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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夫妻二人被追殺

  車輛疾馳在車道上,前後車輛緊追不捨,陸景行一邊顧著擺脫掉那些人,一邊還得顧著沈清。


  「安全帶繫上,」男人說,話語低低沉沉。「會勒著肚子,」沈清言語,帶著些許驚慌。


  「那你抓緊,」此時的陸景行無暇顧及沈清,甩了身後的那些人才是重中之重。


  一路狂飈,車速極快。


  而那側,正準備與傅冉顏沒完沒了的程仲然接到電話霎時停住了動作,二話不說提了褲子就要起來。


  後者見此一臉怒火;「程仲然,你大爺。」「吼什麼?爽了你,陸景行跟沈清就沒命了,」男人動作極快,從吼人到離開,不過是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


  而床上,傅冉顏凌亂著髮絲坐上上面半晌都未曾回過神來。


  良久之後,爆了聲粗口;「卧槽你大爺。」


  這方,俞思齊正從醫院奔過去,市區里的交手,那些亡命之徒跟不要命似的在追著陸景行狂奔。


  沈清坐在後座下嚇出了一身冷汗,即便如此,也不敢開口同陸景行言語,生怕分散前方男人注意力。


  此時的她,在生死面前,可謂是極為體貼的。


  近乎二十分鐘后,陸景行將車子奔到了郊區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如此做,只是不想造成無端上傷亡而已。


  沈清坐在車裡,冷汗涔涔,住著把手的掌心一片濕汗,看著陸景行快速在車道上疾馳,看著男人打方向盤,聽著他微乎其微的怒罵了一聲,看著他伸手拿出手機吩咐那方人什麼。


  沈清坐在後座,提心弔膽,身子隨著車身左右搖擺,肚子里的小傢伙因著劇烈晃動而鬧騰著。


  全程,除了剛開始那幾句話,沈清在也未曾言語半分,而陸景行依舊是盯著前方道路不曾開口言語,緊繃的下頜以及青筋直爆的手背足以證明這人此時那股子戾氣有多嚴重。忽然,車身一個劇烈的動顫,有人將車子別了過來,陸景行見此,眼眶都猩紅了。


  沈清在他車上,他自然不能回擊,除了躲避別無他法。


  這個叱吒風雲,心狠手辣的閻王爺此時成了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毫無還擊之力。


  一聲暴喝從手機那方傳出來;「都是死的?沈清在老陸車上。」後方趕來的老四見此,忍不住一聲爆喝便出來了。


  孕婦在車裡,哪裡經得住這麼猛烈的撞擊。「阿幽?」慌亂之際陸景行焦急喚了聲。


  「我沒事,」沈清答,話語微顫。男人未在言語,只是盯著前方道路一路疾馳。


  隨後,身後救兵到場,恍惚間,沈清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響,而、確實是有直升機到來。


