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節

  太宰府內文賢拿著兩份傳書,整個人都有些被震驚到了,東疆事變,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朝廷不可能大規模抽調宛郡的兵馬回來,能動的就是其餘各郡能抽調的二十萬兵馬,同時也對餘元長的傳書,相隔數千裏,居然宛郡有人在這個時候預料到了東疆的變故,“小六。”


  文賢的貼身管家文六,外人稱呼六爺,別看他在府裏老爺太太少爺小姐麵前卑微的樣子,在外麵,很多朝廷大員都以和他有點交往而驕傲,京城裏六爺可不是白叫的,文六行禮:“老爺。”


  “你去看看武安侯在不在府裏,我馬上過去找他。”


  不等文六回應,一個粗狂的聲音就在廳外響起:“不勞太宰移步了。”說著武安侯就直接進了大廳坐到了文賢旁邊的椅子上:“文老弟,你覺得接到這個消息我還能在家裏坐得住,你平時穩如泰山的人都坐不住了何況是我。”


  “現在沒有人能坐得住的,東疆部落蠻夷叛亂,動輒數十萬軍,這是早有預謀啊!東疆你老哥比較了解,你說說看。”


  “東疆夷兵其單兵戰力高於我軍,但是武器和裝備軍落後,而且沒有一個統一的策劃,所有一直被我軍壓著,現在他們背後有人出謀劃策,對付起來不容易啊!”


  “那以你之見,需要多少兵馬才可以鎮壓?”


  武安侯常雲鶴想了一陣:“不可少於三十萬,而且後續的還需要根據事態決定。”


  文賢慢慢的拿出餘元長的傳書遞給常雲鶴:“你看看這個。”在常雲鶴翻看傳書時文賢還是忍不住問:“你覺得會是誰?”常雲鶴當然知道他問什麽,但是他也不清楚宛郡那位大將居然有如此才能,就算當年免於一死的那些將領都不可能分析到這一步,除非是衛國公和他最親近的那幾個將領和謀士,但是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呀!武安侯搖搖頭:“不應該是衛國公那一黨的人。”文賢也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有些怕是衛國公一黨的,因為這人能分析到這一步,他的策略和城府都太深了,放眼現今朝廷能勝過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東疆就交托侯爺了。”文賢認真的看著常雲鶴,常雲鶴苦笑著:“沒想到都快歲入古稀還準備當幾年太平侯爺的,居然還是要披甲上陣,不過國養士數十載,士能不報乎?能以老邁之軀報效東圖也是我等武將的宿命啊!”他突然想起衛國公當年行刑前夜喝酒時和他說的那句話不愁報國無身,隻愁報國無門,衛國公是寧願死在沙場也不想死在刑場的,他直到蒙冤赴死時都還想著報效朝廷。文賢聽著他的話眼裏也有些濕潤,這就是武將的耿直忠誠,他們不用太多的表達,他們隻要在國家需要時回道那一句:人在城在就可以了。


  第二天的朝會進行得很快,抽調宛郡武安侯部五萬合各郡軍鎮二十萬由武安侯領兵馳援東疆整合兵馬鎮壓叛亂部落,全國募兵令被皇上駁回,因為宛郡戰況大好,一旦擊潰敵軍就有能力回援,根本就不用全國募兵動蕩東圖。


  宛郡的戰況在東疆出現大規模叛亂的第六天,也就是武安侯領兵出征的第二天有了突破,被圍在鹿城下的南疆軍隊開始有人叛逃到了東圖軍這邊,幾天時間成祥都的大營既然接納了南疆降卒有幾千。


  “哈哈,南疆這次算是栽了,十幾萬人被圍在鹿城外進退不得,大軍糧草居然大部分都存放在了邊城,邊城易手,現在這十幾萬人估計隻能靠喝水了吧!”大帳之中有一員大將激動得說著,另外一員大將也是非常高興:“昨日對麵又有幾百逃兵跑了過來,我看從昨日起都是成隊的逃跑,在這樣來幾日南疆的兵都要跑光了。”這是一個好消息啊,畢竟能不戰而屈人,誰又願意去拚死拚活呢?其中一位將領瞄了一眼坐在上麵元帥位置的成祥都,見他不置可否的笑著突然恍然大悟:“這還是要靠大帥料事如神指揮若定啊!不然我們現在哪裏能這樣輕鬆的坐這裏。”這馬屁拍得剛好在點子是,誰說武人憨直,這拍起馬屁來那是相當有水平,“就是,也還好是成大帥來,不然哪有這麽快就解決了。”聽著屬下的馬屁雖然很受用,但是麵子上還是要裝一下的:“成某也是初上戰場,這一仗還是各位出力不小啊,我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好,朝裏能勝過我的還多,比如武安侯就遠勝於我嘛!”提到武安侯大營裏安靜了一些,畢竟是執掌軍隊的,大家還真不能拿他來比,“武安侯是不錯,但是也老了,你看東疆不是也亂了嗎?”成祥都的一個親信小聲的說著,下麵也有了一些議論,慢慢的都有些人在說武安侯年事已高不宜執掌軍事了,成祥都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報,邊城城外數十裏發現南疆軍隊,估計有十萬人。”


  成祥都拍案而起:“來的好,等的就是他們,今晚我們就按計劃破了鹿城下的南疆軍隊,然後將潰軍往南疆援軍那邊趕,讓這幫潰軍衝擊他們的援軍,然後一舉殲滅這兩股南疆軍,再借勢奪取南疆地域,為東圖開疆擴土指日可待。”


  “願追隨大帥。”所有將領都信心滿滿的。


  這一夜南疆在鹿城下的軍隊潰敗了,一瀉千裏啊!鹿城外到處都是南疆軍隊的屍體,成祥都帶領著三十萬東圖軍隊按計劃追擊潰軍,現在所有的將領眼裏都是功勳啊,誰都拉不住他們,多少年了,東圖都風平浪靜的,作為靠戰功升遷的武將容易嗎,機會難得啊!餘元長和負責押運物質的軍隊經過鹿城戰場時看見的就是人們在搬運處理屍體,還好現在時入深秋氣候轉涼,不然已經有瘟疫出現了,但是現在如果不及時處理也容易出現,大戰之後必有大疫,如果處理不好死於瘟疫的往往超過死於戰場的。


  無鋒也跟著來的,他一個人漫步在戰場上,雖然血腥味讓他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忍了下來,他來到兩個廝殺死亡的士兵那裏,有兩個老百姓想將他們拉開,但是兩具屍體相互掐著脖子直到死亡,他們掐得太緊了,根本分不開,這種情況戰場上比比皆是,無鋒輕輕的讓兩具沒有瞑目的屍體閉上了眼睛然後握住南疆士兵的手:“你已經死了,塵歸塵土歸土,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了。”說完後一拉屍體就拉開了,好像冥冥中他也知道自己完成使命可以休息了一樣。屍體的手拉開了,但是不經意間無鋒看見了南疆士兵屍體的雙手,他看的很認真,然後他丟開這具死屍,開始翻看其餘的南疆士兵的屍體,嘴裏不停的念著:“沒有,這個也沒有,怎麽會沒有。”


  負責押運物質的隊長指著無鋒問餘元長:“大人,你的這位朋友是不是被戰場上的這些給嚇瘋了啊!”餘元長忙看了過去,無鋒現在的表現看起來是有些瘋癲,但是他相信無鋒不可能被嚇到,於是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無鋒現在力氣很大,餘元長差點被拉到,“你怎麽了?”


