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誅天下第一
風沙不留痕內,悟語的五根手指落在黃沙之中,麵部有些痛苦,不過眼神依舊清澈,輕輕啟唇,似很驚訝世間僅有人能一刀斬下他的五根手指,且是在瞬息之間。
他下意識的想和那人鬥一鬥,然而那人風過無痕。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刀集聚了明動目前所有的實力,於是再掃向莫輕,軒轅長歌,晏心夢,武空,以及樓石的雙眼有了些許神光。
談不上是欣賞活著更深一層的尊敬,可以說是有些高興終於有勉強能看得上的對手了。
他感知到意魂在流轉至五根斷指處的不暢,他亦捕捉到這傷不屬於尋常的傷,他開始琢磨那個人的手段,他亦在琢磨這五人是否也有這般手段。
鬥了一天一夜,他覺得自己摸清了五人的底細,但鬧出了斷指這事,他有些吃不準。而他之所以在一天一夜也沒殺掉這五人,並非他的實力太弱,而是這五人配合得太默契。
武空的招式變幻最快,能在不經意間讓他的攻勢變的遲鈍。
晏心夢的劍式最直接,能在瞬間讓這份遲鈍保持下去。
莫輕的刀最淩厲,若稍微不注意便要被帶出一道道血痕,想來這人是真正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那位。
軒轅長歌雖一直在旁掠陣,沒有多少出手,但唯一能破佛家罡氣的就是此子。
至於樓石則是悟語最忌憚的那位,並非樓石的實力有多強,而是樓石的那把石中劍,悟語感知那把劍裏有熟悉的氣息。
而這氣息朝夕相伴已有千年,不就正是自個兒坐下的二當家,魚憐珊嗎?
悟語不會因為背叛而生氣,時至今日他唯吾獨尊,曾經座下的任何人在他眼裏皆是毫無用處的螻蟻。
他不會指望任何人,不管是前車之鑒還是如今,他人都隻是累贅。
這個世間信道過的隻有自己,能超度整個世間的也隻有自己。
既要殺死世間之人,又想著超度。這無疑就是入魔了。
悟語突然掃向樓石,他清楚五人是以這位劍客為主導,隻要先滅了這人,其他人便不攻自破。
身隨心動,殘影無關,在出現時已至樓石跟前,斷指隻影響他攻勢的淩厲程度,卻絲毫不影響他如何出出招。
掌間有佛門的佛門罡氣湧動,是為無堅不摧。樓石的劍氣在頃刻間被摧拉枯朽的震碎。恰時武空跟至悟語身側,仍是鐵手取悟語的虎王。
悟語側目凝光,好似萬千佛語從眼中而出。震耳發聵,又十分惱心,武空的雙眼在瞬間失去了神光,而臉色亦急劇的蒼白。
這是來自意識的攻勢,武空仿若看到萬千和尚在誦經,喋喋不休,十分聒噪。煉體者麵對修意者死守意識並不明智。唯有以攻對攻。
元力在雙目匯聚,佛語中隱帶的金光竟被武空的雙眼盡數彈開,隻要意識不被占據,煉體者麵對修意者便是淩駕的姿態。
雖看著簡單,實則一瞬間武空避過最凶狠的攻勢。此時他的鐵手已攀至悟語的虎腕,他很清楚自己雖能破開悟語在手腕上的護體元氣,但自己的力同樣會力竭。而千辛萬苦才近身隻為破區區手腕上的護體元氣絕對是劃不來的舉動。
所以武空改腕為推,順著悟語的手腕朝手臂劃去。悟語的護體元氣就像一個麵團,而武空要做的隻需將麵團分勻,讓其變得稀薄,隻有稀薄其他四人的元氣才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作為煉體者他的速度自然比悟語快了很多。故僅動作而言,悟語隻能看著武空的特手在他身上肆無忌憚的飛走。
不過這樣的把戲他已見得太多,當即一聲悶喝,元氣陡然暴漲。
