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非禮
十四、非禮
兩人運起輕功奔跑,速度達到每小時五十公裏。在地球上,短跑世界冠軍博爾特百米衝刺的速度也不到三十八公裏每小時。
半盞茶時分···也就是約兩分半鍾,兩人已跑過兩公裏的距離,來到石園大門口。
言淵抬頭望去,醉園在右邊圓弧上,殘園在左邊圓弧上,迷園在天花板上。
大門口站著兩個家丁,皆是一身武師打扮。
宰羽:“兩位,我是澹台家的家丁,我帶錢來贖人。”
那兩個家丁回道:“什麽贖人?我們不知道這事。”
宰羽:“那請兩位去和杜公子通報一下呀,他知道。”
“少爺說了,他有要事要辦,任何人都不見。”
奇了,言淵有點摸不著頭腦,不是他叫人拿錢贖人嗎?怎麽錢來了又不見人?
宰羽:“他到底怎麽跟你們說的?是他叫我來的,懂嗎?不要耽誤我正事。”
那兩個家丁不耐煩地說:“少爺說了,他任何人都不見,任何人都不得打攪他。你們快滾!”
宰羽:“X的,那杜廉定是在裏麵輕薄圓兒!”
“你罵誰呢?!”
她看了看言淵,又看了看那兩個家丁。歎了口氣,說道:“你個傻XX,我就說的你呢。X你XX。”
“你XX!!”其中一個家丁大罵著一巴掌給宰羽扇過來。沒想到她不閃不避開,硬受他一巴掌。
不是“啪!”的一聲,而是“砰!!!”的一聲巨響。
言淵猜她運上了十成功力,那家丁的手被反彈回去,打在另一個家丁下巴上,那人直接被打成了腦震蕩。
他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上,手腳都挺直了,不住地狂抖抽搐,嘴中則一直吐出血來,可能是嘴唇和牙齒撞在一起造成的。
言淵見他眼睛睜圓了滿臉驚恐,似乎想站起來但又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言淵便說:“沒關係,你隻是輕微腦震蕩而已,不要用力了,你會傷到自己。”
而出手打宰羽的家丁也坐到地上,左手握住右手,嘴閉緊,牙齒咬緊,似乎痛得不行——他右手粉碎性骨折,同時手腕脫臼。
宰羽:“都看到啦,是他打我的,不關我的事啊。”
說著她推開石園大門,跑了進去。
言淵跟在她身後,這時她才開始摸自己的左臉,說道:“哇——,那人有內力的,打得我臉痛,噝——”
到這時,言淵才聽到那個出手的家丁在“啊啊”地叫。
痛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後勁大。
兩人在這怪石嶙峋的園林中穿行,隻覺得整個園林就是個大型迷宮。言淵運起輕功攀上巨石,見前方有一座紅色大宅,似乎坐落在一座園中園之中。
“那邊!”他喊了一聲,兩人一起運起輕功從怪石群上飛躍過去。
“站住!你們兩個,站住!”
言淵回頭一看,見兩個武師正踩著怪石飛躍過來,從他們輕功水平看,這兩人武功應該很高。
其中一人身著黑色勁裝,背上背著一把古樸長劍。另一人是個光頭,穿著棕色勁裝,手拿一把樸刀。
宰羽:“你攔住他們!”
言淵:“可是,不行!他們用武器那就是死鬥了。”
就在這時,那大宅子裏響起一聲女孩兒的尖叫。
宰羽:“有沒搞錯,那杜廉在幹啥?!!”
