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罰侍女
這一套動作下來,看得旁人雲裏霧裏。韓嬌慘白了一張臉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自有懂的人在。”景嶸羽睨了眼韓芸,眼神裏的威懾力震得韓芸後背冒出涔涔冷汗。
韓芸掃了眼侍女,侍女會意後便跪了下來,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是奴婢,奴婢在老家時聽人說了這個偏方,奴婢見二小姐的傷一直沒好,又疼的厲害就取了二小姐的衣服泡在三七粉衝泡的水裏,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
“滿蹊園的奴婢都是自小在宮裏當差的,你在老家時幾歲?竟能記到現在?”景嶸羽覷了她一眼說道。
侍女一聽抖得越發厲害,“奴婢,奴婢記錯了,可能不是在老家,總之是聽過,聽過就記住了。”
“哦?那倒是個聰明的,不過做奴才最忌諱的就是耍小聰明,掌事宮人沒教過你?”景嶸羽淡淡的問道,像是突然想起來不經意間反問一句。
世子爺不是個多話的人,他可以隨口一問,旁人卻不敢當他是隨口,掌事宮人低首行至近前,“老奴沒有教導好奴婢,真是該罰。”
說完掌事宮人揚起手掌,‘叭,叭’自抽了十個耳光後,又向世子爺叩了個重重的響頭才起身。
宮人頂著腫脹的臉頰,可見剛剛他是用了十足的氣力,他轉身挑起那名侍女的下巴,從寬袖中拿出食指長的戒尺。
‘叭,叭’
一下下抽打在她的嘴唇上,口中吐出訓斥她的話,“眼皮子淺的東西,滿蹊園裏的哪個不是你惹不起的貴人!”
韓嬌臉上白了幾分。
‘叭,叭’
“讓你多管閑事!混賬羔子,什麽事都敢應承!”
韓嬌掩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著,指節寸寸泛白。
‘叭,叭’
“主子們說話,你一奴婢也敢往前湊,打死你個認不出主子的東西!”
抽了十幾下後,侍女的嘴唇已然包不住滿口的鮮血,汩汩的往外冒,饒是這樣,宮人也沒有住手的意思,手心的戒尺仍不停的抽打。
韓芸與韓嬌早就待不下去,掌事宮人雖是在罵侍女,可哪句話不是指著她們兩個在罵,什麽認不出主子,難道她們不是主子?
韓芸扶起韓嬌,“我先帶家妹下去休息。”
景嶸羽點了下頭,下一息傳來他清冷的嗓音,“一會兒將這侍女拖到韓府,再將園裏的事事無巨細的告訴韓大人,她是死是活全聽韓大人處置。”
掌事宮人應道:“是。”
韓芸與韓嬌並未停留,匆匆離去,連夜就將韓嬌送到韓府。
見女兒才離開幾日就受了這樣大的罪,韓夫人埋怨道:“你幹什麽不好,偏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留了疤怎麽辦!”
韓嬌將麵前的茶盞重重的撫到地上,“留不留疤誰會在乎!三皇子說這輩子隻娶半夏一個正妃!”
茶盞碎了一地,像是她高傲的羽甲在滿蹊園裏被人碾成一片一片,扔在地上,任人踐踏。
韓夫人知道女兒的脾氣,哄勸道:“三皇子有什麽好的,你嫁進去也隻能做側妃。我與你父親商量了,風家小將軍就要回京,不管年紀還是樣貌,這位小將軍都挑不出錯來!風家世代簪纓,你嫁過去就是正妻,怎麽看都比三皇子的側妃強!”
韓嬌大聲拒絕道:“風家?我不要我不要!那不就是半夏的祖父家,什麽世代簪纓,不就是粗俗的武將!而且還成年戍守邊境,那裏風沙遍野,我才不要!”
