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小事
清丘城作為青州第一大城,自是處於青州正中,四通八達的道路與其他八城十八寨緊相連,道路上的行人過客絡繹不絕。有商旅,有普通人,也有修者。
清丘城在青州成立之初便已存在,而第一任城主便是沈落這第一散人,之後的每一代散人都會居住在清丘城,卻不是城主。從某個角度上講,散人隻是七州的頭麵,一般不會管事,故隨之而來的便是清丘城多了一位管事的城主,當今便是天符師千幻。
此時在清丘城熱鬧的街道上。一位清秀的少女與一位大腹便便的胖少年擠在人堆中。那少年一手烤雞,一手糖葫蘆,風卷殘雲全然不顧髒兮兮的衣衫與麵頰。
那少女見此眉頭緊皺:“師兄,你在這麽吃,可刀都提不起了。”
胖少年抹了抹油嘰嘰的嘴皮,咧嘴道:“師妹,你瞧我這身橫肉,是提不起刀的人嗎?”
少女從少年圓滾滾的肚皮掃過,捂嘴偷笑:“我的意思,你的刀不靈活。”
“咦,要什麽靈活。師兄練的乃滾刀,講究力重千鈞,一起喝成。那輕飄飄的反而少了味道。”說話時,少年故意挺了下肚皮,上下抖動頗有一番韻味。
少女眼裏閃過一絲擔憂:“那師兄可得保護好我。”
“師妹放心,我一定將你保護得好好的。”少年嘴裏含食,說的有些含糊。
少女瞥了眼,半晌哼道:“都怪那個男子,待了三年還不走,才令家裏厲害的師兄,師姐被禁足。非得答應了他,才能出門。哼.”
少年哈哈笑道:“這不多虧了他,才有了我們出門的機會。”
少女眉目含苦:“可是多危險哩。還有師兄,我們不是正大光明出門,是祖爺爺偷偷讓我們出來的。”
少年道:“都出來了,就不要想那麽多。反正祖爺爺也沒對我們抱多大期望,不如好吃好喝好玩。”
“你就這德行。”少女噗嗤一笑,頓了頓,眼裏泛起少女該有的春光:“如是能砰到心目中的的得意郎君就好了。”
少年笑笑不說話。
這時前方傳來中氣十足的叫喊聲:“各位,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這是鄙人從西北荒漠千辛萬苦上等草藥。如有病,便包治百病,如無病,便強身健體。而且,還有滋膚沿養眼的。各位請看,鄙人雖常年混跡荒漠,皮膚卻光潤細膩。如給為不信,就看看鄙人的小女。”
少女畢竟是少女,很快就忘了自己該做什麽,也不會計較這老套的賣詞,瞪了眼少年。後者識趣的頂了頂肚皮,很快憑著身軀將少女護送到最前方。
自是有人不滿,但一看到那滿臉的憨態與肥胖的身軀還是讓了道兒。
少女眼裏滿是新奇。入眼是一位裹著頭布,僅露半張臉,正口若懸河的男子,其打扮像西北荒漠。而其前方是位七八來歲的女童,正舉在一塊看著足有一石的石頭。
女童一臉輕鬆自如,似乎那石頭不是石頭。
少女聽過大人講這一幕,稍事琢磨便知道這兩人是江湖騙子,眼咕嚕一轉,有了主意,笑嗬嗬道:“商家,你說的強身健體可是指……”說著指向女童。
但人多嘈雜,她的聲音很快淹沒在浪潮中。正欲動用元氣時,被身後的少年拉住。
少年搖搖頭示意不可,少女眨了眨眼。
少年會意,無奈的一歎。隨後啟開嘴巴:“商家你說的強身健體可是指這小女孩能力舉一石。”
聲如洪鍾,不得不說身寬體胖的人就是中氣十足。
話落,眾人紛紛看去,商家也不例外。少年憨憨一笑,不再說話。
少女則接話道:“我覺得這塊石頭有假,商家,你說是不是。”
本有些驚愣的商家聽得此話,不由鬆口氣。原來是拆台的,但他麵上沒有一絲慌忙之色,反而用老辣的目光看去,笑道:“姑娘說這是假的,何不親自來舉一舉。”
