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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激鬥

  符陣內。


  池奎被明動一腳踹入地下三分,意運周天發現經脈刺痛,心想:再運意魂,可能會經脈爆裂而亡,隻能先行退去。而方翻身,又見明動如獵鷹撲來,登時心涼了半截。


  正絞盡腦汁思索退去之際。


  風來,土起,木臨,水落。


  他莫名消失在原地,在出現時,見一位紅袍男子站與他身前。他稍事一想,便明其間關係,對紅袍男子抱拳道:“多謝池枯星主。”


  那紅袍男子正是與池奎之前說話的男子,他亦是玄武星宿的星主;“你先療傷。”說著看向明動:“你便是那修了神行的新晉大將,明動?”


  同樣莫名其妙的還有明動,他隻感元氣忽然一動,池奎便從眼前消失,擊空的他聽得有人叫他的名字,才收手循聲望去,當看得紅袍男子身後打坐的池奎時,心下了然。頓了頓:“你是?”


  “池枯。”紅袍男子聲如沉石。


  明動方見紅袍男子時,隻當他是星宿之人,不過卻未見其衣衫上紋著任何東西,不由奇怪。此時,聽得紅袍男子自己說來,驚詫的細量紅袍男子,雙腿不自覺彎曲,整個身軀呈攻擊之態。饒是之前聽池蘭宇提及池枯已做好心理準備,此番僅是一手,還是低估了池枯。


  而能偷襲成功池奎,全賴林貝貝吸引,實際上明動並未做什麽,隻是一路無阻攔前行。而池枯之所以阻攔,應是池蘭宇暗中出手。


  這時,林貝貝早已把鐵槍收回,她眉頭緊皺的看向池枯:“地下那兩人?”


  池枯目露驚奇,卻一閃而逝:“竟還有林姑娘看不出來的東西。”頓了頓:“那兩人被池蘭宇殺了。”


  聞言,林貝貝心一沉,不過此話從對手口中說出,她也未盡信。想了想,說道:“正好,他們死了,我們也沒奉陪的必要,明兄,走。”說完轉身欲要離開。


  而明動不明所以,不過他深諳眼下不宜再拖延,距離卯時沒有多久了,況且就憑方才那一手,鬥起來不一定是池枯對手。不過他深諳池枯不會輕易放他們走,雖不明白林貝貝作何打算,還是絲毫不猶跟著轉身。


  “林姑娘,你以為這符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池枯眯眼冷笑。


  明動亦眯起了眼睛,思索這話何意。是池枯沒把池蘭宇放在眼裏,還是池蘭宇壓根就沒動手,乃池枯故意放他進來的,想著目露詢問。


  林貝貝雖不知具體發生何事,但清楚以明動的手段不可能出現在此,這符陣極強,她至今也未想到破解之法,她與明動有同樣的想法,跟著說其所想。


  明動再次驚詫,稍事一想:“我覺得前者的可能較大。他想把我們一網打盡。”頓了頓:“林姑娘,你方才說的地下兩人?”


  林貝貝道:“沙萬和牛庫南大將。明兄,你對方才池枯說兩人被池蘭宇殺了,怎麽看?”話畢,她猛然一手推開明動,一手持槍豎劈。


  “轟。”


  饒是明動被推開時,就明了池枯動手了,也已作防禦之勢,卻仍被推回三步,並且如感掉進火堆,灼熱難耐。


  隻一擊後,池枯再未出手:“林姑娘,我再說一次,這符陣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要離去,得用奇門符陣破之。”說著飄至池奎身側:“林姑娘,你若能出去,池某定不會出手幹涉你做任何事。”頓了頓:“話已說透,能不能出去就看你林姑娘的本事了。”說完,便攜著池奎消失在原地。


  “明兄,你怎麽看?”林貝貝若有所思。


  明動以為她是問沙萬兩人的事兒,不假思索道:“十分假。我能來詩音山,全賴池兄。他既然幫了我,也不會殺沙萬和牛庫南大將。雖回了池家,他不會著急著立投名狀,至少眼下如此。”說完送了口氣,難怪一路過來沒看到牛庫南和沙萬,原來藏在地下。而又有池蘭宇幹涉,這兩人應該潛走了。


