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修煉之道
明動看著齊眉注目的神色，興許想看看正經之輩會不會生氣，興許是心裏高興，便來了句：“我看出來有元力比沒元力淩厲。”
齊眉先是一怔，但瞧著明動古怪的笑容，稍事了然，平靜不語。
明動心讚了得，收斂神色道：“具體什麽情況我不清楚，但按水波的形狀看，元力的確很散。”說著朝水麵拍出普通的一掌，好看的漣漪與風雪共舞：“這個情況，我稱之為力均。”跟著又用拍出一掌，淩亂的水波與風雪爭鳴：“這個情況為力散。齊小姐，如果把兩種情況放道修意境，力散好比聚氣境，散而不凝，力均好比意境，凝聚且有章法。”
齊眉想了想，道：“你的比喻很恰當。所以同力之下聚氣境不是意境的對手。”跟著從地上拿起兩個大小和重量一樣的雪球遞給明動：“我用自身的力量扔出一個雪球，然後你用元力與我扔的一樣遠即可。最後記住這個力道。”頓了頓補道：“元力盡量不要太多，能少則少，卻也不要一點都不帶。”
明動雖不知道齊眉要幹什麽，但這手把手傳授可比以往，言西，天南意，古柔傳授實在多了。默默接過雪球，輕輕點頭。
齊眉的動作極其流暢，看著便十分隨意。雪球落在了不多一厘，也不少一分的三丈處：“該你了。”
明動悶聲學著齊眉的動作小心翼翼拋去，而拋的瞬間他便意識自己力量使大，果然雪球落在五丈遠。
齊眉凝目：“看來你不僅對自己的元氣控製較差，連對自身力量也不夠了解。”如果偏個幾分可歸結在元力上，但近乎偏了一倍，但以元力解釋不了。
明動亦是此想，如讓他使全力可能遊刃有餘，但要控製微乎其微，著實力不從心。這與之前掌拍水麵不同，後者隻要求力道不同的四掌，重與輕沒有明確的界線，隻要能分辨力道不同即可。而扔雪球三丈已是明確不過。
齊眉道：“短短兩月，你經曆被毀修為，重鑄修為，破鏡，以及奔波。而且經曆的對手也層次不齊，從未潛心修煉，摸不清自己的具體實力在情理之中。”
麵對齊眉一如既往的好心，明動隻能咧嘴一笑。
齊眉想了會兒，道：“看來一時半會兒去不了火虎一族。此事我想個辦法，盡量脫一會兒。”
明動急忙擺手：“齊小姐，不必了。還是按計劃來，你把修煉的具體法子告訴我。我可以一邊挑戰，一邊修煉。”
後麵保證的話，明動不敢說出口，心裏暗暗歎息。
齊眉道：“到了這個境界。你遲早要潛修一番。”
明動咧嘴道：“齊小姐的話不假，我的確需要潛修。不過要等到此事一過，不然心裏惦念著，也不叫潛修。”
古柔也曾提到靜心修煉，而她提到修煉則是壓製殺氣。
而明動是話糙理不糙，齊眉默默認同後，道：“煉體的修煉法子不難，卻講究腳踏實地，水到渠成，一朝一夕練不出什麽名堂。”
明動厚著臉皮道：“齊小姐實不相瞞，我還沒到弱冠之年，世間多著哩。”說完暗地補了一句，隻要不死。
齊眉詫然，仔細的端量著明動，這幹巴巴的老皮老臉怎麽看都不像是少年。她不是很信，但想到修煉與年歲無關，便釋然明動是讓她放寬心。
齊眉會心一笑後，鄭重道：“明動，你信我嗎？”
明動愣住。
齊眉恢複平靜，道：“是我唐突了。”頓了頓：“修煉我替你分了三個階段。”
明動緊緊盯著齊眉的眼睛，抱拳道：“願聞其詳。”
這時樓石走了過來，有模有樣抱拳道：“俺覺得齊小姐是好人。俺也願聞其詳。”
明動知道少年郎的心思，自己師傅都要學，那自己當徒兒的跟著學合情合理。盡管修意者學煉體者有點怪異，但修煉之道講究殊途同歸。
齊眉瞧著明動樂嗬嗬的神態，輕輕點頭。起初明動說，他和少年郎是敵人，她不信，後來所見證實了猜想。但現在看來，明動和少年郎不止朋友關係。突然她心裏有了股熱烈的暖意，無關自己。
原來冰天雪地是這麽一回事，齊眉伸手捧雪，淺笑道：“明動，你應該練過蠻荒拳了。”見明動小雞啄米點頭，垂眉續道：“修煉總分五個階段。第一階段，你先用十種不同的自身力道練十次蠻荒拳，與之前一樣隻要能區分不同即可。然後在用這十種力道扔雪球，直到每個雪球落在你期望的位置。最後你嚐試將雪球扔到三丈處，直到仍一萬次，甚至兩萬次都沒有差別，便可進入第二個階段。”
說著看向目不轉睛的樓石，後者憨笑道：“齊小姐，你不用管俺。”
齊眉收回目光：“第一階段裏，不管是捏雪球，和把握雪球的重量以及大小，都由你自己做。所以前麵一定要慢，如果雪球大小，重量不一，導致你對自己的力道的掌握有所偏差，隻是白練。到了登峰造極，一萬次與兩萬次的時間並不會差太多。”
