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巧
男人回頭一笑:“池少俠,池少俠,你的感覺很準。但又如何,依舊是那句話,鬥心思我遠不是你們對手,但論手段你們差的太多了。我想要的很多,就算你們全部猜中,你們也一個都阻步不了。
“池少俠,明少俠,我勸你們還是少猜多看,可被到時候在雲裏霧裏載了跟頭,那豈不是就讓我看了笑呼。”男人搖著頭轉身,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池蘭宇和年輕人麵麵相覷,突然其來的一番正經話,著實令兩人不知道如何回話。
男人再次起身,卻是快了起來。
那夜明珠搖搖欲碎,卻終究還有人在苦苦支撐。
水笑之,便鋪天蓋地湧去,頃刻間便盡數毀了海底的房舍。
近了,男人停身跺了跺腳:“看到主子還不下跪嗎?”
此時以夜明珠為中心,立滿了修者。而因為是對立,修者便呈現半弧形,以此也好抵抗那翻湧的海水。
年輕人心道了聲果然,便掃向前方。
確實如男人所說,個個生的器宇不凡,而且臉上掛滿了不屈的意思,饒是他們七竅流血正被男人的氣機侵蝕,也沒有一個下跪的。
若男人說的實話。這些人從奴役別人來說不是好主兒,而又從現在的不屈來看,又不像壞人。
難辨,便難以理解。
而人群中年輕人並未發現所謂的妖鬼,倒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即是那在雲海有過幾次交手的擎蒼。
此時的擎蒼依舊拿著那根由布包裹的棍子,他的神色較為輕鬆,想來在海底這群人中算是佼佼者。
隻不過他也是七竅流血,顯然在實力上與男人差得很遠。
擎蒼躍過男人看到了年輕人,有些驚訝。而在把視線一轉看到池蘭宇便成了驚懼。
北海很遠。
但對修者來說卻不是天涯海角。
北海連綿了整個北端,那邊與整個沿海的勢力有過交手。
其中陵州和燕州較少,雲海國和朱陽國頗多。
便免不了與軍府的大將有很多過節。
池蘭宇便是其中之一。
有些人不見得出名,但往往卻能給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影響。
對擎蒼來說,池蘭宇便是那一位。
年輕人讀懂了,有些感慨。
池蘭宇則彎起了嘴角。
但此刻主腳並不是他們。
男人見眾修者並未下跪,不見尷尬,隻有殺機。他抖了抖衣衫,閑庭信步朝前走去。
年輕人有些明白男人口中的“體麵”是何意了,有些訝然,也有些釋然。
這奴役了百來年,甚至上千年,卻終是不服,任誰都是個“苦主。”
男人會覺得沒麵子,或許他一個人不是這麽想的,但此刻有年輕人和池蘭宇看著,他真覺得很沒麵子。
而之所以有奴役別人的想法,或多或少都會要些麵子。
男人不能免俗,但這僅是針對此時此刻之前。在男人摸出匕首的刹那間,他已經不需要麵子。
而他之所以說“體麵。”是讓年輕人和池蘭宇待會別露出同情可憐的神色,以免讓海底的人重新燃起希望。
殺人嘛,自是不能留個對手任何希望,如此才通透。
男人是惡徒嗎?