  無鋒看是他忙把一個南疆士兵屍體的手拉到餘元長麵前:“你看著手。”餘元長看了半天:“很正常啊,死屍血流得差不多了,都是這樣灰白的。”無鋒知道他沒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又指著手掌:“你看他手掌,沒有老繭。”沒有老繭?餘元長還是沒有注意,倒是跟過來的隊長感覺有些不對:“這手太光滑了一些吧!”無鋒想找到知己一樣看著他:“對,就是太光滑了,我剛才翻看了幾十具南疆士兵的屍體,隻有一兩具手上有長期揮舞兵器產生的老繭,其餘的都沒有。”


  這會隊長對無鋒都有些側目了:“原來這位小哥還是行伍老手。”無鋒搖搖手繼續說:“但是這麽多人都沒有,隻能說明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長期訓練的士兵,他們屬於剛招來的新兵,或者根本就是臨時拚湊來充數的普通百姓。”餘元長也跟著無鋒的思路想著:“南疆發動這次大戰用大規模的新兵和百姓充數,能起到的就是迷惑作用。”


  “對,他們就是要迷惑我們。”


  “然後我們會慢慢的放鬆警惕,最後落入他們的圈套。”餘元長被自己的話給驚呆了,這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證明啊!

  “糟了。”旁邊的隊長突然叫起來:“那成祥都大元帥領著追趕過去的軍隊豈不是又危險。”無鋒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個隊長:“一個隊長居然也能跟著我們的思路想到這一點,不錯啊!”餘元長也看著他,一個領兵不過五十人的隊長,一般都不會有這樣的見識和反應,就算是很多千戶都不會想到這些,“回大人,小的元奎,以前在衛國公麾下翔龍軍中卯字營擔任百戶,後來被發配到了運輸隊擔任隊長的。”隊長很誠懇的說道,當他說道曾經在翔龍軍中擔任百戶時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翔龍軍是衛國公麾下主要戰鬥力四獸軍之一,一軍有數萬人,裏麵的百戶也有數百個之多,沒想到一個四獸軍中的百戶就有如此見識。餘元長意味深長的看了無鋒一眼,無鋒有意無意的說著:“翔龍軍下四營,子醜寅卯,你是最末的卯字營的,居然有這樣的見識。”元奎看著無鋒:“大人,你知道四獸軍?”無鋒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著:“現在我們應該派人去提醒成祥都元帥了,不然後果很慘。”元奎不自覺的行了一禮:“小的得令。”說著快步離開去安排信使了,“元長,邊城經過兩次易手,城防應該破爛了,那裏不適合守衛的戰場了,現在我們應該加緊修建鹿城的城防工事了。”無鋒看向鹿城的城牆,還好鹿城一直是宛郡偏南麵的水路交通重城,城防和城內的補給都非常的充足,這也是當時成祥都選擇在這裏殲滅敵軍的原因,隻是現在要靠它來延緩敵軍的進攻了。


  第二節

  出了邊城就是一馬平川,南疆的八九萬潰軍根本沒有停歇的機會,已經跑了幾天了,他們被東圖成祥都的軍隊像趕野兔一樣追趕著,他們隻知道他們敗了,大小將軍死的死逃的逃,現在根本就沒有一個人來帶領他們,他們隻知道往南疆跑,隻有跑回南疆才能活,他們也知道不需要跑多快,因為他們也跑不快了,被餓了兩天後再被東圖的騎馬步兵追趕了幾天他們根本就跑不動了,他們隻要明白比自己人跑得快就行了,東圖的騎兵也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他們的目的是趕著這些潰軍去衝散南圖的援軍的,不是現在就把這幫叫花子一樣的潰軍消滅掉的,起碼要等利用完了才行,而且他們還要等著後麵的步兵,不然就靠著幾萬騎兵說什麽都消滅不了對方的軍隊,現在步兵離開邊城都有一天路程了。


  一個不好的消息傳回了鹿城,元奎派去傳信的士兵逃了回來,十幾個傳信兵隻回來一個,他在進入邊城境內時遇到了敵軍的伏擊,十幾個人隻有他一個跑了回來,這個消息元奎第一時間交到了餘元長,因為現在鹿城他官銜最高,而且各路將軍都慌著搶功了,整個鹿城現在留守軍隊不過兩萬,大多還是後勤兵,而最大的官不過是千總,現在鹿城城守千總和鹿城的州官都在州府衙門內,東疆雖然出現叛亂,但是武安侯已經過去了,宛郡的戰爭經曆了一個來月了,也快平息了,然後剩下的就是論功行賞了,現在要想想這個奏報怎麽寫,當然了主要的軍報是成祥都大元帥上奏的,但是其餘的州縣也得有相應的奏報啊,特別像鹿城這種本來就在關鍵的圍剿敵軍戰爭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的,這位州官都已經看見自己四品升三品了,宛郡郡守大人現在已經年過六旬了,還有幾年就要告老還鄉了,而現在宛郡下屬十幾個州的州官都是四品官銜,如果自己升到三品,等郡守告老還鄉時以朝廷的慣例自己應該就是試郡守,加上這次的功勞三年一評自己就能轉郡守了。但是這個美好的夢很快就被餘元長打斷了,餘元長沒有經過任何通報直接進了府衙,現在他是宛郡軍備總調度官,領戶部右侍郎官職,官銜比州官高一級,所有州官不敢和他計較什麽還隻有笑臉迎上去:“餘大人,這麽急有什麽事嗎?”


  餘元長也沒有和他囉嗦:“沐大人,剛才傳信兵回報,去邊城的路上遭到了伏擊,我們與邊城已經失聯了。”鹿城州官沐青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失聯了?是不是南疆跑散的散兵遊勇幹的,當時成元帥追擊敵軍時有不少敵軍跑散了的。”鹿城的千總也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跟著餘元長一起進來的元奎急了:“不會的,我派了十幾個騎兵過去,對方非常有組織的進行阻擊的。”千總看對方是一個小小的隊長,連百戶都不算還敢在府衙喧嘩便冷哼了一聲準備叫人把他拖出去,但是礙於餘元長還是沒有下令,“沐大人,南疆那邊能在境內斷我們的通信,說明對方已經有所準備,而且不可能是單單散兵就能做的,所以現在邊城已經危險了,同樣的成元帥的軍隊估計也危險了。”沐青並沒有完全相信,因為鹿城下南疆潰敗他是看見的啊,三十萬大軍追擊幾萬潰軍還有危險?不可能,但是餘元長畢竟官高一級,如果反駁也不好,“餘大人,要不這樣,我現在就派探馬出去,查探情況,你看如何?”


