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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陸先生的醋罈子翻了

  這日上午時分,陸景行離開后沈清接到來自傅冉顏的問候電話,那側,傅冉顏喋喋不休詢問沈清身體如何如何,似乎章宜還在身旁,二人還附和了幾句。


  沈清拿著手機站在客廳落地窗前聽著她叨叨叨說了近乎半小時而後開口問道;「你在醫院?」「對啊、在醫院,」傅冉顏答,而後道;「我問你有事沒你怎麼不理我呀?」「我有事還能接你電話?」沈清問。


  實則昨日下午傅冉顏就想跟沈清打電話了,但怕她有事,不敢隨意打擾。


  忍了一晚上第二天到醫院來跟章宜商量了一番才敢撥電話。


  「我這不是怕嗎?」昨天程仲然那個老男人提了褲子就走人,嚇得她心臟病都快出來了。


  「你跟程仲然睡了?」沈清突兀問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坐在一旁的蘇幕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落到了沈清身上。


  透過玻璃的反光,沈清恰好將蘇幕的動作收進了眼裡。


  抬手摸了摸鬢角,有些不好意思。


  「這麼八卦幹嘛?你還想聽細節啊?」傅冉顏這態度弔兒郎當的很,全然不覺得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反倒是以此為榮。


  沈清鬢角跳了跳,扯了扯唇角,半天都沒應允出一句話來,實則是有許多話能說,但蘇幕在身後望著她,不大好說。「你要不要臉?」沈清沒說出來的話,那側章宜說出來了。


  病房內,只剩章宜一人,至於明方傑,昨天過後他就沒了蹤影了。沈清聽聞章宜的聲響,讓傅冉顏將電話給章宜,而後沉了沉嗓子極為抱歉開口道;「不能來看你,很抱歉。」「沒關係,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好,」章宜開口。


  傅冉顏清晨來時已經告知昨日下午沈清的遭遇了,這種時候,關鍵時刻,誰敢在奢求什麼,她好就行了。


  章宜越是善解人意,沈清似乎越是覺得心裡過不去。


  罪惡感濃濃的。


  這日晚間,陸景行從外面回來已經是凌晨時分的事情,回來時,沈清已經睡了,男人在客房沖了澡才躡手躡腳進卧室。


  才上床,某人便醒了。


  睜著朦朧的眸子瞅著他數秒,陸景行被瞅的不大敢動,生怕是自己吵著她,半夜爬起來吼人,正想著就見某人翻身去了衛生間,陸景行才想說她睡眠淺,沈清便起身趿拉著拖鞋去了衛生間,上完廁所回來接著睡。


  沒心沒肺。


  算是吧!

