵臨著臨產了,雲懷玉不在,或許,這將會成為她的遺憾。
剛開始地那個月,偶爾還能抓住幾個拚死來暗殺她的人,但是這一個月來,她過得很清靜,偶爾和長孫無淚的那些妃子打鬧打鬧也是一件趣事。
墨見到衛姿清,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下了,兩人在一起,聊著天。
“聽雨樓那邊,上回我去喝茶,聽小二說,他的老板換人了,說他年輕的老板跟著原來住在一起的那個人走了,聽小二的語氣,很奇怪,好像對兩人的身份有所質疑一樣。而對麵的飄香樓的老板也換了,新來的一個老板竟然別出心裁,也在聽雨樓對麵開了一家棺材鋪,不過這樣也導致了聽雨樓的生意呈直線下滑的狀態。”
衛姿清馬上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紅顏和別人走了,聽說刑峰不在她身邊,那麽就是尹其了?他還是做到了,至少,他帶走了紅顏。
墨說完這些信息,從懷裏摸出一封信來,遞給衛姿清:“是你的那個朋友給小姐你的,折回來我就將就帶來了。”
衛姿清接過,看見上麵娟秀的字體,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筆記,想來是紅顏給自己留下的,衛姿清馬上將信拆開看。
“其實,衛姿清,我真的很羨慕你,在你的世界中,你能自己安排自己的命運,而我,從來得不到天神的眷顧,從那年愛上他的時候,我就漸漸迷失了自己。愛上了,卻得不到,我不要這樣的結局,其實,父皇死地那天,我喝他見過一麵,是他身邊的守衛打昏我,進我帶進去的。醒來的時候,他就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看著他,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他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然而,也是他親手將我推向暗無天日的地獄,我該怎麽辦?我不可以恨他,可是我還是恨,恨的是自己生在帝王之家。我說,我不會原諒他,他也沒有要求我原諒,從小到大,我是第二次求他,第一次是母親死地時候,我求他將母親還給我,而這第二次,我求他將伊勒德還我,伊勒德,他應該是飛翔在天上的雄鷹,而不能被那些世俗的權利束縛。”
“兩次,我求過他兩次,他卻一次都沒有答應過我,然後,我相信了,這就是命,本來我都以為自己認命了,然而你卻出現了,你教會了我不可以認命,自己的路是自己選的,我那顆心有活過來了,那天,他站在我麵前說,他願意放下一切,帶我走,去個沒有人的地方,我們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什麽都不管了。”
“命運再次讓我選擇,然而,站在那兒,我卻選擇了跟他走,或許,你聽到後,會罵我傻,從我六歲認識他到今年我28歲,二十二年的時間,我試著將他放下,可還是做不到,舍不得,不甘心,其實,那二十多年的時間,我都沒有放棄過,愛不了別人,接受不了別人,或許,那就是我的命。”
“我想,上天給了我這次機會,再怎麽也讓我那顆已經死掉的心再活了過來,或許這就是奇跡,我想,聽你的,再給他一次機會,也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店子,我們賣掉了,兌換成了銀票存在錢莊,憑證和信一起給你了,最後,我想說,謝謝,小姿,謝謝。”
衛姿清往信封裏看看,果然裏麵有一張銀票,她也沒拿出來,將信折好,放回去,心中歎了口氣。
跟紅顏相比,自己的命好像真的好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哎,而紅顏跟著尹其走看來是真的,但是她介意的是紅顏她這一走,將自己扔在這兒,都無聲無息,本來還想著無聊讓她進宮陪著自己呢。
哎……衛姿清在心中歎了口氣,好像自己又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墨站在衛姿清旁邊靜靜地呆著,陪她坐了一會兒,太醫說孕婦要多走動,但是衛姿清是什麽人,以前不知道的現在看她形狀就知道了——天蓬元帥他家的親戚。所以,衛姿清對讓她運動這件事情,極其的反感,極其地不讚同,長孫無淚對於這件事,隻是會每天來打擊打擊她兩句,不過吵架這種事情,長孫無淚也是不讚成的,所以到最後誰吃虧都不一定的說。
不過衛姿清也不是沒運動,比如每天晚上的時候,她都會在小七的掩護下,偷偷跑到一顆樹上去等人,在喜歡上穆旭那小孩子後,她也幹起了那種無聊偷盜勾當,當然,你也不能怪她,因為那老胖子(衛姿清從來都沒問過他的名字,一直都是這麽叫的。)嘴巴還不是一般的饞,衛姿清見到他的時候,十次中有九次他都是拉著小穆旭去找吃的。
廚房的飯菜越來越少,經常消失,那禦廚馬上就知道有人在自己背後搞小動作,不過剛開始地時候他還會在廚房中悄悄警告一下手下的一幹人等,以為隻是誰偷吃了一點而已,還直嚷著下不為例,但是,廚房的東西卻還在減少,於是,禦廚開始審查,當然,這件事衛姿清是不知道的她知道得時候是有一次看見有人跪在長孫無淚麵前求情的時候她才知道的。
原本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丟點東西,沒什麽大不了,但是最讓禦膳房注目的是,丟地都是好東西,比如什麽人參啊,鮑魚啊,甚至有一次廚房的上到上好魚肉、牛肉,下到一根蔥,都丟了很多,廚房這才察覺不對勁。
於是一幹人等鬧到了長孫無淚麵前,木辦法,這件事情扛不住。
長孫無淚臉很黑,很難看,一副無語的模樣。自己大事要管,現在是這麽回事,臉廚房裏的這種小事都要自己管嗎?