  餘元長見沐青根本不信也沒有辦法,畢竟他是地方官,他隻有歎氣的點了點頭離開了,現在他要去找無鋒,或許他有什麽辦法。無鋒沒有離開鹿城,在鹿城的一家客棧裏麵,南疆兵退了以後,鹿城的店鋪也逐漸重新開張,餘元長走進無鋒的房間時,無鋒正在整理行囊,餘元長拉住無鋒的手:“你要走?”無鋒點點頭:“我要回堯城,有些事情需要準備了,你找我什麽事?”餘元長歎了口氣:“送信的士兵被攔截了,隻有一個跑了回來,我和鹿城州官提起這事,他根本不信。”無鋒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隻是感覺敵人太快了:“現在宛郡表麵看就是一場大捷,誰也不會相信的,隻是沒有想到南疆動作這麽快,不過攻取邊城他們那裏來的軍隊?”餘元長也皺起眉頭:“我也感覺奇怪了,現在南疆的兵馬都在往南疆跑,邊城境內的就隻有一些散兵遊勇加起來不過千把人,如果說還有南疆的士兵那就是被成祥都關押在邊城外的幾千降卒,說是準備獻俘皇城的……。”不等餘元長說完,無鋒一把拉住他:“邊城外有幾千降卒?”餘元長也睜大了眼睛:“不會是他們吧?”無鋒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成事不足的東西,幾千降卒居然敢放在那裏,如果真的南疆敗了,那幾萬逃兵還不夠他顯擺嗎?非要這樣搞,自作孽不可活,還要拖累數十萬大軍。”無鋒平息了一下心裏的怒火,現在不是生氣抱怨的時候:“南疆重新調了十萬軍,潰敗回去的要重新組織起來並不容易,因為為了欺騙我們他們這算是真敗,雖然裏麵應該有一部分能用但是也不過兩三萬,就算打了迷霧,現在南疆能用的兵應該在十五頂天了,他們要全殲我軍精銳三十萬就要準備四十萬人,他們沒有。”餘元長接道:“中元會不會派出援軍?”無鋒想了一下:“不會,中元一直沒有動靜突然派兵有些倉猝,而且他們不敢提前準備,這樣很容易讓我們起疑心,現在能用的就隻剩下西啟的兵馬。”


  “象城的二十萬西啟軍?”


  “是的,這二十萬西啟軍應該會快速退出關山繞到成祥都的後方形成夾擊,現在估計象城下沒有多少西啟兵,就算鎮安現在都隻有少量的兵馬防守。”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無鋒陷入了沉思,估計成祥都的兵馬都快進入敵軍的圈裏了,就算聯係上都已經沒用了,如今要想辦法怎麽保全宛郡,但是宛郡現在能用的兵力就隻有象城那幾萬人,其餘的都是各個州縣的巡防兵,跟普通鄉勇沒有多少區別,主力軍現在都被成祥都帶出去了,這才是敵人想要看見的,這是誰的詭計,好狠,居然用數萬人來的死亡來麻痹對方,肖放都不會用這麽狠的計策,但是這也是最有用的,成祥都其實不算是一個庸將了,但是一樣的上當,而朝廷之上也大部分被騙了。“如果遇到變故,而執掌軍隊的將領不在時東圖可以由當地官職最高的官員臨時掌兵直到朝廷重慶調派將領到來?”無鋒看著元長,餘元長點點頭:“不錯,對於戰場上如出現變故東圖是有這個規定,但是隻是同意在武將中,文官是不能領兵的。”無鋒笑了:“你負責軍備總調度,你老師就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手裏沒有一點兵權?”餘元長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老師暗中吩咐周山大營統兵文定幫我的。”無鋒還真沒想到文定居然是太宰的人,這個人不簡單,據說是從百戶做起,一直守在邊防上,雖然西啟和東圖看起來平靜但是小的戰爭還是有的,他是積累戰功從百戶,千總,偏將然後做到統兵的,鎮安,象城的軍隊正好屬於周山大營管。總算還有一個補救了,“現在你通知一下他,做兩件事情,第一想法拿下鎮安,但是不能讓消息這麽快傳出去,拿下鎮安後派人馬上組織一隊輜重馬隊,第二就是馬上鞏固象城城防,邊城是封死我軍退路的地方,那裏才是滅亡我軍的關鍵,我們盡量把軍隊接應到象城,看能不能重新組織一部分軍隊,這樣我們還可以將象城鹿城連成防線,然後就要看朝廷了。”餘元長聽了後轉身就要離開,“元長,現在你的軍械主要還是先放在象城防禦上,另外準備兩千套玄色騎兵的軍器。”元長看著他:兩千套騎兵玄色軍器,現在兩千人的騎兵能有什麽用?太少了。“你把物質運到堯城外,然後向堯城郡守發一封要求他派人協助押運軍械的文書,找一個放心的人押運,我會在堯城外分道路口接應,統兵應該有臨時征調當地民壯協助的權力,你看找文定要一封征調民壯的協防的軍令,以統兵的權力能征調幾千人。”餘元長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是準備集合當年衛國公的軍隊啊!想到這裏餘元長心裏很複雜,這樣做最後會不會害了無鋒。


  第三節

  堯城,由於戰事的回溫,前方捷報頻傳這裏已經沒有以前那麽緊張了,街上的店鋪都正常了起來,畢竟是宛郡的郡府所在地,什麽都比其他地方恢複得快,除了軍備總調度的官府外還能看見忙碌的情況。由於餘元長為了調度方便已經到了鹿城,這裏的調度暫時由他的副手戶部執事負責,現在元奎就在這裏等著,他奉命調撥兩千套騎兵玄色裝備前往堯城外的岔道,東圖的軍服其實都是白色銀色的,隻有宛郡衛國公麾下的白虎軍用過玄色甲胄,白虎軍已經被解散了,現在突然要玄色甲胄還真有些不好找,執事沒有辦法隻要前往郡府求助了。


  “大人,戶部總調度那邊派人來了。”郡府戶吏進了花園,每個府衙都設了戶吏,刑吏等協助郡守州官管理,戶吏雖不算正式官職但是實際權力也不小。、


  宛郡郡守楊釗是一個六十多的老人,還有幾年他的任期就滿了,按照朝廷的慣例他就會告老還鄉,現在他一般都會把一些事情逐步的交給下麵的州官做了,這位郡守經曆過了衛國公事件,他是一個比較低調的人,但是他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調度使需要什麽?”一般這些小事戶吏都不會驚動自己的,來找他就應該不是小事。


