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喜歡我？
周克連忙扶住了他，滿臉無語。
“你……你……你欺人太甚！”廖華抬起一隻手，指著楚天堯，渾身直哆嗦。
那一番話，比紮他一刀子還難受！
“是你太脆弱。”楚天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你！”廖華胸膛又是一鼓。
“好了，別說了。”徐素衣這才阻止了楚天堯。
“好，不說了，他這麽小氣，再說該氣死了。”楚天堯點頭，笑道：“雖然這樣的廢人命不值錢，但要死在徐小姐這裏，倒是髒了地。”
“噗呲！”
被周克扶著的廖華，受不了刺激，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好了！”徐素衣實在沒法，白了楚天堯一眼，芊芊玉手拿起了染血的曲譜，搖著頭道：“曲譜是沒了，都散了吧。”
“沒事，我寫過一個，他這個太差了。”楚天堯一甩手，直接把之前的曲譜丟進了垃圾桶裏。
攤開紙，拿起筆，龍蛇飛舞，須臾便成，交給了周克：“老先生，你來彈吧。”
“這……”周克看了一眼，原本想要拒絕，緊接著卻是目光突變。
“這是古琴文字譜！”
“什麽！”徐素衣亦是一驚，迅速來觀。
躺在地上吐血的廖華都是一陣手忙腳亂，爬起來觀看。
三雙眼睛，同時瞪得遠遠地。
“真的是古琴文字譜。”徐素衣吃驚不已。
古琴譜最開始便是以文字記載，但這種方式過於繁複，現存的文字譜也隻剩下了一部而已。
唐代曹柔將其簡化成為減字譜，從此之後眾人便開始使用減字譜，對於文字譜大多數人隻聞其名，未見其容。
似乎，隻在傳說之中。
廖華心猛地一抽，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旋即，一股慚愧和羞恥襲上心頭。
被自己嘲笑為下裏巴人的家夥，竟然能寫出這種——自己看都看不懂的譜子！
“小先生是真人不露相，倒是我們班門弄斧了！”周克歎了一口氣，竟後退一步，拱手而為禮，道：“請恕老朽無能，認不全此譜，無法彈奏。”
作為曲藝大家，讓他說出這番話來，可見這譜子給了他多大的壓力。
“您不會？”楚天堯笑了，拿著曲譜丟在廖華麵前：“陽春白雪，你應當會吧？”
“我……”廖華氣的渾身一哆嗦，咬著牙嘴倔道：“我確實不會，但這種文字譜的寫法早已失傳，誰知道你是不是瞎寫的。”
“既然你自己寫的，那你自己探吧。”
“你誣蔑我亂寫？”楚天堯搖頭而笑，道：“如果我能彈奏出來，且更勝你的曲子，你給我磕頭道歉，再滾出這個院子，如何？”
廖華緊捏著拳頭，內心咆哮。
“不敢？”
“依你所言！”廖華吼道。
楚天堯將琴譜放下，做到古琴麵前，輕紮起袖子，衝著徐素衣一擺手。
“徐小姐，請了。”
此刻，他殺伐和凶煞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公子翩若風。
徐素衣點頭，一笑傾城：“楚先生不要出糗的好。”
“必然比白雪哥彈奏的好。”
這時候，楚天堯還不忘了刺激廖華。
美人行至中庭，琴聲方起，起初低落而不可聞，似縹緲在雲，音調徐徐在耳。
輕緩到了極點，幾乎無聲，但若細細撲捉，又在腦海當中。
江水平靜，無風無波。
廖華方要諷刺，庭中的美人身軀緩緩而動，如蝶之脫繭，輕緩到了極點。
白色的紗衣，帶起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似動而非動，顫顫的美麗軀體，顛倒蒼生。
鏗！
倏然，那音入耳，進入了正常境界，如江水排波，於晴空之下回旋。
美人隨音而動，翩若驚鴻，舞姿琴聲，流暢無比。
這一江之聲不斷高昂，似平地起大風，似晴空來烏雲，大浪於江麵之上頓起。
波濤洶湧，一浪還複一浪來。
美人眸子一睜，眼中有驚喜之色，嬌美的軀體隨琴聲而動，速度愈發的快了，舞姿淋漓，曼妙顫抖，寒顫淋漓。
倏然，高漲的潮水退去，江水複歸於平靜，似乎之前的浪潮，都是幻象。
在驚濤的襯托之下，寧靜變得更加的寧靜。
“說的不錯，就是這種感覺！”
周克讚歎。
琴聲落下，輕輕舞動的身姿，也為之一停。
美人站直了身子，凝著眸子看著楚天堯。
當中，光彩散發。
一個神奇的男人。
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呢？
她輕歎了一口氣，毫不遮掩道：“楚先生皓月之琴！”
還有半句話未說——廖華為螢火！
另外一邊，廖華臉色漲成了豬肝。
楚天堯直接走了過來，道：“磕頭道歉。”
“得饒人處且饒人，日後好相見。”廖華咬著牙道。
“之前你惡言相向的時候，可沒有這等覺悟。”楚天堯搖頭，眼神變得冷漠。
隨即，他伸出了一隻手，直接壓在了他的頭上，逼著他跪了下去。
砰！
“啊！”
廖華疼的大叫，腦袋都差點撞碎。
周克無言，頗為尷尬，同時看著楚天堯的目光複雜無比。
撫琴時如書生公子，發怒時又似一尊凶虎惡神，真是難以揣測。
最終，廖華智能通屈服，屈辱的從這裏滾了出去。
離去之前，周克誠心邀請，讓楚天堯去金陵大學做客。
“有空再說。”
周克離去之後，徐素衣懷著幾分疑惑，來到了楚天堯的麵前：“我很好奇，楚先生文武皆突通，到底師從何人。”
“我也不知。”楚天堯搖頭，很認真的樣子。
徐素衣白了他一眼，道：“不願說便算了，今天飯也吃了，風頭也出了，楚先生是不是該回去了？”
“還差一件事。”
“何事？”
“睡覺啊。”楚天堯一臉認真，道：“徐小姐，你忘了我昨天說的話嗎？今天我還住你這。”
徐素衣深吸了一口氣，香風一吐：“楚先生，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介意的。”楚天堯笑道。
“隻是不介意麽？”狹長的美目，釋放出一些暴走的訊息。
楚天堯立即明白過來，改口道：“這是我的榮幸。”
“你的榮幸？”
徐素衣抱著胳膊，走到了他的麵前。
那極其高挑的身子，在舞蹈鞋的配合下，幾乎要跟楚天堯持平了。
眯著一雙美麗的眼睛，徐素衣突然笑了：“楚先生，你不會是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