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謝芸芸
沈遲覺的頭大,那沒跑的小丫頭怯怯的看著他,眼神非常無辜。
“你別這樣看著我了,我不跟你們計較了,趕緊回去吧,外頭怪冷的。”沈遲歎口氣說,“這會兒也沒那麽疼了。”
說完,沈遲還笑了笑,以表示自己沒事。可一笑,動作有點兒大,扯的額頭一陣疼,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氣。不是他嬌氣,是薑婉寧的身體嫩皮細肉的,所以痛感就格外厲害一些。
準備走人的小丫頭顯然被嚇住了,沈遲趕緊朝她擺擺手,“沒事兒,我回去擦點兒藥就好了。”
說完,沈遲率先往他們在白雲寺的院子裏走去。
沈遲能感覺到,那小丫鬟並沒有離開,而是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
罷了罷了,他不追究,小丫頭愛幹啥就幹啥吧。
小沙彌已經把他跟薑婉寧的行李送到了屋裏,沈遲翻了一通,找出活血化瘀的藥膏來,往額頭上抹了一些。
清清涼涼的感覺讓痛感消散不少,別說,薑婉寧自己配置出來的藥膏確實挺好用的。至少比之前他用過的那些好用,味道也好。
薑婉寧回來的時候,沈遲正無聊的耍九連環。
屋裏有淡淡的藥膏香味兒,沈遲一抬頭,薑婉寧看到沈遲額頭上的青紫。
“這是撞到哪裏了?你就這麽塗了點兒藥膏?不是跟你說過嗎,這藥膏不是直接抹上去就好,要稍微用力把藥膏推進皮膚裏,這樣,血瘀才散的快一些。”薑婉寧一邊兒說一邊兒拿了藥膏出來給沈遲重新上藥。
本來不怎麽疼了,可要把淤血推散,那感覺就好像拿著沙包一下一下不停的丟一樣。
沈遲沒忍住,叫的有點兒慘。
“輕點兒輕點兒,太疼了,疼死我了。”沈遲哀嚎。
“忍著點兒,一會兒就不疼了。”薑婉寧好脾氣的說。
走到門外的主仆三人聽到這動靜忍不住紅了臉,其中一個小丫頭啐了一口,“佛門清淨之地,他們,他們……”
薑婉寧耳力好,外頭的說話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誰?”她一邊兒問一邊兒迅速拉開了門。
衣衫整齊,並不像是白日胡鬧的。
這是小丫頭的第一反應。
薑婉寧看著眼前的三人,確定不認識,所以,她們跑到他們這兒,單純是被沈遲的慘叫聲給吸引過來的?聯想著剛才的話,她們以為她跟沈遲兩個白日……不對啊,看這三人穿著都還不錯,想必家世應該可以。就算她跟沈遲真的那啥,依著她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最多就是在房裏罵幾句,而不是大喇喇的殺過來啊。
“阿遲哥哥?!”其中領頭的穿著最精致的姑娘驚呼出聲,語氣裏充滿了驚喜。
這語調,薑婉寧立馬想起了謝芸芸給沈遲的那封情深意切的信。
“謝芸芸?”薑婉寧遲疑的問了一句。
“阿遲哥哥,你果然還記得我,我祖母總說我跟小時候長的一點兒都不像了,到時候你肯定認不出我來。我回來之前也一直擔心你會認不出我來,結果,結果……”謝芸芸驚喜異常,“你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嗬,姑娘,不是我認出你來了,我之前連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都不知道。實在是你那封信的功勞!
屋裏的沈遲已經聽到薑婉寧說的謝芸芸三個字了。
不是說避開謝芸芸嗎,就算謝芸芸找也不見。
結果,謝芸芸就在他們房門口。
這是什麽樣的孽緣啊?!
“謝姑娘,男女授受不清,咱們這麽見麵不合適,請回吧。”薑婉寧麵無表情的說。
“阿遲哥哥,你見到我不開心嗎?是不是我長大了變醜了,你不喜歡了?”謝芸芸巴掌大的小臉兒皺在一塊兒,眼神楚楚可憐的。
“謝姑娘,請自重。男女授受不清,謝姑娘不應該與在下說這樣的話的。”薑婉寧的語氣一本正經,“謝姑娘久離京城,想必還不知道,在下已於年前成婚。夫人溫婉可人,在下十分喜歡。”
“阿遲哥哥,你怎麽,你怎麽就成親了?”謝芸芸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在下心悅夫人,成親有什麽不對?”薑婉寧竭力保持著一本正經的形象。
“阿遲哥哥,你明明,明明應該喜歡我的。”謝芸芸喃喃道。
“佛門清淨之地,謝小姐慎言。在下頭腦清明,喜歡誰,不喜歡誰,心裏清清楚楚,何來謝小姐說的明明應該喜歡你的?謝小姐對在下來說,不過是兒時的相識。謝姑娘若是有什麽困難求到在下麵前,在下看在兒時相識的份上會盡力幫忙。”薑婉寧停頓了下繼續說,“除此之外,在下不覺得自己跟謝姑娘之間還能有什麽關係。”
眼裏帶著疏離,麵上是恨不得退避三舍的表情。
謝芸芸搖著頭,泫然欲泣的開口,“你不是阿遲哥哥,阿遲哥哥不會這樣對我的。”
薑婉寧不與謝芸芸分辨,麵色平靜的對兩個小丫頭開口,“你們做為謝姑娘身邊的人,就這麽看著謝姑娘這般失態嗎?你們想過沒有,今天謝姑娘說的話傳出去,她的名聲會受到怎樣的損害?”
兩個小丫頭這才反應過來,“我們小姐沒有跟人私相授受,我們過來隻不過是想跟那個被我們的沙包丟到的夫人道歉。”
這會兒三人已然明白,那個被打的夫人是什麽身份。
謝芸芸心中苦澀,剛才小丫頭們跟她說了丟沙包打到人,還說那夫人人很好,沒有追究她們。所以謝芸芸覺得她身為主子,理應帶她們過來賠個不是。
結果……
“夫君,是誰啊?”
“是先前丟沙包傷著你的兩個小丫頭跟她們家小姐過來給你道歉。”薑婉寧說話的時候麵上的表情柔和不少,謝芸芸看在眼裏,心裏一陣陣的泛酸。
“也是巧了,是謝家的小姐。”薑婉寧又補了一句,“之前那封信就是謝家小姐寫的,你看了之後,還跟為夫鬧了脾氣。”
若說謝芸芸心中還存著僥幸,聽了這句話之後,傷心欲絕。
連她的信阿遲哥哥都沒瞞著,可見,他們夫妻二人是如何的親密無間。
謝芸芸深吸一口氣,好歹穩住情緒,“嫂子,我是謝芸芸,是,是沈公子兒時的玩伴。剛才是我的兩個丫頭衝撞了嫂子,嫂子大度不與她們計較,我特意帶她們過來給嫂子賠個不是。”