  戶吏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楊釗:“大人,他們要兩千套玄色鎧甲。”楊釗也有些吃驚的轉過身:“玄色鎧甲?指明要的嗎?”戶吏點點頭,楊釗想了一會嗬嗬笑了:“那裏是他們要的啊,隻是上好的鎧甲就剩下玄色的了,難道我們還將它銷毀重做?嗬嗬,隻有將就拿去充數了,這兩年宛郡戰事少,武備製作都沒有製作多少來囤積,刀槍弓弩箭矢倒是有不少,鎧甲嘛當然就少了。”戶吏也是一個聰明人,頓時就明白了郡守的意思:“畢竟是總調度的命令,我們也不好不執行啊,那我現在就去將兩千套玄色軍備給他們。”郡守滿意的點點頭:“去吧,別耽誤了前線戰事。”看著戶吏出去了楊釗嗬嗬笑著:“無極小皇帝啊,看來這次還是要老國公的人才能救你了,易家那小子應該不差的,嗬嗬。”這時從楊釗身後的走過來一個女的,這個女的雖然快四十了,但是在楊釗麵前還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舅舅,你又看明白了!”楊釗拍拍她搭在肩上的手:“英雪啊!這點事你舅都看不明白,當年冥臻就不會把宛郡郡守的位置交給我了,他是早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的吧,有我在這個位置如果有什麽意外才有人照顧你啊!”當年宛郡郡守人選有兩個,一個是楊釗,一個是現在的戶部使,當年易冥臻與英雪好上了,他和英雪的舅舅卻偷偷約好,他明麵上與現任的戶部使交好,而楊釗卻向易無忌表了忠心,當年易無忌怕宛郡完全落入易冥臻手,於是定下讓楊釗出任宛郡郡守。英雪輕輕的給楊釗揉著肩膀:“苦了舅舅了,開始那幾年舅舅在這個位置上被軍隊和一些宛郡的地方官員排斥了不少。”楊釗嗬嗬笑著:“這些都是小事,衛國公其實一開始就知道這樣,但是我在這個位置上很多大是大非上還能和他互助,不然宛郡這麽容易保住,隻是苦了你們,這些年都不曾有過名分。”英雪無所謂的笑笑:“我英雪要找的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裏在乎名分。”想到當年易冥臻帶領麾下幾千親兵就敢衝擊敵人數萬大軍,而且他眼光非常的敏銳,每次都能衝擊對方最薄弱的地方,打亂敵人陣腳然後乘機擊潰敵軍。自己最佩服的就是他不但用兵厲害而且還從來都不驕不躁,在大是大非上從來都是有自己的信仰,他說過東圖是所有東圖人的東圖,東圖有十多個部族,隻有團結起來才是真正的東圖,英家其實也是東圖的一個原住民大族,易冥臻來到這裏後鼓勵自己帶來的人和原住民聯親,自己的父親也是娶了楊釗的妹妹,然後又在白虎軍內任職,原來的東圖軍和東圖的原住民是不可分割的,就是現在的東疆有的也是和軍隊裏的官員有聯姻的。有人說是東圖的原住民通過聯姻出任軍隊高位,但是現在看看這些人,他們早就已經被軍隊抹去了土族的習性,他們開始以現在東圖國的利益為自己的利益,其實是被衛國公當年的政策給同化了。


  “大侄女,你就這麽肯定無鋒小子能行?”楊釗想到那個有些鬼頭鬼腦的侄孫就想笑,這是他最喜歡的侄孫,小時候他很調皮,但是也很會討人喜歡。英雪很自信,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她一直都非常的有信心,她知道兒子擁有和他父親一樣的思維和觀察力,這是一個統帥必須有的:“他一定行,舅舅你懷疑他?你就不怕被他知道了拔了你的胡子?”楊釗一把捂住自己的胡子:“我這不是給他兩千套裝備了嗎,還拔胡子,這拔胡子就是你教的,小時候就你喜歡幹這種事,你那脾氣也就易冥臻受的了啊!”提到易冥臻,英雪又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裏。


  堯城往西大概五十裏有一個小岔道口,一般大隊的軍隊都會走大路,這種小路軍隊是很少來的,這裏可以通往陶郡和象城,這段時間由於戰爭來往的商人已經很少了,現在路上行走的除了有武裝的商人就是想乘亂搶劫的土匪了,今天這裏來了一支軍隊,但是他們沒有主戰部隊那樣的震懾人心,他們隻有幾十人,還有一群普通百姓趕著馬車,這就是一支普通的運輸隊,但是今天他們要做的事將被後人記載,因為他們是給一支讓敵人恐懼的軍隊送物質,雖然現在這支軍隊的裝備還有些寒酸。


  運輸隊在剛過岔道口往象城大概兩三裏時被一隊人攔住了,這一隊人雖然沒有武器裝備,但是以元奎一個合格軍人的眼光看,這就是一支帶著血氣的軍隊,他們雖然人數不多,年齡都超過了東圖生力軍一些,但是這些人眼光透著堅定,身上透著不屈,看著隨意站在那裏,但是將整個車隊的所有人都圍在那裏,誰有點動靜都逃不過這些人的眼睛,而且他們還分了輕重,防禦的重心基本都在護送的軍隊上。


  元奎的人也不全是四線軍,起碼當年他被降到運輸隊時帶著去的十幾個人還是從翔龍軍過去的,他們的反應也不慢,很快就結成一個慣用的防禦隊形。


  “翔龍軍的盤龍陣?”一個聲音從攔截的人後麵傳來:“你們讓開吧,盤龍陣不用上兩倍以上的同一檔次的軍隊能破啊!你們當翔龍軍能排四獸軍之首是假的啊!”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走了過來。當看見這個人時元奎條件反射的跪下:“小將翔龍軍卯字營百戶元奎參見鬥將軍。”跟在他之後十幾個從翔龍軍出來的士兵也跪下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解散的原衛國公麾下四獸軍之一,白虎軍下辰字營統兵鬥元辰,白虎軍中的一員悍將,鬥元辰也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同為四獸軍的人,而且一照麵就布了盤龍陣,這說明這個人當年在翔龍軍裏不是混日子的,起碼翔龍軍裏的一些陣法還是比較熟悉,他一把拉起元奎:“雖然我和你不是同一軍的,但是我們是同一個體係,四獸軍本來就是一個體係的,至從四獸軍被分散後已經很久沒有遇到翔龍軍的盤龍陣了,看見你們我心裏也很舒服。”元奎也很激動:“將軍,其實我們的盤龍陣隻是徒有其型,將軍如果進攻我們肯定擋不住的。”旁邊一個年輕一些的漢子走了過來:“那你還敢擋?”元奎嗬嗬笑了:“本性吧,翔龍軍裏就沒有出過逃兵,我不能讓這個傳統毀了。”這就是軍人,沒有完成任務就不能輕易放棄,就算付出生命。鬥元辰頓時感覺心裏熱血沸騰:“翔龍軍就沒有一個孬種,好樣的。”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份文書交給元奎,這是餘元長開出的物質交接文書,“餘大人讓我把兩千套軍械交給你?”元奎睜大了眼睛,然後他又看看周圍已經撤開的人,這些都是白虎軍的精銳啊,隻有精銳才會有剛才的舉動,被拆散的白虎軍又要重新組織起來了嗎?白虎軍是當年四獸軍中殺伐最烈的,他們和敵軍相遇隻要軍旗在那裏,哪怕戰至一兵一卒都不會退一步,軍旗所向兵鋒所指,那就是屍山血海也要拿下敵人的城池,後來很少有敵軍敢和他們對陣了。那是踏著敵人的屍骨用自己的獻血鑄就的威名,就算是翔龍軍也沒有那麽大的凶名,看著即將重組的白虎軍元奎心裏不是滋味,翔龍軍的軍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重新飄揚在禦敵的前沿。鬥元辰看明白了他的內心,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翔龍軍的軍旗一定會再次出現的,人在翔龍軍就在。”元奎聽見這句話眼神變得堅定了,翔龍軍的軍旗就在自己的心裏。


