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同赴宴
青衣從外進來,屋裏三人期盼的看向她,青衣搖了搖頭,“暗衛在花影樓蹲守了好幾日都沒見到韓嬌出現,打聽一圈也沒聽什麽線索。”
三人有些瀉氣,青衣話鋒忽轉,“不過聽說,肅王府開宴,韓二小姐也會去,京都有頭臉的人應該都會前去慶賀。”
那個男人應該也在那群人當中,兩人同時出現,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讓人察覺。
半夏指指晚棠,“她都這樣了,肯定去不了,”說完指了指自己,“大婚前男女不好相見,我也去不了,”她習慣性的指向阿酒,“她也,”忽的愣了一息,拔高聲調,“阿酒可以去!”
阿酒長歎口氣,“我倒是想,可我以什麽身份去?侯府的府醫?誰會放我進去。”
半夏將阿酒推出去,“讓表哥帶你去不就行了,快去鬆苑找表哥。”見阿酒傻愣在原地,腳下仍沒動作,半夏朝她揮揮手,催促道:“快去快去。”
阿酒出了玉落院,世子爺帶她去正宴?宮宴的時候已經惹人非議了,再去正宴,還不曉得旁人會怎麽看她,會怎麽看世子爺。
思忖間,她已走到鬆苑門口,護衛是認得她的,直接放了行,還好心提醒道,“世子爺在亭內。”
阿酒悶頭進去,一步恨不能掰成三步走,她要怎麽開這個口呢,世子爺會不會以為她是別有用心之人?心裏直逼問自己:你以為世子爺救了你幾次,待你和顏悅色些,就由得你蹬鼻子上臉?
景嶸羽抬眸見她在亭子外站了好一會兒,臉上神情一會兒一變,甚是有趣。眉眼間不禁染上幾分笑意,“你是來給我看園子的?”
聞聲,阿酒抬眸,出口的話都打了幾個結,“不,不是,我,我,”想好的說辭像是沾在唇齒間,偏生不脫口,阿酒又急又惱,小聲說了句旁的話,“世子爺安好。”
這句倒是很順溜!
話落,景嶸羽的笑意更深了,“過來。”
他的嗓音清潤,像是化冬的第一縷春風,雖沾染了些冷意卻足夠柔和,能叫人不由自主的浸潤其中。
阿酒僵了一息,臉上像是被灼了一般,而後鼓足了莫大的勇氣上前,“過兩日肅王府開宴,世子爺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為何?”
阿酒隨便扯了個理由,“我想瞧瞧肅王府的景致。”說完就後悔了,這樣一說,世子爺更會以為她別有用心,是故意接近。
景嶸羽揚了下眉,“你都未好好逛過侯府,現下倒有興致去瞧肅王府的景致。也罷,你既想去,我一會兒就帶你去,可好?”
一會兒去?
阿酒急忙拒絕:“不行不行,肅王府開宴的時候再去不行嗎?”她抬眸對上他噙著笑意的鳳目,良久,他好看的唇瓣輕啟,“好。”
頓時心頭像刮過一股春風,暖洋洋,很是舒適,將那些疑慮還有不安都吹走了,阿酒勾起唇角,“多謝世子爺。”
“你說這株瓊花什麽時候會開?”
阿酒順著景嶸羽的視線看去,綠意蔥蔥的枝頭垂著幾個小巧的花苞,遂道:“夏秋之際瓊花才會盛開,一年隻開一次,一次不過短短一兩個時辰,依我看,還不如一直維持現在的樣子,雖未開花卻與枝葉相依,也很好看呢。”
景嶸羽重複說道,“與枝葉相依。”他側目望著阿酒,“當真這樣想?”
阿酒點點頭,“是啊,世子爺覺得好不好?”
“自然是好。”
肅王府開宴那日,阿酒揣上了自製的迷藥,和景嶸羽一道坐上馬車。
下車後,景嶸羽囑咐道:“今日人多,不要亂跑,如果有什麽不妥的,不要輕舉妄動,隻管告訴我便是。”
“好,我一定不給世子爺添麻煩。”說完阿酒就要提步向內走去,忽的胳膊一緊,阿酒偏頭,帶著疑惑看向他。
“我不怕你惹麻煩,我是怕你會受傷。”他語氣裏滿是擔心,來來往往的人紛紛側目朝他們看過來,阿酒試著抽回胳膊,沒用。景嶸羽像是非要得她一個保證才肯作罷。
“我記下了。”阿酒小聲說道。
聞言,景嶸羽鬆開手,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動略過那些探究的目光,帶著阿酒入了肅王府。
景嶸羽進去不久就被肅王殿下請去議事,“你且先逛著,我一會兒去尋你,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好的。”
半夏和晚棠不在,來的人中又沒有一個她熟識的,她們說的那些她也參與不進去,阿酒索性沿著卵石鋪的小路一直走,指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呢。
走得累了,阿酒倚在湖邊小憩,也怕自己走遠了,世子爺尋不到她。
肅王府的園子倒是與他這個人很是般配,不拘小節,像是湖邊的假山,所選園石既沒規則,拚出來的形狀也是奇異得很,就像是隨便撂了幾個石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正想著,阿酒朝那走了過去,背靠一處頑石坐下,忽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剛還瞧她過來了,這麽快就不見人影了。”
“小妹,快開宴了,我囑咐你的事忘了?好好的來尋她作甚。”
是韓嬌和韓芸。
“我就是看不慣她小人得誌的樣子,以色侍人的狐狸精,也敢到肅王府丟人現眼。”
“好了小妹,你要是在肅王府裏再鬧起來,肅王更不會看你一眼,快些回去吧。”
“好吧。”
阿酒心想,她們應是來尋她的吧,以色侍人的狐狸精是在說她?這位韓二小姐當真是沒長一丁點教訓,今日來王府的人這樣多,她竟也一點不忌諱,這樣的詞從未出閣的小姐口裏說出來,實在不太雅觀。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阿酒剛要起身,便聽到一聲低低的嗤笑,男聲隨之而來,“你倒是能狠得下心,連親妹妹也能舍得。”
男人的聲音陰惻惻的,回蕩在這片假山群中,更顯空洞,阿酒不由屏住呼吸,後背冒著涔涔冷汗,一動也不敢動。
良久聽到另外一人的回答,“大人說笑了。”
話落,阿酒雙手不由緊抓座下的石沿,任由尖銳硌進手心,怎麽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