年輕人清楚,是,但非窮胸極惡,隻要不惹男人便不會諸多苦惱與後悔。
年輕人悠悠長歎。
這時池蘭宇指向那顆夜明珠:“妖鬼在裏麵。”
年輕人從思緒中回來,挑眉之間。
男人已起了殺伐。
深海的海水漆黑如墨,此時卻看得到鮮豔的紅色。
“看來他想殺妖鬼。”池蘭宇微微皺眉。
年輕人自是明白,男人在起殺勢。
而妖鬼紅塵所怕的便是殺氣。
隻是有太多疑惑,比如男人曾說過妖鬼自個兒逃跑傷了元氣,如此就無需大作文章。而且男人旁邊還有個上簽。
又比如妖鬼怎會藏在夜明珠裏,很明顯夜明珠是海底之人的立足根本,如此要麽是妖鬼鎮住了海底,要麽是妖鬼與海底修者是同路。
“你看出了什麽手段?”年輕人側目。
池蘭宇幹脆的搖頭:“現在來看毫無眉目。”
男人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路,無一人能擋下其一招。
卻是突然一把劍起,攜著濃鬱的血腥,躍過無數的人影,本奔騰入海之勢朝男人麵門走斬去。
年輕人感覺到了熟悉的死氣韻味,卻不敢深查。
池蘭宇則雙眸驟亮,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事,便心歎了一聲,果然很有趣。
而男人麵無表情的抬起了匕首,似有一座山橫空壓來,海底登時令人窒息。
劍入山,山蕩卻不碎。
年輕人看向池蘭宇:“我是正人君子嗎?”
“也不算小人。”池蘭宇摸了摸下巴:“你選哪一個?”
“我選劍客,幫我看住上簽。”年輕人消失。
“看來又是我對付陌影了。”池蘭宇起手,那座虛無的山裂。
男人回頭:“要多管閑事?”
池蘭宇聳肩:“非也。我們恰好也遇到點事。”看著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神,池蘭宇鬆了口氣,看來男人確實不知道那事。
男人尋了眼年輕人後,拍了拍衣袖:“也好,省了很多事。”
“你請便。”池蘭宇負手表示不再多管,而後看向上簽:“你剛剛怎不出手阻攔?是料到明動會擋了那劍,還是說現在還輪不到你出手。”
上簽知道緘默是應對池蘭宇和年輕人的唯一法子。
池蘭宇有些無奈,所覺無趣便看向那顆夜明珠,心中千思百縷,殺妖鬼到底是為什麽呢,因為陳年的舊怨,但為何早不來,一定要等妖鬼自個兒逃走,是圈套嗎?
還有妖鬼一定是自個兒逃走的?
念此池蘭宇眼裏有了亮色,假如陌影和伶倌真聯手了呢?不過好像也解釋不通。
好在現在可以肯定,男人和劍客不是一路的,不然這彎彎也繞得太曲折了,便容易出破綻。
池蘭宇整理了一番思緒,好整以暇的對著上簽道:“你也聽到了,所以我們消失一會兒吧。”
言罷他與上簽周遭的氣機亂。
年輕人身輕如燕的躍入人群。如今這方也被男人的氣機封住,就算能走也要付出代價,如此頭腦清醒的都不會選擇這時候走,再者也不會走。
很快年輕人便找到了那位劍客,看似平常,但其中的厲害隻有能看得懂才知。
劍客顯然沒料到年輕人會突然殺來,不過他認識年輕人,所以沒有疑惑,而是驚詫年輕人會出手。而見年輕人虎手落來,劍客便再次舉劍。
年輕人感覺到了上簽的消失,便沒了後顧之憂,這也是他第一次出島之後露出獰笑。虎掌之上登生灰霧。
看來傳聞是真的,劍客如是想後不敢硬接,劍氣渙散登迷人眼。然而年輕人可不止有死氣這東西,雙目隱泛青光,迷障頓破。
年輕人挑身急衝。
劍客顯然沒有料到年輕人能瞬至跟前,一時間便是破綻百出。不過他非常人,心知用死劍對付不了年輕人,便用起了純粹的劍招。
劍氣光寒,如針似雨,竟是擋住了年輕人的攻勢。
而年輕人不敢意外,就拋開死氣不談,眼前這劍客可能修煉千年之久,那純粹的劍氣也夠人喝一壺了。
不敢大意,判陰陽彌漫周身。
那一道道劍氣登時折了腰,斷了腿。
劍客見此立即判斷年輕人已非傳聞那個毛頭小子了,當即趁機抽身後退。
但破綻已露,那會這般容易。
年輕人手握元氣刀,翻雲覆雨斬去。
劍氣登時激蕩,竟有變成了刀氣的架勢。
同時年輕人已踏出風旅,如今雖已非當年的毫無技巧,但落在劍客眼裏仍像莽夫。但劍客可不敢把年輕人當成莽夫。
揮手劃見,以半月之道劈開了一方天險。
望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虛空,年輕人雙手一合,登時那半月之道就成了無垠的砂石去填補這虛空,如此再履平地。
劍客招式不停,千重寒山在迷年輕人雙眼。海底不已不在純粹,宛如蜃樓。
年輕人早有預知,雙眼青灰相間,生死二氣翻騰。那劍客的劍氣便一眼看盡。
而他本身則踏出神行,一步便越千重山,一刀便落萬重崖。
不知為何,劍客突然感覺了空洞,如同人之將死前的掙紮,無力且沒有希望。他知道這是意識被年輕人侵殺。
不敢遲疑,立劍於胸,萬千劍氣匯聚天靈,而後以天靈為入直衝神庭。
有劍氣掃蕩,他劍心在複通透。
可這又如何?
