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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看海

  “看海?”小姑娘仰頭。


  “對。”明動長笑之間,已帶小姑娘走出陵州。


  悟語斜眼看來,掌風雷動。


  武空擋在前麵,身子踉蹌,卻仍是把悟語阻擋。莫輕揮出柳葉刀,月斷青絲落,悟語額頭上出現淡淡軒轅長歌。


  “小圓,去看海。”軒轅長歌笑聲震天,悟語雙眸登時失去了光芒。


  晏心夢舉劍長掠,樓石落劍起舞。


  這是一道天門,阻隔了悟語的去路。


  天南青不解的問道古柔:“古小姐,這個節骨眼他能走嗎?”


  古柔笑著指向遠方:“天南小姐,你看。”


  這時明動揮出了秀刀,刀氣長貫,悟語另一隻手的五指齊斷。


  天南青一震。


  “走了可以回來。而回來之時,興許已見不到悟語。”古柔笑著側頭:“天南小姐,杏兒,我們去天瀾國。”


  沒有參與木如影隨形。


  白斬城外有刀客,卻無人敢攔。對他們來說,方才發生的一切已超過了認知,陵州散人一刀斬殺芸國修者,而這些人能一直將陵州散人困住。


  豈是能攔的。


  天南青木看了眼木若有所思。


  天南杏笑著解釋:“木一直沒怎麽出手,而做的事也皆是為了軍府。所以公孫玄知道木的存在,但把木當做了軍府的人,就跟古定的立場一樣。所以公孫玄的所有算計都沒把木包含在內。隻要木一直不隨著明動他們動手。公孫玄就一直有這個死角。”


  天南青恍然:“所以才去天瀾國。”


  天南杏點頭:“木不會與明動他們一起,會從天瀾國出發。而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在公孫玄認為不過是去見古定而已。”


  話落已有鐵槍相迎。


  天瀾國北方戰線的將軍營帳,古柔與古定相對盤坐。天南青,天南杏和木在外麵看著風沙不留痕的情景。


  “一別三十餘年,我家小妹終於長大了。”古定是古板的人,說的話老套之極。


  “軍府之內還是莫以兄妹相稱為好。”古柔的話隨聽這無情。


  但古定明白裏麵的意思,古家向來一碼歸一碼。


  “我這邊的事已經安排好了。”古定恢複了不怒自威。


  古柔道:“古清呢?”


  古定道:“也很好。”


  古柔道:“近一年多謝你對樓兄和杏兒的照顧了。”


  “那裏的話。”古定本想這麽說,但麵對古柔不敢說,於是悶哼了一聲。


  古柔沉默了會兒:“古虛有給你來信嗎?”


  古定搖頭,頓了頓:“倒是不用擔心古虛。他對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一直拎得很清。”


  “就怕拎的很清。”古柔歎了口氣。


  “要我派人過去嗎?”古定問。


  “不用了。”古柔道:“明動會叫人過去。”


  古定愣了愣,隨後露出恍然之色:“倒是不錯的選擇。”


  “五獸那邊,你們就多擔待了。沒有問題最好,若有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趕過去。如今芸國已滅,除了荒漠人世差不多頂下來了。能再來騷擾天瀾國的已經很好了。雖說是動了私心,但對軍府而言也是不錯的機會。”古柔望向賬門的位置:“齊遠俠來找過我們。但我們沒有說這事。想必齊遠俠應該也會抓住這個機會,早有準備。”


  古定道:“齊老師一直都有準備。後麵可放心交給軍府。”


  古柔笑著點頭:“這次作妹妹的算跟你說話了,你也就別再埋怨了。”


  古定虎目一紅。


  “傻哥哥。”古柔莞爾一笑。


  古定仔細想了想,露出羞愧之色,而後不由哈哈大笑。
……

  北海之上。明動站在小姑娘身後,前方是洶湧的海浪,其下隱有蠻獸的吼叫。


  小姑娘很心安,隻是不解為何要來看好。


  “小圓,最後一次聯手是與蠻獸鬥。我們現在就重新開始,不過是反過來。先與獸鬥,再與人鬥,如何?”明動溫柔的撫著小姑娘的腦袋。


  小姑娘的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下。


  “別怕,這次我不僅不會和你分開,也要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事,做不敢做的事。”明動依舊溫聲細語。


