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我姓江
阿酒心道不好,李昭儀怎麽出來了!
來不及朝她使眼色,阿酒迅速抽出布袋裏的手,將掌心的迷藥灑向嬤嬤。
嬤嬤以為她扔出的是什麽暗器,掀翻托盤用以抵擋,待鼻間嗅到藥粉後方覺不對勁,忙把手中的托盤朝李昭儀扔過去而後扭頭跑沒了蹤影。
李昭儀哪見過這樣的場麵,‘啊’的一聲驚叫後,當即就嚇暈了過去,阿酒想追上去可低頭一看昏過去的李昭儀,隻得作罷。
幸好她的尖叫引來不少宮人護衛,幾人手忙腳亂把她抬進去,阿酒替她把脈,確認無虞後抬腳朝外走去,“你們娘娘沒事,一會兒就能醒過來。”
見她要走,洪內監將她攔住,“姑娘眼下不能走,奴才們到的時候隻見到姑娘和昭儀娘娘,姑娘若走了,奴才不好同陛下和娘娘交差。”
“內監大人,我剛不是說了麽,是有個嬤嬤,她要害李家公子被我撞上了,正巧娘娘從帳內出來,娘娘是被她給嚇著了!”阿酒複又向他解釋了一遍。
“禁軍將我從營帳帶出來的時候十幾雙眼睛可都見著了我什麽都沒帶,帳外地上的托盤和藥碗恰巧能證明剛剛還有第三個人在。”
洪內監點點頭又搖搖頭,“依姑娘所言是有第三個人,可誰能證明致娘娘昏厥的是第三個人所為?姑娘既無愧於心,不妨在這裏等娘娘醒過來吧,娘娘醒了,一切自然明了了。”
“這.……”阿酒見他著人讓帳簾擋住,看樣子是絕不會放她出去了,又急又惱,氣得在帳內不停踱步。
惱他太過固執,急她放跑了凶手。
營地的營帳何其多,那個嬤嬤隨意鑽進哪處躲起來,誰能找著,總不好把每頂帳篷都掀開查驗吧。
這洪內監當真是迂腐!
景嶸羽來時見帳門口圍了好些人,心口莫名咯噔一下,腳下生風強硬的推開人群擠進去,視線尋到她後暗自鬆了口氣。
“阿酒?”
阿酒聞聲回頭,看到他後,滿肚子的話像打了結,根本不知該先說哪一樁才好,手一會兒指屏風,一會兒指洪內監和帳簾外圍著的人。
深呼吸幾口氣後才急道:“我碰到害李公子的人了,是個女人,走路不太方便的女人,她中了我的迷藥粉後逃走了。”
景嶸羽牽起她往外走,“你別急,左右跑不了。”
見狀,宮人犯起了難,這是攔還是不攔?他們齊齊望向洪內監,那姑娘即非勳爵人戶亦非誥命的婦人,他們敢攔,要換成世子爺,誰敢啊!
洪內監往旁邊側臉,示意他們統統讓開,自己再上前行禮,“世子爺和姑娘勿怪,事關昭儀娘娘,奴才不得不謹慎些。”
“內監大人言重了。”景嶸羽頜首應道。
行至門口,鄭舜正在訓斥那幾名禁軍,“陛下差你們來是護昭儀娘娘安全的,你們倒好,拿支雞毛當令箭!你們去攜侯府的女眷做甚?侯府的女眷能飛過來危害娘娘嗎?啊!一幫子蠢貨!”
他話說得難聽,言語內外直指李昭儀責罵,知他就是個不管不顧的性子,也無人吭聲製止。
“都去各領五十軍棍!再敢做逾矩的事,卸了身上的盔甲回家種田去吧!”
“是。”禁軍齊聲回道。
見世子爺攜她往侯府營地去,阿酒問道:“不去找那人嗎?”
“不是和你說旁人的事不準管,連想都不準想嗎?”景嶸羽答非所問道。
“可那人……她.……我.……”阿酒支吾半天都說不出旁的話,隻得悻悻然閉嘴悶頭跟著他走。
走了幾步後,景嶸羽眼角餘光瞥到她微微嘟起的嘴唇,失笑道:“青城跟著她,她跑不了。”
“什麽?青城一直都在?”阿酒不可置信的側過臉望向他,“那他剛剛為何不現身直接將那人拿下?”
“狗急跳牆,跟著她把幕後之人挖出來不是一勞永逸嗎?”景嶸羽目光幽幽的看著她,解掉你身上所中之毒,把背後之人除幹淨,往後再沒人沒事能拘著你。
他眸光炙熱,暗含的情緒複雜難懂,沒等到阿酒品明白,兩人已然到了侯府的營地。
景嶸羽駐足在帳外,瞧著她進去,直至帳內的燭火暗了下去,他才收回視線離開,“不管是誰來都不能讓她離開營帳。”
夜兒、常念還有一眾侍衛一齊低首回道:“是!”
是到收網的時候了……
景嶸羽按照青城留下的特殊印記尋摸過去,行凶的是條小蝦米,希望她的幕後之人是條大魚,莫要讓他失望才好。
中了迷藥的嬤嬤折回先前關韓芸的營帳,裏頭早已不見她的蹤影,反倒坐著一個嬌俏年輕的姑娘,看她衣著打扮不俗,嬤嬤多了幾分警惕,“奴婢老眼昏花走錯了。”
“嬤嬤沒走錯,”江雪汀站起來朝她走進幾步,“也沒別的地方可走。”
“小姐是何意?”
江雪汀忽略掉她目露的凶光,“我姓江,離州江家,和嬤嬤是一夥的。”
“那江小姐還不帶我離開?”
“營地內的禁軍和侯府早就盯上了你,嬤嬤是走不掉了,既然走不掉不如順勢而下,等離了營地,江家才好出手相救。”
“我怎麽相信你是江家人?”嬤嬤戒備的看向她,反問道。
江雪汀輕笑一聲,“我想想,江家的令牌怕是沒法取得嬤嬤的信任,不如我說件江家的秘辛,嬤嬤一聽便信了。”
“什麽秘辛?”
江雪汀眼含冷笑,一字一字往外蹦,“古月圍城,舒姓族人全滅。”
嬤嬤愣了一息後垂首道:“是奴婢有眼無珠,”說著她從懷袖中掏出瓷瓶,“他們在找這個東西,江小姐藏好,千萬別叫侯府的人拿去。”
江雪汀接過後,正要拔掉木塞看看裏麵是何物,被她及時阻止,“裏頭的是毒物,江小姐可要小心了。”
話落,江雪汀把瓷瓶收好,“侯府要它有何用?”
“自然是小殿……”話說一半,嬤嬤突然止了聲,反問道:“你不是江家人?”
“嗬嗬,”江雪汀看她的眼神像看個傻子,“不是江家人怎麽會知道古月因何圍城,舒姓人因何而死?”
也是,這件事除了江家人誰能知道!
嬤嬤沒再懷疑她的身份,但也沒透露其他,“江小姐把東西交給總督大人,他省得該怎麽做。”
“好,”江雪汀朝帳外走去,嬤嬤自覺讓到一邊,豈料她在自己麵前定住,“圍城那會兒,嬤嬤就在離州吧。”
“啊?”她冷不丁的發問叫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奴婢當……”
‘撲嗤’
嬤嬤的視線極緩的往下,在看腰部插的刀柄後,趕忙用手按住傷口,粗喘著氣問道:“你……到底是.……誰.……”
江雪汀用帕子擦了擦沾染血跡的玉手,待手上幹淨後把汙掉的帕子隨手扔到一邊,“不是和嬤嬤說了,我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