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縱容
而雲懷玉也明白衛姿清能被關這麽久,這都是她忍耐的極限了想了想, 那丫頭昨晚那麽做不會是換一個方式收買他吧?雲懷玉搖搖頭,不想了,前麵帶路的小太監挺小腳步退到一邊,低聲道:“殿下,陛下在征地啊和各位大臣商議國事,奴才可不敢進去了。”
雲懷玉這才回過神來,淡淡瞥了一眼旁邊帶路的太監道:“下去吧。”
小太監彎腰退下,大殿門口站著兩個侍衛,雲懷玉問他們倆:“下朝後各位大臣都沒離開過嗎?”
“陛下說得商議出一個確切的辦法出來,所以各位大臣都還在裏麵商議呢。”左邊一個侍衛站出來說道。
雲懷玉點點頭,然後往裏走,看來父皇今兒是真的怒了。
“汪承軒不肯收兵,他給出的理由是長孫太子那頭在挑釁。這事大家怎麽看。”皇帝問出這句話,底下的人都選擇了沉默,好似這是一個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黴。
聽見腳步聲,各個大臣都轉頭望向門口,見是雲懷玉走進來,皇帝皺著眉看了他一眼。
“父皇,大家或許都沒有想出一個好方法來,兒臣提議讓各位大臣都先回去吧,這事不著急,明日再議。”雲懷玉抬眼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說道。
皇帝在上頭選擇了沉默。
雲懷玉與之對視著,過了一會兒,皇帝才冷冷地開口道:“今天大家討論了這麽久都沒討論出個結果來,想來各位大臣都有點累了,那大家都退下吧,回家將這件事情想清楚,到底這件事該怎麽辦!明天我們繼續!”
大殿下除了雲懷玉外,都跪下行禮,然後戰戰兢兢退了出去。
“父皇,怎麽發那麽大的火?”等人都走了,雲懷玉才向前兩步負手道。
“怎麽不發火?七日了,這些人都這麽敷衍朕,眼看這汪承軒心懷不軌,前日朕聞起來還有人說將軍心係國家,他要真心係國家,就不會再小姿已經回來的情況下手把握著軍權不交,他是指望著跟長孫無淚打一仗,然後國家兩敗俱傷的時候他才坐收漁翁之利吧!”皇帝一提起這件事胸中怒火燃燒著。
“父皇這是在逼各位大臣呢,他們現在也是兩難啊。”雲懷玉歎道。
“他們兩難,難什麽?難著是叛國投靠汪承軒還是陪著朕等死!”皇帝的怒火更加盛了,要是這時候大臣門都還在的話,鐵定嚇個半死,但是雲懷玉卻隻是安靜地皺眉站在大殿下,等著皇帝發泄完怒氣。
“好了。”果然,皇帝著怒火發泄完後,他恢複了一貫的冷靜:“你現在是來幹什麽?給你看的奏折都看完了?”
雲懷玉開口道:“父皇,今兒兒臣是為了小姿的事情來求父皇的。”
“小姿的事情?她的什麽事情?”皇帝端過一旁太監手上的茶杯,用茶蓋隔開那水上漂浮著的花,這花茶是陽神的,衛姿清曾經說過她喜歡,然後吩咐宮女將未開苞的各種花都收集起來,烘幹後保存的,批改奏折的時候他都喜歡泡上一杯。
“她讓我來問父皇什麽時候能放了她。”雲懷玉開口道。
“她還真會挑事,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朕煩著呢,不用理她。”皇帝撫額道。
“但兒臣答應她讓她離開了。”雲懷玉慢慢道。
“什麽?答應了?你知道她那脾氣,放她出來她又會鬧事。”皇帝有點生氣地說道。
“就是知道她的脾氣,所以才答應讓她走的,她出宮的方法有千萬種,在宮裏呆得這大半月差不多就是他的極限了,所以與其讓她偷偷走,還不如幹幹脆脆地派人跟著她,保護她的安全,至少心裏還有個底。”雲懷玉解釋道。
皇帝聽了也是歎了口氣:“你總是這麽縱容她,當初還想著你能管管她呢,結果現在你什麽都跟著她走,越順著她她是越不知道收斂,越得寸進尺,就像你們失蹤那樣,再來一次,國都給你們敗完了!”