少女冷哼:“舉舉就舉舉。本姑娘還怕了你哩。”言罷從人堆走出,叉著腰站在女童麵前。頗有江湖女俠的氣勢。
得到商家的揮手示意,女童手一鬆。
“轟隆”。石頭落地,大地震了又震。
這一幕讓眾人響起了驚呼。
女童滿意的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少女。這時少年大步上來,道:“讓我來。”僅憑方才那一聲響,他便知道這石頭貨真價實。不用修為自己的師妹不可能拿的起來。而若是一石,應該沒有問題。
少女也知進退,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退到一邊。
少年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表麵故作輕鬆,一手拿著還未吃完的糖葫蘆,一手朝石板拿去。
那一瞬,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卻不包括商家與女童。
有那麽一段時間,少年紋絲不動,眾人沒有說話。而這段時間過後,少年收手,憨笑道:“拿不起來。”
眾人為之一愣,隨後是嗤笑聲。
少年知道鬧這一出兒,是他們的不對,正欲開口說買一些藥草時,那少女搶話道:“哼,那她就是修者。”言罷氣哼哼的指向女童。
商家先是一愣,隨後麵色猛變:“混賬。”
這一聲不可謂不大,嚇得少女手指一哆嗦。
商家再次猛喝:“若兩位存心要拆塔。老子奉勸兩位盡快離去,別把這裏的人都當成傻子。”
商家這等舉動,眾人不感詫異,畢竟能從西北荒漠安然出來的人,豈會是善茬。但這話有些不中聽,眾人微微色變。
少女已是氣弱,但事已至此,退去隻會丟人,隻能硬著頭皮道:“我看你把他們當成傻子。”
商家冷笑:“姑娘,我看你是存心找茬。”
少女往前一踏,停了停已似大姑娘的胸脯道:“敢不敢一試。”
“意思說你是修者,又意思說讓修者去試一個普通人,姑娘的算盤倒打的緊。”商家眯眼,少女心咯噔一下,這人好凶。
商家從少女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眾人道:“如鄙人的小女是修者,又何故靠賣藥草為生。”
話落眾人驚醒,似乎是這個理兒,紛紛指著起少女來。
少年拉起委屈的少女,有些不好意的饒頭道:“商家,對不住了。我師妹也是想買藥草,但因極少涉世怕別騙,便鬧了這麽一出兒。既然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我們也買幾株。”
這番話應該沒問題,少年憨厚的心想。豈料商家的話潑了他一身涼。
“不賣。”商家擺手:“老子的藥草本來就貨真價實。那是你等宵小之輩說了算。滾……”
少年訕訕一笑,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好在經過這一出兒,眾人全然相信了商家,很快便把少年少女擠到了一邊,趨之若鶩的要買草藥。
……
“跟丟了嗎?”青丘城外,兩位蒙著麵的男女並肩而立,開口的是女子。
“跟丟了。應是古柔用符陣遮住了軍牌的氣息。”男子答道。
女子疑道:“莫非他發現了?”
男子回道:“不會。應是有特別的事兒要處理。不久之後應該能再追蹤的他。”
“那就好。”女子長舒一口氣後,續道:“有些奇怪,趙墨怎會來清丘城?”
兩天前,傍晚。
趙墨將池心丟在地上,看著風輕雲淡的後者,隨口問道:“說吧,你是那方的人?”