  第四節

  邊城的戰事在成祥都眼裏已經接近了尾聲了,現在就是斬敵奪城成就自己後世威名的機會,但是在南疆聯軍的眼裏這一切都是按照預先推演的,宛郡這支軍隊一滅,宛郡再無能抵擋的軍隊了,而東圖現在根本抽調不出軍隊來。


  “想不到還真的按中元那個瘋婆子計劃的來了,你說這成祥都也算是東圖的名將了,怎麽這麽聽話,不會是那瘋婆子生的吧?”偷偷躲在山頭上的西啟軍主將張權和身旁的副將正看著東圖的先鋒軍隊追著南疆潰敗的兵馬過去,後麵大隊人馬也在逼近,他知道他們的計謀得逞了,要想瓜分宛郡然後在平分東圖,這第一步棋是走出來了:“可惜啊!肖舒予這瘋婆子不是我們西啟國的。”副將也隨意的說著:“大帥,別人就一個二十多的大丫頭,還沒有出閣,你這樣老是叫人家瘋婆子不好吧!”張權嘿嘿笑了:“我就是當麵說她,她也沒辦法,她還得乖乖叫我哥的,好了,不提了,我們該走了,東圖的探子上來了。”張權看見幾個東圖的探子在往山上靠近他轉身帶著幾個親信副將偷偷的溜了,他們是步行上來的,馬在山背的密林裏,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留下就暴露了。


  其實這不是成祥都的探子,他現在想的就是盡快跟著潰軍衝入南疆,在消滅南疆的後援軍後再占領一兩座城池,這樣加上皇帝對自己的格外恩寵兵部使的位置是跑不掉的,說不定過上兩年國防大臣這個位置也是自己的了,但是來自陶郡的軍鎮統領高定義卻堅持要先派探子去探查山頂和離這裏二十裏的密林,這讓成祥都當場就差點以貽誤戰機為由將他撤了,經過其餘幾位統領和將軍的勸說,再加上陶郡軍鎮的部隊也需要統領,成祥都才沒有執行,但是心裏是給他記了一筆,尤其是知道他是武安侯的人後更是下決心要除掉這個人。


  大軍在界碑前等了一個多時辰,去山上查探的探子先回來,他們帶回來一起正常未發現敵軍的消息,於是成祥都再次集結軍隊,還是高定義攔在前麵:“大帥,還有一路探子沒有回來啊!”


  成祥都那裏還聽得進他的話:“能埋伏的山上都沒有一個鬼影,還怕什麽?還等,再等下去南疆重整潰軍隻會讓我們接下來的戰鬥更加困難,傷亡更大。”


  “如果敵軍將軍的隱藏在密林裏呢?到時候切斷我們的退路困死我們在南疆怎麽辦?”


  “那我們就再殺回來,南疆主力被消滅還有誰能抵擋我們?”成祥都說的也是大部分將領想的,現在要做的就應該是抓緊時機先滅掉南疆主力。高定義拉住成祥都的馬韁:“大帥,還有一個西啟在啊!那也是二十萬人馬的。”成祥都眯著眼狠狠的盯著高定義:“高老將軍,我勸你還是撒手,要不是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我早把你撤了,西啟的軍隊,現在西啟攻占了鎮安,又在向象城進攻,他們能抽調多少人來幫忙,頂了天就幾萬人,說句不中聽的,這幾萬人我還不放眼裏。你若是怕了大可斷後,跟著我們也算撈個軍功,哈哈。”聽著成祥都的話高定義心裏涼了半截,跟著他撈軍功,自己半輩子在馬背上打拚,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拚殺掙來的,自己最後還要落下一個靠跟著別人屁股很麵撈軍功的罵名,“嗬嗬,好,好,我老了,我就跟著你們,我看你們掙軍功。”高定義看著已經衝出去的成祥都和跟隨他的各路將領:“隻是就怕你把東圖的軍隊給.……。”他是真的氣到了,“高將軍,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啊!”身邊跟隨自己的陶郡將領也圍了過來,畢竟他們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算是自己的班底了,高定義平息了一陣,就算成祥都再不是東西,但是這些兵馬可都是東圖的,不能不管,“傳我將令,將探馬全撒出去,發現敵軍埋伏立刻來報。”看著領軍令去布置的手下高定義歎了口氣:“希望成祥都是對的吧!不然東圖損失的就不止這幾十萬軍隊了,老侯爺那邊也是戰事吃緊,這次的事裏都透著詭異啊!”


  東圖到南疆以前都是山路,唯一一條路也是一麵茗山,一麵是小河隻能容納四騎並進,後來由於衛國公打敗南疆建立宛郡與南疆的商業貿易重新將原有的四騎道路改為可以容納八騎的道路,另外還將路邊的小河溪擴成可以容納小型商船通過,這樣促進了兩國之間的商業往來,本來這條道路上常年駐紮著四獸軍的一個千人隊作為防守的,但是由於衛國公背叛忤逆後皇帝將衛國公麾下所有軍隊都裁撤了,這裏也就成了一座空營,後來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不大的軍營,也許後來的人都沒有在意它的重要性,現在這座空營內坐著的就是南疆的主將魏瀟。


  魏瀟剛開始靠近這裏是還被嚇到了,因為這個軍營剛好掐死了所有上山的路,要想不驚動軍營而上到預先設動的埋伏地是不可能的,而且上到山頂的路很窄,隻要有幾百人守在那裏去多少人都是送死,就算上麵用石頭砸也能將上山的人給堵在那裏,不過等派去探查的人回來說是座空營時不但是他,整支軍隊的將領都鬆了口氣,於是他帶著在場的人匆忙進入軍營,裏麵留下的還有一些雷石滾木和帶不走的防禦設施和一個燃放狼煙的烽火台,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在軍營後麵居然還有一塊菜地,魏瀟歎了一口氣:“我們不如衛國公啊,他居然早就已經在預防我們今天的進攻了。”旁邊的幾位將領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他指指那個菜地:“你們要想拿下這個軍營占領這個要塞,有什麽辦法?”幾位將領苦思冥想了半天說隻有困死他們,魏瀟點點頭:“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是他們連自給自足都想到了,我們怎麽困死他們?”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將領都傻了。


  “還好衛國公不在了,這就是天助我也啊!”魏瀟非常慶幸當年大王同意了用離間計,不然現在對陣衛國公的軍隊就麻煩了,或者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進攻出現。


  “報,我們潰敗的軍隊進入山口。”