  直升機內,俞思齊身旁匍匐著狙擊手瞄準與陸景行並肩而行的車輛輪胎,風速大,難度大。


  這方,俞思齊一個拿起對講機開口;「讓老陸放慢速度。」


  而下方,陸景行確實也放慢了速度。


  不過是數秒功夫,男人猛踩油門向前,卻還是被旁邊爆胎的車輛給橫掃到了車尾,這一撞,不比之前那下差。


  「沈清在不在車裡?」上方,程仲然近乎懷疑問道。


  「在,」俞思齊答,沉著嗓子開口,面色緊張。「太子妃不是懷孕了?這麼撞沒事?」狙擊手反應過來問了嘴。


  「閉嘴,解決後面的,」俞思齊冷聲喝止狙擊手的言語。「陸景行,」後座,沈清隱忍著不適開口輕喚陸景行,男人透過後視鏡望了她一眼,只聽沈清繼續開口道;「沒事。」


  這句沒事,帶著些許顫慄,甚至是可信度並不大。


  明明知曉,陸景行卻沒有多餘的事情去關心沈清、


  逃命重要。


  在首都,陸景行被人像條狗似的攆著在郊區道路上狂奔。


  因著勢力懸殊,俞思齊與程仲然二人來的及時,一切結束在十分鐘后。


  倘若不是沈清在,陸景行帶著隊解決這些人似乎跟本不是什麼難事。


  可老婆在,不能硬碰硬。


  車子猛然剎車停下來時,男人第一時間就是解開安全帶向後望向沈清,而沈清見車停下來第一時間便是推開車門,一手搭著車門,一手撐著車身人都未下車,便開始狂吐。


  一時間,除了直升機在上方的轟隆聲剩下的便是沈清的狂吐聲。


  俞思齊與程仲然順著繩子下來時,便見如此場景。


  陸景行站在門邊,沈清低垂首狂吐,男人寬厚的大掌順著她的後背。


  「老陸,」俞思齊開口望向他,眸光帶著擔憂。


  男人面色緊繃,蘊著一股子殺意;「都帶回去,無論是死是活。」


  俞思齊聞言點了點頭,心下是一顫一顫的。


  他知道,陸景行是起了殺心了。


  原本是想順藤摸瓜的男人,估摸著此時已經改變心中所想了。


  沈清、就是陸景行的軟肋。


  他自己捨不得打捨不得吼的人如今被人趕著追殺,能不下殺心?沈清停下狂吐,男人伸手將她扶進車裡坐好,好似全然沒看見她剛剛吐出來的那些污穢物。


  旁邊,保鏢靠在後備箱處,見狂吐聲停止,身後遞過來一瓶水,「俞長官讓給的。」


  陸景行伸手擰開瓶蓋遞至沈清唇邊,她伸手接過瓶子開始漱口。


  而後將瓶子遞還回去,歪著身子倒在了後座上,整個人跟被抽了筋骨似的,軟乎乎的,面無半分人色。


  俞思齊解決完一切回來見陸景行站在車邊,車裡,沈清半躺在後座,整個人毫無生機可言。望了眼陸景行,男人面色及其陰寒,如同暗夜深海似的陰沉。下午,沈清恍恍惚惚被送到了總統府,蘇幕見陸景行抱著沈清歸來,整個人心頭都顫了,迎上去詢問了番,卻未能得到陸景行的回應,反倒是徐涵在邊兒桑開口解釋。


  陸景行將沈清送回總統府,全程未曾有半句言語,蘊著怒火的眸子帶著狠厲,只是臨出門時交代蘇幕照顧好沈清。


  沈清聽聞此言,原本趴在床上的人猛地半撐著身子起身;「陸景行,你去哪兒?」後者未回應。


  只是離開。


  晚間、總統府保鏢配樓地下室,一屋子人被挑了手筋腳筋綁在柱子上,劉飛守在一側,看著保鏢對這群人言行逼供。


  整日過去了,嘴巴嚴實的很,未有半分消息透露出來。


  正當他氣急敗壞提著棍子想弄死人時,身後大門被哐當一聲踹開。


  緊隨而來的的陰著一張閻王臉進來的陸景行,劉飛望向身後徐涵,後者搖了搖頭。


  他識相退到一邊。


  「還沒說?」男人問,嗓音沉厲。


  「沒有,」劉飛答。


  聞言,陸景行笑了,冷沁沁的笑聲在這地下室里格外陰寒,男人抬腿在屋子裡緩緩渡步,速度不緊不慢,皮鞋落在地上帶著半分聲響。


  兩久之後,他輕勾唇角。


  「對方給了你多少好處?」


  男人未回應。「不說?你們來謀殺我,自然是知曉我的手段的。」轉而,男人將目光落在一旁劉飛身上,婉轉的嗓音如同冬日裡的夜鶯般低吟淺唱,可這低吟淺唱唱的是哀歌。


  「斷了手腳,割了舌頭,扒了身上的皮,留半口氣留著臉扔到家門口去讓父母瞧瞧她生養出來的兒子多有出息。」


  陸景行狂妄的話語落地,對方一陣驚恐,原本面如死灰的人抬起頭望向他,帶著驚恐。


  「怎?不會以為有人將你痕迹抹去,我就查不出來吧?這天下姓什麼怕你是不知曉。」


  男人說著,伸腿勾過來一張椅子,坐在這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雙腿交疊後者挺直坐在椅子上如同王者般審視眼前人。


  「不說?都用這個法子,沒有父母的扔到親戚家去,扔完之後過兩天連帶著父母一起送下去跟他們團聚。」


  動他老婆孩子?