武空感覺有千鈞萬石擊在身上,劇烈的疼痛和難以喘息之感壓迫著神經,他的神色在頃刻之間變得恍惚。
他清楚自己的意識已經被攻破,但此時不能退。明動已從千萬裏來刀,意味著明動此時已朝紫煙閣趕去,而這邊就必須盡快與之匯合,不能有任何拖遝。
而明動的來刀還有另一層意思,意味著殺悟語的時機已到。
盡管僅拚武空一個人根本殺不死悟語,但身後還有諸多人傑。
莫輕的刀起,以快刀斬亂麻之勢盡數攪碎悟語對武空的壓迫。
而這一手悟語同樣看得太多,起腿朝莫輕踹去,若不出意外應該會將莫輕踹飛萬裏。然而此次他的腿停在了半空之中,阻擋他的是武空的小腳。
盡管武空的小腿有了彎折,卻如磐石一樣紋絲不動。
悟語從鼻子擠出一聲輕哼,這是要兩敗俱傷嗎?但境界的差距,談何兩敗俱傷。
莫輕刀勢再變,已撥雲跳月之勢隻去悟語雙眸。
悟語沒有躲閃。
“叮”
柳葉刀並未擊穿悟語右眼,且連一絲淡淡的痕跡都沒留下,莫輕便被震退三步。悟語彎起唇角,似嘲笑般準備乘勝追擊時,晏心夢的劍至。
劍異常的快,不消瞬間就在悟語被武空做了手腳的手臂上連點十下。若能看到,那點的十個位置都留下了一點點猩紅,好似傷痕,更似印記。
不過猩紅真的很小,且被悟語的金光逐漸吞噬。
恰時軒轅長歌嘯聲起,元氣不多卻十分精悍朝晏心夢留的印記轟去。
若把晏心夢的印記比作釘子,那軒轅長歌蕭聲就如同錘子,將釘子死死釘在悟語的體內。
莫輕眯眼輕呼:“白麵生。”
一柄劍從風沙不留痕而來,一張蒼白的臉,一位冷漠無情的男子出現在悟語身後,那把劍似乎張了眼睛般朝十處印記刺去。
悟語感知到十處印記上沒有絲毫的佛家護體罡氣,便暗道了一聲:原來如此。
可又能怎樣。
手臂輕顫,隨時簡單的動作,卻令悟語的手臂仿若消失在虛空之中。不應該說遁入了天地之間的元氣中。
他境界很高,至少如今周遭有五成元氣是又他掌控,而身邊的這五位修意者隻不過是再分那九成。
他的想法很簡單,隻要你追不上,看不到,讓我露出破綻又如何?
然而樓石的石中劍突然變成了一根薄如蟬翼的絲,不可見不可察的絲中有劍氣在湧動,亦有花香在相隨。
若說劍氣是舟,那花香便是擺舟之人。而兩者皆有共同點,即是皆來自先聽之靈。中所周遭先天之靈對元氣或元力的感知最為敏銳。
這一根絲就像一條有這支流的河,登時將周遭的元氣分裂開來,而且還死死的纏住了悟語的胳膊。
如此悟語的胳膊登時就成了挨打的木樁。
白麵生的劍不偏不倚的刺入了十個印記。
這次不再是留下的淡淡的血痕,而是直接刺了個通透。
肉眼可見的血洞讓悟語的胳膊看起來滿目瘡痍。
六人聯手招式皆盡,當即立斷各自退去。
悟語因吃痛,下意識的捂住了胳膊。多少年了,沒有這麽這般的痛苦。他的雙眼不再清澈,盡數被無盡的深淵而取代,漆漆暗暗,難辨深淵之下隱藏著怎樣的心思。
遠方青山微微側目,對著身旁的老頭輕輕笑道:“有戲,接下來看你們了。你們的攻勢隻要能迫入斷指的地方,悟語就會中毒。”
老頭十分悵然,自己念了一輩子的佛門之徒今個兒竟要其他人幫忙,也會在今個兒加駕鶴西去。
說一點都不惋惜和不舍倒是在騙自己,畢竟是佛門的人,也算是自個兒的徒弟。不過更多的是解脫吧。
佛門本以救世為主,卻偏偏出了亂世的主兒。
裏麵的因果誰能理得清楚嗎。
老頭沒有說話。
一個和尚,和一個滿頭黑發還俗的和尚各自走到了風沙不留痕下,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各自盤坐誦起了經。
於他們而言境界察覺過大,正麵硬戰實屬不明智,不如擾悟語心智來的實在。