明動知道要徹底明白齊眉的用意，必須躬身力行，故沒有多問，默默捋了幾遍，道：“齊小姐，你繼續說。”
齊眉並未催促，將明動開口，才繼續說道：“第二階段與第一階段差不太多。隻不過是用元力。而第三階段就是元力和自身力道相互轉換，比如用自身力道扔出一個雪球，扔到某個距離，然後立馬用元力扔出雪球，連續幾次是同樣的結果，意味你對自己的力量和元力已經能熟練轉換。”
明動聽懂了第三個階段，好比用神行和攜元氣交叉著躲避，不僅能對兩者何時使用更加明白，而且對兩者的差別愈發清楚，從而對兩者運用愈發熟練，最後則是對不同功法的融會貫通，簡單來說，如果能熟練的轉換兩門功法，自然也能轉換三種，四種……對付不同的敵人，用不同的功法，當是妙哉。
而樓石也聽懂了，拿出明動從青雲拿出並交給他的名為《劍》的功法。
齊眉餘光裏看到樓石翻開第一頁，乍眼一瞧上麵的圖案，與明動當是一眼，眼睛有些刺痛，渾身上下宛如被劍刺，心驚收回目光看向明動，繼續說道：“第四階段就是著重練元力。借你之前的話，力分三層，力散，力均，力凝。而目前你對元力掌控連力散都不如。”
明動好奇道：“何為力凝呢？如果是將元力凝聚成自己想要的形狀，我覺得自己能辦到。”
“力凝並非把元力凝聚成想要的形狀，而是用元力打出自己想要的形狀。”齊眉從地上隨意拿起了一個奇形怪狀的雪球，跟著元氣起，奇怪的雪球登時變成圓潤，好似經過精心打磨的雪珠子，光滑的要緊，亦圓的透徹。
明動一時間看呆了，如果雪是玉便是完美無瑕。隻是還沒過癮，齊眉便把雪球捏碎，道：“你用元力試一試，如果能做到我這個地步。恭喜你，你單打獨鬥能勝過我們的王。”
“其實沒必要說後半句。”明動口是心非眉目含笑的捏起雪球。而一拿到手中便皺起了眉頭，稍事思索後，默默抽出秀刀在齊眉的驚詫中給了自己一刀。
如今生死二氣過於雄厚，可能二氣也知道，在這麽鬥下去自己的主子可能吃不消，故大部分時間都在丹田內旋轉，偶爾小規模爭鬥。不過要使用二氣還是得讓他們安靜。而如今一旦安靜會持續一個時辰，加之一旦處於交手的狀態，二氣也會自然平靜下來。明動歸功於小鬼長大了。
興許在吸納足夠多的死氣，小鬼就可以在平靜狀態和旋轉狀態轉換，即是交手狀態和修煉狀態，不過當下已找不到吸納死氣的地方。將其映射到元力程度上來說，就是目前瞬間能使用的元力無法增長。
不過明動很滿足，畢竟此時齊眉又給了他另一條道兒增長實力。握著雪球，死氣攜著元力聚與掌間，悶喝一聲，元氣像風一樣刮過雪球。
他的本意是像修剪雜草一樣整理雪球上的棱角，然而雪球好像遭受重擊一樣，化為碎渣。
齊眉見明動想繼續嚐試，阻止道：“你試多少次結果都一樣。待會我會拿一些堅硬的骨頭你。”停頓了片刻：“你知道雕刻之道？”
明動大笑道：“當然知道。當初你見到的手推車，便是我做的。”
齊眉見怪不怪道：“如此就好辦了。以後，你就用我給你的骨頭，用元力雕刻，直到雕刻出你想要的形狀，你便嚐試用石頭，用雪，用水。說到誰，就像方才一樣，如果你一掌拍水，得到想要的波紋，就算小有所成。”
明動恍然。
齊眉道：“既然你能做手推車，雕刻的細節不用我說。修煉元力沒有捷徑可言，且記萬不可心煩氣躁。何事你能用元力把風捏成中意的樣子，應該就大成了。”
明動挑眉：“應該？”
齊眉平靜道：“曾經我見過一人能將風捏成形狀，僅此一人。這人曾一掌便擊敗了我們的王。”
明動沒有追問此人，若有所思道：“齊小姐，對於以後的境界是否還有猜測？”
“有。我猜，至高境界能將敵人的元氣捏成該有的樣子。”齊眉抬頭：“元氣是活的，不是死物。”
不知為何明動突然想起池家白虎星宿，能將元力架住的池觜，興許齊眉的猜測之上，便是元力。
如果能將對手的元力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狀，豈不是就瓦解了對手的攻勢。
他突然又想起自稱將軍的路冰，此人用元氣就讓他的元力變了形狀。念此，明動精神猛然抖擻，看來路冰的話不是說說而已，同時他亦想到一件事。
齊眉見明動出神，隻當後者在琢磨修煉之道，沒有打擾，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