  不想活命老子成全你。


  男人伸手抽了根煙,攏手點燃,微眯著眼睛吞雲吐霧看著對方,劉飛站在一旁久久未動,而後、陸景行陰桀的目光掃過去,劉飛觸及到陰冷的視線,一個驚顫,而後提起刀子往對方而去。


  「你幹什麼?」男人顫慄著開口。


  陸景行抽著煙,冷眼盯著他,而後點了點煙灰,「頸部開始往下,讓軍醫來,不能讓他死了,剝完連皮也給父母送過去。」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動手了嗎?動手了,正如俞思齊所言,陸景行起了殺心。


  這種殺心是那種恨不得頃刻間能找出敵人然後虐死他們的殺心。


  程仲然與俞思齊來時,陸景行正靠在昏暗的走廊里抽煙,男人低垂首看不清面色,身後屋子裡慘叫聲此起彼伏,與這昏暗的環境十分相輔相成。


  「沈清怎麼樣?」俞思齊問。


  後者未回應。


  而後、俞思齊將眸光落在徐涵身上,只聽他開口道;「送回去就來了,沒等醫生來。」


  「老大,」數分鐘后,劉飛從屋子裡出來,手中混滿了鮮血,望向陸景行;「說了。」男人眯起眼眸,而後伸手扒拉開他邁步進去,站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身前。


  若非此時身後這群男人心理素質良好,只怕是眼前如此景象會讓她們將這一年的飯食都吐個乾淨。陸景行,確實是足夠心狠手辣。


  夜間,晚餐時分,沈清未曾下樓用餐就連著蘇幕端上來的東西也未曾動用過。


  蘇幕見此,坐在床邊好言好語勸說著,起先,沈清靜靜躺著任由她苦口婆心言語,直至後來,許是確實是吃不下,才開口解釋了番。


  如此一來,蘇幕又怎好在去強求。


  陸景行回到總統府已是臨近十點多的事情,此時沈清依舊渾渾噩噩躺在床上未曾動彈,就連衣服都是白日那件。


  男人邁步進屋子,見蘇幕正好從后廚過來,「吃過了?」


  「清清沒吃,說是吃不下,」蘇幕話語帶著些許擔憂。


  男人聞言,眉頭緊蹙,神色冷冷帶著沉悶;「父親呢?」


  「在總統府,還沒回來,」蘇幕答,這晚、陸琛,老爺子皆不再。


  男人點了點頭,抬步朝樓上而去,走到樓梯口似是響起什麼,半側身道;「母親讓傭人熬點粥上來,配點小菜。」


  不吃?不行。


  卧室內,大燈未開,亮著一盞地燈,男人進去站在門口數秒鐘,而後伸手按開大燈,緊隨著,便看到焉兒在床上的人動了,伸手將落在肩膀上的被子捂到了頭頂上,將整個人蒙了進去。


  男人站定數分鐘,未靠近,反倒是進了衣帽間,找了身乾淨的衣服進了浴室,片刻,浴室響起了流水聲。沈清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依舊將人捂在被子里。