遠方古定拍著身旁女子的肩膀,笑著安慰到:“小妹,你放心不會有事。有那六個人頂著,悟語怎麽也摸不到東方熊的。”
小妹自是指古清。
而東方熊則是那長者頭發的和尚。這兩人的故事很多,這裏就不多說了。
古清點了下頭,她倒不擔憂自己的如意郎君,自是擔心頂在前麵的這六人,這六人是自己姐姐古柔的朋友,若出了差池,她無臉麵對古柔,但此時說其他的話隻會更加顯得蒼白,她咬牙抿嘴:“那六人還能撐多久。”
古定沉默。
而遠方,晏心夢問了差不多的問題,隻不過是對於武空:“武兄,還能撐多久。”
武空仔細估算了一下:“還能出三次手。若三次手沒搞定,我就得走。”
晏心夢看向莫輕,目露詢問。
“兩次出手。”莫輕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但這之前得避一避悟語的鋒芒。”
“這事交給我和樓兄。”說著,晏心夢橫劍朝欺來的悟語迎去。
莫輕和武空沒有任何遲疑的先後退去,計劃裏就是晏心夢和樓石接替他們兩人。
兩把劍曾在雲海國有一次匯聚。而此時已今非昔比。樓石的萬千的劍式融入晏心夢的劍符中。
那帶著血腥和殺氣的劍符是無盡的異獸,而有了樓石的劍氣的融入,這些異獸仿若成了好戰的將士,各自施展的招式朝悟語壓去。
沒有任何算計在裏麵,純粹的硬拚。
境界上的差距雖從字麵上來說隻有一線之隔,但實際上是天與地的察覺。意恒境能將整個天地不管那個角落對應的元氣唯自己所用。而那個境界則可以讓天地間所有元氣都唯自己所用,且可創造元氣。
這不是一個量級。
樓石和晏心夢不斷朝地上砸去,又不斷從地上躍起。
劍容易折,但劍心比什麽都堅韌。
這點讓用刀的莫輕都自愧不如。
武空目不轉睛的看著悟語的動作。
白麵生如一頭嗜血的孤狼,潛伏在暗中準備伺機而動。
當樓石和晏心夢的衣衫被鮮血盡數侵紅,當兩人的手腳皆有些顫抖,武空凝目:“悟語的動作慢下來了。”
“動手。”莫輕拔刀驟起。莫輕如影隨形。
悟語如無盡深淵的眼裏透出冷芒,還想用同樣的招式,簡直是癡心妄想。
沉寂已久的軒轅長歌,知道時機已道,便忍不住笑罵:“悟語老兒,眾叛親離的滋味如何?”
話音入耳,悟語隻是不屑。
“悟語老兒,在這個小地方窩著連腳都邁不出的滋味不好受吧。”軒轅長歌挺起胸膛,鼓足氣息:“我記得老人家告訴我,一個人的心胸有多狹隘,他能活動的地方就越少。起初我還不信,當看到你,我覺得話太多了。就像一隻惡狗,他撐死了隻能在一個地方作威作福,因為他清楚他隻能當一個小地方的惡狗,出了這地方他什麽都不是。就像你一樣。悟語老兒,你信不信出了風沙不留痕,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按死你。”
話中不僅有表麵上的攻勢,已有藏著元氣的震懾。
悟語的眉頭下意識微皺。
“還有,什麽普度眾生。不過是在超度自己罷了,悟語老二這風沙不留痕沒有水,你就無法洗幹淨自己的臉審視自己到底是什麽模樣。誒,你現在可別想這些,我可以告訴你,你印堂發黑,嘴唇發烏,有不祥之兆,而且不詳之中還透露著可憐。”軒轅長歌撩了下發絲:“你現在仔細看看我,對,就這麽看。我的樣子與你恰好相反,你自己對比一下就行了。”
這句話落悟語的攻勢已至軒轅長歌麵前。後者巋然不動,眼裏嘲笑:“你也不過爾爾。”
而如此破綻,莫輕和武空豈有放過的道理,如法炮製,而這次是攻悟語的另一隻手臂。
軒轅長歌硬接這一擊並不好過,衣衫襤褸,麵容也有些憔悴,不過言語依舊清晰:“悟語老兒,你是不是覺得同樣的招式對付不了你。那你可大錯特錯,這次我們多了一人哩。”