見此緊急情況,言淵隻好說道:“你去救人,我攔住他們。”
說著他轉身迎戰兩人。
那光頭話也不多說,一刀就往他腰上砍過來,而黑衣劍客則完全不管他,運起輕功,企圖從他頭上飛躍。
言淵雙足在怪石上一點,以極快速度飛向頭頂上的劍客,同時腳往上縮,躲過襲來的樸刀。
那劍客反應極快,一腳往言淵頭頂踩下,言淵順勢抓住他的腳腕,一拉,借力向上,左手成抓,直直抓向那劍客雙腿之間的要害處。
劍客大駭,運足內力,以指成劍,點向言淵的邪爪。他想著,就是犧牲手指也要保住要害。
而言淵也不收招,邪爪一合,扣住那劍客右手食指中指,同時往下一扯。
就在這時那刀客正腳踏怪石,第二次躍起,並從下往上砍出一刀。
他哪能想到,劍客正和言淵糾纏在一起落下來,他隻能趕緊收刀,卻還是被劍客撞到。三個人便從空中掉落,重重倒地,尷尬至極。
那兩人倒地後本想先躍起退開,然後舞個劍花、擺個起手式、捏個劍訣之類的,至少也要報一下自己的名頭,然後才能開打。
這是練武之人的約定俗成。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那書生像個白癡一樣,直接對著倒在地上的兩人就開始打。
一時之間,三個人就在地上扭打起來——小孩兒打架那樣。言淵又摳又抓,場麵尷尬至極。
那兩個高手打得手忙腳亂,刀客把刀丟了,劍客一直就沒把劍拔出來過。
隻見言淵一會兒用拇指去摳別人的眼睛,一會兒用膝蓋去頂別人小腹。兩個高手就如落入泥潭沼澤,連站起身都做不到,隻是勉力抵抗這書生的怪招。
而他們偶爾打出的攻擊,卻總是被書生輕鬆格開,似乎這書生平時練的,就是這小孩兒打架的法門一般。
激鬥之中,言淵一口咬住那黑衣劍客的耳朵,用力撕扯!直接給扯掉了三分之一!言淵心中大駭,心想這下傷人了。他趕緊試著收功,放開那劍客。
劍客一感到製約變輕,立即反手去拔背上的劍。言淵見他拔劍,又從身後將他撲倒,然後便用拳頭猛擊他的頸椎和後腦。
劍客用盡內力抵擋,但這要害之處哪裏撐得住。他心知不妙,沒想到他閃電劍陸風,今天就要莫名其妙殞命於此。
想來他在江湖上也算有頭有臉的高手,元都上的群豪曾都還要敬他幾分。如今連自己名頭都沒來得及報,就要被這個書生莫名其妙地打死,也不知他到底是武功高,還是亂拳打死了老師傅。
就在言淵猛打陸風頸椎的檔口,那光頭“大刀禿鷹”尹天霸趁機站起來了。
他被稱為腿刀雙絕,既習得一門極霸道的刀法,又將無量宗七十二路鈸羅若腿練至大成。如今寶刀暫失,他運起神腿便向言淵踩下去。
言淵抱住陸風,跳起一個翻身,將陸風翻到上麵。尹天霸那一腳,重重踩在陸風丹田之上。
此時陸風丹田內真氣鼓脹,尹天霸一腳踩下,直接被內力反震到整個人騰空而起,他的小腿骨立時折斷。而陸風則直接被踹暈了。
言淵趕緊站起來,長長噓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是既沒有打死人,又沒將人打成重傷,同時又“說服”對方放棄了抵抗。
此時,隻聽得內力激蕩之聲不斷,都是從那大宅子處發出的,想必宰羽也已和人交手了。他趕緊運起輕功,幾個起躍,躍入那園中園內。
隻見宰羽紅袍翻飛,化成一團紅色幻影,她正以一人之力,硬鬥八個好手。
那八人不斷進攻,她稍露破綻,便立即有兩人攻上,而她一反擊,則立刻有人出手逼她撤招。
她本來武功很高,但畢竟雙拳難敵十六手,一時之間也隻能和對方鬥個旗鼓相當。
然而就在這種時候,那大宅內竟然不斷響起女孩兒的尖叫!
言淵:“搞什麽呀,你聽不到外麵在打架的嗎?裏麵在幹什麽呀?!!!”
他想,現在絕不能先幫宰羽,必須先衝進宅子裏,先救人!!
心念一動,立即運起蟑螂拳的身法,四腳著地,像隻蟑螂一般極速衝出。
他貼地而行,竟然從正激戰的九人之間穿過。其間有人發現他,便出腳去踩,但就如踩牆角的蟑螂一般,哪裏踩他得到。
他或突然減速、加速,或瞬間轉向,與一隻巨型蟑螂無異。幾秒時間衝到大宅門口,然後竟一頭撞上大門,在實木門上撞出一個狗洞,鑽了進去!
剛一進屋,屋內的兩道機括便即啟動,兩張以山銅絲所製成的捕捉網從左右兩側水平飛出!