  而浴室內,男人匆匆忙忙沖了個澡,只因自己一身血腥味,三五分鐘解決,換了身衣服出來,便見被子里依舊的人依舊是一坨拱起的狀態。


  抿了抿唇,緊蹙的眉頭自從今晨未曾舒展開過。


  邁步前去,伸手將某人身上被子拉下。


  沈清在度扯回去;「燈關了,刺眼。」


  男人聽話,伸手關了燈,開了盞壁燈,不至於那麼烏漆嘛黑。


  「起來吃點東西,」陸景行伸手欲要去扯沈清悶在腦袋上的被子,沈清卻乖巧的很著急將被子扯下來了,躺在床上望著他。


  依舊是面色寡白,比下午時分好不了多少。


  「胃難受,吃不下,」某人答,話語平平。


  聽聞沈清糯糯的嗓音,男人面色明顯溫和了下來,伸手欲要將人從床上抱起來,卻被沈清躲著拒絕,如此明顯的拒絕怎能讓陸先生不多想。


  「章宜說你受傷了,」一句解釋的話語,療傷功效挺大,關心他?陸先生自然是高興的。


  伸手繼續手中動作;「手沒傷著。」


  最終還是將人從床上抱起來坐在一側沙發上;「喝點水,暖暖胃,晚餐要吃。」


  蘇幕進來時,陸景行正抱著沈清喂水,心頭一聲嘆息,果真、還是陸景行有用。


  抬步走過去停在二人身前,伸手摸了摸沈清柔順的長發,溫聲開口道;「熬了些粥,清清一會兒多吃些。」後者點點頭,依舊沒什麼精氣神兒,當相比躺在床上不動彈已經好太多。


  「那些人,是誰?」沈清問仰著頭問陸景行。


  後者並未急著回答她的話語,反倒是盯著沈清喝了大半杯水而後寬厚的大掌伸進衣服落在胃部緩緩揉著。


  「陸景行,」沈清見他不願說,開口喚了句。


  「還不大確定,關係很複雜,」男人開口解釋,低垂首鼻尖蹭著她白皙的面龐。


  「我現在要是問為什麼是不是顯得太白痴了?」「恩、」男人應允,直白的很。


  確實、如果現在問為什麼的話確實是太白痴了。


  觸及到對方利益,自然多的是人想讓你死。


  「寶寶乖不乖?」男人的大掌緩緩下移落到沈清凸起的腹部。


  比起往常,身上沒長肉,但肚子確實是長了。


  「恩、醫生說沒事,」沈清應允,眼眶一酸,抬手勾上男人脖頸。


  陸景行一聲嘆息,伸手將沈清落至小腿的裙子掀開,看了眼膝蓋上的傷,紅咚咚的一片,蹭破了皮,上了些消毒水,看起來格外嚇人。


  「疼不疼?」男人問,話語低沉。


  沈清搖了搖頭,陸景行見此微微鬆了口氣,轉而為了緩解氣氛揶揄道;「不疼你哭那麼厲害?」


  「被寶寶嚇著了,」沈清開口,嗓音糯糯,跟兔子似的眼眸盯著陸景行帶著些許委屈。


  男人伸手將她往懷裡帶了帶,萬般心疼與無奈;「寶寶沒事,阿幽也要沒事才好。」「丫頭,章宜的事情我道歉,原諒我,」男人伸手牽起她瘦弱的爪子落在自己臉面上,落下去的正好是沈清今晨抽的那一邊,面上的紅印依舊,足以證明她動手多狠。


  沈清目光凝視著他,男人面上疲倦盡收眼底。


  心裡異樣就此閃過,緊咬唇將視線移開;「我理解你棄我而去,但章宜的事情……。」說到此,陸景行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帶著些許緊張,只聽沈清繼續道;「章宜這個當事人對你的行事作風沒有任何意見,我似乎也沒有那個原由跟你鬧騰什麼。」唔、、、、、、話語前一秒才落地,后一秒,沈清的薄唇被人攜住,贊轉反側撕咬輕啃著。


  男人伸手捧著她的臉,抑制不住的激動想要親吻她,從薄唇到沒見在到耳垂,陸先生略微急切的吻過去。


  他何其高興,沈清沒跟他鬧。


  何其高興,沒讓他滾。若說今日之前,她確實是狠陸景行的,可當下午時分那場奪命狂奔之後,所有的想法都有所該觀,活著就好。


  不要計較太多。


  事實擺在眼前,她沒辦法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讓陸景行放棄自己的身家性命。


  這樣是殘忍的,推己及人,換做是她,她也許會做出跟陸景行相同的選擇。


  只有身處在同一生死線上的二人才會比肩而立上陣殺敵,經歷過陸景行的不易之後,她若是在去鬧騰,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至於章宜的事情,即便她耿耿於懷,可當事人無半分怨念,她又何須在去緊抓著不放,讓自己不痛快?

