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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也是，萬一他業務繁忙，況且他們這樣的人，身邊肯定不缺美女的吧。”雅兒很是沮喪，又掩飾笑講，“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神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神經病。真的快要瘋了。”


  “你還好吧，好像談戀愛的人都是這樣的吧。”小雪人稍作停頓，心裏的想法是，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能不能體會到戀愛的滋味，隱隱覺得似乎體會不到了。趕緊拿蛋糕做掩飾，“一起吃蛋糕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麽多。”一邊小心翼翼打開蛋糕紙殼外包裝，是一個立體三角形的榴蓮千層，淡淡的黃色，味道聞起來怪怪的，但並不覺得臭。


  “你自己吃，我不吃。”雅兒瞟了一眼蛋糕，飛快轉移視線。


  “吃嘛，之前好像聽你說，很喜歡吃榴蓮的。”小雪人拿起小叉子，將榴蓮千層切成兩半，自己吃小的那一半，大的那一半給雅兒。


  雅兒將桌上的蛋糕，推回至小雪人麵前，說：“我不想吃，心情不好，沒心情吃。”


  “那……你等下吃。”小雪人直接用手抓起那小塊蛋糕，一口塞進嘴裏，香甜柔軟，非常美味。這是她第一次吃榴蓮蛋糕，但並沒覺得多新奇多驚喜，隻當吃一種好吃的美食。現在愈發覺得，不管吃什麽，好像都沒有從前那種眼前一亮的期待和驚喜了，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一副滿足的表情，“真的好好吃，你試試看嘛。”其實雅兒不吃，她的確感到失落得很。


  雅兒看她把蛋糕吃下，說：“你喜歡吃，就把這一塊也吃掉。我不想吃。”


  “吃嘛，不都說吃甜品治愈嘛，你不正心情不好嗎？”小雪人又將蛋糕推到雅兒麵前，不能接受自己一個人吃獨食。


  雅兒依然是堅決不吃的態度，說：“你就吃嘛，一塊蛋糕還推來推去的。我平常也經常吃這種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小文子。”一副嚴肅的表情，怨而不嗔地說，“非要我說出來，真是……我不吃肯定有我的原因，如果我要吃也不會跟你客氣，我不想吃，你非要我吃，我也不會吃的。我本來就心情不好，你就不要煩我了，讓我安靜一下……”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將臉埋在了胳膊裏。


  “好吧，那我吃了。”小雪人不敢再說別的，怯怯說了一句，“要不等明天發工資，我請你吃大餐，你想吃什麽隨便點。”她覺得自己至少可以拿一半的工資去大吃一頓，因為是請雅兒吃，她願意出這麽多錢。


  “沒心情，現在我吃什麽都不香。”雅兒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身體軟趴趴地歪在格子間裏。


  正在這時，林主管來到機房，走到雅兒身邊，說：“跟我去辦公室一下。”


  雅兒抬起頭，一邊起身一邊問：“什麽事？”一臉茫然。


  “工作上的事情，走吧，趕緊的。”林主管催促，雅兒隻好跟隨而去。


  小雪人尋思著雅兒被叫到辦公室去，到底是什麽事情呢？難道真的如雅兒推測的那樣，小文子也喜歡水精靈？然後出於算計，跟公司領導打了雅兒的小報告……不至於吧，公司不是還鼓勵員工和聽友談戀愛的嗎？談戀愛電話才多，電話粥時間才長，公司效益才更好啊。況且，小文子不是那樣的人吧。她納悶又好奇，真想立刻去辦公室外偷聽一下，一邊腦補老板和雅兒的對話，一邊打量著半塊蛋糕，看了又看，才咬下一口。齒感柔軟，舌感甜蜜，身心愉悅，她完全被這塊榴蓮蛋糕征服了。以非常慢的，慢到好像不舍得把蛋糕吃完的速度，將半塊蛋糕吃光，卻還不見雅兒回來。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期間她還接了半個小時電話。不由著急起來，雅兒遇到麻煩了？還是……被公司炒魷魚了？她覺得雅兒說不定真的因為工作不上心，而被公司炒了，可這種猜測不成立的原因是，這幾天雅兒的業績其實還不錯，應該就是水精靈衝的業績吧。


  直到看見雅兒又出現在機房，她緊張忐忑地心，才稍微放鬆，關切詢問：“怎麽了？什麽事？”


  雅兒臉色很難看地說：“倒黴，這種事情都被我碰到了。難道這能怪我嗎？”甚是委屈地歪在椅子裏。


  小雪人詫異地聽雅兒把事情經過捋了一遍，原來給雅兒打電話的，那個小男孩的父母找麻煩來了，要求公司退還全部話費。公司協商的意思是，退全部不可能，隻能退一半，孩子父母說那就隻能走法律程序了，法庭見。公司說為了一萬塊話費打官司實在劃不來，勸家長三思。哪知家長蠻橫起來，說公司侵害未成年人心靈健康，傳播有害思想毒害大眾，要求公司賠償十萬塊……公司說那就法庭見，對誰都公平公正。那孩子家長毫不退讓，意思是：一定會起訴公司，目的就一個，要公司關門大吉。公司這邊也毫不怕事的樣子，意思是：隨便你告，即便是立案到開庭，也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區區一萬塊，看誰耗得起誰。於是，老板把雅兒叫到辦公室去，詢問一些情況，諸如和小男孩都聊了什麽，是否有擦邊球……雅兒感到受了奇恥大辱般，當時就火冒三丈，說自己沒那麽無恥。


  “你說我是不是倒黴，鬱悶。算了，沒意思，不做了。明天我不會來上班了。早知道有這種事，我就不該出來上班。”雅兒又悔恨又沮喪，平常的笑臉完全不見。


  小雪人勸阻道：“可是明天發工資，過了明天再說吧。血汗錢啊！憑什麽不要！白白讓公司占便宜？”


  “那幾個錢，我不稀罕。再說了，和小男孩聊的時長都不作數，哪還有什麽工資發。越想越氣，這種公司呆著沒一點意思，連員工的利益都保證不了。公司技術部不是有監聽嗎，不是說會看情況切斷電話的嗎，怎麽就沒有切呢。反正我是白費力氣聊那麽久……氣死我了！”雅兒表情憤懣，卻又無可奈何。


  “是，公司有責任，父母也有責任，唉……這不怪你。你也別衝動，連工資都不要啊，萬一有幾百塊工資也是好，被扣的錢就當沒接他的電話好了。有了這次的經驗，以後就不會再犯了。”


  “可是，萬一真打官司，要我出庭怎麽辦？以後我都沒臉做人。”


  “公司應該會想辦法的吧，一萬塊還不至於要鬧到上法庭吧。”小雪人覺得一萬塊對有錢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吧。


  “你說的也是，為了一萬塊話費扯皮，也是搞笑。”雅兒似乎鬆了口氣，但還是猶豫，“但我真的不想上班了，做起來沒勁。”


  小雪人趁熱打鐵，說：“可，以後水精靈打電話來找你怎麽辦？你至少要跟他說以一聲再見吧，你要是突然消失，對他來講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