  魏瀟坐在這座廢棄的軍營中,現在他要在這裏打敗東圖,為那一年南疆受的恥辱畫上句號,“傳令,讓開道讓他們過去,派出兩個千人隊引導潰軍到晏城軍營休息,通知軍營看盡量把他們進行整編,等我們這邊伏擊開始了他們還要把放過去的先鋒部隊給吃掉。”


  又過了一會探子再報東圖先鋒部隊數千騎進入山口。


  “放他們過去,傳令東大營等他們過後準備封閉出口,傳令晏城軍營準備按計劃圍殲東圖先鋒部隊,如果他們數萬人還消滅不了這幾千騎兵就自己抹脖子吧!”魏瀟根本不擔心敗退下來的軍隊因為軍心潰散而不敢再上戰場,晏城大營裏還有一萬軍隊,而且這次潰散的軍隊裏也有一定數量的老兵,這些老兵就是安排在裏麵等潰散開始後好盡量引導潰軍退卻的方向,讓這支潰軍敗而不散的。


  又過了大半日,探子飛騎進營大聲報道:“報~,發現東圖大軍進入山口。”魏瀟和營帳內的所有將領都站了起來,“來了多少人?”


  “塵煙滾滾,估計三十萬左右。”一名合格的探子可以從對方行軍的塵煙中看出對方兵馬多少,騎兵多少,步兵多少,甚至是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如何。


  “三十萬應該是這次東圖軍的主力了,他們怎麽就將主力傾巢而出了?”各位將領都有些疑惑。魏瀟嘿嘿冷笑道:“為了什麽,成祥都胃口不小,他想做第二個衛國公。”說道第二個衛國公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是想借機占領晏城等幾個靠近宛郡的城鎮,提到衛國公當年的事所有的將領都心裏堵得慌,雖然有些氣憤,但是還是挺佩服衛國公的,當年他可是以少數軍隊就擊潰了南疆和西啟的聯軍,但是這個成祥都算什麽東西,他也想,他配?魏瀟坐會營帳:“傳令各軍進入預先設定的伏擊點,傳令水軍開拔,等敵軍進入茗山峽穀按事先計劃好的滅了他們報我軍當年的恥辱。”說完魏瀟拔劍插入地麵。


  “滅掉東圖。”所有將領的血性都被調動了。


  第五節

  東圖大軍進入茗山峽穀時已經日天偏西了,但是勝利的氣息和對接下來封賞的期盼並沒有讓這支軍隊慢下來,他們唯一停歇的一會就是前麵先鋒部隊派回的傳信兵說敵軍潰軍想南疆晏城而去,先鋒部隊已經追去了,但是沒有遇到南疆的援軍。這多少讓人有些疑惑,成祥都於是和幾位將領停下來商議了一陣,得到的結果是南疆可能遇到潰軍後退了,在晏城駐防,畢竟要是十來萬人防禦自己的三十多萬大軍在荒野是不行的,於是成祥都讓傳令兵向先鋒部隊傳令不得繼續追擊,並且在茗山峽穀出口紮營等待大軍,然後大軍繼續前進。他是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傳令兵是到不了先鋒那裏了。


  看著緩緩進入伏擊位置的東圖軍南疆所有將士心裏都是崩得緊緊的,用南疆義親王的話說:等這一天都已經兩鬢斑白了。這是一個花費了十幾年的計劃,十多年前吳庸用計借東圖王的手除掉了衛國公,當時南疆國朝就有很高的呼聲要進攻東圖奪回失地,但是被義親王壓下去了,理由是衛國公雖去,但是他的軍隊還在,東圖也對南疆加重了防範,直到十年後中元國送來國書,聯合攻東圖,那時候肖舒予的計策就被南疆,西啟和中元偷偷啟動了,先是由中元負責動搖東疆,讓他們後方出現亂像,但是東圖一定會有人同時注意南疆和西啟的動向,這個時候不能動,因為很容易讓人聯係起來,到了東疆亂一陣時南疆和西啟聯合出兵,但是又要做出貌合神離的樣子,在攻下一兩個城池後與東圖軍對陣後南疆敗退,將東圖軍引入今天這個埋伏點。魏瀟心裏很激動,十幾萬人,這是東圖得到的消息,但是這也是真實的,今晚在這裏伏擊的是十幾萬人,但是還有兩百條化妝成商船的戰船,雖然這些戰船不大,但是每條上麵都有兩百弓弩手,配以火箭,可以想象一下那時的情景。


  “報,東圖軍已經進入伏擊位置,隻是後麵還有數萬軍隊剛進山口,他們和東圖主力軍一直保持著幾裏遠。”聽著探子的報告各位將軍都皺起眉頭,這是怎麽回事,就算是後麵的輜重隊也要不了幾萬啊,如果說是被發現了也不可能啊,畢竟主力都已經進入埋伏點了。“大帥,怎麽辦?”現在所有人都等魏瀟出主意了,

  “打,不能放主力過去了,至於後麵的那支軍隊隻有讓給西啟了,他們負責斷後的。”


  東圖軍主力後麵跟著的就是陶郡軍鎮的兩萬兵馬,由於高定義並沒有等到探馬的回報,加上成祥都一直派傳令兵催促他隻好帶著人馬跟著,他們跟來的都是騎兵,高定義將三萬步兵留在了峽穀口,如果遇到埋伏也好策應。


  “大帥,現在陶郡的兵馬一直跟在我們後麵也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他這算什麽事?”一個軍鎮統領引馬來到成祥都身邊,成祥都輕視的看了看後麵:“人老了就膽子小了,他還能幹嘛!如果不是武安侯在國防大臣位置上,他早被撤換了。”現在大軍已經放慢了速度,因為估計到南疆的軍隊已經回防晏城,現在就算趕過去也要等後麵的輜重,不然攻城戰沒有攻城器械怎麽行,先鋒已經在駐紮營盤,大軍過去也是伐木紮營,早到一會晚到一會都沒關係,於是幾個將軍都湊了過來和成祥都聊了起來,畢竟這位是皇帝身邊的人,而且這一次跟著就要立下大功,等班師回朝之時就是高升之日,能不拉一下關係?成祥都也是想建立自己的班底,畢竟這次大勝回去就是兵部使了,如果下麵沒有幾個得力幹將撐著這兵部使也玩不轉啊,於是兩方麵就像妓女遇到嫖客一樣對上眼了,至於掉在後麵的高定義,現在還有人記得他,算了吧!