“兒臣知道錯了,她不會再這麽不顧大局了。”雲懷玉替衛姿清解釋,不過隨後他有笑了笑,對皇帝說道:“父皇也是口是心非,您還不是舍不得看她不開心,要是兒臣真管著她,不準她這樣不準她那樣的,父皇還不心疼死啊。”
皇帝聽後,瞪大眼睛,不知該怎麽反駁,最後隻得無奈的望著眼前人說道:“你啊,當年就是發現你這個人在某些方麵特別死心眼,所以,朕才會選中你,不料,現在卻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不知道兒臣在父皇心中哪一點比較死心眼啊?”雲懷玉好奇道。
“癡情。當年朕也是一眼就看上小姿她母後,一個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都一直死心守著你的女人,朕當是就發誓,一定要給她最好的,但是現在才知道,那個誓言要實現,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皇帝回想起自己當初的時候,忍不住感歎道:“這時候說自己以前的事情怎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呢,哎,心中沒光明的人,愛上了,就死抓著那一絲火苗不放,朕當初就是看你跟朕很像,才選中你的。”
“那還真是兒臣的福氣。”雲懷玉笑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小姿回來了她母後也沒那麽操心了,你帶回來的那個男人不肯做太監,你準備拿他怎麽辦,除宦官外,男人是不能進後宮的,這是規矩,這規矩關係到皇家的尊嚴,你要怎麽處理要想清楚啊。”皇帝說了他兩句後開始轉移話題。
“那個人我想留給小姿,她這次肯定想的是前往朝陽國,所以,多一個圓滑的人在她身邊我也比較放心。”雲懷玉對這個男人早有打算,所以皇帝這麽一問,他就說了出來。
“放一個男人在小姿身邊,你還真放心?”皇帝聽後笑道:“你可比朕大方。”
這話帶著點特別的意味讓雲懷玉身子一僵,他還真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皇帝見雲懷玉吃癟的模樣,心中一樂,道:“好了,也不說你們的事情了,反正現在她是你妻子,我的要求也不高,今後她雖然名義上是女皇,但是所有的事情全靠你在後麵幫她,說實話,很多挑撥離間的人還在朕耳邊說過,要是朕去了,所有的權利都留給了你,到時候你想篡位,朕還真無法從土地裏爬起來找你算賬。”
這誅心的話說出來,為臣者都會心驚,怕帝王多想,而雲懷玉卻步解釋,隻是淡淡道:“父皇多慮了。”
皇帝心中這種念頭也不是沒想過,有時候對自己的大膽卻是莫名的害怕,但是心中卻是相信這個人,他很安心地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他,即便是篡位,他也不後悔,人死了還在乎那麽多幹什麽!他坦然,自己的一生都被困在皇宮這個牢籠中,當年自己也不是想要這個位置,隻是,那些他的親兄弟啊,在他背後逼著他走上這條路。
他心中有憾的就是這一輩子都沒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有時候想著自己年輕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想著自己曾經那些誓言,想著自己那些遊馳天下的夢想,都被囚禁在這高牆深宮裏,而自己的女兒才是自己最羨慕的那個人啊,所以他一直都縱容著她,一邊怒著,一邊羨慕著。
“好了,你要真不怕小姿那孩子移情別戀,你就讓她去,你現在也別想著要跟著她一起去,朕手上的東西你都接收地差不多了,天下稍微安定下來後,朕就將這一切都交給你們,朕是真的不想呆在這兒了啊。”皇帝歎了口氣,抬頭望著殿外遼闊的天空,從雲懷玉擺擺手,雲懷玉行禮後悄然退下去。
而雲懷玉帶著這個消息回到寢宮的時候,衛姿清還披頭散發地坐在椅子上翻著雲懷玉的奏折,她是越看越生氣,這些大臣,對汪承軒不交兵權的事情都是選擇避開的姿態,老是用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敷衍了事,她惱火地將奏折往外扔,正好扔到剛走進來的雲懷玉腳下。
“又怎麽了,公主殿下,又發什麽脾氣。”雲懷玉彎腰將奏折撿起來,瞥見早餐還在床邊放著沒動,還以為她鬧脾氣呢。
“這些該死的吃幹飯的家夥們,貪生怕死,讓父皇將他們都砍了,看著就來氣!”衛姿清哼哼道。
雲懷玉這才發現她原來是在看奏折啊。她不是從來都最討厭這些東西的嗎。
“你啊,也別管這些了,父皇會處理的,還有,父皇答應放了你,不過做事前先想一想母後,她還在生你的氣呢。”雲懷玉走過去將奏折扔到那堆看過地奏折裏,伸手見她拉起來。
“真的?”衛姿清連忙站起來讓位置,目光閃閃地看著雲懷玉,一副激動的模樣。看的雲懷玉心裏開始後悔:“你怎麽老是喜歡往外跑呢,我是你夫君啊,這兒就是你的家啊,真是的,都不知道怎麽說你的好,女人結婚後不就是生孩子,然後相夫教子嗎,你還對這些一點概念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