  陸景行伸手將人摟進懷裡,寬厚的大掌腹部來來回回,六個月,小傢伙動彈的最為厲害的時候,許是感受到陸先生掌心的溫度,隨著他大掌的移動,小傢伙動彈著。


  陸先生似乎玩起了興緻,戳了戳沈清肚皮,小傢伙也跟著動了動。


  如此一來,男人嘴角笑意盛開,整日來的疲倦一掃而光,摟著自家愛人覺得幸福的不的了。


  動來動去,沈清自然是睡不好的,睡夢中潛意識裡摸了摸肚子,陸景行感受著她的動作。


  不消片刻,小傢伙安靜了。


  男人心頭一暖,抱著自家愛人蹭了蹭。


  只覺幸福生活是如此簡單。


  次日清晨,沈清醒來,陸景行已經不再,就好似昨夜她半夢半醒之間見到的人並非陸景行一樣。


  此時、樓下客廳,陸槿言與陸景行姐弟二人比肩而立站在落地窗前,男人手中端著一杯濃茶,冒著裊裊熱氣。


  陸槿言手握一杯咖啡遠遠看著都覺苦的滲人。


  一個商場女強人,一個玩弄權術高手。


  「沈清怎麼樣?」陸槿言端著黑漆漆的咖啡淺酌了一口,就好似在品著什麼美味佳肴似的。「挺好的,」男人答,視線依舊落在院子外面。


  「寶寶也挺好的?」


  「都好,」他在度開口,伸手抬起,一杯清茶送至嘴邊,瞬間蓋過了陸槿言手中咖啡的苦澀味。


  「政場上的事情需要幫忙?」陸槿言在度開口問道。


  陸景行遠眺的眸子收回,落在陸槿言側臉上,轉而一杯清茶被他握在掌間玩弄著;「莫家那邊你壓著些。」


  「壓多少?」陸槿言問。「能讓她們狗咬狗是最好的,」男人灰暗的眸子泛著毒辣的光芒。


  「這件事情跟彭宇有關?」陸槿言問,話語帶著些許詫異。


  男人聞言,抿了抿唇,未直面回答。


  而陸槿言端著杯子的手卻微不可察的緊了緊,在緊了緊。


  心頭有那麼一塊地方在輕顫著。


  「莫家的事情讓沈清解決吧、她跟莫菲之間有前程過往,正好藉此機會。」陸槿言看似隨意的話語落地,陸景行便將眸光落在了她身上,帶著打量。


  「如今不是談什麼前程過往的時候,」男人直接回絕。


  陸槿言端著杯子往唇邊送了送,而後嘴角含笑看著自家弟弟,這笑,意味深明。


  自古以來政商一家親,陸家在政商場上都是獨佔鰲頭的人物,此時有人明目張胆搞陸家,自然是不可能輕而易舉被放過。


  清晨時分的一場談話,讓陸槿言與陸景行站在一條隊伍上,前者政場施壓,後者商場壟斷。


  實則,對於陸槿言而言,此時讓沈清出手是最好的,只因沈清與莫菲那些前程過往擺在眼前,若是解決也能順帶了。


  可偏生,她此時是國寶級別的人物。


  動不得大氣。


  無奈、也只得她親自動手。


  早餐時分,陸景行與陸琛已經不再,老爺子也不再,剩下的只是陸家四個女人。


  沈清素來不是個喜歡多言之人,而天家規矩眾多,也不是個喜歡在吃飯時言語的。


  只是這日清晨,陸槿言頻繁將眸光落到沈清身上帶著打量。


  直至早餐臨近結束時,沈清端著牛奶杯子抬眸望向陸槿言,帶著詢問。


  後者僅此,淺然一笑悠悠然問道;「清清跟莫家莫菲是何關係?」


  「算是同學,」沈清開口。陸槿言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再度開口問道;「如果,我將矛頭對準莫家,清清有何好建議?」陸槿言這話,帶著試探。


  話語落地,蘇幕明顯是不高興了。


  本就是應該在家安安心心養胎的人,談什麼商場上的事情?

  「槿言,」她冷著臉喚了聲。


  陸槿言聳了聳肩,專狀似無奈開口;「不過是想節約時間而已,清清能理解?」後者點了點頭,能理解,商場上的事情誰都想速戰速決,不浪費過多時間,誰不想悶頭掙錢一天來個幾千萬,勾心鬥角什麼的,累的發慌。


  「莫煙躺在首都醫院不省人事,你去查查就知道了,」沈清很大方的給陸槿言指了條明路。


  後者端著咖啡笑眯眯的看著她,算是知曉。


  對於沈清,陸槿言從不覺得她是個心慈手軟之人,相反的,她看似平淡清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烏漆嘛黑的心。蘇幕冷臉看著陸槿言,有些話欲要說出口,可沈清都未曾有何意見,她再說,是否太過多管閑事了些。


  上午,陸槿言出門,車隊浩浩蕩蕩緊隨其後,明裡暗裡多了許多保護人員。沈清站在客廳望著陸槿言遠去,嘴角壓了壓,而後轉身。


  次日,國家新聞播報兩日前首都鬧市區一夥犯罪人員的猖狂舉動,隨後,軍方將這群人悉數制裁,花了一整個晨午間新聞的功夫將這伙犯罪人員悉數當上銀幕上,一時間,舉國浩蕩。


  軍方如此高調的將這一切放在觀眾眼前,其心……可探。


  「6日,首都鬧市區一夥罪犯猖狂舉止驚動了軍方,鬧市區追逐另多人傷亡,此舉,違背道德,觸動m國法律,總統閣下親自下令,於8日上午正午時分於首都監獄處決犯罪團伙三十餘號人,黑惡必掃,除惡必盡。」