“以你的性情,似乎不該這麽問。”池心爬了起來。
趙墨沉默了會兒,翻手,劍氣長吟。而後鑽心的疼痛湧入池心腦海,尋痛看去,左手的五指盡數消失,滾燙的熱血從斷口涓涓湧出。
池心微微抿了下嘴,麵色不變,似乎不怕這回事放在心上,道:“那兩人還跟著。”
“他們不是青雲的人,也與青雲無任何關係。”趙墨再次翻手。
右手的五根手指也盡數消失,池心仍是臉色不變:“清丘城。”
趙墨沒在說話,卻又是翻手。
左手消失的池心亦不再開腔。
短暫的沉默後,趙墨莫名一笑,拎小雞般抓起池心掠去。
……
“老爹,你這點子好呀。短短一個時辰,我們就是家纏萬貫的主兒了。”女童騎在商家的肩膀上笑容滿麵。隻是她手中還拿著一塊大石頭,顯得不倫不類。
“藥草還剩多少。”商家亦是眼眸含喜。
“剩了很多,還可以大賺一筆。”女童一臉躍躍欲試。
商家笑道:“那可得換個地兒了。”
女童不解:“為何,若今日名聲打出去了。生意肯定比今個兒還好。”
商家道:“懷璧有罪。你也清楚,我們的藥草來自何地。到了,古,你的小姑還等著哩。”
聽得小姨二字,女童露出了憤恨之色,隨後捏了捏商家的耳朵:“還是老爹好,知道我一直呆睡著苦悶。”
女童想起來兩天前,爭吵的老爹和小姑。
“我都已經讓她醒了,你能怎麽樣?”
“哼,她隻會拖後腿。”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了。若你不願看著她,你就走。”
這樣才算真正的男子漢,哼,又不是你說了算,是老爹說了算。女童嘟嘴看著那端坐著與老爹同樣打扮的女子。
商家笑著走去,屁股還未坐熱,就從懷裏摸出一個脹鼓鼓的荷包,道:“應該能還清了吧。”
女子目露詫異,微微猶豫後還是將荷包納入懷中:“隻多不少。”
商家一怔,又沒看,怎會知道?莫非,想著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女子的胸脯。
“來得倒是恰好。”女子沒注意到這出兒,朝某方努了努嘴。
商家尋目看去,一位妙齡好看的女子正靜靜的用著飯菜。
“總算見到城主了。”商家下意識的嗅了嗅鼻子,隨後猛然一怔,下意識脫口道:“是她?”
“不正是她,哥哥你朝思暮想的千幻城主。”說完女子抿了抿嘴,似乎這話說著惡心。
商家莫名的笑了笑:“總得在給她找一個娘。小伶,你說是不是。”
沒人知道在“小伶”二字落下時,大堂的某個背著藥婁的女子嬌軀一震,當她看去時,卻鬆了口氣,嘴裏喃喃自語:“應該沒那麽快。”
而這邊,女童嘟嘴道:“對,我要娘親,不要小姑。”
商家莞爾。女子敲了敲桌子:“你這兩天住的,吃的,可是用的小姑的錢。”
女童臉一紅,哼哼不再說話。
很快桌子上便上滿了琳琅的飯菜,女童食指大動,全然不顧形象。
倒是商家與女子心不在此,吃的慢條斯理。
“今個人可有收獲?”女子淺抿茶水。
商家一怔,道:“這不今個兒忙著掙錢,那有收獲。”
女子放下茶杯:“前兩日這在掙錢?”
商家笑道:“得尋思著如何掙錢。”
女子道:“日子越來越近了,人也越來越多了。若哥哥要給小伶找個娘親,可得加把勁了。連對手都摸不清楚,談何比武選夫。”
商家苦笑:“日子越來越近倒是難題。人越來越多卻是好事。”
“不見得。”女子打斷。
商家輕歎:“你也幫不上忙。”
“就是小姑一點忙都幫不上。”女童嘀咕著接話,說完偷瞧了眼女子,立即目不斜視。
“倒怨起我來了。我可給你出了主意,隻是你不做。”女子眼裏驟聚寒霜。
“太冒險了。”商家訕訕一笑:“畢竟我們隻是西北荒漠的商旅,貼懸賞令也拿不出好東西來。”
女子道:“興許找上門的不是要懸賞的人呢?”
雖是問語,但商家知道是肯定的話,不好接話,索性不接。
女子側頭:“小伶,你也聽到了。小姑出了主意,但是你老爹不做。”
“餿主意。”女童埋頭悶哼,心想,那有自己去懸賞自己的,這小姑看來並不聰明。
“那小伶有沒有好的主意。”女子笑的很淡。
但女童感覺飯菜一瞬間就涼,強咽下去後,道:“要我說,就大鬧一場。”聲音有些大,女童有絲愧色:“反正老爹給小伶找到了新的娘親,也會轟動清丘城。”
“那小伶去鬧,老爹給你收場。”
“當真?”
