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廝
明動落在風沙不留痕，對白麵生輕輕點頭後將手按在武空的肩膀上，元力傾瀉湧入武空丹田內。
他的元力很幹淨，隻要稍加轉換便可為他人所用。武空也沒閑著，照修煉的方式不斷氣運丹田吸納著明動的元力。
約莫用了半柱香，明動丹田之內便空空如也。而武空丹田雖還沒充盈，但也有七八分。若非途中損耗了很多，想來武空也能恢複鼎盛實力。
而後明動依次替樓石等人療傷完畢，待確定無誤，明動笑道：“我這邊差不多了。現在就按計劃行事。”
話落，除了白麵生和軒轅長歌，莫輕，落石，晏心夢，武空已朝紫煙閣掠去。
明動沉吟了片刻，而後平靜對白麵生說道：“去紫煙閣的機會我會給你。但之前伏遠需要你解決。”
前半句頗有指使的味道，後半句則是給白麵生一個人情。
白麵生輕輕點頭。
明動舒了一口氣：“你現在過去，一切聽莫輕的指揮。”
白麵生拱手離去。
明動和軒轅長歌相覷一眼，明動拍了拍軒轅長歌的肩膀：“多擔待了。”
軒轅長歌撓了撓耳朵：“這句話怎麽那麽熟呢。”
“少廢話。”明動笑罵：“給個準確的答複。”
“沒問題。”軒轅長歌拍了拍胸脯。
“那就走。”明動攜著十分緊張的小姑娘率先掠去，軒轅長歌如影隨形。
天瀾國，古柔，天南青，以及木已先後動身。
臨至紫煙閣，明動與古柔匯合，沒有多說，因為該交代的已全部交代，而後明動拔出秀刀，攜著變幻的風雲朝立於絕頂之上的紫煙閣斬去。
這一刀看似輕柔，卻險些將紫煙閣一分為二。如此，紫煙閣自是裂開了一道缺口。如預料的一樣九道身影從紫煙閣躥去。
而又如計劃的一樣。
莫輕，樓石，武空，池蘭宇，晏心夢，端木清，端木雷，白麵生，以及天南青分別迎上這九人，各自為戰。
明動則與軒轅長歌，古柔，以及小姑娘竄入紫煙閣內。
……
紫煙閣內，話回幾炷香前。
公孫玄掃了眼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匕首後，目光便落在小院中多出的小廝身上，微微沉默了一會兒，抿嘴笑道：“下簽閣下，這次你是與我來做交易的，還是來殺我的，又或者說為了拖延，又更或者說，要先將紫煙閣搗一個窟窿出來？”
小廝收起了匕首，沒有說話。
“喲，那看來要麽是拖延，要麽是來與我做交易的了。”公孫玄看了眼案桌被匕首刺出的窟窿，輕輕笑了笑：“現在肯定你是來拖延的了。”
其旁的小書滿是疑惑，既然公子知道是拖延的，為何不動手，反而有閑心說話呢。
小廝依舊平靜。
公孫玄有意無意的翻起了書紙：“看來你早就知道我已察覺到你潛入紫煙閣了。我也是笨，你在那方世界說我發現不了你，我還當真了，你倒是把我騙的好慘。而我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現在不怕死的出現在我麵前，又是想騙我什麽呢？”
小書震神，不由將視線挪至小廝臉上，這時她才想起，小廝出現在這裏，紫煙閣一點方應都沒有，簡而言之，小廝是怎麽瞞過紫煙閣到這裏的。
而公孫玄接下來的話算是認同她的疑惑：“誠然我因明動的事分了心，但你在厲害都理應瞞住秦斑，我和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小廝仍是靜默不語，且興致淡淡的聽著公孫玄的“自言自語”。
“這裏又牽扯出另一個問題。你是受明動指使，還是自個兒這麽做的呢？”公孫玄開始落筆：“這是很有趣的地方。若受明動指使，你和明動都沒想的那麽厲害。若你是自個兒這麽做的，意味著你和明動都很厲害。”
