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早下聘
景貴妃與兄長多年未見,閑話家常倒也沒再提起阿酒,肅王聽說侯爺回來,立馬趕往浣劍院。
“姑父回來了,一路可還順利?”
景修義朝外說了句,“拿上來。”
守在門口的親衛青泉捧著比胳膊還長的錦盒行至中央,打開,裏頭躺一把彎弓,看樣式就知這張不是新弓,而是曆時彌久的舊弓。
肅王將弓拿出來,沉甸甸的,細看弓身上還刻了羊頭,驚喜的看向景修義,“姑父,這弓是北境涼王的?”
北境由部族組成,每個部族都有各自的族徽,羊頭正是北境戰王涼王家族的族徽。
“不錯,這張弓就當作是送給肅王大婚的賀禮。”
“多謝姑父!”若不是顧著場合,肅王怕會立時翻身上馬,到靶場射幾箭試下北境戰王所用的良弓。
景修義看著肅王,是一百個滿意,身材壯碩,皮膚黝黑,這才像是男兒。再看看下方坐著的自家兒子,長身玉立,長得同姑娘一樣白,整就是個柔弱書生!少了將骨!
越看越不得勁,“羽兒,你去陪肅王練幾招,讓為父看看你們進益如何!”
景嶸羽淡淡的拒絕道:“家宴動刀槍不妥當,改日去練武場再與肅王比個盡興。”
不妥當個屁!
景修義暗罵道,“不動刀槍,點到為止即可,快去!一個男人婆婆媽媽像什麽樣子!”
景夫人橫了他一眼,“貴妃娘娘還在呢!”
景貴妃嗬笑道:“無妨無妨,武將世家自該如此。”
肅王已經褪下外袍,抱拳拱手行禮道:“表哥,請。”
景嶸羽慢悠悠起身,走到院外,漫不經心的說道:“隻二十招。”
話落,肅王揮拳衝上來,他的拳霸道,帶起一股勁風,被景嶸羽輕飄飄的躲過。肅王拳改為掌,橫劈過去,手快夠著他臉的時候,景嶸羽右腳向後撤了一步,身體向後仰,連衣袍都未讓他沾著。
二十招過後,肅王氣喘籲籲,反觀景嶸羽還是一派氣定神閑,景修義是個中慣家,哪還看不出門道,對兒子不痛不癢的誇了句,“步履尚算穩健。”
晚膳時,阿酒和半夏從院內走來,景修義打量了幾眼半夏身側的姑娘,未不可聞的點了幾下頭,“眼光不錯,可下聘沒有?”
‘撲嗤’
景夫人剛到口的茶噴了出來,嗔道:“不是同你說了還未及笄。”
“下聘又不是成親,早早定下本侯也少樁心事。”
“姑娘就在府裏跑不了,人馬上就到,別當著姑娘的麵說這些。”景夫人邊拭嘴角邊說道。
阿酒到正廳,見主位上的男人麵容粗獷,既坐主位應該就是永安侯吧,這樣一看,世子爺與他一點兒也不像。
“阿酒見過侯爺。”阿酒行禮道。
聲音嬌嬌軟軟,人定也是個乖巧的,景修義心裏對阿酒又滿意了幾分,“起來吧。”
用過晚膳,景修義早早就叫景嶸羽送阿酒回去,景夫人見狀,知他是對阿酒沒有意見,想著法兒的給兒子製造機會,不免覺得好笑,哪有這樣急的,生怕阿酒跑了似的。
“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羽兒心裏都有數的。”
景修義冷哼道:“他有什麽數,半夏還未及笄,肅王就同陛下提過婚事,半夏剛及笄,就求著陛下指婚。羽兒這倒好,姑娘就住在侯府,師兄也在京都,該早早將她師父接來,不過幾月等及笄,侯府也好操辦婚事。”
景夫人氣笑了,捶了他胸口一下,“不知道的以為羽兒多不堪,能讓你這個父親這般恨嫁,別胡說八道了!”
永安侯回京,景貴妃被特許在侯府省親,這樣大的榮耀哪家也不曾有,是以想同侯府攀親的門戶不在少數,這一日迎來送往,景修義沒好氣的道:“本侯就說該讓羽兒早點下聘,定了親哪還有這些爛糟事。”
景夫人瞪了他一眼,“隔牆有耳,好好說話。”
景修義不服氣的說道:“本侯說錯了?你沒聽他們說麽,愛女仰慕世子,就算是做妾也無妨!正經人家誰會叫姑娘去給人做妾!可不就是些爛糟事!”
秦嬤嬤進來稟道:“江家小姐來了,求見阿酒姑娘。”
景夫人勾起唇角,“看看,這才是頂聰明的,嬤嬤你去回她,就說阿酒身子不大爽利,不見外客。”
秦嬤嬤複道:“明兒府裏設宴,屆時江家小姐碰到了,怎麽說?”
“她是個聰明的,斷不會抓著阿酒問東問西。”
秦嬤嬤退下後,不出半盞茶又回來了,手裏還多了些物件,景夫人好奇的問道,“這是誰送的禮?”
秦嬤嬤回道:“江家小姐聽說阿酒姑娘不大爽利後,就拿了幾顆老參叫給阿酒姑娘補補身子。”
“瞧,我就說她是個聰明的,後路都備好了。”
秦嬤嬤麵露難色,“那這參還送去玉落院嗎?”江家小姐分明有備而來,阿酒又是個老實姑娘,真碰上了也隻有被拿捏的份兒。
“送去鬆苑,世子會看著辦的。”景夫人吩咐道。
這日的晚膳,老參雞湯,涼拌參須枸杞子,連喝的茶都是人參花茶,阿酒覺得這一頓吃完,得留鼻血,太補了些吧。
她抽了抽嘴角,“這.……”
其餘幾人皆是知情者,景夫人掩嘴笑道:“撿了幾根老參,想著侯爺在外辛苦,做些藥膳吃食補補,補補。”
阿酒會意的點頭,景嶸羽替她盛了碗雞湯,“瘦了不少,多吃點兒。”
見狀,桌上幾人眉眼彎得更甚,阿酒紅著臉低下頭,小聲說道:“嗯,世子爺也多吃點。”
“好啊。”在阿酒見不到的地方,景嶸羽揚起唇角,看向她發頂的目光柔和帶了些寵溺。
用過晚膳,照例是景嶸羽送她回玉落院,月夜朦朧,樹梢上的燈盞發出的光像是被罩了一層薄紗,沒那麽亮卻別有一番旖旎風光。
“上回同你說的話可還記得?”
阿酒愣了一下,“哪回?”
景嶸羽作勢要彈她的腦門,阿酒趕緊將手捂住,上回給他彈的才消了印子。
“半夏送你銀票那回。”
聞言,阿酒鬆開手,咧嘴笑道:“記得,旁人給的東西別要。”
趁著月光,她雙手背在身後,笑得開懷,杏眸璀璨映著星星點點的光,景嶸羽心想,這張小臉就該這樣笑。
他放緩聲音,似是親喃,“阿酒啊……”
他聲音中的磁性像根羽毛,對著她耳洞撓癢,耳朵紅了,可這根羽毛還不肯罷休,沿著耳廓刮過她的臉頰,臉頰亦紅了,依舊不肯罷休,順著下頜蹭她的頸項,不出意料,脖子也紅了。
阿酒晃了幾下腦袋,將羽毛甩走,悶頭朝玉落院跑去,“不早了,世子爺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