“不當真。”商家朝客棧外瞧了眼。
女子看著這明麵上的婦女,無話可說。隨後把目光落在隨意擺放在地上的石頭,幸好還有一把劍。盡管得知的比較晚。
“他進去了。”大腹便便的少年擔憂的看了眼客棧內:“他們可是修者。”
“師兄,你也這麽覺得?”其旁的少女眼裏有光。
少年點頭:“就算不是修者,也是天生神力。但世間那有這麽多天生神力的人。他們可能不是來自西北荒漠的商旅,而是西北荒漠的蠻獸。”
少女露出驚恐之色。總算把她唬住了,少男滿意的咋巴了下嘴。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少女咬著牙道:“他們的話我也聽了。那商家似乎是來參加比武選夫,給女童找個娘親。我有辦法了。”言罷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少年愣了下,怕出事趕忙跟去。
女童正吃得不亦樂乎,忽見一少女做到了旁邊,少女什麽也不說,埋頭便哭。女童自是認得,有些莫名奇妙,這人受了委屈,為何現在才跑來哭?還是……想著露出警惕之色,這人拆台竟拆到客棧來了。
而商家則氣定神閑的喝起茶。方才少女兩人的話,他聽在耳力,他倒要看看用何辦法找回場子。
而少女忽然的說一句話,險些令他噴出茶水。
隻見少女梨花帶雨道:“你這負心人,竟四處謠言我死了,然後重新找一個新相好。我給你生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卻不要我了。我……我.好委屈。”
聲音越來越大,花淚越來越多。
近一個月,清丘城談論最多的是不久後的比武招夫。這不有了新的飯後談資,眾人無不眼睛一亮,紛紛豎起了耳朵。
女子微微一怔後,竟雙手環胸,一副看戲的樣子。
商家沒有說話,仍是好整以暇,不惜毀了自己名聲去爭一口氣,已經輸了。豈想“小伶”竟與少女爭上了口。
“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小伶一臉煞氣。她不知道少女的心思,但知道樣子夠凶一樣能嚇退對方。
然而少女有備而來,那會管對方說什麽,一把抓住小伶的小手,淒淒慘慘戚戚:“孩子,你不認得娘親了嗎?我是你娘親啊。”
小伶眉頭緊皺:“我沒有娘親。呸,我娘親早死了。”
話落,少女哭的更凶了:“孩子,娘親沒死啊。是你父親,貪圖其他姑娘的美色,怕娘親壞事,便將娘親關起來,並四處傳言娘親死了。”說著僅僅抱住小伶,一副不願在失去的樣子。
至此女童也算明白,但她腦子不夠使,一時間編不出反駁的話語,隻能任由少女抱著。
這時議論紛起,而在青州,自是少可指責,多了玩味。
少女隻是想讓商家給千幻城主留下負心漢的影響,那會管這些人說什麽,古不斷偷千幻而後者根本沒有張望這邊,那怕一眼。此況令她心裏打起了退堂鼓,不過又是靈機一動:“夫君跟我回家吧。我不管你,隻要你跟我回家,未了孩子。你不是修者,來參加比武招夫,隻會枉送性命。如你死了,你讓我和孩子怎麽辦啊。”
一出接一出兒,而這出似乎抓住了商家的軟肋,若非修者怎會參加比武招夫呢?可承認自己是修者似乎又著了少女的道兒。
商家喝茶的動作頓住。
女子雖不清楚少女與商家的具體恩怨,但明擺著是少女來找茬兒的,而那席話的確說的。她喝了一口茶,悠然說道:“小伶,你說小姑好不好。若說好,小姑就給你出個主意。”
商家終是喝下那口茶,他知道小伶的回答肯定是不好,而他沒有任何辦法。
豈想小伶竟說了字:“好。”
商家與女子均是一怔。小伶與老爹混跡久了,深諳識物者未俊傑,能屈能伸方為大道,況且隻是說一字好,又沒其他要求。
女子眼波流轉,道:“小伶真乖。那以後可得聽小姑的話哩。”
小伶嘟嘴,不答話。
女子也不為難,笑道:“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要抱得美人歸,不一定要比武。還有姑娘真認錯人了。”
話落,自有反應快的人接嘴:“誰會將如花似玉的嬌妻賣出去,況且不是修者,能駕馭的住嗎?”