  婚姻不易。


  到底是所有人的婚姻都不易還是僅她與陸景行之間如此?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男人鬆開沈清的薄唇,在其耳旁呢喃著,淡淡的嗓音夾著喜悅。


  一個從未吃過糖的人,突然之間給她一些糖屑子都是高興的。


  就好比陸景行。


  他太期望沈清能理解他了,可從未曾有過。


  今日、突如其來的理解,讓他內心的那股子雀躍近乎把持不住。


  守得雲開見月明,幸好沒放棄。


  男人呢喃的話語衝擊著沈清腦海,本就是猩紅的如同兔子的眼眸一下子便染濕了,悄無聲息的淚水順延而來,緩而,伸手勾上男人脖頸,埋首期間無聲無息默默流著淚。


  此行、太過不易。


  這夜,陸先生紅著眼眶將陸太太擁在懷裡。


  陸太太埋首陸先生脖頸之間無聲無息沉默流淚。


  數不清第幾次了,二人因為觀念不和鬧的僵持不下,心力焦悴身心疲憊。


  可這一切兜兜轉轉沒玩沒了。


  性格強勢的二人找不到突破點,屢屢在同一件事情上栽跟頭,爭吵,爭吵,反反覆復無邊無境的發生著。


  二人關係正在僵持不下時。


  猛然之間,一場奪命狂奔將沈清從河對岸拉到了陸先生身旁,與他比肩而站,感受死亡與自己擦肩而過。


  感受著陸景行不易。


  突然之間,一切發生了轉機。


  而這轉機確實是來的太突然,突然到陸景行還處在戰戰兢兢誠惶誠恐之中,沈清一番話與甩過來將他敲擊的腦子發暈。


  近乎不敢置信。


  因禍得福,因禍得福啊!「乖、不哭了,」男人肩頭一片濕漉漉,片刻,伸手將埋在肩頭掉眼淚的人抱起來。


  「吃點東西,不哭了。」


  言罷,男人伸手端起一旁已經溫掉的粥。


  強逼著某人喝了小半碗粥。


  隨後,將人放在地上,輕喚撫摸著她的背脊,「起來活動活動,躺一下午了。」夜間十一點多,陸琛回來,林安上來告知陸景行,此時,男人正在浴室伺候沈清洗澡,聽聞敲門聲起身開門。


  而林安,乍一見陸景行襯衫畫著地圖時有片刻鎮愣。


  直至男人開口詢問,他才晃過神來;「閣下回來了,讓您去書房。」陸景行聞言,點了點頭。


  高推的袖子濕了一片,襯衣前也是這裡濕一塊,那裡濕一塊的,跟剛剛乾完苦力活似的。


  沈清穿著浴袍拿著干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浴室出來,正巧見陸景行帶上起居室大門。


  「怎麼了?」她問,話語柔柔。


  陸先生抬步過來,一邊解著襯衫扣子一邊低吻自家愛人因洗完澡而緋紅的面龐;「父親回來了,我過去趟,把頭髮吹乾了再睡。」


  說著,男人伸手將身上濕漉漉的襯衫脫下來扔到了一側沙發上,抬步進了衣帽間,在出來,換了件襯衫。這夜、陸家父子在書房進行了長達數小時的談話,期間二人面上沉重,陸琛也好陸景行也罷,似乎對這件事情都感到尤為焦心。


  「查出來了?」陸琛開口詢問,話語中少了一國總統的那種溫和感,多的是冷厲。


  「恩、」他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知道該怎麼做?」陸琛在問。


  陸景行點了點頭,隨後,就此次事件的方案展開了探討,結束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的事情。