不用軒轅長歌提醒,所謂多出的一人,白麵生已經挑劍朝悟語腦袋斬去。
一道豁達的缺口出現在悟語腦袋之上,鮮血涓湧而出。
軒轅長歌眼皮一跳,果然跟悟語學過藝的就是不一樣。當然這裏麵還有其他的原因,才能一劍將悟語腦袋斬出傷痕。
悟語意運周天,卻是發現自己的經脈竟經承受不住意魂的衝擊。而所有表麵上的傷都沒有傷及經脈。
如此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中毒了。
他驀然看向誦經的兩個年輕和尚,又驀然看向遠方站立的藥門眾人。
將毒融入佛家的罡氣,然後在順著我的斷指潛入體內嗎?而我之所以沒發現,想來是最先那位用刀的年輕人動了手腳。
是什麽手腳,悟語沒去深想,因為種種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過如此。他猛然意運周天,磅礴的元氣登時從天而降。
莫輕和武空解釋微微皺眉,他們離悟語最近,隻是察覺到悟語的經脈在一根又一根的碎裂。
這是打算要玉石俱焚嗎?
當然不是,莫輕和武空都很清楚,像悟語這樣已通天地的人,不存在經脈徹底受損的情況。就像明動能治好經脈的傷勢一樣,悟語同樣也能,隻不過在速度上不及明動。
而此時若能鎮殺一切,那恢複傷勢隻是遲早的事。
強悍的元氣讓武空身體發出劈裏啪啦的骨裂聲。
而莫輕也不好受,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而此時六人聯手已斷了悟語的腿腳,但情況好像並沒有好轉。
看來還是有些低估了悟語。
不過所有人都清楚,莫輕說了兩次出手,那就意味著隻有兩次。
兩個年輕的和尚誦經的速度越來越快。
那從天而降並且不斷衍生的元氣竟遲遲不落下來。
機會。
莫輕六人皆是如此想,如法炮製,而這一次是隻取悟語的腦袋。
當時是磅礴的元氣從悟語體內湧出。
“他體內也有元氣了,小心。”晏心夢最先反應過來。而這句話其他五人皆不吃驚,若能從天地衍生元氣,那從體內衍生也是一樣。
而這湧出來的元氣不僅暫且逼退了六人,而且也逼退兩個年輕和尚的佛音。
從天而降的元氣再次不受桎梏。
而與此同時整個天地間的元氣如狂風暴雨朝風沙不留痕匯聚。
商天行大笑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天符師,同時不斷落符。他已能感覺此時的自己如同米粒。但向來有一句話,米粒之光也可與皓月爭鋒。
一道又一道符,不斷落下,雖止不住匯聚之勢,但能拖延,那怕隻有一個呼吸,也要拖延。
與這樣的人鬥才最有意思,盡管不自量力。
但若死了,也是無憾。
好鬥分子商天行以身開道。燕州半數天符師自不會蹉跎,而再看遠方的神傀已有不屑,相互爭鬥千餘年你們神傀也不過如此。
而雲海國和天瀾國兩方亦是如此。不斷有大將到底,亦有大將不斷站起。已趕到的小伶攜著藥門之人不斷遊走在傷者之間。
而另一位東東開的徒弟,胡千青亦在與雲海國不停奔波。
仿若天地在崩塌。
又仿若在天地在重生。
風沙不留痕那片地兒慢慢在世間消失。
老頭滿是愁容:“好像撐不住了。”
青山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放心,藥門的毒很厲害的。而且悟語中的毒,連我們下的毒的萬分之一都沒有。”
老頭又露出開心的笑容:“喲,藏得還挺深,那到底誰會將毒徹底引發呢?”
青山沒說話,倒是白榆接口:“看著不就知道了嗎?”