  林貝貝微微點頭後,又問到:“對於池枯說奇門破符陣這事兒,你又怎麽看?”她的確擅與分析功法,卻不擅人心,故拿捏不準池枯的話是真是假。


  明動也不擅此道,極力思索間,他突然想起池婁曾在西葉城說過,池枯拿到了他想拿的東西。猶豫了一下,說道:“林姑娘,你說他會不會是想要你的奇門功法。”頓了頓:“明著說,你肯定不會告知於他。她讓你用奇門符陣破解此符陣,會不會是想暗中偷學。我之前聽說,他從西葉城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說著越發篤定池枯乃這個心思:“你想,單憑方才那一手,他的實力應淩駕於我們之上,卻不殺了你我,肯定不是想與我們兜圈子。我看他也不像這般無聊的人。”


  林貝貝聞言,心下一動:“明兄,你確定?”


  明動猶豫了片刻,搖搖頭;“不敢肯定。不過你可以從他的功法分析,推測奇門符陣與他功法是相生關係還是相克關係,若是相生關係,這邊說的通。而且他是天符師,想得到奇門符陣,也在情理之中。”頓了頓:“就算他真與我們兜圈子,林姑娘你也可以嚐試以奇門符陣破解此陣。對了,林姑娘你與他交過手嗎?還有這符陣真如他所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出去?”


  林貝貝茅塞頓開,捋了捋思緒後道:“此陣的確如他所言,很難破。並非他畫的符有多複雜,而是他不僅乃天符師,亦是神傀。”再想了想,續道:“所有複雜的符陣,其核心無外乎是陣基。因他又是神傀,他把陣基”說著從身邊連根拔起一株草:“藏在這萬千的花草中和無盡的砂礫中。若一個一個尋,不知得找到何年何月。”


  此時,明動心翻巨浪,見林貝貝說完,脫口道:“我記得神傀與天符師不管是修煉方式,還是對元氣使用的手段均大相徑庭,他怎可能同是神傀與天符師。”


  不過明動轉念想到自己乃意體雙休,這也不符常理。很快鎮定下來,續問道:“若他同時為神傀與天符師,那他如何使用元氣?”


  “與他交手的時間太短,推測不出來。”林貝貝搖搖頭:“不過聽你方才那麽一說,奇門符陣似乎真能破了此陣。”頓了頓:“深奧的奇門符陣我不會,但我懂奇門最基本的東西。或許可用一手大浪淘沙。”


  明動雙目一亮,著實他對符陣的理解太淺,隻能豎耳傾聽。


  “試想一下,他既然已布下符陣,還會以符陣內萬物化傀身嗎?”說著林貝貝已提槍畫符:“肯定不會。如此不僅浪費意魂,還多次一舉。那萬物中有元氣的便剩陣基。既然這樣,我把萬物納入奇門符陣內。沒元氣的萬物自不會動,而那有元氣的陣基,定會擺脫奇門符陣,屆時便可知陣基與陣心身藏何處。”頓了頓:“能從生門出來的萬物肯定乃陣基。”


  明動想了想,皺眉道:“我聽說,在別人符陣內布下的符陣,並不能長存於多久,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奇門與八卦這兩個符陣一旦布下無需修者再操心,他們會自行運轉,其間的……”此時林貝貝已畫下一道符。


  明動趕緊擺擺手:“林姑娘,這玄妙的奧理我聽不懂哩。”


  林貝貝笑了笑:“簡而言之,奇門符陣在池枯的符陣內,不僅能長存,威力也不會大打折扣。唯一要擔憂的便是時間,我對奇門的學藝不精,不像左平莫,能以強力的攻勢逼迫陣基現身。若它們故意躲藏,便無可奈何,隻能慢慢耗。”說著再起一道符。


  明動曾經與左平莫交過手,當時後者布奇門符陣時,因要考慮到被人識破,左平莫把畫符的手式藏於槍式中,並不如像林貝貝此時直觀。


  這也是奇門符陣唯一詬病的地方,過於複雜,以致於布陣不僅得耗費大量時間,還得藏藏掖掖。


  明動暗暗稱奇之餘,說道:“池枯既然要窺奇門的玄奧,肯定會在奇門符陣內與你切磋一番。”


  林貝貝心想也是,便專心畫起符陣來。而明動則在一旁細心觀察。


  在符陣內,明動與林貝貝的對話自是落在了池枯耳中。池枯暗暗稱讚林貝貝之餘,也不由對明動多看幾分。


  恰時,池奎已恢複傷勢,行至池枯身旁。


  池枯側了側眼:“你要去找那姓明的小子報仇?”