  沈清站在客廳,聽著新聞聯播主持人對這件事情進行最後通報。


  握在掌心的杯子緩緩縮緊,輕緩的眉間從未舒展過。


  就地槍決?陸景行如此,只怕是想給隱在暗處的人一個警告。


  一個惡狠狠的警告。片刻,擺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沈清看了眼,微眯了眼,過了幾秒才伸手接電話。


  「你不會是來取笑我的吧?」古語有云,先聲奪人。


  「聽你這話語,看來是真的,」那側,男人先生清晰。


  「怎,在家門口被人追殺的滋味如何?」


  「你覺得呢?」沈清反問,話語涼涼。


  男人笑聲爾爾,似乎格外高興,悠悠然的話語聽得沈清直想撂電話。


  「高位……從來不是個好地方,想活命還得憑本事,」男人抬手洗了口咽,吐出煙霧才將話語甩出來。


  「我還以為你是來給我出謀劃策的,怎?國際越洋電話甩過來就是為了來取笑我的?」


  「冤枉我?」男人輕揚話語開口詢問。


  「罷了,你不是什麼好人我向來知道,殺人放火你都沒少干,冤枉人算得了什麼……」


  吧嗒,男人話語未曾說完,沈清便撩了電話。


  刺耳,沈清如是想。正排腹著,一通簡訊進來,沈清點開看到圖片,愣了愣,靜看數秒,眼眸中的不可置信才一點點破裂開來,難以置信。


  「說說你的條件,」沈清電話撥過去直接開口。「不愧是沈清,」男人靠在沙發上輕點煙灰,笑意沛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您老大老遠的隔空看新聞只是為了到我這兒來佔便宜?」


