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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身不由己

  五日之後,樓石無驚無險來到蘭州最北,當然是從前方三裏斷崖式群山判斷而出,而斷崖之上就是世間那一閣,紫煙閣。


  樓石小心的拍了拍後麵的糧袋,估摸著還能撐三日,便朝西邊掠去。他沒有蘭州之外的地圖,隻能憑感覺。他認為往西行就算到不了雲海國,應該也能進荒漠。而進了荒漠這個他生活二十餘載的地方,便熟門熟路,再找雲海國的方向就容易了。


  而他又怕荒漠仍暗流湧動,一旦陷入其中便難以脫身。


  不過憑著感覺往西走是最好的選擇。同時還有一件事讓他十分著急,必須在入雲海國前找一個天符師封了秀刀內的符陣。


  蘭州地廣人稀尚且可蒙混,而入雲海國意味著人就多了,那無任何氣味一不小心就露出端倪。


  馬蹄聲踏著輕快,攜著他的憂思朝飛雪沒去。


  他不知道身後跟著一位煉體高手,此人望著樓石的背影,猶豫片刻宛如雪豹朝西南方掠去。


  一個鍾頭後,煉體高手落在一位老者旁,而這老者在五日前曾給了樓石一匹馬。


  “怎樣?他沒有發現你吧。”老者知道這句話有問題,但不得不問。畢竟像那樣的高手怎會察覺不到有人跟蹤。


  高手利索答道:“此事不清楚。不過一路上他未回頭看一眼,也未有過出手。”頓了頓:“起初以為他要去紫煙閣,沒想到他去的方向是雲海國。”


  “繞這麽遠去雲海國?”老者皺眉:“到底圖什麽呢?很可疑。”


  高手亦是此想,便不答話。


  老者舒了口氣,道:“蘭州,紫煙閣,與雲海國之間有一塊三不管的地兒。如果他真有心,肯定會遇上。我們做好準備。如果是雲遊世間,便是好事。”


  高手點頭,卻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就說。”老者嗬斥。


  高手絲毫不怒,抬頭正色道:“還有一人跟著他們。而且這人的實力也不俗。”


  老者沉思片刻,道:“看清長相了嗎?”


  高手道:“不敢看。”


  老者臉色微沉:“什麽意思。”


  高手道:“在末將起身跟蹤刀疤少年時,末將就感覺背後有雙眼睛一直看著。末將認為就是那個實力不俗的人。”


  老者拉起了馬繩:“能讓追蹤高手感覺反被追蹤。他是煉體者嗎?”


  “不是,修意者。”高手道:“實力應遠在我之上。”


  老者回頭看了眼被黑布遮掩的商貨,沒有回話,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跟蹤那刀疤少年。


  高手識趣退下。隨後商隊再次啟程。


  與此同時雲海國的天門,虎嘯山巔,兩男一女望著下方如長龍,排隊入城的人。其中一位男子笑道:“他會來嗎?”


  另外兩人皆不回答。


  男子看了眼女子,笑道:“當我白說。不過說話來,到時真的要幫忙?”


  “肯定要幫。必須讓他進雲海國。”另外一位男子冷聲答道。


  男子笑意更甚,望向遠方:“堂堂軍府大將竟成了軍府的通緝犯,還就這麽大方的張貼出來。有些意思。”
……

  樓石再行一日,在一處被大雪覆蓋,但視野遼闊的平原下馬。眼裏滿是欣喜,因為從南方看到了熟悉的荒漠。而從荒漠那個地方北行便可入雲海國。


  而曾經從蠻獸道聽途說的來看,從荒漠北出,意域境修意者全力趕路僅需一個時辰即可抵擋雲海國邊境。


  樓石牽著馬再次向北,如今方向對了,就差一位天符師了。而師傅說,先天之靈可在雲海國之內找,就不必著急。


  而天符師呢,師傅講道必須是意域境之上,不然根本封不住秀刀內的符陣。而以樓石的嘴皮子想要讓天符師幫忙肯定做不到,如此隻有動手。


  而這也是明動唯一允許的動手。


  而當初明動因為要交代很多事,關於動手隻是提及了下,沒有具體的計劃。不過呢,樓石很清楚,不管怎樣都必須悄悄動手。


  而如果實在找不到天符師,那就直接進入雲海國先躲起來靜觀其變,如果半個月都相安無事,便可出動尋找先天之靈。而一旦出動便沒有回頭之路,必須速戰速決。


  如果中途出了事兒,就必須立即離開雲海國往古家去。隻是已經出了事兒,連樓石都清楚可能到不了古家。


  而如今快到雲海國都未出事,可不能行百裏者半九十。樓石咬牙打定注意,一定要抓一個天符師,不過他有過疑惑,師傅乃軍府大將為何不去尋求軍府的幫忙。


  裏麵的原因很多,但明動擔心的隻有一個,在天瀾國時發生的很多事中,皆透露著軍府中有內奸,明動不敢賭。


  而其實也可不用找天符師封住秀刀內的符陣,隻需要將秀刀藏在某處即可。隻不過這樣是舍本逐末。畢竟他要進入雲海中讓小圓起死回生,就必須用秀刀隱藏氣味,從而隱藏行蹤。


  不然小圓正在關鍵時刻,有人從氣味尋到行蹤突然殺來,屆時便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而且是疾風暴雨。