  小姑娘嘟囔:“我才沒有不敢做的事哩。”


  “那好,木少俠。你現在就對著這片海,對海中的蠻獸,說出你覺得最氣勢磅礴的話。”明動蹲在了小姑娘身旁。


  看著明動鼓勵的眼神,小姑娘心頭熱血上湧,鼓足了氣驀然長喝:“爾等孽畜,膽敢犯人世,休怪本女俠刀下無情。”


  “說的好。”明動像個孩子拍起了手掌。


  小姑娘也得意,不過稍事垮了下臉,看著越來越洶湧的暗湧道:“好像沒有用。”


  “那你就往前走,慢慢走,那個孽畜出手你就給他一刀。”明動笑著把秀刀遞了過去。


  小姑娘接刀,因是第一次,不知道秀刀的重量,險些栽進海水裏。好在底子不差,很快就適應了秀刀,而後一邊偷瞄明動,一邊朝前走去。


  當邁出第一步,不由輕咦:“明動,他們好像怕了,在往回退。”


  之所以叫明動,是曾經小圓就一直這麽叫的。


  明動笑道:“你不用刻意將心神放在蠻獸上。你就當走著欣賞海景。”


  “但……”小姑娘欲言又止。


  “不怕,我在你旁邊。”明動咧嘴。


  “好。”小姑娘停下深吸一口氣再次起步,這次她照明動的意思不刻意理會海下蠢蠢欲動的蠻獸。


  隻是雖刻意不去想,但注意力仍不由的落在了蠻獸身上,便偷偷瞄向明動。


  而明動則陷入回憶說道:“記得雪大哥還在的時候,也帶我兩來過這片海。那時雪大哥不然動用修為,要在海上遊玩,就必須自己做船。可雪大哥很笨,做的船行到一半就毀了,而不用修為你和雪大哥好說,但我肯定得淹死。我當時很急,你猜我怎麽做的?”


  “怎麽做的?”小姑娘下意識接話。


  “當時的你還能隨意變換形狀,我就讓你變成了船。雪大哥有心讓你成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他也懶。”明動笑道:“我當時就很氣憤,就悄悄和你聯手把雪大哥踢了下去。”


  “咦?”小姑娘皺眉:“那他肯定要違背約定用了修為,不然一定得淹死。”


  明動搖頭:“雪大哥可是說一就一。”


  “那他怎麽活下來的?”小姑娘問。


  “你心軟了唄。就這事我氣得三天沒吃飯。雪大哥撲騰幾下你就伸出了援手,他連一點記性都沒長就被你救了起來。”說著明動敲了下小姑娘腦袋:“這也是你活該被雪大哥欺負的原因。我想幫你,都幫不了。”


  不痛,反敢暖心。小姑娘嘟囔:“又不是人人都像你明動一樣壞。”


  “你別搞錯了。最壞的是雪大哥,我們是聯手的。”明動叉腰。


  小姑娘被這不倫不類的動作逗得噗嗤一笑,回神之後不由輕咦,自己好像沒有刻意去注意那些蠻獸了哩。


  明動繼續說著:“當初覺得雪大哥賊兮兮的,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笨蛋而已。”


  “有多笨。”話落小姑娘立即意識到嘴笨,立即開口:“呸,呸,呸,有多麽不聰明。”


  明動帶非所問:“對了,海上的風景好看嗎?”


  小姑娘看著遠方如一線的霞光微微出神:“好看。不過老爹一直沒帶我來過。”


  “嘿嘿。你老爹對你可是煞費苦心哩。”明動笑歎。


  “怎麽煞費苦心了。”小姑娘不解。


  “要我說嗎?”明動咧嘴。


  “不說就算了。”小姑娘眼咕嚕一轉:“對了,明動,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要來北海了把。”


  “來看風景的。”


  “我不信。”


  “那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可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怎麽不知。”


  “那你說。”


  “就是平北海,給人世一個保障,好呀,你在套我話。”


  “你笨哩。”


  “但我隻說了一半。”


  “咦?”