女子笑而不語。
少女驚愣,有這個理兒。
這時又有人開口:“鬧半天原來這樣。是否有認錯人,兩位回房脫了衣服一試不就知道了哩。”
話落,眾人哄笑。
少女的臉登時紅了一片。
少年知道在待下去會體無完膚,拉了少女,道:“師妹,可能真認錯人了。”
少女眼中噙淚,這次是真的哭了。
商家似乎於心不忍,起身說道:“姑娘,我的確是修者。但你要明白一件事,修者也要住店,要要吃東西,我賣一些貨真價實的藥,總比偷搶好。姑娘你一心拆我的台,斷我的路。這比偷搶更令人厭惡。姑娘,看得出你心腸不壞,隻是有些玩心。但玩之前,你得弄明白什麽事什麽事不該做,而且做之前你把事的根本看清楚。說到底,你是不相信我賣的草藥。這樣,我還剩了兩株藥草給你,你回去試一下,如藥草有假,我登門給你賠不是,並把錢財如數奉還,如藥草是真,今個兒這事便沒有發生,姑娘,意下如何?”
少女腦海茫茫,那聽得進商家的話,下意識的點了下頭。少年輕歎一聲吼,替少女接過藥草。猶豫片息,終是摸出銀兩遞了過去。
商家沒有接。倒是女童接過道:“如是有假,如數奉還。”
這時眾人皆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笑罵幾句後,便各自回頭。
待少年少女出了客棧,女子輕歎:“看來你們掙錢並不容易。”
“可不是嗎?”商家順話道。
女子瞥了眼商家,隨後自顧自說:“那兩人言談舉止不像青州之人,尤其是那少年。”
商家聽的明白:“可別催了。今晚給你答複可好?”
女子笑笑不再說話。
……
走出客棧,少女回神,望著少年手中的藥草又哭又笑。半晌才道:“師兄,我有做錯嗎?”
“沒有錯。”少年答道。
少女哇的一聲,苦了出來。惹得行人紛紛注目。
少年沉默半晌,道:“有沒有錯。會去試試這藥草不就知道了嗎?”
“萬一有毒呢?”少女抬頭。
少年無言,問出這話已是錯了。
少女咬了咬牙:“師兄,我會試的。”
兩人不知,在離他們是長歪,一對蒙著麵紗的男女正目不轉睛看著他們。
“為何要看他們?”男子有些疑惑,怎麽瞧,那少年少女沒啥特殊。
女子反而笑道:“天南家終於來人了。”
男子輕咦:“你認得他們?”
“可不是哩。不曆萬人,怎渡紅塵。況且為拿到天南家的刀譜,我可是將天南家的人看了個遍,也打聽了遍。”女子歎了口氣:“可惜來的年輕一輩。明著嫁禍,這兩人拿明動也辦法,可又得費一番腦子了。還好,那兩和尚忌憚趙墨,不敢跟得太近了。不然愜意的日子就得過得緊巴巴了。”
男子莞爾:“接下來呢?”
女子想了想道:“去會一會天南家的小輩。得看一看這兩人可是為天南家刀譜來的青州。可惜不能喝茶哩。”
“你似乎很肯定天南家會來人。”
“當然,畢竟天南家還有幾個刻板的老人。”
兩人與商家的客棧擦肩而過。
而兩人離開不久,一位髒兮兮的男童突然起身,眼裏不再渙散,充斥著精光。男童穿過人流,很快來到一座顯眼的府邸。
他一邊敲門,一邊說道:“霧裏舞月武看花。池裏尺烏癡笑雪。”
話落,大門開。
“何事?”
“來了一對蒙麵男女。與竹城那邊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