  所以秀刀必須要一直帶著。而如果秀刀內的符陣真被封印,樓石也有手段去解,算是比較靈活。


  而正在樓石冥思苦想之際,另一邊的老者商隊此時正停駐不前。


  “將軍,前麵有埋伏。”一位高大的漢子立在老者馬前,元氣攜音:“總計二十人。從呼吸上來看,有十位是煉體者,剩餘十人乃修意者。從西南與往北延伸百裏,呈弧線之勢。要不要去試探一番。”


  老者沉吟片刻道:“不用。我們往東北行百裏,如果這些人仍跟著,再動手。”


  漢子點頭退去。如果那二十號人隻是打過往商隊的注意,肯定會選擇以逸待勞。反之就是衝著他們商隊而來。


  在這塊三不管的平原,隱藏這不少流寇悍匪。若無十足的信心,他們皆會固守一處兒,像山大王一樣有自己的寨子,如此可避免與其他流寇悍匪衝突。


  而這些流寇,悍匪,隻要是平原領地的人,都清楚他們來自亂世。


  而臨近的雲海軍府之所以不管,原因很多。其中之一便是,雲海軍府主要提防的荒漠蠻獸,而其旁還有個模棱兩可的紫煙閣。一旦紫煙閣有異場舉動,這些流寇悍匪就可起緩衝作用,算是一把雙刃劍。


  漢子點頭退去,隨後那煉體高手落在老者旁邊,在行徑的過程中不斷報告那二十人的位置。


  商隊不敢走的太快,要隨時應對突變。


  老者神色變換不定,那二十人跟著,深得不談,至少動機不軌。


  而在行到百裏動手的位置,老者目露疑惑,那二十人突然不再壓迫,而是從北至難延伸,擋住了去西方的路,而老者的商隊要去雲海國就得從北方繞行向西。


  稍事老頭恢複鎮定道:“可能是將我們往某個方向引。此地距離虎嘯山門還有五百千裏,一旦打起來,雲海軍府不一定能支援得過來,再看看。”


  “喏。”漢子點頭。


  如此再往北行徑千裏,那二十人突然加速,掠至商隊北方五百裏處,從西至東布起三百裏的防線。


  “很奇怪。二十人跟了這麽久,竟沒有與其他人動手。”漢子沉吟。


  “的確奇怪。平日熱鬧非凡的平原如今卻這般平靜。”老者挑目望去,遠方除了白雪別無他他物:“胡將士,你去看查探下後麵的情況。”


  漢子點頭離去,稍事回到老者馬旁:“後麵無人。”


  老者疑道:“如果不是包圍,那他們為何一直跟著我們卻不動手,此時看來又不是將我們往某個方向引。”


  漢子點頭,如果此時商隊往西邊走三百裏,不僅恰好可脫離二十人,而且正北方向正好與呼嘯山門相對。


  老者沉思良久,咬牙道:“往西走三百裏轉北。”


  漢子點頭,打了收勢。馬側蹄,人麵西。


  而行三百裏後,突然那二十撤去,此時距離與二十人遭遇恰好過了一日。


  而一日對修者而言可以做很多事。


  漢子將此事告知老者,後者目露驚疑,如此縱向再行四千裏,便可從虎嘯山門入雲海國。而全力趕路,四百千裏用不到半柱香。


  如今已不需全力出手,隻需拖一時半刻便能等到雲海軍府的支援。


  那二十人到底什麽意思?

  老者朝漢子打了個眼色。


  漢子屏氣凝神,道:“方圓百裏無人。”


  “百裏嗎?”老者目光深邃,打了個手勢。


  馬兒嘶鳴,馬蹄飛馬,白雪紛飛。


  商隊以雷騰之勢朝北方奔去。


  樓石苦思一日卻無果,而不知不覺間已離雲海國越來越近,照此下去入雲海國前定找不到天符師。


  不行,得倒回去重新思索。正當樓石策馬回身時,卻見南方大雪猶如雪崩一樣湧來,恰時他身後的北方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回頭看去,隻見百來位修者踏雪奔來。一瞬間他沒有回神,而在他定神準備舉刀相迎時,那百來位修者竟與他擦身而過,似乎沒看見他一樣,朝南方而來的雪崩奔去。


  他呆愣轉頭,隻見南邊已是元氣洶湧,不用修為完全看不清白雪中發生了什麽。


  東側千裏,一位白衣仿若融入大雪之中,其旁立著一位中年人。


  “是你出手了?”白衣淺笑。


  “是。”中年人沉吟。


  “你做了什麽?”白衣輕問。


  中年人平聲道:“我就告訴了那些人,說南方來了軍府的商隊,裏麵押運著軍府的兵器。”


  白衣道:“所以那百來人就起了貪戀。不過既然都說軍府的商隊,憑那百來位層次不齊的修者能敵得過軍府的八人?”