  「順帶而已,不要說的那麼市儈。」


  「跟一個資本家聊天,不把利益擺在桌面上你覺得聊的下去?」沈清開口取消,笑意冷冷幽幽,帶著些許不客氣。


  「那倒也是,」男人淺應這點了點頭,而後笑道;「算是我提前預支給你的,至於條件,先欠著。」沈清冷哼了聲,未在言語,收了電話。


  毫不客氣的收了電話。


  一條簡訊的到來讓沈清不得不重新將陸家這個圈子在細細規劃思索一遍。


  恐怖,太恐怖。


  夜間,陸景行歸來時間比昨日稍稍早一些,但也是凌晨轉點之後。


  男人滿身疲倦回到起居室,推門而入便見沈清半撐著腦袋靠在沙發上,膝蓋中握著一本厚厚的名著,許是在思忖什麼,他推門進來人未動,走了兩步依舊是人未動。


  見此,陸先生面色寒了。


  抬步過去站定在某人跟前。


  沈清瞥見視線中的黑色皮鞋,抬頭,便見陸先生陰著一張臉低睨著自己。


  「回來了?」她問,話語淡淡柔柔。


  「大晚上的不睡覺撐著腦袋在想什麼?」男人話語不大好,有些陰陰沉沉的。


  沈清伸手將書放在身側而後攀附著男人臂彎起身站在其跟前,臉頰落在男人胸膛處,話語溫溫淺淺帶著些許嬌軟的撒嬌味;「白日睡多了,睡不著。」


  「下午午休才睡了兩個小時就喊睡多了?」男人冷聲開口詢問。


  即便他每日忙的跟陀螺似的不停歇,可還是會抽那麼幾分鐘的事情聽管家報告沈清整日生活瑣事,不知曉,總覺得離這丫頭太遠。


  沈清詫異,想著陸景行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能掰開來用的人,竟然還能顧著她。


  「寶寶最近不乖,」沈清仰著腦袋開口,企圖轉移話題,實則是不想捱陸景行冷臉訓斥。


  「怎麼了?」陰冷的面色霎時揉了下去,寬厚的大掌落在沈清腹部。


  恩、確實是不乖,這個點還在動彈,還頗為厲害。


  沈清睜著眸子望著陸景行,眨巴這大眼睛一副等著求主人安慰的小貓似的,乖巧、可憐兮兮。


  「辛苦乖乖了,」男人低垂首,薄唇欲要落下,卻被沈清適時偏開。


  「有煙味。」


  陸先生一愣。


  抿了抿唇,止了動作,伸手將人抱起來往卧室而去,將人輕柔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轉身進了浴室。


  在出來,剛剛還嚷嚷著睡不著的人已經開始夢周公了。


  男人微微搖頭,半掀開被子進去,還未躺好,某人便窩了進來。


  一夜無夢,悍然入睡。


  首都的動蕩從未停過,許是因為未在漩渦之中,沈清並未感受到殘酷而又激烈的戰爭。


  每日接受新的信息不是章宜傳過來便是通過報紙與新聞聯播知曉。


  8日,舉國矚目。


  槍決再首都監獄進行。


  那些亡命之徒只怕是到底都未曾想過她們碰到了鐵板,陸景行並非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心狠手辣,鏟草除根,對待惡人,勢必要給民眾一個交代,軍人出生,一身鐵血手腕。


  與其說是他個政治家,不如說他是個實打實的軍人。


  這日上午,沈清坐在客廳看著新聞,蘇幕側端著茶杯站在一側,傅冉顏養的蝴蝶泉匍匐在老太太腳邊。


  期間,沈清不自覺將目光落在陸槿言樣的蝴蝶犬上,靜靜看了幾分鐘,而後收回略帶深意的目光。處決罪犯,實況轉播。


  這在整個m國,是第一次。


  陸景行站上高位,讓世人瞻仰,用他的鐵血手腕告知告訴全國人民,下一任總統必然是個鋤奸閉惡之人。


  男人站上頂峰俯瞰眾生,睥睨天下大勢。


  即便有人想置他與死地,他也絕不畏縮,不僅要迎難直上還要將你踩在腳底狠狠碾壓。沈清看著電視屏幕目光未曾轉移半分,起起落落速度如此之快。


  幾十個生命的隕落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而這邊,陸槿言將前些時日沈清挑起的風浪在度撩撥了起來。


  不過是陸槿言比較心狠手辣。許是並不想在這場亂戰中耗費過多時間,陸槿言甩給莫家人的都是最為直接了當的證據,甩給莫家證據的同時將東西甩給了媒體,一時之間,莫家因為這兩個女孩子的事情鬧的不可開交,甚至是難看至極。


  陸景行說;「能讓她們狗咬狗是最好的。」


  陸槿言對秘書說;「讓她們狗咬狗,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秘書照辦,這麼多年跟在陸槿言身旁,商場手段見過無數,如此,不過是最為手下留情的招數了。