小書心下一顫，她已琢磨出公子的話意。若下簽和明動各自為戰，意味著明動不需要小廝，也有辦法進紫煙閣，或者將方才做的事瞞過去。而下簽這邊則是全貧自己的實力以及判斷，來阻攔公孫玄繼續查探，或者做更多的事，如此下簽的實力不僅了得，且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小書想起曾經公子與下簽的交易，不知為何偏向於後者，下簽是自己來的。
此時小廝消失在原地，而這地方憑空出現一隻大手，隻是沒有抓住小廝。
小書感知到小廝的行跡，大喝一聲：“公子，小心身後。”
公孫玄笑而不語的再次落筆。
匕首的寒光乍現，刺入公孫玄的後腦後。然而隻起一陣風，公孫玄便隨風離去。小廝若有所思看了眼空蕩的案桌。
而這思忖間，一隻大手無聲無息的按在了小廝腦袋上，跟著五指彎曲，卻沒有出現腦袋崩裂的畫麵。
小廝也如一陣風消失。
公孫玄出現在菜圃前，笑盈盈道：“若下簽閣下想替明動試探我的底細，我勸閣下還是省省。除了那個境界的人外，無人能捕捉我的行蹤。”
此時的小廝亦出現在原地，沒有說話，隻是純粹的抹了下匕首。
公孫玄再次消失，而其身旁的菜圃則被匕首的寒光攪的粉碎。
一杆槍出現在小廝腹部，卻與之前刺了空。不過當小廝出現在菜圃時，他的背上插了一把鋒利的劍。
“你的本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公孫玄與小書重回案桌：“不就是匕首到那裏，人就到那裏嗎？”
小書則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廝：“不對，下簽身上沒流血。”
話落公孫玄皺眉。小書心下一顫下意識朝公孫玄背後抓去。
一把匕首刺穿了小書的手掌，雖因為是天啟丹所化沒有流血，卻是無言的疼痛。而這時菜圃旁的小廝才堪堪化作虛影。
而那把插在小廝身上的劍也無力的往地上墜去。
“神愧？”公孫玄再次落筆。這次不再是挪動，而是徹底融入虛空之中。而小書則化為一團青光消失在天地。
小廝再次若有所思。而這次前後左右上下，幾乎不給小廝任何退路有劍從虛空中刺去。小廝沒有猶豫，將匕首扔在案桌之上，跟著化作鬼魅從六把劍的空隙溜走。
六把劍並未深追，而是刺向案桌的那把匕首。
“叮叮”六聲。
六把劍碎裂，但匕首安然無恙。
“咦。你真的藏在匕首裏？”公孫玄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而話落之時一道符陣便落在匕首之上。
噬金吞鐵，方才無堅不摧的匕首竟像冰雪一般在消融。
而小院在突然之間恢複了平靜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興許是相互雙方都相互琢磨猜測完畢。
公孫玄再次起符：“咦。你好像又不在匕首裏。”
小院內起了看不著，摸不透的極火。小院安然無恙，而所有的元氣卻化為虛無。
而本是燃燒空氣，卻有嗤嗤作響的聲音。
公孫玄看向某個方向，再次落筆。
極火凝聚成一把劍，刺像那個方向的某個位置。
“噗嗤”一聲，仿若是肉體被貫穿的聲音。那個位置竟開始滴落鮮血。
“看來你是在這裏。”公孫玄的筆尖不停遊走在書紙之上。
極火越燒越旺，血也越留越快。
小廝的身影慢慢從虛空中顯現，而他的胸口插在一把又極火凝聚而成的劍。小廝抬頭，神色沒有一絲痛苦，反而咧嘴一笑。
虛空之中，小書的手上突然詭異的躥出一道人影，筆直的朝公孫玄手中的書躥去。
小書不解手心為何還藏著一個人。
倒是公孫玄麵色平靜的看著那道人影：“倒忘了你也有一顆天啟丹。”同時他將書仍了過去：“既然你要我給你便是。”