  池奎平靜的點點頭。


  “別去招惹林姑娘,這是我奉勸你的。”池枯擺擺手,示意池奎可以去了,他要仔細看一看林貝貝如何畫陣。


  池奎陰翳的看了眼池枯,消失在原地。


  明動正看得津津有味,突感背窩刺痛,急忙往後看去,見是麵如止水池奎,登時大驚失色,這人竟來得如此悄無聲息?跟著倉皇朝池奎手臂抓去,那池奎知曉明動乃煉體者,早已提前半步收手,隻留匕首在明動體內。


  匕首入體,肆無忌憚的穿橫,明動兩眼一黑,險些暈厥。


  而林貝貝感到一絲莫名的元氣湧動,側眼一看,亦花容失色,趕忙止勢,提槍欲上。恰時一縷青光罩向明動,那把小巧的匕首不帶任何血跡的出現在池奎手中。


  同時池枯落至林貝貝身旁,攔住後者:“林姑娘可別分了心。”說完冷冷的瞥向池奎:“我勸過你莫驚擾了林姑娘。”說著揮了了大手,明動與池奎消失在這符陣內。


  “你把他們送到哪裏去了 。”林貝貝緊皺眉頭,槍橫在胸口。


  池枯見勢笑道:“就在此陣內。隻是林姑娘見不到他們。”頓了頓:“那池奎不見得是明動大將的對手。林姑娘大可放心畫符。”


  林貝貝將信將疑,心道:不管明兄是否能打過那池奎,有池枯攔在此處,我也幫不到他。若把此陣破了,不管池枯是否會按照約定,不再出手幹預。我也能與他周旋一二。


  想罷,不再理會池枯,專心布陣,而速度亦比之前快了幾分。


  而明動雖能看見林貝貝,卻無暇顧及。隻是見池枯無動手之意,心定了許多。而那如鯁在喉的匕首飛出體外,令他長舒濁氣,再者,之前那抹青光竟令他的傷勢恢複了七八分,此時已不像之前那般慌忙。


  當他轉身看得池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微微一愣後,也不客氣,直接欺去,黃沙在腳下飛舞,殘影錯錯。


  方才被偷襲,明動心起真火,那管對方是何功法,也不管是否打的過。


  此時,池奎亦摸清了池枯的用意,原來是給自己一個單打獨鬥的機會。冷冷一笑,抬手翻轉匕首,跟著以怪異的手勢旋轉匕首,無聲無息。


  明動有了前車之鑒,深諳的對手乃刺客一類的修者,元氣自行詭異之道,聽不到,查不著。


  故而他見池奎出招,便毫無章法的改變速度。他得試探池奎的元氣除了詭異,是否還很快。


  速度變幻間,他未被擊中過一次,同時已離池奎不遠。果然,對手的元氣並不快,勝在詭異。


  不過在距一丈遠時,池奎突然消失,仍無聲無息,連空氣也未蕩起半分漣漪。


  明動深知猶豫不得半分,不然便成了靶子。在池奎消失的刹那,他靈機一動,直接朝空去掠去。


  被暗元氣遮蓋身影的池奎見此,冷哼一聲出現在明動身後刺向起後腦勺他,同時譏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辦法有了,正愁無法確定池奎位置的明動,聞言大喜,尋聲,神行一踏,莫名出現在池奎身側,大手直接揮去。


