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秀刀丟失
黎明初曉,明動停在了一家當鋪前,閑走了整整一夜的他眉頭微皺,最初典當秀刀時,這裏叫錢家當鋪,今個兒卻成李家當鋪。
像當鋪換名字的事兒很不常見,頂多也就換老板,不換名字。
此時當鋪已開門,明動讓樓石和李元同在外麵等著,自個兒走了進去。
看守當鋪的是為年輕人,其打扮應是掌櫃。明動猶豫著從懷中拿出典當秀刀的立據,並問道年輕人:“掌櫃的,你是新來的?”
這麽早就逢第一單生意,年輕人欣喜抬頭,不過見明動手中的立據以及問辭,當即回神眼裏閃過了不高興,但來者既是客,年輕人還是笑著回答:“客官,是的。之前的錢掌櫃因為一些事情,便把當鋪打給我們李家。客官應該是之前掌櫃的客人吧,客官把立據給我,我會按錢掌櫃的安排把銀子盡數賠給客官。”
話裏有太多意思,明動一句話都沒聽明白,疑惑道:“掌櫃的什麽意思?”頓了頓:“什麽叫把影子盡數賠給我。”
年輕人訝然道:“客官你不知道?”
明動搖著頭把立據遞了過去。
年輕人收過立據,看了一眼解釋道:“之前的錢家當鋪被修者毀了,後來千掌櫃氣急攻心,生了一場大病。錢掌櫃就無力經營當鋪,便把當鋪打給我們李家。錢掌櫃為人實誠,他交代但凡在他當鋪典當了東西的客人,都能獲得典當之物雙倍的賠償。”
明動捋了捋,道:“意思說,當初在當鋪的東西全部毀了?”
“可不是嗎?”年輕人目露同情:“當鋪可是錢掌櫃一生的心血。不僅心血沒了,還要倒貼老本。我們都是同行,這樣的事我都是第一次見。客官錢掌櫃已經很可以了,你還拿些賠償,大部分掌櫃都會一走了之。”頓了頓,咧嘴一笑:“幸好這時在雲海。換作其他地方,可沒這麽的好事。”
明動強忍無名氣,道:“掌櫃你說錢掌櫃的當鋪是被修者毀的,修者怎會打一個當鋪的主意?還是說是無意間波及的。”
年輕人道:“是修者無疑。至於具體怎麽回事,軍府並未細說。這樣的事兒在雲海國發生過幾次,我們都見怪不怪。錢掌櫃應該報了案,軍府應該也給了賠償。不然,我覺得以錢掌櫃的老本是不夠賠的。”
頓了頓,年輕人神秘道:“不過,至今關於當鋪都沒有詳細的說明。據我們猜測,不是小事。至少毀當鋪的不是尋常修者。畢竟嘛,若是尋常的修者,軍府早抓到了。”
“客官,你的立據有些爛,不太好認哩。”年輕人眼咕嚕微微一轉。
商人本奸,而明動心不在此,並未注意聽,隻是隨意的敷衍道:“什麽不太好認。”
年輕人道:“手印不清晰,典當的銀子數額也不清晰。我不太好給出具體的補償。”
立據還能存在已是奇跡,明動直接報出了當初秀刀典當的銀子數額。
“一百兩嗎?”年輕人還欲討價還價。
明動突然冷聲問道:“當初錢掌櫃轉手給你的時候,什麽都沒留下嗎?我說的是典當的東西。”
年輕人慍道:“客官什麽意思?我們還會從中克扣下來不成?再者客官你這隻是普通的立據,普通的東西,我們沒有克扣下來的道理。”
明動見其不似說假,有了躁意,秀刀連他自己都折不斷,恐怕玄畫和齊玄天聯手都辦不到,怎會被毀?
明動耐著性子繼續問道:“掌櫃你可知道,當初有那些人看到了當鋪被毀?”
年輕人更是不耐煩,道:“客官你別我,這些事不該我管。你要麽去找錢掌櫃,要麽去找軍府。”
“掌櫃,你好好說話。”明動的聲音有了實質的殺意。
年輕人隻覺沒來由的心下一寒,不由抬頭,見不到明動蓑笠下的麵龐,隻看到因背著光線十分陰沉的高大的身影,嘴唇哆嗦個不停,立據雖普通,但這麽看此人根本是尋常之輩。遇到個硬茬子了。他有了恍惚,到底什麽原因會讓不尋常的人來典當的東西,這些人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能有大把銀子嗎?