這兩張網飛行速度極快,且網麵布滿倒鉤尖刺,一旦被其網住,若非內力高絕可手撕山銅,便定然無法脫困。
可是,布網之人哪能想得到,進來的人是爬進來的!
那兩張飛網臨空撞在一起,言淵正好從下麵爬了過去。
他起身查看現場局勢,隻見屋內的人著實不少。
圓兒正坐在一張寬大方桌上,衣服都還穿著,但一雙鞋卻被人脫了。一個長發青年正坐在桌前,一手握住圓兒右腳,一手用羽毛在她腳底寫寫畫畫。
如此一來,她怎能不叫?
那青年轉頭看了看言淵,言淵見他容貌甚是英俊,身材也十分高大強壯,衣襟敞開,露出他發達的胸肌和清晰的腹肌。
“你又是什麽東西?那姓宰的女的呢?”那英俊青年問到。
言淵見他問話,一揖到地,說到:“您是杜少爺吧?我們···帶錢來贖人的。”
那青年轉頭不再理他,繼續專心致誌在圓兒腳上寫畫,如此一撓,圓兒又大聲尖叫起來。
屋內不三不四之人甚多,圓兒一叫,幾個人便嬉笑起來。
言淵心中雖急,但在這麽個關頭,也強行冷靜下來,環顧屋內局勢。
隻見方桌前還坐著一個女人,她妝容極濃極豔,身上穿著紫色華服,那衣裳以不斷變換光澤的神奇絲綢製成,整個人是妖媚中透著陰邪。
在長發青年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
而牆角陰暗處,坐著一個藍衣道人。
餘下眾人看來盡是一些旁門左道的武林中人。
身後屋外,打鬥聲仍然不絕於耳。言淵再次作了一揖,拱手說道:“杜少爺,這位圓兒姑娘是澹台家的丫鬟,我們就是來贖她回去的。······杜少爺?······杜少爺?······請問您是杜少爺嗎?您是杜廉嗎?呃···您?”
那長發青年大吼道:“我不是杜廉,誰還是杜廉,你狗眼瞎嗎?給我打到死!”
一名黑衣大漢直衝過來,右腳向言淵腰部胡亂踢來,言淵左腳切入他右腿內側,猛踢到他小腹下的要害處。這一腳本也平平無奇,隻是速度奇快,準度極高,那大漢被踢得倒退幾米,然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言淵暗道不妙,心想這下可傷人了。
杜廉轉過頭來,對他怒目而視。
言淵心中慌亂,趕忙作揖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廉聽也不聽,說道:“你這是來踢場子的吧?嘿,不錯,澹台家又收了個打手嘛。難怪澹台明那小子這麽屌,他是覺得我杜廉手下無人啊?”
他如此一說,屋內所有武人皆是摩拳擦掌。
“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他先出手的,不——他先對我進行暴力侵害,不——他正在對我實施暴力侵害,然後我是在他實施暴力侵害的同時,進行···這個···正當防衛行為。他侵害我,我也隻是踢了他一腳,這完全談不上防衛超過限度啊。”
杜廉罵到:“你他X有完沒完啊?!!”
“我說完了,我說完了。杜少爺您看,可不可以先這個······”他本想說先給你一部分錢,但想來說什麽“給錢”可能又會得罪人,便改口道:“這個,我們先拿一部分贖金來,······這個圓兒姑娘呢,她是明二爺的丫鬟,您···請您,讓我們帶她回去吧。”
杜廉轉過頭去,輕笑著,看著圓兒的臉說:“你是澹台明的女人嗎?你平時陪他睡覺嗎?”
圓兒滿臉緋紅,側頭不語。
言淵現在心裏是真不好受,他當然明白自己和圓兒無緣,但看她如此受辱,心裏卻也感到一陣陣痛苦。
杜廉抓住圓兒兩隻腳腕,輕笑道:“澹台明那小白臉不好用吧?你來當我的女人,保準你天天玩得離不開我。”
屋裏除了言淵和圓兒,所有人都笑起來,氣氛下流至極。
言淵又說到:“杜公子,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小事化了好不好,再這樣鬧下去肯定會收不住的!”
見杜廉不理他,他又向其他人說道:“各位,各位,這個事情不能再往下發展了。就到這裏,大家的損失都還可以接受。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杜廉抓著圓兒的腳腕往下一拉,他身子貼上去,雙手按在圓兒頭兩側,英俊的臉邪魅一笑。
然後他說道:“小美人兒,要不要現在先驗驗貨呀?”