  走在靠近山腳的士兵突然聽見了有些泥石滾動的聲音,他有些疑惑的問身邊的人:“兄弟,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什麽東西在滾動。”旁邊的士兵笑了起來:“這幾天追擊南疆的王八蛋沒有睡好,你出現幻覺了吧!”那名士兵揉揉耳朵,但是他還是不相信自己會出現幻覺,於是他抬起了頭,他也就成了第一個發現埋伏的人,當時他就嚇傻了,指著山頂大張著嘴,一臉的驚恐,都已經忘了喊出聲了,也許他已經被嚇得喊不出來了,旁邊的士兵有些疑惑的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敵,敵人。”這一聲叫喊頓時在行進中的東圖軍中像炸了鍋似的,更多的士兵抬起頭看見了山頂上飄著的旗幟,那是南疆的旗幟和魏瀟的帥旗,東圖軍在發現南疆的埋伏時就有些亂了,雖然各路軍隊的將領都在努力協調,但是亂象已現,那裏那麽容易就壓下去。


  “敵軍亂象已現,正是時候,各位,斬將殺敵立功的機會到了。”魏瀟大聲下令,頓時山上早已準備的雷石滾木無情的傾瀉而下,山下東圖軍現在又是以密集的隊列在行進中,死傷成倍的增加,在發現南疆埋伏時成祥都就傻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他作為一軍統帥還是做出了反應:“所有騎兵跟我向前衝。”他知道現在如果退回去必定被後麵已經亂了的步兵攪亂,但是騎兵根本發揮不出機動性來,於是一直在最前方的數千騎兵跟著成祥都向南疆方向衝了出去,幾位軍鎮的統領也帶領著能組織起來的騎兵跟著想前衝,他們都知道現在如果衝不過去那麽必定會死在那裏,而相對靠後麵的士兵已經開始往東圖方向逃竄。


  成祥都還是想得太樂觀了,在他想來茗山峽穀並不算長,他們騎兵用不了一個時辰應該能衝到峽穀口,就算南疆伏擊他們除開山上的伏兵山穀口的守軍應該不多,畢竟現在南疆能用的隻有十來萬人,但是他沒想到南疆根本就不準備用軍隊把守,他們直接在山穀出口放起大火,然後大火後麵用弓弩手把守,騎兵衝了三次被砍了兩名將領都沒有衝出去,最後成祥都親自帶領著親軍衝了過去,一千多騎兵衝過去,隻有三四百帶傷的撤回來,而且成祥都也中了兩箭,隻是沒有射中要害,他聽著現在還從大火裏傳來的慘叫聲,那一聲聲的像刀子一樣刮過骨頭,那是被弓弩射傷倒地的士兵,他們沒有死,但是根本沒有辦法逃回來,經過的同僚也來不及救他們,火勢太大了,稍微停歇就會葬身火海,前路已經被封死了,現在隻有退回去,於是一大隊人馬又往後撤,山頂上魏瀟早就已經盯上了這一群騎兵了,因為這隊騎兵馬匹裝備都是精良的,一看就知道有大魚在裏麵,“傳令弓弩手給我看緊了那隊騎兵,那裏麵一定有大人物。”跟著密集的箭雨格外照顧成祥都他們,一個個的騎兵將領被射下馬來。


  成祥都發現不對勁翻身下馬,他的親軍也跟著下馬混進了亂軍中,“走,跟著下河。”現在隻有下到河裏遊到對岸才有可能活命,因為至今為止河對岸都沒有出現一個伏兵,而且對岸都是光禿禿的根本隱藏不了軍隊,雖然軍隊亂了,但是人在慌亂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往人多的地方跑,這就是人的正常反應,所有成祥都的親軍往河邊跑時很多軍鎮士兵也跟上來,但是讓他們絕望的事情出現了,從南疆方向駛來了上百船隻,沒有人會異想天開的認為這是商船,雖然表麵是商船的樣子,上百船隻在河麵上來回行駛,同時上麵傾射出箭雨,最可怕的是船上還用投石車投上來一壇壇的火油,跟著就是火箭射了上來,這是絕戶啊!成祥都徹底絕望了,他現在發現自己錯的有多厲害,其實早有人提醒過他,但是他還是一意孤行的這樣做了,他那裏還有臉麵回去,看著在大火中煎熬嘶吼的東圖將士,他身上的力氣一下空了,現在他身上唯一的力氣就是拔出了劍,這把劍是皇上賜的,是用來斬將殺敵的,但是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自刎以謝皇上了,成祥都自刎時身邊的親兵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因為現在都亂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往那裏逃,那裏好像都是死路啊!三十萬大軍,能逃出去的就隻有最靠後的一些士兵了。


  第六節

  沒過多久高定義就遇到了一群被火燒得破爛不堪的逃兵,他是聽見了前麵的廝殺聲趕了過來的,現在他這支軍隊是唯一還成建製的軍隊了,看見這群逃兵他知道東圖軍完了,從他身邊跑過去的不管是將領還是士兵都是那麽的衝忙慌張,臉上就像看見了地獄景象一樣的害怕,他們像被洪荒猛獸追趕一樣無助的跑著,就算看見他們這隊整齊的軍隊也沒有人看一眼,高定義一把拉住從他身邊跑過的一名千總,他的馬已經丟了,身上有箭傷有燒傷,但是他還是拚命的往東圖方向跑著,被高定義拉了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但是他還是掙紮著爬起來準備接著派跑,高定義拉住他滿臉的著急:“成大帥呢?還有其他將軍呢?前麵怎麽回事?”千總看了一眼高定義發現是一名統領於是整個人一下鬆弛了,他大聲的哭著:“我們遇到了南疆的埋伏,不知道有多少人,山上是雷石滾木,河裏又是火油火箭的,我看見成大帥帶領著各路將軍向南疆方向衝去,但是還是被燒了回來,後來的我不知道啊~!”看著他很沒有軍人樣子的哭著,沒有一個人怪他,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瘋掉的,高定義他們又連連問了幾個人有人說成祥都死了,有人說看見他帶領軍隊正在反撲,有人說看見各軍鎮將軍都逃了,沒有一個有明確的答複。


  “將軍,我們怎麽辦?”副將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現在關鍵是他們這支軍隊,他們可能是這次東圖主力軍中唯一還成建製的軍隊了,他們如果再賠這裏,宛郡將真的沒有能用的軍隊了。


  “撤。”高定義發出了一聲悲憤的吼聲,他現在真的非常的氣憤成祥都,要不是他一意孤行三十萬大軍那裏會得到這樣的結局,三十萬東圖現在最強的軍隊啊,現在東圖在東疆也調動了兵馬,那裏還有軍隊能抽調到宛郡,隻要南疆和西啟一反撲,宛郡和陶郡都是沒有抵擋能力的啊!現在自己必須要保住這點兵馬,回到邊城後還要想法重整軍隊,看看各路軍鎮還有多少將士,自己將要麵對的是南疆和西啟更加猛烈的反撲,希望能給東圖多剩點人吧!看著那些逃兵,高定義這樣想著。


  隨著逃兵衝到茗山入口時高定義看見的就是西啟的十多萬軍隊將留在這裏步兵堵在了入口位置,自己的步兵正結成陣型艱難的抵禦著,而現在逃過來的軍隊,根本就沒有一點鬥誌,都嚇到了,高定義急了:“各位,如果今天不能殺退這幫西啟兵,等後麵的追兵到了我們將全部死在這裏,你們想一下自己還在家裏的父母和妻兒吧,你們就這樣呆在這裏等死嗎?”在人絕望的時候想要給他動力,什麽國家社稷都是空話,隻有親人能給他們帶來希望。


  西啟那邊其實並不是很擔心這幫潰軍能衝出包圍,而且現在東圖那裏還有軍隊能過來,就算現在象城那邊還有幾萬人也被自己的軍隊擋在了鎮安。張權並不想花大力氣剿滅這支潰軍,兔子急了還咬人的,何況是這幾萬還拿著武器的軍隊,他現在就是等,他把潰軍堵在山穀內,等南疆的軍隊到了一起圍剿,那樣自己的傷亡會少很多,在以後分割底盤時也會多一些話語權。但是讓張權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等來南疆軍,倒是等來了一支東圖軍,這支東圖軍開始出現時是在鎮安方向,看起來人數不多,於是張權派了四千騎兵前去抵擋,但是沒有一會自己派去的騎兵就逃了回來,他們一臉的驚慌,這就讓張權發蒙了,就算是四千人站那裏讓他們殺也殺不了這麽快啊!