  中年答非所問:“我再告訴他們,有一位滿臉的刀疤的少年要殺軍府的人。”


  白衣道:“所以那百來人就有了底氣。所以那百來人耗費了一日一夜,拖住軍府的人,並且故作迷煙,讓你口中的刀疤少年走在前麵,然後讓刀疤少年與軍府相遇。而軍府可能認為一切都是刀疤少年布得局,所以軍府殺完那百來人,就會對刀疤少年下手。”


  “你知道我不會讓刀疤少年死,我便會對軍府動手,如此我就與軍府為敵,小施妙計就借了他人之刀,就讓我陷入困境,也報了仇。倒是蘭州的手段。”白衣忽而嗤笑:“你憑什麽認為軍府會會將刀疤少年當作主謀。”


  中年人道:“憑軍府的人給他一匹馬,憑軍府的人跟蹤了他。”


  白衣道:“太簡答了。”


  中年人道:“在亂世要出世的前夕,一切都不簡單。”


  白衣若有所思道:“他不會出手。”


  中年人道:“他會出手。”


  白衣道:“何以見得?”


  “我第一次見他,他的雙眸幹淨且堅定。他不是一個會猶豫的人,亦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而按他前幾日的腳力來看,他理應入了雲海國。但躊躇不前,他就有事要做。一個修者寧願死都不暴露修為,他要做的事絕不一般。我想他肯定要救刀疤光頭,來雲海國救刀疤光頭,肯定是衝著雲海之心而去。”中年人氣定神閑:“要得到雲海之心,必須將玄畫引出來。引出玄畫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雲海國外將軍府中人全部殺死。”


  白衣沉思片刻,搖頭道:“你說的很在理。不過刀疤少年可沒那麽聰明。你應該比我清楚。”


  中年道:“我說的方法,隻有不聰明的人才會做。”


  “倒是合理。”白衣續問:“你怎會認為他是修者,憑那些閑言風語?你應該不是會道聽途說的人。”


  “你一直跟著他。”中年人言簡意賅。


  白衣拍了拍光潔的額頭,正欲說話,忽然朝西側看去:“倒讓你說中了。”


  樓石驚神片刻,忽然大喜,眼下倒是個好機會。跟著手作劍勢,盤坐而坐。


  心無雜念,自然通透。平日裏那雪花會落在他身上,但此時他不染半點塵埃,大雪壁他而去。


  然而他附近沒有元氣波動,又然而他感知到元氣的波動。


  他體內有一把名叫石中劍,這把劍那先天之靈。


  突然他起身背著明動提刀奔去,感知裏有一位天符師。不管這位天符師能不能封印秀刀內的符陣,他都必須一試。


  因為他腦子太笨,想不出如何引天符師動手,因為修者繁多,他不可能一個一個去試。而苦等可能無期。


  這一次奔掠,不再踉踉蹌蹌,僅是一瞬,便達到他想要的人麵前。


  此人屬於老者的商隊,他覺得是老天的的眷顧,而他不知老者的商隊屬於軍府。軍府的隊伍,怎會少了天符師這樣能控場的修者。


  此人被樓石拎在手中,他眼裏閃過驚駭與原來如此,看來將軍的猜疑應驗了。而在片刻後,他眼裏便是無畏和無懼,軍府的將士向來如此。


  正當他要玉石俱焚時,那樓石憨笑道:“我不殺你。但你要替我的刀落一個符陣,封印刀內的符陣。”


  因為少了天符師,商隊逐漸若了下風。


  那老者早已見到樓石將刀架在此人脖子上,心道果然卻無可奈何。軍府將士打鬥講究陣法配合,倘若他貿然救此人,必定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過他看向樓石沒有殺意,當然並不是他已經知道他不是樓石的對手,而是他見樓石遲遲未落刀。


  老練的他很清楚,場間所有人聯手都接不住刀疤少年的一刀。如果刀疤少年如傳聞中是個戲耍的主兒,何不隨了他的意,於是他朝樓石手中的將士喝道:“金將士,拖住他。”


