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青州事
在少年少女離開客棧後,商家便無所事事。恍惚間瞧得有一男子走了過來,當雙眸重聚光芒看清來人時,猛然一怔。
“明大將,許久不見。”來人麵目普通,眼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池畢?一瞬間商家隻感背脊發涼,冷汗打濕了衣衫,他怎麽找到我,並認出我的?
商家眼眸急轉,卻想不到任何應對之策,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這時同桌的女子猛然敲桌。空洞的響聲壓下客棧的嘈雜。奇怪的是,隨著聲落,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客棧。
這時?商家側目詢問。
女子氣定神閑的喝了口茶,朝城主千幻的方向努了努嘴。商家跟著看去,那裏早已換了人,那還有千幻的身影。
商家更是一頭霧水。
女子放下茶杯輕語:“千幻城主的幻陣果然了得。”
這是解釋,商家了然,原來是著了符陣的道兒。可為何千幻會對我出手,又何時動的手?
“哥哥,你都揚言要買她做媳婦,怎麽也得看看未來夫君的本事。再者,這裏是清丘城,可不是西北荒漠。”女子笑道。
商家露出迥然之色,摸了摸鼻子道:“她何時離開的?”
“已經離開很久了。”女子端坐著將雙手放置與桌上,一副要說正事的模樣。
商家會意,微微思忖後,突然笑道:“我知道你是催我趕快用你的法子。不過呢,興許可以不用。”
女子的雙手驟然一頓,元氣落下。
商家沉眉:“千城主似乎不是一直呆在清丘城。”
女子抬頭。
“氣味。”
……
青州某地。兩男子相隔十丈並排走著。兩人衣衫襤褸,顯然有過交手,但兩人又麵色平靜,似乎不是如此。
一人持劍,一人拿刀。就這麽走著,也隱約可見刀光劍影。
“古兄,你與我纏鬥了半月之久。為何今個兒突然停手了。”持劍男子臉上無喜無悲。
被叫古兄,也是持刀的男子笑著回道:“纏鬥二字用的甚好。想必,艾兄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何事?”持劍男子仍是那副神色。
持刀男子再笑:“與池家有關,但池家僅半知且不會管的事兒。”頓了頓:“青雲。”
持劍男子沉吟片刻,道:“這就是古兄與我纏鬥的緣由。那又何必今日才問。”
持刀男子道:“艾兄興許不知道,當初在你離開青州前去天瀾城那一刻,已注定了你不能活著回到青州。”
持劍男子神色不變:“意思說是古兄救了艾某。”
持刀男子道:“可以這麽說。今個兒艾兄便可回清丘城了。”
“為何?”
“趙墨去了清丘城。”
短暫的沉默後,持劍男子道:“艾某不明白。”
“請說。”
“古兄這半月一直與艾某在一起,怎知道趙城主去了清丘城?”
“有一人他既是神愧亦是天符師。”
“古兄說的可是那日與同行,自稱池枯的男子。他一直在暗中幫你。”
“艾兄所言不差。艾兄,知道為何趙城主去了清丘城,你便能回清丘城了嗎?”
“為何?”
持刀男子頓足:“在艾兄失蹤之後,千幻城主曾去拜訪趙墨,她也隻拜訪了趙墨,而且是偷偷去的。如沒料錯,她應是去求助趙墨幫忙尋你。艾兄,趙墨僅是青州的一城之主,要千幻城主親自去求,這架子未免太大了。”
“古兄,有話直說。”
持刀男子微微一愣,道:“那得從你入天瀾城開始說起。”
……
“什麽氣味。”女子微微皺眉。
有了元氣。商家自是沒有顧忌,說道:“我在查探趙墨府邸時,曾聞道了一股香氣。而這香氣我在千城主身上也聞到了。”
“你是說?”
“這兩日查探的消息都說近兩個月千城主一直呆在清丘城,從未離開。但事實恐怕不是這樣?”
女子道:“會不會千城主在兩月前拜訪過趙墨。”
商家搖頭:“氣味至多存留一個月。而且那香氣十分濃鬱,應是不久前才留下的。如此說來,千城主是偷偷會見趙墨。既然都是城主,又何必偷偷會見?”