  自陸景行這放出事,俞思齊連續多日未曾會過漢城,反倒是流連首都的時日較為頻繁。


  這日下午,槍決罪犯之後,俞思齊返回漢城。


  陸景行相送,二人站在直升機停機坪前聊了三四十分鐘。


  男人們在一起談論事情時,似乎都較為喜歡叼著跟煙,就好似如此才來顯得鄭重。


  「顧家那邊,你準備如何?」俞思齊問,帶著些許私心。


  陸槿言抽了口煙,未曾急著應允俞思齊的話語,微眯著眼睛思忖了半晌才輕啟薄唇開口;「你絕的呢?」此次事件,不同於其他事件,解決不好後患無窮。


  陸景行若是顧及俞思齊與顧言之間的關係,那麼必須要付出更多事件去解決後患。


  倘若是不顧及,對於兄弟之間,稍稍有些不人道。


  而俞思齊,也理解陸景行的難處。


  殺雞儆猴的戲碼已經拉開了,若是中途畫上句點,無疑是前功盡棄。


  顧老爺子去世,有人借著他的陰風開始在首都作威作福,欲要將陸景行拉下馬。


  與陸景行而言此時最好的解決方法便是踩壓顧家。


  可顯然,他在考慮自己的感受。


  「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我知道你難做,」俞思齊點了點煙灰開口輕答。


  陸景行聞言,哂笑了聲,「不考慮是不行的,畢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弟兄。」「都說大道至簡,可那些偉大的道路哪裡有簡單的?從古至今,哪個帝王的高位不是用屍體堆積起來的?當權者,若是顧及太多旁枝末節,道路只會越來越難走,」俞思齊的一番話語落地,陸景行面色落在他身上,凝視著他,久久不能移開。


  夏季熱風吹過,讓男人周身泛起一絲絲熱浪。


  煙熏了眼,他將視線移開,看不清思緒。夜幕西沉,天空逐漸灰暗下去,二人比肩而立,指尖夾煙立於一芳草地之間,夕陽將二人影子拉的格外長。男人回首觀望,視線從地上收回來,笑道;「人生難得一知己。」俞思齊笑而不語,看不清大抵思緒。


  「暫且那方人是不敢動了,有人為他賣命之前得想想是不是會把全家人搭上去,你可以安心解決朝堂之事,外圍,仲然跟老三控著就足以。」俞思齊將大抵局勢分析給他聽,男人點了點頭,知曉。


  「仲然跟傅冉顏的事情你提點提點,別玩出火來,我看那傅冉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在來又是沈清好友,別到時候鬧出事兒來,沈清不讓你好過。」最後一句話,俞思齊可謂是說道陸景行心坎里去了。


  後者嘴角輕揚落下一個及其嘲諷的淺笑。


  「得看程仲然了。」俞思齊低首看了眼腕錶,而後伸手將煙丟在地上,抬腳踩滅;「我等你消息。」


  言罷,男人抬步朝直升機而去。夜間,陸先生難道早些時候回到總統府,尋了一圈未見沈清人,蘇幕告知在樓上,他才抬步上去。


  起居室內,沈清正站在陽台接電話,陸景行想著身上煙味,原是想先去沖澡的,可抬步朝浴室而去的人貿貿然聽聞沈清電話那側一個高董。


  讓她他頓住了腳步。


  這方,沈清正拿著手機與高亦安侃侃而談,且二人交流似乎比較愉快,沈清嘴角笑意不淺。


  甚至是未曾感受到站在身後良久的陸先生。


  沈清與高亦安在聊什麼?

  這日下午時分,高亦安一通電話過來,告知莫家被陸槿言收拾了,有何感謝,沈清淡淡然,許是看開了許多,對一些事情也沒了那麼斤斤計較。


  頗為隨意。


  可高亦安素來見不慣她蟄伏要死不活的模樣;冷嘲熱諷在所難免,而沈清自然也不是個省油的。


  你來我往之間就杠上了。


  陸景行站在身後近乎數分鐘,沈清撐著陽台接電話的姿勢依舊未變,而時間越是長久,陸景行面色便越是難看。


  難看至極的那種。


  哐當一聲,身後傳來聲響,沈清嚇得回眸。


  便見陸景行一副欲要吃人的面色站在身後,一雙陰戾的眸子緊緊鎖著她。


  那側、高亦安似是也聽聞道了聲響,對於沈清前幾日的遭遇他是知曉的,自然是避不可免的擔心起來;「怎麼了?」「有事,先掛了,」沈清說完,速度收了電話。


  而這方,高亦安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拿著被沈清突然掛掉的電話,心頭一陣陣的緊張與抽搐。隨後,捏著電話的手心緊了緊。「什麼時候回來的?」沈清將電話順勢放在一側沙發上,抬步過去站定在陸景行跟前柔聲問道。


