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怎麽才能抗旨退婚
隔日，衛姿清醒來，抱著自己頭疼的腦袋坐起來抱怨，小七馬上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端到她麵前，衛姿清伸手接過，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到了使館，正誰在使館的床上。
“我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啊？”衛姿清連忙問道。
她的記憶隻停留在和紅顏喝酒哪兒，後麵的事情，記不清楚了。
“就在您醉酒後。”小七無奈道。“您醉酒後睡著了，青黎國的皇帝陛下就出現了，聽說是哪個叫什麽噶奇蘭的人，被打傷後，驚動了皇帝，結果，皇帝陛下就出現了。”
“皇帝出現了？他長什麽樣？多高？帥不帥？年齡大不大？”衛姿清三兩口將抓住八卦的一角，連忙拉著小七問道。
“……主子，這個不是重點好不好啊。”小七無語道，她總是跟不上這個主子的奇怪善變的思維。
“那你認為的重點是什麽啊？”衛姿清不滿道。
“重點是，你的難看的睡相被皇帝看見了！”小七假笑兩聲，說道。
“……，好冷的笑話。”衛姿清翻著白眼拂了拂手上的雞皮疙瘩，道。
“好吧，主子。”小七手一攤，切入正題：“話說，我在外麵聽見皇帝和紅顏公主吵架了。”
“吵架？跟皇帝吵架？這個就是重點？他們一家子吵架關我什麽事情啊？難道我醉了的時候，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比如，我跟紅顏一起罵皇上了？還是，我動手了？或者其他？我記得小時候被父皇騙著喝下酒後，他們第二天說我發了瘋似的唱歌了？難道我這回也唱歌將兩人雷倒了？”
衛姿清一秒鍾腦子就轉悠了很多圈，想到了很多個版本，劈劈啪啪地就說了出來。
小七在一邊黑了臉。
“主子，小七的意思是，紅顏公主和皇帝之間，有秘密，就是主子你平時說的那個詞，叫‘八卦’的。”
“八卦？”衛姿清失望道：“話說，小七，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八卦了，沒有點有懸念的東西，叫不上八卦吧。”
“……好吧。”小七低下頭認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八卦了，正題就是，紅顏公主走後，皇帝就派人來送小姐回到了使館。”
衛姿清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腦子再轉了一圈，抬頭望著帷帳頂，心中想著：“皇帝和紅顏之間，有什麽秘密啊。隨後又想想，兩個人之間除了兄妹的關係之外，就隻剩下情侶了，難道紅顏和皇帝在搞亂?倫？開什麽玩笑！”
衛姿清用力拍拍自己的腦袋，罵道：“以為這是21世紀啊，真是什麽都想得出來！”於是，這個念頭就被衛姿清排除到了外邊。
即便是21世紀的中國，能接受亂？倫的人，都少得可憐啊，何況倒退一千年的封建社會，這樣的想法是不能有的。
隔日，皇帝終於派人接見了衛姿清，但是，衛姿清麵對青黎國的皇帝的時候，想的是，一如既往，這個男人看起來很邪魅，他的嘴角，一直都有一種笑，而從頭到尾，他望見衛姿清的時候，臉上都帶著那樣的笑容。
有兩種人衛姿清是看不懂的，一種就是想青黎國皇帝這樣，老是笑，他的笑容裏，包括 自己所有的情緒，一直都是這個表情，衛姿清就是在是很難讀懂他的情緒。而另一種是一字一頓冷冰冰的存在，如同軒轅策，或許是常年在白塔聖殿住得原因，他一直都是一張死人臉，不會笑，像一個瓷娃娃似的。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男人，是很吸引人的，無論在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一個風流，懂情趣，一個冰冷高貴，這樣的人，都是每個女人心中的幻想情人人選，更何況，這些人的基因真好啊，怎麽皇室的人都那麽帥呢？
衛姿清感歎中，想來也是，每一任的皇帝下選妃的時候，都是挑選最美的，基因傳下來，後代子孫，不美不帥也難啊。
而仿佛因為那次的醉酒，衛姿清覺得自己跟紅顏的關係也是更近了一步，軒轅策還在閉關的這幾日，她有事沒事就出宮往紅顏的府邸跑，這幾次，紅顏府上守門的侍衛見到她都選擇了無事。
想來剛還攔一攔，問一問衛姿清的身份，後來這些俗套，就直接麵了，大家好像也知道衛姿清的身份，看衛姿清的眼裏多了些好奇。
“紅顏姐，這幾日我看見你心情好了很多啊？”衛姿清在一旁坐著喝茶，而紅顏麵前的卻是牛奶，原因就是，衛姿清喝不慣這個世界的牛奶，何況在前世的時候，衛姿清都是不喝純牛奶的。
“是嗎？”紅顏淡笑道，她手上拿著針，而她的麵前擺放的是一幅未繡完的畫。這些畫不像前世的十字繡，那玩意至少還有格子和參照物，而紅顏麵前的畫，其實算不上是畫，隻是一塊絲巾而已。
紅顏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她抬眼望著衛姿清，柔和地笑了笑，說道：“其實，那日，和你喝了酒後，我就看開了很多，我明白了，有時候，事情不能強求的情況下，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讓自己有遺憾，然而，我做到了，至少，我現在覺得自己那麽努力了，還是不能改變很多，那麽，我是不是可以選擇死心地放手。”