  二人起身欲要回房,陸琛問;「沈清如何?」「沒事。」「沒事讓她出門,什麼世道做什麼事情,槿言身邊多安排些人過去,」陸琛囑咐。


  「我知道。」


  這日晚間,陸景行倒床就睡,疲倦席捲全身時沒了那麼多精力在去思忖什麼。


  就連夜間沈清起來上廁所男人都未曾醒來。


  清晨的第一抹光亮照進卧室時,男人抬手遮住了眼帘。


  側首看了眼身旁還在睡夢中的人兒,微微翻身將人帶進懷裡。


  沈清一個驚顫轉醒,陸景行伸手將人緊了緊;「弄醒你了?」「恩、」後者翻身蹭在男人胸前淺聲開口,帶著軟軟糯糯的氣息,有些淡淡柔柔的撒嬌味。


  「接著睡,還早,」男人寬厚的大掌在其後背來來回回,轉而薄唇落下一吻,落在了沈清面龐上帶著清晨早起的慵懶之氣。


  沈清仰頭,迎上男人薄唇。


  避不可免的一番晨間親熱就此拉開序幕,陸景行捧著沈清的面頰寸寸親吻,動作輕柔,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似的,生怕將沈清弄疼的。


  而後者抬手勾上自家先生的脖子,纏著他一番輾轉反側,男人寬厚的大掌在其後背遊走著開始不老實。


  沈清自然也是一樣,柔軟的爪子伸到陸景行短袖裡,在其硬朗的胸膛遊走著,落到其後腰上。


  掌心不一樣的觸感讓她整個人有些微微僵硬。


  側開身子望向陸景行,帶著驚訝;「你受傷了。」中途被打斷,男人多少有些不爽,伸手將人帶過來,啞著嗓子開口;「小傷,不礙事,繼續。」「陸景行,」沈清不信。


  「乖、繼續。」男人誘哄著。


  「陸景行,」沈清再度開口。


  「阿幽、大清早的撩撥完不給吃是幾個意思?」男人面色冷了,半撐著身子看著自家愛人,目光灼灼盯著她,泛著清晨醒來的情慾,整個人不悅的氣息壓著沈清,帶著惱火。「讓我看看你的傷,」她伸手欲要掀開男人身上短袖。


  見她猴急的動作,陸先生撐著身子望向自家愛人,啞著嗓子笑了。


  低低徐徐開口道;「別人在床上伸手脫衣服都是要干點什麼,阿幽呢?」


  轟隆、清晨被調戲,且還是在床上,沈清這張臉估摸著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陸景行、」她冷著臉開口;「你別不知好歹。」男人輕挑眉,等著她接著往下說,只聽沈清道;「不關心你說我不關心你,關心你又不給我看。」頭疼。


  陸先生頭疼。


  腦子抽抽的,撩著撩著就發火了,小家子氣。


  動作代表一切,男人俯身封住了自家太太的薄唇,一番旖旎在所難免。


  時隔許久,在度重溫夫妻情事,陸先生多多少少是不想忍的。


  誰能想到,昨日還恨不得他能去死的人今日願意跟他耳鬢廝磨。


  這種突如其來的衝擊感,讓陸景行像個被泡在糖釭里的男人似的。


  窗外,天色泛白。


  屋內,一室旖旎。


  陸景行埋首她脖頸之間時,沈清側眸望向窗外,眼膜中的那股子堅定與深沉隱在了一聲倒抽聲中。


  「不專心,」陸先生作惡低沉說了她一句。沈清自知理虧,伸手壓了壓男人精壯的腰肢。


  陸先生輕笑失聲,帶著寵溺。


  最愛的,便是沈清在床上的一切小動作。


  無奈、孕期,不能大肆吃飽喝足,嘗個味兒便得停下來。


  沈清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夜之間站在陸景行的立場上去看待所有問題,也未曾想過自己竟會在盛怒之後站在天家這方。一夜功夫,不、確切來說是一個下午的功夫,她將所有一切都改觀了。