  男人陰戾的眸子半分未曾消減下去,低睨著沈清。


  「怎麼了?」她在度開口輕問。


  面上帶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淺笑。


  陸景行依舊是盯著她看,盯的她萬分心虛,視線飄過去,落在被陸景行踹翻的凳子上,邁步過去彎腰欲要扶起來。


  許是懷孕,動作不如以往利索,彎下去時有些艱難。


  男人見此,跨步過去將椅子扶起來。


  斜長的眸子撩了眼沈清,帶著滿身怒氣進了書房。


  沈清疑惑,隨後推門進去見陸景行正低頭在抽屜里翻找什麼,一秒鐘的功夫,香煙在手。


  「誰招你了?」沈清伸手抽下他夾在指尖欲要點燃的香煙,隨手扔在垃圾桶里,男人伸手欲要去拿煙盒,沈清先了一步,將煙盒哐當一聲也扔進了垃圾桶。二人實現相對,一個壓著滿身怒火,一個莫名其妙。


  「到底怎麼了?」沈清問,只覺的莫名其妙。


  「跟誰打電話?」男人問,話語涼颼颼的。


  「……。」沈清一陣無言,一個電話而已,回來又是踹凳子又是擺臉子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怎麼他了。


  「一個電話而已,至於這麼大動肝火?」沈清問,難以理解。聞言,陸先生微迷了眼,望著自家愛人一肚子火。


  轉身欲走,怕在望下去,他會就地自燃。


  沈清一聲嘆息,伸手拉住男人臂彎;「好了啦!一通平常的詢問電話而已,也沒什麼的。」於沈清而言,這是最大限度的解釋。


  陸先生僵硬的背脊稍稍好了幾分,但、、、還不夠。


  沈清邁步過去站在其跟前,微微仰著頭顱道;「這麼小氣?回頭是不是男人的電話都不能接?」


  陸先生靜默不言。


  沈清再度笑著開口道;「是不是還得放歌屏蔽儀,屏蔽她們?」「你還有理了?」男人問,眯著眼,帶著一股子危險氣息。


  「我站你身後十幾分鐘,你只顧拿著手機跟別的男人說說笑笑,你還有理了?」男人在問,話語涼涼。


  沈清扶額輕嘆,頭疼。


  這是翻了醋罈子了。


  「抱歉,」她開口道歉,話語柔和;「懷孕了,有點傻了,聽力不大好。」


  這個解釋,當真是沒什麼療傷效果,相反的,還似是有意無意將過錯往陸景行身上推。


  懷孕了?有點傻?

  是想說一孕傻三年?


  借口。


  「我看你聽別的男人講話的時候聽得蠻清楚的,」男人陰陽怪氣開口道。咄咄逼人,緊咬不放手,沈清頭疼。


  她語塞,找不到話語來反駁。


  「怎?不解釋了?」男人問,怪聲怪氣。「說不贏你,」沈清認輸。


  「是說不贏還是理虧?」


  「……。」某人無言。


  抬起眸子撩了陸景行一眼,不想在就這件事情在做過多糾結,但偏生陸景行沒想過放過她。


  「我下次一定注意,」做出保證,總該可以了吧?以往不是經常這樣?


  「還有下次?」男人面色更是冷了幾分。


  沈清被他懟了又懟,儼然是近乎要沒了好脾氣,但無奈,自己有錯在先,得放低姿態。


  「沒有下一次了。」「所以呢?」男人問,窮追不捨。「我道歉,」沈清再度開口。


  又繞了回來。男人依舊不滿意,沈清抿了抿唇,她本身不是個喜歡多言的人,今日若非是自己有錯在先,她當真是懶的言語這麼多,陸景行連續繁忙的這一個星期,每每待在總統府若非蘇幕主動與她攀談,她能一整日都不言語半句話。