  “看清對方的軍旗沒有?”張權招來敗退的一名千總問道,千總回道:“對方旗幟卷起的,我們沒有看清。”張權更有些迷糊了,按理說軍隊出征都是軍旗打頭,軍旗就是一軍的靈魂所在,行進廝殺中把軍旗卷起的還真的少有。“可看清對方的盔甲?”他身邊的一名謀士忙問道,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千總想了一陣:“對方都是玄色暗光盔甲,頭盔上是虎頭狀。”這下不單是那位謀士,就是張權都驚出一身冷汗:“操,怎麽會是他們?不是說四獸軍已經被解散了嗎?怎麽最冷血最難纏的白虎軍還在?”張權的第一反應就是可能被陰了,白虎軍的威名可是用屍體堆出來的,他們上戰場不亮軍旗,整隊軍出戰你能聽見的聲音隻有馬蹄聲和馬匹低沉的廝叫聲,有時也會聽見刀砍開骨頭的聲音,但絕對不會聽見他們的聲音,就算刀砍在他們身上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音,所以他們被稱為來自地府的軍隊。“他們有多少人?”張權問道,千總聽見白虎軍時也和其他將領一樣心裏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騎兵兩千,後麵塵土揚起看不清多少人。”張權聽了後頓時感覺後背都有些濕潤,那是被嚇出來的冷汗,兩千騎兵倒是不怕,但是後麵跟著的步兵呢,四獸軍中本來就是貪狼軍騎兵最多,白虎軍的騎兵不多,他們主要都是陣地廝殺或者攻克堅城的,兩千騎兵後麵鬼知道有多少步兵,不要多了隻要有八九萬人就夠他受的,他不敢賭,因為贏了不過是消滅這支潰軍,如果輸了,那麽等白虎軍一到加上現在還在拚命想逃出來的潰軍,自己將是腹背受敵,以白虎軍一貫的作風,自己估計要折損一大半的兵馬在這裏,甚至有可能全部被殲滅,“媽的,走,我們去邊城。”張權權衡再三做出了撤退的決定,當他決定撤軍時他發現所有的將領都偷偷的鬆了口氣,白虎軍的威名太恐怖了。


  已經是快要天亮了,南疆軍還沒有追過來,東圖軍在發起八次衝鋒也未果後終於停下了,他們實在是動不了了,地上躺著的,石頭邊上樹邊上靠著的沒有人能動,高定義帶著自己的親兵和幾個其他軍鎮存活下來的千總,副將,統兵走在人堆裏,他們曾以為所有的人都死了,這些人滿身是血到處是傷,亂七八糟的倒那裏,都看不見一絲人氣,除了時不時的看見眼睛還動一下,或者是嘴皮還抖一下,不然他們真的以為整個地方就剩下他們這幾百人了,東圖建國以來還沒有輸得這麽慘過,就連高定義都想哭了,但是嗓子眼幹得都快裂了,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小兵回來說因為火勢太大阻攔了南疆軍,一時半會南疆軍過不了,也不知是哪個軍鎮的統兵想笑,但是因為傷了肺,一笑就咳,咳得都是血泡:“狗日的南疆人,總算能讓我們喘口氣了。”另外一個千總艱難的爬高定義身邊,他用力爬到高定義腳邊,現在都沒有人有力氣去扶他,他也沒有在意腿上的傷拍了拍高定義:“高將軍,現在這裏就你的職位最高了,你說我們怎麽辦吧?”其餘幾個其他軍鎮的將領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能看出他們也默認了,現在還有建製的就是他們陶郡軍了,但是陶郡軍在幾次領頭衝鋒後剩下的人馬也不多了,“小五,我們陶郡還有多少人馬?”。


  “回將軍,不多了,剛才統計上來騎兵還有七千能戰的,步兵不過四五千了。”聽到這樣的數據高定義閉上眼,眼裏有淚光翻動,都是陶郡的生力軍啊,當時帶著他們出來時是那樣的意氣風發,他還能記起那時候的情景,還能想起一些人的樣子,但是現在有的已經死了,活著的現在都茫然的坐在那裏,那是等死的表情,但是還要繼續,不然就真的沒有一絲活路了。


  “小五,把軍旗立起來,讓所有人看見,我帶大家回家。”高定義杵著自己的兵器站了起來,小五將東圖的軍旗立了起來,他已經沒有力氣的,整個人也是杵著軍旗站那裏的,有人看見了軍旗,他慢慢的向這邊走了過來,也有走不了的也偏著頭看著這邊,於是剛才看著像死屍的人又活了過來,軍旗就是靈魂,現在他們都有了靈魂,又活了過來。現在整個戰場沒有一點聲音,能聽見的就隻有火堆燃燒的劈啪聲,看著那一張張無助茫然的臉和那已經不能發出一點聲音的屍體,各位將領都眼裏包著淚,他們是那樣的年輕,他們曾經那樣接近勝利,但是他們得到了什麽,他們沒有錯啊,但是他們還是要承擔著這樣慘烈的後果,這就是軍人。高定義咳了起來,他現在感覺整個肺都要撕裂一樣,他一直在衝鋒的最前方沒有停歇過,他費勁的停止咳嗽再次看著麵前的將士:“跟著軍旗,我帶你們回家。”這是說給活著的聽的,也是說給死了的聽的,就算死了也要帶著他們的靈魂回去。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傷比較輕的拿起武器走在了最前麵,他們要為後麵的兄弟開路,傷比較重的還能走的默默的去扶地上還活著的兄弟,他不能讓他們死在這裏,一位統兵去拉剛才爬過來的千總,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個軍鎮,但是現在是兄弟了,他想盡自己的力量帶他回去,但是千總看著軍旗笑了,笑得那樣安詳,這時統兵才發現他已經偷偷的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髒,他是不想成為大家的負擔啊!堂堂七尺男兒嚎啕大哭起來,這樣的事在這裏比比皆是,更多的傷重不能動的將士選擇了留下。最後高定義領著剩下的一萬多陶郡士兵和兩三萬其餘軍鎮的傷兵衝向了穀口,哪怕是死他們也要死得像一個軍人,他們人回不去,靈魂也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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