他的這句話,一屋子的人包括言淵當然都聽懂了,一時間嬉笑聲不斷。
坐在大方桌前的紫衣女人“咯咯咯咯”地笑,然後說:“這小美人兒若試過了少爺的本錢,她就是上吊都不願回去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屋裏杜廉一派的人全部狂笑起來。
到現在,言淵也有些毛了,他也知道,事情發展下去會鬧到收不住,但該怎麽處理呢?他就不知道了。
‘得讓賜木先生來。’他想著,可是現在連宰羽都衝不進來呢。
這時,圓兒終於開口了。
她說道:“杜少爺,我是明二爺的女人,請你放了我吧。”
杜廉的眼神突然露出幾分凶惡:“你可真不識抬舉,我杜廉得不到的女人,這世上還沒有。”
言淵看他這個樣子,胸中像起了一團無名火:“不是吧,外麵那個姓宰的你就得不到吧。當然你也不會想要就是了。”
杜廉往桌上一拍,吼道:“你他X怎麽還在這裏!”
紫衣女人對言淵說道:“少爺叫你走。”
言淵朗聲道:“各位!我現在在這裏,這個事情可以很簡單地解決。沒有必要把很小一個事情,去故意去搞大嘛。到最後如果收不了場,大家都會有損失,我們何必莫名其妙結仇?這到底是為什麽?有什麽意義?本來這就是很小一個事情!我們現在就無傷解決,好不好?!”
杜廉:“小子,你是說本少爺惹不起事是吧?”
言淵:“你怎麽還這麽說?你為什麽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難道聽不懂我說的什麽嗎?你非要搞得,好像我得罪你了一樣,然後你就要找我的麻煩了對吧?我不是要得罪你!而且我們剛剛才見麵,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不是你和澹台明說好了先押個人,等下拿錢來贖的嗎?說好了就這麽做嘛。我就是一個窮書生,你們在我麵前逞威風其實沒有意義的,因為我本來就是尊重你們的。”
他說了這麽一大堆,這輩子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麽囉嗦過。
其實也是因為心中太壓抑,情緒無法遏製。
隻是,這些話聽得杜廉好不尷尬。
那妖豔女人站起向言淵走過來,說道:“還不滾莫怪我要出手了。”
言淵:“不要裝了!你本來就想出手。你們這些人每天就盼著那杜少爺惹事,因為他惹了事,就要你們出手去擺平,你們就可以靠這個拿工錢,還可以提高你們的地位,我說對了吧?要是你看到我武功不高,你早就出手了,你看我武功高就想把我趕走!”
言淵在喜歡的女孩兒麵前,莫名地就失了態。
可能也是因為看到那女孩兒被輕薄的緣故,他之前自己受侮辱的時候反倒可以一直賠笑。
“小子!!”一直坐在牆角暗處的道人惡狠狠地說:“你今天得把命留下。”
“嗬。”他歎了口氣,看那杜廉身子還貼著圓兒,一道怒火衝到腦門裏。
他開口道:“杜少爺,那是個女孩子,你不要這樣和她貼著。我也支持自由戀愛,但是你想追她的話也應該···”
“小子拿命來!”不等他說完,那道人出手了。
他飛身撲來,手中拂塵一揚,直向言淵頭頂劈將下來。
此人身法招式不但淩厲迅捷,兼且飄逸優雅,現場懂武的人不禁暗暗叫好。
一些修為高見識廣的,已經看出他這是七星山仙鬥門的“太陰鐵拂塵”絕技。不禁抬手遮臉,以免等下言淵腦漿爆裂之時,血汙濺到臉上。
那拂塵如鞭如刀,如風如電。但其最厲害的並不在於其速度之快,而在於其招式之妙。一旦使將開來便如洪水般延綿不絕,其對手便如站在颶風中的海灘上,承受的打擊將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言淵跑過去,跳起抱住正飛撲過來那道人的腳。在慣性作用下,兩人皆重心不穩翻倒在地。
言淵撲到道人身上,左手抓住道人右手,右手抓住道人左手,一口咬到那道人臉上。
道人驚恐之下把拂塵也丟掉了,如此一來,他的“太陰鐵拂塵”隻使出了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