年輕人已至劍客跟前。
此次劍客已分身無暇,便是大勢已去,麵對年輕人帶著死氣的爪子,隻能行最後一招。
其實最後一招並不是招,而是作他人的嫁衣。他認為就算年輕人在如何能耐,也阻擋不了他,畢竟年輕人要留他的活口。
而這便是年輕人唯一破綻。
年輕人自是不知道“嫁衣”之事,而這事可能劍客都一知半解,他隻知道自己要在最後將自己那一劍送出去。
所以年輕人便心切的要抓住這送上門的肉。
雖有很多疑惑,但都可以在日後慢慢解開。
然而是非所願。
一道鞭來。
年輕人的手有了肉眼可見的血痕。而且這記鞭子帶著強勁的力道,竟是將年輕人的手甩開。
劍客先是一愣,跟著如燕跡魚遊朝後方急掠。
即將到嘴的肥肉溜了,年輕人覺的惋惜和無奈。他尋目朝右側看去。
一位精裝的漢子以及一位陰柔的男子。
這兩人年輕人都認識,漢子名作雷蕪,男子則是路冰。
此時路冰正在做收鞭子的動作,而他手中並無鞭子,意味著剛剛揮開年輕人的是元氣,這便說明了很多東西。
“明少俠,好久不見。”路冰的言語依舊陰柔中帶著殺氣。
“好久不見,也來得恰好。”年輕人隻是看向雷蕪。
“如你所想,我能來的這麽快,全靠雷將軍一路相送,便正好不早不晚。”路冰依舊那麽“善解人意。”
年輕人揣摩著話的真假,若是真,意味著這裏發生的事是突然。反之那就變得很有意思。
路冰見其不說話,打趣道:“怎麽,明少俠可是在想,每一次差一點都被我攪和了,是冤孽嗎?”