“真是個小傻子,小將軍戍守邊境,女眷都留守在京都,他在外掙功名,你在京都享清福,指不定過個幾年,連著你都要被封誥命!哪裏不好。”
見母親已然打定主意,韓嬌起身,將母親和長姐都推出門外,“母親既覺得她好,就讓長姐嫁去,左右我是不嫁!母親若逼我,我就上山做尼姑去!”
韓嬌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韓夫人氣得在門外跺腳,用力拍了幾下門道:“孽障!我怎麽生了你這個蠢貨!”
韓芸扶著母親離開,打圓場說道:“家妹年歲還小,慢慢將中間的好處說與她聽,她會想通的,母親不用心急。”
韓夫人邊走邊扭頭瞪著緊閉的房門,長歎一口氣,“她要是有你這麽明事理就好了!”行了一段路後,韓夫人拍拍韓芸的手,“賞花宴還未結束,你還是盡早回滿蹊園,上回你父親與你說的事,你怎麽想?”
韓芸莞爾一笑,乖巧的說道:“但憑父親母親作主。”
韓夫人一聽,甚為滿意的點頭,“你妹妹要能有你一半懂事,我的白頭發還能少生些。”
韓芸笑笑,拜別韓夫人後,嘴角的笑瞬時垂了下來,哼,她是你的女兒,你不願意讓她做側室,我就可以?
剛出府門就看到滿蹊園的掌事宮人將那名侍女拖了過來,那名侍女已然氣若遊絲,半闔著眼皮看向韓芸,像是遇到了救星,嘴唇喃喃著,那腫脹難堪的嘴巴發不出清晰的字,不過從嘴形來看應是——救我。
韓芸冷冷的看了一眼,像是根本不認識她,轉而同掌事宮人說道:“今日多謝尹宮人了。”
尹宮人躬身行禮,“韓大小姐不怪罪老奴就好,大殿下要小的傳話,後日尋花宴,殿下應下的事即可辦成。”
“好。”
滿蹊園裏,若不是尹宮人下手快,將侍女的嘴打爛沒再讓她說出話來,指不定現在旁人就要非議她了。
韓芸坐在馬車內,腦中憶起前幾日父親與她說的話,“大皇子是長子,性子又穩重,是最有希望成為太子的人選,你嫁過去,就算現在是側妃,往後就是宮裏的貴妃娘娘……”
韓芸勾起冷笑,側妃?若她不能嫁與心愛的人,那她就一定要嫁給最有權勢的人,要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尋花宴故名思議是去尋花,在哪裏尋花可有講究,這一日,滿蹊園裏的公子小姐們均會登滿蹊園的後山,據說後山上長了不少品相好,形態佳的名貴花種,他們選一株摘回來,眾人品評,推出最佳。
尋花宴的彩頭也不是尋常物件,而是由陛下親賜,每年都不一樣,直至最後一刻,揭開彩布方才揭曉,這更引得眾人躍躍欲試。
阿酒、半夏、楚晚棠、青衣,四人一起。因挫了韓家姐妹的銳氣,半夏與楚晚棠相處得還算和諧。
不過和諧是暫時的,四人剛上山半個時辰,這兩人就吵得不可開交。
半夏:“憑什麽聽你的?”
楚晚棠:“不聽我的聽你的?東南西北你識嗎?你又不認路!”
半夏:“我們是尋花,又不要指路!認識方向有什麽用!”
楚晚棠:“那條路你去年不是走過!最後尋了啥回來?嗯?還要我提醒你?”
半夏:“就是因為去年沒尋到,今年才更要去!指不定有新花種呢!”
阿酒、青衣:……
她們已坐在路兩邊的石頭上好一會兒了,兩人竟沒有吵完的意思,兩人架勢欲演欲烈,從尋花往前扯,阿酒聽了聽,已說到兩人十歲時宮宴上打的那一架.……
阿酒弱弱的道:“要不,我們兩兩一隊?”
半夏和楚晚棠同時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