小廝麵無表情的身形一閃，躍過那本書朝公孫玄撲去。
公孫玄莞爾一笑：“晚了。”說話間符筆點想小廝的利爪。
雖說小廝的實力在公孫玄的符陣中發揮不出來，但要毀一支符筆還是很容易。然而小廝的手卻頓足。
而公孫玄竟開始揮筆，仿若要在小廝身上作符：“我已經毀了你一具本傀，加上現在這一具，以及案桌上的那一具，你還剩幾具？”
話落，小廝身上已長滿了花草，而花草之下的身子也變成了一塊枯木，眼看是活不成了。
“小書，生氣主要匯聚在哪裏？”公孫玄抓回那本扔出去的書，同時側頭看向少女。
“在匕首上。”小書十分確定：“現在天啟丹的氣息盡數往匕首上匯聚了。”
“看來下簽閣下還是受了些影響，這段時間隻凝聚了兩具本傀嗎，那就可惜了。”公孫玄落筆，出現在案桌前，揮筆便朝那已如水狀的匕首紮去，這一擊在他認為必定要裝備匕首消失在天地間。
然而他想錯了。
匕首確是化作了一個人，但此人並不是小廝。而是一個既陌生有熟悉的人。
池牛。
對，就是池牛。
公孫玄的神色終於不再平靜，有動容，也有驚顫。
曾記得池牛確實是有先天之靈化的趨勢，而現在既然能化成匕首的模樣，那就應該成先天之靈了。
如此就是……
公孫玄輕笑：“原來你把天啟丹給了池牛，而且也把池牛煉製成了武器。我就奇怪，按理說陌影的二十一把匕首都被毀完了，就算你隱藏在匕首中，也不應該扛得住那六把劍的威力。原來還有一個煉體者在幫你。厲害，確是厲害。若境界相當，我確是不是你下簽閣下的對手。但可惜了，我實力淩駕在你之上，池牛準備匕首我就收了。”
公孫玄攤開那本書，而這瞬間，一道人影出現在池牛身旁，電光火石這道聲音按住池牛，順而池牛再次化作一把匕首。
人影捏起匕首朝公孫玄腦袋刺去。恍惚間，人影露出了與小廝一模一樣的臉。
若非他已起了半道符，其氣機令人影的手有些偏差，這一下必定被刺個通透。
不過最後還是傷了左眼。沒有鮮血留下，但那本攤開的書卻毀了一大半。
“公子。”小書急呼，同時欺身而下。
“小書，別來。”公孫玄右眼盯著案桌之上最開始被匕首留下的那個洞：“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的第三具本傀原來一直藏在案桌裏，厲害，真的厲害。難怪你會把匕首仍在案桌上，就是等著這一擊，了得，確實了得。你雖沒摸清楚我的秘密，但已把我的習性摸的清清楚楚，知道我喜歡坐在這裏，你便等在這裏。對嗎，下簽閣下。”
雖隻有一隻眼，但光芒比之前更加冷冽，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抽不出匕首，也不能動彈的小廝：“你一直想毀了這本書，熟不知我才是這本書。”
公孫玄拿起匕首便往自己的胸口紮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有幾具傀身。”
下簽麵無表情的鬆口匕首。
“還想用同一招嗎？”公孫玄意氣風發，旁邊的元氣擠壓著自己，也擠壓著小廝以及那邊匕首。
他動了真怒，這次不將小廝滅了，絕對不甘心。
曾幾何時，他受過這樣的傷。到底還是那句話，若境界相當，他絕非小廝的對手。
然而他有願，卻老天不長眼。
秀刀橫空掠來。
不偏不倚的插在案桌之上。
強勁的氣浪直接讓公孫玄的身形不穩，而快要落成的符陣也盡數瓦解。
小廝趁此抽出匕首一個躍神便落在小院中央。
“喲，這是你我第二次相見，怎落得如此狼狽呢，第一次的風采呢。”明動落在了小廝身旁，雙手環胸好整以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