年輕人沒去理會這令人反胃的話,負手敲指側身:“動手吧。”
“瞧你說的,我可不是一家麵就打架的主兒。”路冰瞧向年輕人的手,那血痕已消失:“當然剛才是個意外。我本是教訓他不爭氣,卻不想打到了明少俠,所以對不住了。”
言罷雷蕪消失。
年輕人瞳孔微縮,雷蕪的修為精進了。
“拖你的福,我們體內的魔障都去的七七八八了。”路冰由衷的鞠了個身:“現在才來得及跟你說謝謝,更對不住了。”
話落,雷蕪便已斬了劍客。
而那方的氣機太亂,年輕人有些看不清楚。
“就當報答你的,誰叫他惹了明少俠。”路冰連看一眼那邊都欠逢。
“與其如此報答我,不如說說那邊發生的事。”年輕人看向夜明珠:“時至今日,你們對我來說除了功法上尚有一些秘密,其目的我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所以交手也是明著來了,那我就想這些事應該可以說說吧。”
“說,當然能說。”路冰欲言又止。
“不過說之前,得看我有沒有資格聽,是嗎?”年輕人眯眼看著那邊已顯露身影的雷蕪。
“對,就是這個意思。”路冰拍手:“明少俠當真聰明。”
話落,池蘭宇來到了年輕人身旁:“我看有點事,就先過來了。沒問題吧。”
“來的剛好。”年輕人有些疑惑。
池蘭宇打了個眼色示意待會再說。
路冰則沒那麽高興了,歎了口氣:“都說成雙成對,看來果然如此。”
池蘭宇愣住。
年輕人解釋:“他有斷袖之好。”
池蘭宇麵露怪色:“你知道得挺多。”
路冰突然輕笑:“看來你們還沒合計各自知道的事,今個兒終於聽到一件好事了。”
池蘭宇和年輕人同時一歎,並非沒合計,而是根本沒有機會合計。
年輕人捋了一番神色,笑道:“對你來說成好事之前,你得打得贏我們。顯然你們不是對手。”
“不見得。”路冰搖了下頭:“我和雷將軍啊,隻是來得更快一些。”
“果然事情朝有意思的方向走了。”池蘭宇對著年輕人聳肩。
年輕人心裏明白,若讓陌影知道路冰這一路的存在,恐怕又會多很多變故。
而眼下的局勢已經容不得兩人考慮那麽多。
不過餓死膽小的,年輕人可不願不明不白的陷入亂局。
又不過路冰顯然看出了很多玩味的地方,便要年輕人不明不白,所以怎會給年輕人開口的機會。
藤鞭再臨。
雷蕪再動。
看來得先打一架了,正當年輕人和池蘭宇同時擺開架勢時。
一道蕭聲至。
九道光芒起。
路冰皺眉心想:此人怎麽來了。
雷蕪停身若有所思。
年輕人則瞧向西方。
一位男子踏蕭聲而來。
這人名叫微生浮世。
局勢瞬間變得更加撲所迷離。
年輕人反應最快,僅看了眼那男子,就似笑非笑的看向有些呆愣的路冰:“顯然這裏發生的事全超出你的意料。”
路冰回神直擺手:“不打了,不打了。可別作了那捕蟬的螳螂。”
“真不打了?”年輕人玩味:“可別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
路冰幹笑一聲:“那還怎麽打,一定要拚個玉石俱焚嗎?”
池蘭宇朝年輕人打了個眼色,表示他過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年輕人搖頭,示意先不管陌影的事。
池蘭宇目露詢問:莫非你知道那邊可能發生的事。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點頭又搖頭。
這讓池蘭宇迷惑起來。
而路冰看在眼裏;“兩位幹什麽呢,有話直接說唄。”
“我們在想現在站那邊。”接話的是池蘭宇:“以此就可以與你們過過招了。”
路冰輕哼:“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年輕人笑問:“剛剛死的那劍客是第幾個修死劍的人。”
路冰知道年輕人這樣是在池蘭宇互通消息,但又無可奈何,隻能沒好氣道:“第三個。”
“還剩幾個?”年輕人又問。
“我若說了便是泄露軍機了。”路冰搖頭。
年輕人敲了手指頭:“玉如意跟我說了九支部隊的事,與在荒漠的九處宮殿,不對你口中的軍營恰巧溫和。”
“知道得挺多。”路冰歎了口氣:“不過五千年了,也該被知道了。”
“若沒有錯,水陽現在占據了陵州應該已成了一支部隊。”年輕人緩慢開口。
路冰眼裏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惜年輕人沒有發覺,不過就算察覺,他也沒有任何頭緒。
“北海,荒漠,趙家,祖地,燕州,秋水嶺,芸國,公孫家,以及已經覆滅的沂州和端木家。”年輕人輕聲的說著:“其他的不談,就說北海。那位劍客藏在其中,若沒意外應該是要在北海重新組織部隊。”
九支部隊對年輕人來說不是秘密,也如同路冰所說也該被知道了,所以路冰並未隱瞞的點頭,而後想著打趣年輕人,便道:“但明少俠知道我們具體是怎麽做的嗎?”