  那池奎頓感嘶厲的風聲灌入耳中,猛然色變,這明動乃煉體者,怎能在空中改變位置。不過僅是短暫遲疑,他便再次動作,意運周天,再次消失。


  然而他的速度的確不快,仍被明動的大手掃中了肩膀,藏於暗元氣的他隻感肩胛陣陣發麻。


  而明動在方才觸碰瞬間,在其體內留下一縷死氣。之前從池壁哪兒嚐到了甜頭後,他便對惡鬼之術上心多了。


  不過想要以對付池壁的法子對付池奎,得不受幹擾才行,眼睛一轉,又生一計:“區區小兒,淨幹偷襲之事。藏頭藏尾,你明爺著實不屑,速速報上名來,本大爺不斬無名之輩。”同時全力操縱那抹死氣。


  豈料池奎不僅心性了得,無視明動的激將法直接再次殺來,並且意魂內的殺意驚人,直令死氣不敢妄動。


  明動有些疑惑,這死氣為何會自己停了。如此他自不會再操控那抹死氣,而好在有小鬼呼應,他已能捕捉到池奎的蹤影。向左側一躍,便輕鬆多了過去。


  池奎僅是片刻詫異,就再次出招,不過接二連三的擊空,令他眉頭越皺越緊。而明動同樣束手無策,每當他即將抓住池奎時,後者便詭異的消失。


  約莫十來招後,池奎駐身,眉頭已檸出一個“川”字:“你果真有些本事。”相比於池奎,明動把劣勢扳成均勢,心境要平和許多,思緒自是活絡起來。稍事一想,便知池奎停身說話是為平緩心境。


  而明動自不會如池奎意,大笑道:“沒點本事,竟敢刺殺本大爺。兄台,你可是那山中野猴,非要來摸一摸本大爺的虎屁股?”


  而一直關注戰局的池枯,在明動能輕鬆躲過池奎進攻時,便撤去了隱陣,隻為令林貝貝寬心。


  林貝貝也明其意,除了是對頭外,池枯這人還算正直。而在聽到明動大言不慚時,忍俊不禁,心想:也不知文書大人怎瞧上了明動,竟讓這般厚臉之人入了軍府。


  明動那有心思去看那嫣然一笑,在池奎神色陰晴不定時,他大笑著踏去:“你不動手,本大爺可要動手了。”說著虎虎生風的揚起手掌,腳生殘影。


  如此短的距離,乃片息之事。那池奎再次動了,卻被明動掃中了衣角,此番他未進攻,而是選擇了躲避。


  已欺近的明動豈肯放過如此良機,如影隨形,此次他用了神行,重拳再次出擊。


  池奎本以為藏於暗元氣後就不會被發現,卻不料明動早已鎖定他位置,對著空氣就是一拳。


  當拳頭臨至眼前,池奎才醒悟自知再明動眼裏無所遁形,趕忙收回元氣護住周身。這些元氣不同與護體元氣,僅是招式餘留的元氣,稀稀散散,零碎不堪。在明動力已擠開空氣的拳頭前,如紙糊一般,一觸即碎。


  “砰。”


  盡管防下,卻仍被餘勁轟入土裏。還未起身,又見明動欺近,驚顫下用斑駁的元氣聚與匕首,罩出斑駁的影子,急忙順著影子疾馳,才堪堪避過明動力沉拳頭。


  明動再見池奎,池奎已在他身後。他微微一愣,按理說他應躲不開了,這是為何?眼下不容他細想,提腿抬手,如鬼魅掠去。而且他仍有一事不明,盡管失了先機,但池奎既然還能用元氣,為何不利用元氣無處不在的優勢,用元氣從四麵八方拖住他,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他不知,池奎乃刺客,打修煉開始,便練的是讓元氣聚與一點,講究一擊必殺。這元氣散用的手段池奎根本不會。


  此時,稍微得意喘息的池奎已回了幾分神,深諳若長此以往,絕非明動對手。念想間,他眉目突然凝重,反手握住匕首,快若閃電的劃出詭異的痕跡,跟著人再次消失。


  明動心下冷哼:還來。哼歸哼,他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雙腿從前進轉為左側,那池奎從身旁劃過。跟著猛踏神行,又忽然出現在池奎麵前。然而在他拳頭即將落下時,那池奎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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