女子皺眉道:“興許是正大光明去的,但城中人不知。”
商家笑道:“立下比武招夫,還正大光明,還城中人不知。妹妹.……”
女子舒展眉頭,瞥了眼商家。
後者識趣改口:“提醒的是,提醒的是。”
“照此說來,兩人有非比尋常的關係。會不會千幻早已知道了趙墨非比尋常,前去請趙墨幫忙尋艾散人。”女子若有所思。
這時大堂內有人說道:“艾散人都失蹤快一個月了,你說艾散人底是死是活。”
“估計還活著。一個散人不會悄無聲息的死去,無論怎樣,都會有人拿死這事兒做文章,除非遇到了實力高強的瘋子。”
“會不會落在了軍府手裏。”
“應該不會。據說當初艾散人可是接到軍府的來信,才去天瀾城援助。天瀾國就算想動艾散人,也不會用這麽拙劣的計謀。”
“這倒是也是。會不會得罪了其他人?”
“不清楚。”
話落。商家歎了口氣:“如是這樣,恐怕青州沒有我們想的那般簡單。”
女子點頭:“說起來,軍府為何會派人捉拿艾散人?”
“你知道此事?”
“古虛說的。”
商家搖搖了頭:“具體不是很清楚。狄思,狄兄隻提到,艾散人闖進天瀾城的牢獄拿走了一樣東西。”頓了頓:“當時聽狄兄提及此事,就有所懷疑。現在想想更是如此,當初艾連容的初衷似乎是援助軍府,可為何跑到了牢獄。那牢獄我曾在外麵見過,根本不需要援助。”
……
“艾兄去天瀾城的名義乃援助。為何跑去了牢獄。艾兄應該清楚,那個地方連軍府也管不了,便不需要援助。”
持刀男子再次起步,徐徐而探:“誠然讓艾兄前往天瀾城的不是軍府,而是池家的算計。艾兄在入天瀾城迎的第一劍就該死,可不知為何艾兄竟擋了下來。在那時我有了疑惑,而之後同一人的第二劍出現在牢獄,這一劍隻為池家敲開牢獄的大門,與艾兄無關,可艾兄偏偏過去了。之前我說過,艾兄清楚牢獄的事兒不該你管,那你便不可能因之前的一劍動了仇心,或者切磋之心。便隻有一種可能,艾兄認得此劍,或者出劍之人,而且十分熟悉。”
“恰巧我想調查那出劍之人,而有了之前的猜疑,便動了惻隱之心。艾兄才活著從天瀾城出來。”
持劍男子的神色終於了變化,有恍然,也有思索:“意思說,嫁禍與我是古兄,而非池家?”說完看著持刀男子身後還負著的一把長劍:“原來如此。古兄故意拿滴水引我與你交手,便是不讓我落入池家手中。”
持刀男子點頭:“而且也是我故意放出風聲,讓艾兄以為隻要拿回滴水便能洗脫冤枉。”
“古兄要調查的人是誰?”
“池劍。”
“艾某不認識他。”
“但艾兄認得他的劍法。我隻想知道他在哪裏,或者說擁這劍法出自哪裏?”
“你怎確定出劍的人就是你要找的人。按理說你知道他是誰,又知道了他的劍法。以古兄或者古家的本是,要知道他輕而易舉。”
“我隻知那人,卻不知他的劍法。”
“僅是憑空猜測。”
“在天瀾城是,但詩音山之後便不是。”
“詩音山?”
“池家的父親池棟在詩音山時了。他死的時候,場間的劍氣十分奇怪。而那些劍氣在最後與天瀾城的劍氣如出一轍。我想,那是池棟在傳劍,傳的人興許是池家。”
“興許不是?”
“有這可能。所有我才想問問艾兄,為何知道那劍法。”
“艾某曾與那人切磋過。”
“我也說過艾兄對那劍法十分熟悉,絕不會因切磋而去看那劍法。”
“故人。”
“如他是池劍,不見得是故人。”
“如是劍法,便是故人。”
“何不說說是怎樣的故人。”
持劍男子深吸一口氣道:“有苦難言。”
持刀男子笑道:“艾兄,說了這麽多。你應該清楚,我隻想知道劍法出自哪裏?不想知道這劍法的往事。”
“知道後,你會離開?”
“不會暫時離開。畢竟我去替你洗脫留在軍府那邊的嫌疑,但滴水我不會還給軍府。”
“古兄的意思,軍府也有人在青州。”
“他們會隨我離開。”
長久的沉默後,有了“青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