衛姿清有點呆澀地看著紅顏說完話，然後一臉崇拜地道：“這麽富有哲學性的話都能說出來，真不愧是紅顏姐啊。”
紅顏被衛姿清誇張的表情逗樂了，她忍不住笑笑，道：“你啊，真可愛，年紀小就是好，什麽都不用想那麽多。”
衛姿清臉上誇張的表情不見了，她笑了笑，聳聳肩，攤手對紅顏說道：“別那麽一副老成的模樣，還能玩的時候，就大膽地去玩，或許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其實紅顏姐，我表麵看起來那麽小，卻有一顆三十歲的心。”
紅顏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笑笑，明顯不相信她的話。
“就知道你不相信。”衛姿清聳聳肩，說道。
紅顏見衛姿清一副認真地模樣，正想說些什麽，這時候，卻又守衛來報：“祝母，門外有人求見。”
“什麽人？”紅顏改口問道。
“是宰相家的兒子齊勝賢。”那侍衛回答。
“齊勝賢？”
“齊勝賢！”兩聲同時響起，紅顏的聲音裏表達的是疑惑，而衛姿清的聲音裏，表達的是驚訝。
紅顏看了衛姿清一眼，有點奇怪她的反應這麽大：“他來幹什麽？不會是為他的未婚妻打抱不平吧？”紅顏收回目光，慢悠悠道。
“未婚妻？什麽未婚妻？”衛姿清有點懵了，不知道紅顏在說些什麽。
“你不知道？就那天被我打的那個女人啊，噶老將軍的女兒，噶奇蘭。”紅顏疑惑道，看來對衛姿清的不知情，她還很意外啊。
“不會吧，我怎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別誤會，我隻是想問問，當初我喝他認識的時候，不知道他有個未婚妻，現在隻是意外而已。”衛姿清見紅顏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連忙和齊勝賢撇清關係，道。
麵對衛姿清緊張的解釋，紅顏隻是“喔”了一聲，算是回答，接著，聽她繼續道：“半年前皇帝陛下下的旨，給兩人賜婚。”
“喔。”衛姿清點頭明白地道：“敢情我第一次認識齊勝賢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婚約在手了啊。”
“看來你跟我們青黎國的第一勇士還有點小曖昧呢。”紅顏笑道。
“開什麽玩笑。”衛姿清覺得自己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
“讓他進來唄。”紅顏對自己手下的侍衛說道。
衛姿清看見侍衛退下去後，趕緊繼續八卦道：“話說，紅顏姐，你跟皇帝是什麽關係？”
紅顏手上的動作一頓，她抬眼看著衛姿清好奇的臉，她終於還是笑笑，淡淡道：“還能有什麽關係，他是我哥嘛。”
“喔。”衛姿清明了：“我就說嘛，不過，紅顏姐，你哥對你可真好，你都不是公主了，他還給了你作為公主的所有的權利。”
紅顏聽後，心中也是不以為然，她想，他對她好，隻不過是因為愧疚吧。
衛姿清見紅顏語言而直，胃口被吊在半空中，總覺得有什麽貓膩，這種想法像是一隻貓，蹲在她心上，伸出它弱弱的爪子，一下一下撓著她的心，讓人難受。
這時候，齊勝賢卻已經走到了麵前。
他進來第一眼就看見坐在一邊的衛姿清，這幾日回來被逼婚，後來聽說噶奇蘭被打，婚事拖到她傷好以後，在家被他老爹關了很久，今日終於逃了出來，他的第一反應是找衛姿清，但是衛姿清一直都住在宮中，他妹那麽大地本事大搖大擺進宮，不過，後來聽說衛姿清經常來紅顏公主的府邸，進門，果然就看見衛姿清坐在旁邊。
齊勝賢對公主，還是抱有很大的敬意，他進來先是行了個禮，然後站到旁邊，說道：“公主殿下，今日冒昧打擾，我是來找誠熙殿下的。”
“啊？”衛姿清望著他，手指著自己，道：“找我？”
衛姿清見齊勝賢點點頭，這才問道：“找我做什麽？有什麽事情嗎？”
“是有事情，想求殿下幫忙。”齊勝賢認真地看著衛姿清，用眼神告訴她，這件事很嚴重。
紅顏看見兩人使眼色，她才道：“要是事情不想我知道，你們就去花園走走吧，我也不想動，要不然我離開也可以。”
“不用了，不敢勞煩公主殿下。”齊勝賢連忙抱手說道。
衛姿清站起來，衝紅顏笑笑：“那我就和他先走了，
紅顏頭也不抬，繼續奮鬥她手上的刺繡。
等兩人到了無人的花園裏，衛姿清站立，問他：“怎麽了，勇士，就要結婚了，看你樣子怎麽像是要被槍殺似的啊？”
“槍殺？還真讓你說對了，我模樣就是快死了的模樣。”齊勝賢歎氣道。
“怎麽了？說來聽聽。”衛姿清找了小棵樹坐下，讓頭上那稀稀拉拉的樹葉擋住陽光，拍拍手下的地麵，示意他坐到旁邊去。
齊勝賢坐下後，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沒開口說話。衛姿清心中焦急，卻見齊勝賢那麽婆婆媽媽的，她煩了，罵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怎麽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真懷疑你青黎國第一勇士的封號是哪兒來的，買的吧？”