另一邊,重壓之下。
莫輕,樓石,晏心夢,白麵生,軒轅長歌都難以動彈。
唯有武空行動還算自如。
麵對悟語不斷攻來的元氣,武空沒有去想如何讓其他五人脫離出去,而是掠到樓石身旁,兩人就有兩句話。
“你的劍有多硬。”
“俺的劍很硬。”
武空接過樓石遞來的石中劍,深吸一口氣,爆喝一聲,便將石中劍朝悟語刺去。
悟語微微側目,眼裏的殺伐沒有任何掩飾,鬥到這個情況,誰都掩飾不住怒火。舉手便朝武空的劍抓去。
武空感知著元氣的變化,身形隨之而動。那怕一堵牆再硬,也有較為薄弱的地方。而武空要找這薄弱的地方穿過元氣。
晏心夢的劍至,替武空開道。
莫輕的柳葉刀劈斬,清理著道路上的荊棘。
樓石以劍氣化作大手推動著武空前行。
軒轅長歌則將自己的聲勢融入佛語之中,與兩個和尚共同抵禦磅礴的元氣。
此等情況宛如人在抵抗天災洪流。但凡退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武空拿著石中劍已欺盡悟語。而這瞬間,他丹田的元力傾斜而出,盡數聚在手臂之上,盡管經脈劇烈震蕩是有碎裂之勢。
但都不在乎,隻要能斬了悟語,明動就會替他療傷。
悟語眉飛色舞,宛如神魔揮舞著天地的元氣。
如此天地之間的元氣不再向風沙不留痕匯聚。而是各自如流星一樣砸向各自的地方。
除了實力稍微強勁的一些地方,其他地兒皆化作煉獄。
而就算是實力稍微強勁的地兒,此刻也不太好手。尤其是四國,普通人占了九成九,巨獸的大將根本不敢有絲毫鬆懈。
那怕有一絲元氣落下,都是普通百姓抵抗不了的。
到了此時,悟語要對整個人世出手。而這必然之舉,此時雖實力不是巔峰,卻氣勢最盛。他要的就是超度整個人世。
悟語在風沙不留痕露出了笑容,這是他第一次笑,這時夙願得逞的暢快。
老頭歎息:“阿彌陀佛。”
兩個年輕和尚亦是輕歎。
這罪孽恐怕幾世輪回都不能超脫。
而恰時一把刀掃向人世。
那無可匹敵的元氣在頃刻之間瓦解。
悟語仿若看到了遠方的那位刀客,嘴角露出一絲張狂的笑意:“爾輩可敢與我一戰。”
“不戰。”遠方隻是輕描淡寫。
而說話間,武空拿著石中劍已刺穿了悟語的身子。
悟語毫不當一回事:“吾偏要你與一戰。”他再起手,卻驀然發現經脈的麻木,以及神庭穴的恍惚。
死氣從石中劍內湧出,猶如蝗蟲過境在悟語體內肆虐。頃刻之間藥門留下的毒在接觸死氣之後徹底爆發。
若能看之,悟語的血肉在飛速的湮滅腐蝕,如此悟語的意魂自然流轉不暢,那護體元氣自然隨之薄弱。
但悟語何等了得,猛喝一聲,便從恍惚中清醒,緊跟著意魂在動。天地間的生死二氣竟隨著元氣朝悟語體內奔湧。
但這個瞬間已是破綻百出。
又恰時遠方悠悠一笑:“我已與你交手了,雖然有些卑鄙。”
悟語的瞳孔開始猛縮,但.……
如麻法炮製。
莫輕分散悟語的心神,一刀朝悟語脖子斬去。
武空則抹勻悟語的護體元氣。
晏心夢和軒轅長歌則將釘子打進去。
樓石重拿石中劍禁錮住悟語的身軀。
白麵山便是那位劊子手。
一劍揮下。
此次,悟語的護體元氣大不如之前。
此次,悟語的反應也大不如之前。
此次,悟語的大部分心神被遠方的刀客牽引。
此次,悟語終是被佛音侵蝕。
此次,不再有聲音。
此次,悟語來不及聚出元氣,因為體內已腐蝕不堪。
就像切豆腐一樣。
悟語的頭顱與灑下的鮮血共築曼妙的弧線。
在人世鴉雀無聲中。
悟語的頭顱滾落在地。
而場間之人皆喘著粗氣,尤其是離悟語最近的六人,身上已無一處完好。
而白麵再次舉劍,世間在無悟語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