比如去三不管地帶走一遭,就可以家纏萬貫,隻要實力允許。
不過他仍有些傲氣,畢竟這裏是在雲海國,但是語氣緩了幾分,道:“客官,我是不知。你可以去問問軍府,或者去找錢掌櫃。隻有他們清楚裏麵的細枝末節。”頓了頓:“當然肯定有修者也看到了此事。不過我隻是一介平民,怎會知道有那些修者。客官,我該說的都說了。現在說說立據的事情。”
明動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一百兩,那把刀值一百兩。”
至此年輕人沒了討教還價,算計明動的心思,這等小人心思鬧大了根本站不住腳,他隻想早點送這瘟神離去,便急忙數了銀子,放在櫃台上:“客官,兩百兩銀子,你清好咯。”
明動抓起錢袋,用死氣並未看見秀刀,悶頭離去。
李元同見其出來,便感覺到森寒的氣息,作為青州的人,立即反應高人是吃了虧,他覺得有必要發揮青州人的本事以此來拉攏與高人的高興,便打著出謀劃策的心思,問道:“明……大俠,小人看你不高興,發生了什麽?如果大俠不方便出手,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明動看向那明亮的雙眼,琢磨片刻,道:“我典當的刀丟了?”
李元同恍然,原來高人“瞎逛”了一宿,就是為了來贖刀,他倒沒去細想高人典當刀的細節,一來誰都有落魄的時候,二來高人是通緝犯在四國肯定會處處受製。故直接說道:“當鋪肯定看出了大俠刀的不是尋常之物,給私吞了。”
明動皺眉,道:“我寫的普通立據。”
李元同立即回話:“誒,大俠。是不是好刀一看就明了,什麽立據並不重要。而且他們看出大俠的刀不普通,還求之不得大俠你立普通立據呢?”
明動若有所思把當鋪被毀,賠償等事細說了一遍。
李元同短暫的猶豫後,道:“如果大俠的刀是無價之寶,那個錢掌櫃賺的更多。”頓了頓:“不過前提是,錢掌櫃背後有足夠的勢力。不然憑他銷贓不了大俠的刀。”
明動沉思片刻,道:“當鋪是錢家。但錢家給我的印象不像是會做這樣的事兒。”連綿大山清剿山匪,他聽到錢家主動施以援手。
當然兩個錢家可能不是同一個錢家。
李元同道:“商人那點心思,小人太明白了。明麵上看似狗,背地裏則是狼,可不能僅拚表麵判斷。”
明動陷入沉思。
李元同繼續說道:“而且當鋪被毀在雲海國可是大事。但至今都沒有風聲。好,退一不講,大俠的刀丟了,絕對不簡單,肯定是一件經過精心密謀的事。”他還有個想法,就是當鋪有比刀更重要的東西,比如其他勢力的秘密據點,不過為與明動套近乎,便肯定會將秀刀吹上天。其他的事兒,隻字不提。
明動看向樓石:“樓兄你覺得呢?”
李元同突然有失寵的感覺,但兩位高人說話,他還是有自知之明,不能插嘴,便看戲的看著吱吱嗚嗚的樓石。
好半晌樓石才擠出一句話;“師父,俺覺得沒那麽複雜。俺是劍客,劍是合手,不是越厲害越好。”
明動點點頭,若有若無的看了眼地上匯聚成線的雨水,道:“我們找個客棧,先休息一番。舟車勞頓,先養好神在想他的事。”
樓石驚詫,見師父微微搖頭,便硬生生把“怎麽不去看比武。”這句話咽回了肚皮。
李元同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是修者,其實並不覺得疲憊,隻是他不想什麽都不知道的瞎轉悠,他寧願躺著研究自己的東西。
明動瞧了眼微亮的天色,以及路上漸多的行人,笑道:“趕快把,晚了可就得露宿街頭了。”
李元同對此話深以為然,今日是比武的第一天,很多人都會起早去搶個好位置。如此客棧的房間就會有空下來,當然這裏的空不是指客人退房。而這等盛事,客人都不會退房。如此就不好判斷空房是不是被人占者。
而趕早在客人之前,看到的空房便是真的空房。修者都是這樣找住宿的。
而修意者查探空房稍微複雜,煉體者就簡單多了,隻需聽。如果房屋隻有微弱的風聲,就是空房。
故而明動從找客棧到住下隻用了客棧。
三人同住一間房,掌櫃在白花花的銀子下也未什麽不滿。
而入客棧後,明動直接收了李元同的木匣子。李元同十分不滿,但迫於摘掉蓑笠明動那凶橫的眼神,隻能將不滿壓在心裏,無聊之際看著路上漸多的行人,突然有點想去看比武了。
他看向盤坐似乎在修煉的樓石,又看向一直看著他的明動,想了想沒有說話,無聊到極點。
如果明動知道李元同想去看比武,便不會一直盯著後者,反而求之不得李元同說出去看比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