齊勝賢被衛姿清這麽一搶白打擊，‘我’了很久，壓下心中的火氣，‘哼’了一聲，扭頭不看衛姿清。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會死性不改的，三句話離不開打擊別人。
“快說啊。”等再次聽到衛姿清的催促，他才道：“這件事我看你也不會有什麽好方法，說給你聽你也幫不了我。”說完，齊勝賢再歎了口氣。
衛姿清刷的一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把她拉出來曬太陽卻婆婆媽媽不切入正題的男人，忍無可忍道：“你丫的說還是不說，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懶得陪你唧唧歪歪的。”
“哎，我說你一個女人怎麽那麽沒有耐心啊？才說了兩句話，就嚷著要走。”齊勝賢喊住了她，知道她一向都沒什麽耐心，隻得道：“我就說了吧，哎……其實啊，就是這幾日被關在家裏，被逼結婚，我來找你，就是想問一下，你有沒有什麽好方法能讓我退婚啊？”
“退婚？”衛姿清來了興趣，蹲了下來，近距離地看著他，眼裏滿是好奇。“有內幕，我喜歡，說說，說好了，我就幫你出主意，說不好，你回去當個有責任的男人，娶了那美嬌娘吧。”
齊勝賢見衛姿清的模樣，再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有沒有錯，現在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連一個訴說的對象都找不到。
齊勝賢歎了口氣，說道：“其實，當初我和噶奇蘭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但是，我真的不喜歡她，隻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然而，我卻不知道她回喜歡上我，她跟我告白了，然後，我拒絕了她，但是，沒想到的是她為了能嫁給我，求皇上下旨賜婚。
這命令，我也無法違抗，何況，我們家與噶家是世交，我老爹也很滿意這次的婚事，說不通，周圍的人接到聖旨後，都是在我麵前恭喜我，然而，我卻無法告訴他們，我不想娶噶奇蘭，不想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或許你回覺得我很傻，去你們中原後，我看到你們中原的人，根本不稀罕愛情這個東西。
然而，我卻想的是娶一個我愛的女人，然後成家。我不要這種婚姻，所以，我跑了，去了中原，我老爹的家鄉就在中原，所以看，我長得一直都不像青黎國的人這樣強壯的身體，我知道那是抗旨，但是我還是這麽做了，留給家裏一個爛攤子，家裏找到我的人，帶來的消息是讓我回家成婚，要不然，抗旨不尊是滅族的罪名，那時候，我得到了軒轅策出使穆輝國的消息。
他幫了我，說我先到了穆輝國，給外麵的理由是我有事纏身。不能回家成婚，於是，這個理由，將婚事拖延了下來。這次回來，真的就不能逃了，她要嫁我，為了家族，我也必須得遵從聖旨，成親，我想，我和她認識了那麽久，成親隻是變換一種方式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然而，幾日前，我聽說她被打了，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後，我才察覺，她這種人，真的不適合我，成親，我們兩個都不會幸福的。”
衛姿清安靜地聽著，聽齊勝賢將他的故事說完，見他臉上的傷感，衛姿清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糟糕吧，你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應該感情很好地啊。”
“什麽叫我們在一起生活啊，我跟她哥哥是朋友，然後我們才認識的，就是那天來接你，讓我快點回姚望城的那個肌肉男，嘎魯，他就是噶奇蘭的哥哥。”
“啊？喔。那你們是朋友咯。”
“是啊，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齊勝賢說道。
“這事……哎。”衛姿清感歎道：“這事有皇帝的旨意在裏麵啊，我又不是你們皇帝，我有什麽辦法啊。”
“……就知道你沒有辦法。”齊勝賢歎了口氣，失望道。“不過還好拉，至少有人聽我說這些事情了，你知道一個人反對，身邊的人都祝福你，逼你的感覺嗎，那種感覺，比找人殺我還難。他們知道我的弱點，用聖旨來壓我，要是他們派人追我，那麽，真個青黎國，除了我父親，沒人能抓得住我。”
“那麽囂張啊。”衛姿清笑道。
“那是當然，你也不想想我第一勇士的稱號是怎麽來的，全國都沒有打得過我的人，就連嘎魯都輸在了我的手上。”齊勝賢驕傲道。不過他的武功大多都是被逼出來的，誰叫他的老爹一心希望他家出一個將軍呢。
“有是一個枷鎖，套住了你我的夢想。”衛姿清感歎一聲，好像她身邊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那些責任，就是一道道環環相扣的枷鎖，敬愛那個人困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