  被叫金將士的漢子身子一顫。


  樓石在如何笨,也聽懂了此話,他心性憨直,絕不對無冤無仇的人下殺手,他又不知道如何逼問壓迫,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拎緊了秀刀。


  而刀身一顫,金將士隻當樓石起了殺意,他並不怕死,卻怕死了就擾亂了將軍的計劃,方寸大亂下道了一句:“我不會。”


  樓石腦子轉不過彎,隻能憑本能道:“你都沒試過,怎就不會,趕快,不然我殺了你。”


  金將士眸光微顫道:“我試試,我試試。”


  樓石鬆開了刀。


  金將士鬆了口氣,經久沙場的他登時恢複了半分鎮定,心想:此人如此了得,我若糊弄定會被一眼就瞧穿,不如就全力以赴,且看之後此人怎麽說。於是快速伸出右手貼著秀刀之上。


  封印符陣的陣法並不複雜,隻需斷其氣機(生死二氣),以暴製暴。但前提是,擁有足夠的境界,或者巧妙的手法。


  而金將士兩者皆不具備。
……

  “看來你說錯了。他並不想殺軍府的人。”白衣自然聽不到樓石的元氣攜音,隻是看到的猜測。


  “可不見得。”中年瞧向從遠方那兩座大山夾著的裂縫奔湧而出的風雪。


  白衣道:“如果來一撥殺一撥,倒說得通。”頓了頓:“你為何要向我說這些事。”


  中年人道:“你沒有殺我,必是對我有所求。”


  白衣道:“所以你打算與我為伍,那仇不報了?”


  中年人搖頭;“我與你為伍,便是報仇。”


  “都說蘭州的人都自負,不為什麽,僅憑喜好。你是想拿你的詭計與我的實力鬥上一鬥?”


  中年人道:“可以如此認為。”


  白衣道:“你在蘭州有幾席地。”


  中年人道:“尚無坐席。”


  白衣輕笑:“今日我且信了你的話,既然他要殺軍府的人,我就偏不讓他殺,還要他成為軍府的座上賓。”


  白衣伸指點雪,淡淡的金光將雪花成珠子,好像一串佛珠,抖蕩著朝樓石蔓延而去。


  “走吧,我們在雲海國等他們。”白衣飄去,中年人消失。
……

  金將士額頭青筋暴起,卻不見秀刀有任何變化,而且連顫都不顫一下。心下是著急無比,馬上式就要完了,可我還沒想到拖延的對策。


  而樓石比金將士更急,他隻是衝動為之,亦未想好接下來怎麽辦。不管成不成都沒想好,而他急得是不能拖延,必須速戰速決,不然引更多的人過來,無論在做什麽,都隻會留下更多的破綻。


  好在在他念想間,金將士的氣機斷。樓石當即立斷抽刀,卻在這時刀身輕輕一顫,跟著金光乍現。


  而刀身仿若一麵凹凸不平的鏡子,將這轉瞬即逝的金光散去。


  金光所過的風雪變成了一把把刀子,登時將那百來人剩下的七十來人盡數割頭。


  七十人癱軟倒下,無聲無息,腥臭的鮮血染紅了雪地。


  這時剩下的八位軍府中人紛紛朝樓石看去 ,那一聲刀身吟盡管輕,卻瞞不住修者。他們隻當是樓石救了他們。


  而樓石則看向西側,但那裏那還有人。


  這時從呼嘯山門而來的雪塵不足十裏。


  樓石看得那浩浩蕩蕩同一服飾的好手,頭皮發麻,不敢停留,正欲衝天而起時,忽然又是一聲刀吟。


  場間人沒人聽到,隻有樓石聽到。而場間人更看不到這聲刀吟是由那散去又回的金光,匯聚至秀刀而成。


  連樓石都未看清,就覺身子猛然一沉,神庭穴的意魂開始輕顫,完全不聽他使喚。如此他根本走不了。


  而這停頓的功法,已有九位煉體者掠至樓石身旁,九根手指落在樓石九處大穴,隻要稍有元氣波動,這九根手指將立即要了樓石的命。


  九位煉體者來自從虎嘯山門的來的將士,他們還不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事兒,自不會放過任何一人。


  老者反應了得,見此急呼:“各位,等等。”話起已掠身落在九位煉體者身旁,隨後低語了幾句。


  那九位煉體者皆目露驚疑。


  老者再道:“此人身份未明,但的確幫了我們。依我看不如先送到軍府,細細詢問一番如何。”


  九人點頭,卻未鬆開手指。


  此時樓石已經回過神來,但他可不敢對軍府中人動手,畢竟還要入雲海國。但不動手,恐怕會暴露。


  樓石當即立斷,他周遭的風雪再次近不了他身。


  九位煉體者如臨大敵。


  這時那金將士小聲說道:“閣下,軍府有幫你封印符陣的高手。”


  雪驟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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