  晨間,夫妻恩愛結束,男人進浴室沖澡,素來洗完澡裹著下半身出來的男人今日難得穿了件浴袍,沈清半靠在床頭,一手落在肚子上望著男人進了衣帽間。


  而後掀開被子起身。


  衣帽間內,陸景行取了件黑色襯衫欲要往身上套,後背一暖,一個軟軟的身軀貼了上來,男人動作一僵,停下套衣服的動作將沈清環在自己腰間的爪子取下來轉身望向她,低垂首問道;「怎麼了?」沈清仰頭,視線對上陸景行,話語糯糯;「你後背傷得很嚴重。」「不嚴重,」男人捧著她的面頰落在一吻,寬慰著。


  「我看見了,」錯綜複雜的痕迹從他腰間一直蔓延到肩膀處,因著時間短還有些正在泛紅。


  「沒事、醫生說過了,不用擔心,恩?」男人出言寬慰。


  沈清還想再說些什麼,只聽陸景行在度開口道;「丫頭,你在纏著我,今日是出不了門了。」男人眸光堅定,落在沈清身上後者有些枉然,靜靜望著他數秒,而後退開身子,陸先生會心一笑,這才動手將襯衫往身上套。


  一邊套著襯衫一邊開口叮囑自家愛人;「這段時間就在總統府呆著,哪兒也不要去了,有什麼事情跟母親說,走路的時候看路,不要心不在焉的,飲食方面也不要挑食。」陸景行輕聲交代著,且沒一句都好似在交代後事似的,沈清聽著心裡發怵。「為什麼交代這麼多?」她問。


  「因為最近會很忙,」說到此,陸先生一聲嘆息,穿好襯衫的男人邁步向前伸手將人帶進懷裡;「不能陪你,我很抱歉,寶寶,我是愛你的。」懷孕前,每每夫妻情事到濃時,陸先生會喊她寶寶。


  可懷孕之後,陸先生的寶寶都給了肚子里的小傢伙。


  六個月來,沈清第一次聽到陸景行將這兩個字在度安在自己身上。


  「阿幽、我這一生,所求不多,只求你每日愛我一點點,日復月,月復年,年復此生,無妨你愛我淡薄,只求你愛我長久,可不可以?」


  低低沉沉的話帶著些許祈求。


  陸景行愛沈清,很愛很愛。


  可這很愛很愛背後,他只求自家愛人能愛他一點點就心滿意足了。


  沒有過多要求。


  陸景行愛沈清從一開始便愛的小心翼翼,沈清這一生,要求極為簡單,年少時顛沛流到成年後只期望能有丈夫的陪伴,可他做不到,不僅做不到還屢次傷了她的心。


  這麼簡單的事情放在平常人身上是輕而易舉的,可他雖身為一方權貴天子驕子卻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而從一開始,他便知曉沈清是個目的性極強的人。


  他屢次讓她失望,又怎敢所求太多?沈清靜靜站在卧室,任由男人將她摟進懷裡,聽聞陸景行的話語半晌未曾開口。


  直至男人落在她後背的手緩緩鬆開時,她才輕啟薄唇開口道;「好。」一個字代表所有。


  男人欣喜若狂,伸手將懷裡的人緊了緊。


  「陸景行。」


  「恩、」男人淺應。「我雖不是什麼大度之人,但在身家性命與個人利益之間尚且還能做出準確判斷,只要你不在將我推出去,我們往後都會好好的。」


  事關身家性命,只要陸景行去,她絕不在阻攔。


  但偌是陸景行在度將她推出去,她們之間只怕是在無結果。


  這話分外明了。


  我能站在你的立場去考慮問題,但你不能在在算計我。


  沈清清清淡淡的話語讓陸景行心頭像是被長矛狠狠刺了下似的,異常難受與動顫,良久,他穩住情緒,沉著嗓子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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