  “薑還是老的辣。”


  “你也不過是塊嫩薑。”


  “哈哈.……”


  小姑娘望向遠方:“明動,蠻獸是怕你,還是怕我。”


  “當然是怕你呀。”明動道。


  “我不信。”小姑娘確實不信。


  “要不我離開試試。我若離開,他們還在後退,當然就是怕你了。”明動轉身。


  “我不要。”小姑娘拉住明動的袖子,小臉微紅:“我要你陪我。”


  “我騙你的,我怎舍得走呢。”明動笑了笑:“那我們跑起來。”


  “好。”小姑娘踏浪無聲,明動如影隨形。


  蠻州在不斷退,但多了嘶吼,仿佛在說:我,我不侵犯人間不成了嗎,你,你們不是在欺負獸嗎?


  蠻獸不清楚兩人的境界如何,但秀刀給出氣息太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身首異處。


  而海浪亦有回答:北海很大,犯不著去人間禍亂。
……

  天瀾國靠近風沙不留痕的位置。蓬頭垢麵的青山搗鬼著藥材,其旁是牙齒漏風的一個老頭,老頭身邊酣睡著一個少年。


  二十年前少年是這個樣子,如今一點都沒變化。


  這讓老頭好生感歎:“青山,你們藥門是不是一直在耍我,給的藥一點都不管用。”


  青山沒有回答。其旁的白榆笑道:“老前輩,這位前輩的情況你比我們更了解。我們現在能穩住他的情況已很了不起了。在往上就無能為力了。藥門能救的是傷,可少魂魄就不屬於傷,屬於修煉之類的。”


  老頭輕哼:“總之你們藥門的人就是卑鄙了。”


  白榆莞爾:“前輩怎麽叫卑鄙呢,不管藥門做何事都是得道前輩首肯的。若說出起來前輩才是卑鄙,不僅破了佛門的戒,還什麽稀奇古怪的都用。反正我這後輩是自歎不如。”


  老頭咧嘴:“這是古羽傳授的辦法,老頭隻是照著做。我什麽都不清楚,談何破劫。”


  白榆不可置否聳了下肩:“前輩廢話少說,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妥當,你們何時出手。”


  老頭眯眼瞧著正與莫輕等人交手的悟語:“這事不是老頭說了算,得看那幾個年輕人何時逼出悟語的佛門功法。隻有這樣老頭我才能判斷悟語的具體實力到那一步了。不然冒冒失失動手就等於白送。”


  白榆輕歎:“前輩還是怪明動吧,誰叫他半路跑了。”


  老頭大笑:“有趣,分明是去做另外的事,硬是被你說成跑了。”


  “前輩不知隔牆有耳這東西嗎?”白榆瞪眼。


  老頭擺手:“誒,誒,年輕人不要太草木皆兵了。明動敢大大方方的走,自然已瞞住了他想瞞的人。”


  白榆歎氣:“我對那幾個人不熟悉,覺得有些不太穩。”


  “我這老頭是相信姓樓的那傻子的。放心,放心。”老頭笑咧咧道:“對了要吃燒餅嗎?”


  “不吃。”白榆當即回絕;“後輩我自帶了口糧。”


  “不是自吹。”老頭一下子瞪眼:“姓樓的傻小子就是我的燒餅才有如今得實力。”


  白榆愣了下,隨後一板一眼道:“首先後輩我不需要那麽厲害,藥門做的事不需要太高的實力,其次樓兄會不會吃了你的燒餅才那麽傻的。當然不是我覺得樓兄傻,而是前輩你這麽說的。”


  這話毫無破綻。


  老頭老臉一紅。


  “叫前輩起來吃藥吧。”這是青山拿出一顆髒兮兮的藥丸。


  老頭想了想,並沒叫醒那少年,而是接過藥丸直接塞進少年的嘴巴。那少年在夢中露出笑容,把藥丸當作糖果的吞入腹中。


  “其實我不知道師父恢複是好是壞。”老頭悠然一歎。


  “你怕他成為下一個悟語。”青山看著少年。


  老頭搖頭:“師父難得成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一直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青山側目看向老頭:“你打算怎麽做。是要將一魂一魄都收回來,還是隻取一魂或一魄,讓你師父作個普通人。”


  老頭目光灼灼。


  “你已經有答案了。”青山繼續搗鬼著藥材:“其實並不難取舍。”


  “確實不難取舍。”老頭看向遠方。


  那裏有兩個對峙且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不過一個是和尚。而另一個則是藥門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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