年輕人簡單說了二字:“妖鬼。”
路冰挑眉:“明少俠你還真聰明哩。”
池蘭宇突然明白年輕人想問什麽了,便負起了手好整以暇。
年輕人道:“而如果沒猜錯。你們察覺到北海的人被陌影奴役的跡象,但又沒辦法破,所以就想到了能控製人心的妖鬼,讓妖鬼來幫你們破了陌影的手段。”
而這話潛藏的意思則是路冰與陌影不是一路人了,隻是因為種種原因,恰巧碰到了一塊。
從路冰趕來的情況來看,他們顯然沒料到年輕人這一路突然來了北海。
“確實,陌影的手段不好破隻能依賴妖鬼。”路冰輕歎:“好不容易救了妖鬼了,並暗中相助妖鬼占據北海。然後以妖鬼的心性,肯定會借北海的人修煉,從而就可以破了陌影的功法。然後我們安排的人當那個英雄,嗯,揭竿而起吧,如此就算是當了北海的恩人,在潛移默化影響北海就太簡單了。這世間太亂,導致很多人都忘了自己的祖訓,就隻能用這個辦法了。明少俠應該不會見怪吧。”
年輕人早就想打斷,但怕被看出端倪,隻能等著路冰囉嗦完。於是等話落了,才假裝好不在意的樣子笑道:“你該不會騙我吧。”
“我騙你作甚。這種事雖然一查就明白,但還真改變不了。人呐,隻會記住第一個幫他的,你說奇怪不奇怪。”路冰再歎,一歎自己說的話,二歎自己的事蹉跎了。
池蘭宇此時已明白年輕人為何要讓他留在這裏。若路冰那句救妖鬼的話為真,那意味著陌影就在說“假話”。
而假話隻分兩種,被迫和主動。
而當時池蘭宇就一直懷疑陌影不對勁,因為他都查不出來的東西,陌影怎麽可能查得出來。
而因陌影和路冰不是一路人,便極有可能不是主動,而是不知情的被迫說了假。如此就有一種猜測。
陌影不知道妖鬼是被救走的,他當時說妖鬼是自個逃脫,要麽就是胡說,要麽就是他得到情報裏妖鬼是自個兒逃走的。
若是後者,那就有意思了,告訴陌影消息的人騙了陌影。
而這種一般都是利益至上的合作關係。
而目前還需搞清楚一件事,妖鬼是多久被救走的,如果超出了半年,那就確定陌影當時在孤島上的所為所為確實在欲蓋彌彰。
因為沒有人能篤定查清楚半年前的事,除了靈半夢。
如此就有了另一個推斷,陌影當時在孤島不是找人,而是銷毀痕跡,這痕跡極有可能是與陌影合作之人留下的。
而如此大費周折,意味著合作之人見不得光。
而將兩個推論合在一起。
既是一個既見不得光,但說出妖鬼下落又讓陌影深信不疑的,那身份就呼之欲出。
盡管確定這個人身份影響不了現在,但對長遠來說很是值得。
突然池蘭宇的心跳開始加速,這亂局果然很有意思。他看向年輕人,恨不得自個兒取代年輕人來個當頭喝問。
但如此極有可能被不是善茬的路冰看出了端倪。
現在他們是走獨木橋的人,而路冰是在岸上的人。
若路冰看出了是獨木橋,隨手一推便是兵不血刃。
所以還是忍一忍吧。
池蘭宇的急年輕人一清二楚,但真不能太倉促,不然就是一失足就得跟閻王爺喝茶了。
不過這怎能難倒跟古小姐耳濡目染的年輕人呢。隻聽他不緊不慢,還帶著調侃說道:“喲,你救妖鬼才多久哩,你就那麽垂頭喪氣呢?整的好像你救了妖鬼很久一樣,謀劃了很久一樣。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