  這才短短几分鐘,沈清覺得自己說了一個星期的話語了。


  可陸景行依舊是不滿意。


  饒是她智力超群,此時也被弄的沒了辦法。


  二人視線落在對方身上許久,許久,久到沈清欲要撂擔子走人。


  陸景行伸手拉住人直接抵到了牆壁上,一手落在她后腰,以後捧著她的臉開始撕吻著,動作並不輕,甚至還帶著些許撕咬。


  沈清心后怒火,但也只能忍。


  片刻,男人停下動作,低著自家愛人額頭壓著嗓子開口道;「阿幽、我不想忙了一整日滿身疲倦回來聽見的是自家太太在跟別人男人通電話。」沈清靜默。


  男人在道;「乖、喊老公,讓我消消火。」


  某人震楞片刻,未曾回應過來。


  男人摟在她后腰的手緊了緊,沈清這才回應過來,甜甜膩膩喊了聲老公。


  「乖,」男人心滿意足,低首吻了吻沈清,而後埋首她脖頸之間低低徐徐嘆息了聲。伸手抬手落在男人後背,似是想起什麼,問道;「後背傷好了嗎?」「恩、」男人應允,話語稍稍有些疲倦。


  「讓我看看,」說著,她的爪子就要伸到陸景行衣袖裡。


  男人伸手抓住她不老實的貓爪子,低沉呵斥了聲;「別鬧。」


  沈清不語,陸景行抬手摸了摸她發頂;「乖。」


  晚餐時分,餐桌上,難得她在總統府住了個把星期之後見到宜家齊聚一堂坐在一起吃晚餐的場景。


  連續一周,總統府每每飯店,之後她跟蘇幕與老太太在,偶爾蘇幕也不再。


  今日難得齊聚一堂。


  老爺子依舊是面色溫溫,看不出情緒。


  餐桌上,蘇幕與陸景行都知曉沈清胃口,不能逼,吃多了適得其反,所以也算是較為縱容她。


  可老人家就不同了,老太太一個勁兒的往沈清碗里送菜,男人坐在身旁捏了捏她的掌心,以示寬慰。


  沈清低首,慢慢悠悠將老太太夾過來的菜品吃乾淨。


  欲要在夾,卻被陸景行開口阻止。


  老爺子聞言,抬眼瞟了眼陸景行;「別人家的女子懷孕,胃口好,長的了肉,你母親懷你的時候瘦不拉幾的,如今你老婆懷孕也是瘦不拉幾的,怎?我陸家養不起孕婦了?」


  老爺子這怒火是沖著陸景行去的,陸家的關係,沈清素來是摸不透的。


  說不好,可管家時刻她們能站好隊形一直對外。


  說好?偶然間的話語爭鋒相對是常有之事。


  「吃多了會不舒服,」陸景行開口解釋。


  老爺子顯然是不信他如此搪塞的話語,瞥了他一眼。


  蘇幕在一旁打著圓場;「下午水果吃多了,晚餐少吃也是正常的,少吃多餐營養還能更均衡,您就別再餐桌上這些了。」「不再餐桌上說?沈清見我這老頭子一頭包,我還能在哪裡說?」這話、、、帶著怨氣。


  甚至是那麼些許控訴的味道。


  陸槿言望向沈清。


  陸琛望向沈清。


  老太太,蘇幕,陸景行均是將目光落在沈清身上。


  「都六個多月了,好歹也是老頭子我的曾孫,一點兒消息都不說,是怕我吃了你們不成?」


  沈清:「……。」


  她與老爺子關係素來不對盤,互看一頭包,今日老爺子當著一家的人面控訴她不拿他當長輩對待?

  還是控訴她不將她當成孩子的太爺爺看待?


  沈清蒙了。


  正思忖著,陸琛開口道;「也是、六個月了,醫院檢查也能看出臉面了。」


  這話什麼意思,太過明顯。


  六個月,醫院彩超確實能看出寶寶臉面,可這些,除了她跟陸景行似乎誰也未曾看過。


  於是乎,一時間,眾人都將目光落在沈清身上,就好似她萬分狠毒將寶寶的成長照片藏著掩著不給他們看似的。桌子底下,陸先生只覺一陣疼痛。


  沈清一腳踹過去,力道是極大的。


  「過兩日產檢的時候,拿回來給爺爺看看,」男人適時開口圓了場子。


  可沈清依舊是怒火未消,踩著陸先生的腳丫子依舊未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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