當即,他一發火,金口一開,讓手下的侍衛嚴加審查,凡是與這件事有關的人,他一個都不放過。
衛姿清覺得很糾結,畢竟是老胖子讓這些人被懷疑,陷入危險的,她一直都在猶豫將不將這件事情告訴長孫無淚,最後看見長孫無淚是真的生氣了,而且看情況他還會遷怒別人,於是長孫無淚哆嗦著動懷裏摸出一張銀票,緩緩遞到了長孫無淚麵前。
當時長孫無淚還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不過衛姿清小小尷尬了一下,將銀票放到他麵前,死活不收回地說:“吃了你一小點東西而已,不用這麽勞師動眾吧。”
長孫無淚瞬間明白了衛姿清的意思,當時他的臉就變得更黑了,頭上要是還加上一個小小的月亮,那跟包公簡直就有的一拚了。
長孫無淚他覺得自己被赤果果的打臉了,你說別人一個使者,來到你的國家,你連飯都不給別人吃飽,還讓別人自己倒你廚房去取,這該是多丟臉的事情啊!
長孫無淚捂臉,半月不敢與之想見,不過衛姿清隻是當天晚上小小臉紅了一下,第二天照常吃,照常喝,禦膳房裏的東西照常減少,不過,這下長孫無淚下達了一個命令,就是每天傍晚的時候,宮裏的人都吃過後,嚴禁有人呆在廚房裏,他讓自己的守衛給衛姿清騰出一個地方來,她不是喜歡偷嗎?讓她偷,你們還誰都不能阻攔!
這就是待遇,衛姿清深刻的了解到了當使者的特殊待遇,現在傍晚的時候,小七會牽著她的手,大搖大擺地去廚房吃東西——那隻是外人看到的,其實她是可憐地看著那一老一小在她麵前吃東西。
那老胖子看衛姿清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神經病,好吧,誰叫她一直都覺得那孩子真的是太可愛了,你要是站在他麵前,被他拉著喊了一聲姐姐,簡直就能秒殺全場了。
衛姿清看著小穆旭流口水,她經常抱著小穆旭給他唱歌,給他講故事,你別把她看得多有母愛的模樣,她背後還有目的的——她在做胎教,她希望自己生下來的孩子跟小穆旭長得一樣就行了。
可是,顯然,她隻能失望,隨著臨盆的時間逐漸接近,她喜歡上了發呆,因為銀納米久了,衛雲國那邊的事情還沒完結,而雲懷玉,他好像也飛不過來陪自己了。
而臨產的那天,衛姿清正扶著牆散步——沒辦法,從她前世的經驗來看,多走動對順產有幫助,所以,走著走著,覺得肚子開始陣痛,這幾天,簡直就到了提心吊膽的地步,雖然孩子不是長孫無淚的(後來那些長孫無淚的妃子才知道的,不過也很少人相信。)但是作為主人,他還是找到了朝陽國最好的產婆讓她們24小時隨時待命,所以,當衛姿清覺得大概會生產的時候,那些產婆已經風似的來到了她的眼前。
接著,有人將她帶到了產房,雲懷玉是在中途來的,當時他頭上汗珠還‘撲撲’的往下掉,跑來的時候長孫無淚坐在外邊的石凳上悠閑地喝茶,見到雲懷玉他還很意外,因為沒有風聲說雲懷玉會來,而且還來得那麽及時。
兩人見麵也來不及敘舊,雲懷玉聽到裏麵的叫喊聲原本就‘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馬上就安靜了下來,靜得他都聽不見周圍的一切聲音,隻有衛姿清的痛呼聲還在從裏麵傳來。
半柱香後,有產婆從屋裏走出來,讓人燒熱水,產婆頭上的汗也在‘嗒吧嗒吧’往下掉,她也很害怕,要是這個主子出點事,搞不好她的命就會交代在這上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